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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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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没去换钱呢?”云裳将信将疑道:“不舍得?”

“不是不舍地,是不能够啊,”秦雷使劲摇头道:“你想呀,我们当时是逃犯啊,全楚国都在通缉呢,我要是把这东西一当出去,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呀?”

“那就还给她呀?”秦雷还没回答,云裳便自我否定道:“不过按你的性格,是不会再还了。”终于放心的将那碧玉收起来,在秦雷腮帮子亲一口道:“冤枉大老爷了,奴家给大老爷赔不是了。”

费了半天劲,还是没把那块玉要回来,但秦雷也不敢再叨叨了,强笑道:“你要相信我,我是忠贞的。”

两人又笑闹一阵,便各自回房歇息了,既然秦雷决定上门提亲。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当然这是云裳的想法。

翌日一早,秦雷便辞别了老哥哥,与太子一道北上。他的目的地是唐州,但也要经过荆州府地。

马车奔行在乡间宽敞平坦地大道上,就像跑在中都城地石板路上一般,感觉不到什么颠簸。秦雷满意地对卓文正道:“你们江北在基建上确实是下苦功夫了,从襄阳到荆州,路途坦荡、车行如飞。今年应该评优了。”

卓文正顿时眉开眼笑道:“那卑职就代两千属下向王爷谢恩了。”说着真给秦雷磕了个头。

秦雷笑吟吟地让他起来,对面太子不解道:“评个优就乐成这样?”

“你给太子爷解释解释。”秦雷笑眯眯道。

卓文正笑着应下,朝太子作揖道:“太子爷有所不知,我们南方两省不听朝廷招呼,户部早就断了我们的俸禄。”

太子不信道:“我看你们一个个过得挺滋润地……”

“那是因为复兴衙门给我们拨款发薪,”卓文正面色怪异的解释道:“您也知道,复兴衙门是我们南方两省豪门大族的联合,向来除了王爷谁的账也不买,就算我这巡抚也得陪着笑说话。”

秦雷虚踹他一脚,笑骂道:“牢骚太盛防肠断。你怎么不说说他们的好?”官府与复兴衙门之间对立与合作并存,这种情况秦雷是知道的……或者说,是他故意造成地。在日后许多年里,只要有一方势大,他就扶植另一方,总让他们谁也压不倒谁。

卓文正讪讪笑道:“好处当然也不少。比如说官员的俸禄,本身就比外埠同级官员高出不少。不是自夸,外省巡抚都没我们随便一个知府拿的多。”

“这样啊……”太子微一沉吟道:“卓抚台,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

卓文正赶紧拱手道:“太子但说无妨,卑职聆听教诲。”

“据我所知,在地方官员的收入中,俸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一眼无辜的卓文正,太子缓缓道:“就给发再高的俸禄,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秦雷点点头,太子又道:“他们还会向京官冰敬、炭敬,光送礼的数额,就远远不是俸禄能负担起的。”也许是与都察院走得太近,太子对官员贪渎王法、鱼肉百姓深恶痛绝。

卓文正缩缩脖子。苦笑一声道:“太子爷说的是别处。我们南方早就被王爷扭过来了。”

“哦,说来听听?”太子饶有兴趣道:“真能解开这个千古难题吗?”

“复兴衙门。”卓文正给出了答案。清清嗓子解释道:“我们南方每年由复兴衙门制定施政目标,拨付款项,并监督完成情况,还可以参劾官员地违规行为,叫停他们认为不合适的措施,权利大得很。到了年底还会根据目标的达成情况,决定是否兑现许诺的年终奖,并制定我们江北下一年的俸禄标准。”

“那?”太子爷难以置信道:“这不成了太上衙门了吗?”

秦雷无奈的点头道:“你说地不错,但南方两省本来就是四大豪门说了算,现在好歹是二百家一块商量着办,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太子将信将疑道:“兄弟这……真能把贪赃枉法消灭掉?”

“不可能,只能尽量减少吧。”秦雷摇摇头,认命的笑道:“虽然我让复兴衙门和官府尽量分离,但两者间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一些灰色的东西,就滋生于此。”说着看一眼卓文正道:“孤王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但你们必须用心做事,谨慎有度,若是被孤王听到什么风声,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卓文正赶紧恭声应下。…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七零章 答应还是不答应

只用了三个时辰,秦雷一行人便赶到了荆州城外,而这段路,原先是要走整整一白天的。

到得城外五里处,马车却停了下来,石敢拉开车门,便见着城门外乌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这些人里有老人孩子、中年青年,官员士绅、农民商贩,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这么多人汇集在一起,视线齐刷刷的望向他,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石敢被看的有点害羞,赶紧转回头去,向车厢里的殿下禀报。

“哦?”秦雷听了,看卓文正一眼道:“你搞出来的?”

卓文正撇清道:“不是属下,应该是复兴衙门那帮人整出的花样。”

秦雷满面笑容道:“不错啊,议事们很贴心嘛。”

卓文正赶紧补充道:“不过是属下通知他们的。”

秦雷瞪他一眼道:“就知道是你,下次给我老实点,别弄些劳民伤财的事情。”吓得卓文正又是一缩脖子,他已经被这位喜怒无常的大爷,玩得彻底没了脾气。

话是这么说,但场面该走还是得走,秦雷整整衣襟,大步走到车门口,看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脑壳,不由一阵眼晕。

见王爷从马车里现出身形,等待许久的荆州民众大喜过望,叫的喊的、哭的笑的,还有人不顾一切往前冲,与黑甲骑兵发生了剧烈的摩擦。整个场上干什么的都有,人们仿佛集体癫狂了一般,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望着一张张或是沧桑、或是稚嫩、或是精明、或是憨厚的面孔,都变的如此激动。秦雷也激动了,他知道这些人是真心的,真的想看看自己,而不是被官府衙门撵过来的。

毫无疑问,再见到王爷,荆州百姓们是发自内心的激动。这位年青俊朗的王爷,不仅为他们重新带来了安宁。更带来了温饱、以及前所未有地希望……可以说,当秦雷出使南楚,用自己为质换回了太子时,全秦国的百姓都对这位富有牺牲精神的大人物所感动了、他们为他讴歌、为他赞颂,为他自豪、为他骄傲。

但南方的百姓不这样想。他们虽然也骄傲、更自豪,却比别处的百姓多了份担心和牵挂。因为秦雷和南方早就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秦雷是南方新政能实行下去地保证、而南方是秦雷能傲立朝堂的基石。没有了秦雷,南方的一切都没有保证、他们将会被北方士族撕得粉碎、吃得渣都不剩。当然,没有了南方,秦雷也就没了与昭武帝、与李浑叫板的本钱,后果可想而知。

尊敬来自依赖。依赖来自需要。南方百姓不能没有他,所以南方百姓发自内心的尊敬他。

这就不难理解百姓们这种失态,这是提心吊胆、日夜期盼之后的一种发泄,人们要将胸中积郁的紧张害怕统统发泄出去,人们要将心中地激动喜悦之情统统发泄出来。

望着为自己着了魔的十几也许几十万百姓,秦雷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如果不用手紧紧压住。怕是要冲出胸腔去。他满含热泪的看着那一张张激动的面孔,突然将背后的大氅猛地扯下,仰天大吼一声道:“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这是向江北百姓发出的宣言,更是向所有敌人发出地战书。

你们费尽心机,想把我撵出大秦,让我再一次被敌国软禁。我确实离开了,也确实被软禁了。但没有多长时间,我却又回来了。当我重新站在这片热土上,再没有能打败我,因为这一次……经过生死考验之后,我变得更加的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

“万岁!万岁!万岁!”人们欢呼雀跃、忘乎所以。似乎不犯点忌讳,就无法将胸中的激情宣泄出来。

声音传进车厢里,太子皱眉轻声道:这话定然会传到父皇耳朵里的。

卓文正苦笑一声道:“百姓发自内心的欢呼,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住啊。”

秦雷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人群便很快安静下来。

视线扫过场中地百姓,他大声说道:“这次我南下,让你们跟着担心了。孤给你们赔不是了。但请你们放心。孤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人们一脸崇敬的望着秦雷,只听一句显然不过瘾。

咂咂嘴。他只好接着道:“孤王还想告诉你们,安居乐业、各行其是,其余的事情都不要担心了,”说着一指头上灰蒙蒙的天空道:“天塌下来,由我顶着!”

“万岁!万岁!万岁!”荆州百姓就认准这句了。

被热情的荆州百姓挽留一天,秦雷才得以继续上路,他将和太子在此分手。

临别地时候,太子讲出了他的担忧:“兄弟,要低调啊,若是风声传到父皇耳朵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对太子的关心,秦雷很感动,使劲攥一下他的胳膊,却没正行道:“唉,没办法,就是这么受欢迎,想低调都不行。”

太子失声笑道:“说正事儿呢。”

秦雷这才敛住笑容,正色道:“你还不知道咱们那位父皇?你越是装孙子他就越喜欢欺负你。”太子深有感触道:“确实如此,你看我整日毕恭毕敬、小心翼翼,没有一点违规逾矩的地方。而老大呢?整日里鼻孔朝天,跟个大爷似的,连声父皇都懒得叫。”说着两手一摊道:“结果呢?父皇是专拣软柿子捏啊,却不敢动老大这个刺头一下。”

秦雷嘿嘿笑道:“所以吗,既然低调都是罪,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的实力展示给他看看,”说着一攥拳道:“也让他下次想对付我地时候,心里好生掂量掂量。”其实他还有半句没说:朝廷还指望着南方地粮草供应东部前线呢,看到南方百姓的表现。还敢动我分毫?

太子见他心里有了主意,也不再劝说,轻笑一声道:“你地法子好是好,就是太过生猛,谁也学不来。”

秦雷呲牙一笑。目送他上车远去。

待太子的车队消失在茫茫旷野,秦雷也转身道:“走吧,去唐州。”

却看见云裳一脸忧郁的站在那里,缓缓摇头道:“我想过了,我们还是回京吧。”

秦雷丈二和尚摸不着,挤出笑容道:“这又是哪一出?”

深深吸一口气,云裳仰起头。定定地望着秦雷道:“我不能对不起诗韵姐姐,我知道,你夏天时就想向李尚书家提亲,却被她拦下了。”秦雷眯眼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比较秘密,当时诗韵还没有复原,秦雷便想向李家提亲,给她一个交代。却被诗韵拒绝了。她宁肯退出,也不愿看到秦雷为了报恩而舍弃与云裳的感情,在诗韵看来,如果他真这样做了,那就是对两人爱情最大的玷污。

秦雷知道这小姑娘外柔内刚,根本拗不过来,只好暂且作罢。因为事情没成。也就没有声张,只是有次睡觉之前说闲话的时候,与若兰略略提过。

八成是若兰所说,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只是一转念,秦雷便想明白了其中地关节。这就是常年勾心斗角的好处……站在若兰的立场上,诗韵的出身相貌品性才学,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自卑不已。反观云裳呢?就没那么严重了,毕竟她曾经当过妖女,算是有个污点,而且还与若兰做过同行。甚至一度地位还不如她。

再加上云裳身上颇有些英侠之气。凡事儿大大咧咧,从不计较。不像诗韵那样凡事如洞烛之照、了若指掌,不怒自威,令人敬畏。两相比较之下,还是云裳做主母,下面人能过的舒坦些,不乏精明的若兰会偏向她也不奇怪了。“反正我就是知道。”说着说着,云裳地泪珠便吧嗒下来了,带着哭腔道:“那天见着你,你又那么说,我就高兴坏了,也就没往诗韵姐姐身上想。”说着便呜呜哭起来:“我可不好了……我怎么能忘了诗韵姐姐呢?”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秦雷心疼坏了,赶紧伸手将娇躯揽入怀中,柔声道:“是我不好才对,总想着皆大欢喜,却弄得皆不欢喜。”

“不,我可高兴了,”云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轻声道:“你不嫌弃我是妖女,还这么宠我惯我,已经是奴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胡说,”秦雷苦笑一声,双手扶起她泪光晶莹的面庞,认真道:“就算到魂归西天的时候,我也忘不了,曾经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为了第一时间见到我,奔波几千里,纵贯大秦南北,站在江堤上痴痴地南望。这份情有多重,你知道吗?”

云裳摇摇头,抹着泪哽咽道:“不知道……”

“这份情值得我付出一切。”秦雷双目坦诚的望着云裳道:“不要再自责,该自责的是我。是我不该想三想四,吃着碗里还瞧着锅里……”

噗嗤……云裳破涕为笑道:“谁是碗里的?谁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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