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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后来的发展表明,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但这时的秦霆却没当真,他艰难的扯动嘴角,淡淡笑道:“如今我已是身不由己,说什么都白搭了。”便闭上眼睛道:“当了八年的太子,也该为大秦做点事了。”说着说着双目竟流下两行清泪来。
看得两位大学士目瞪口呆。
众大臣簇拥着太子去太庙祭拜大秦地太祖太宗,告诉他们国家现在这个情况,那是糟得不能再糟了,为了保住你们老几位辛辛苦苦攒下来地基业,我们决定换个老板了。希望诸位祖宗能体谅,不要怪罪。
估计祖宗们不会怪罪了,大臣们便又拥着太子到了紫禁城的金銮殿。给他穿上龙袍,把他往龙椅上一按,先由王安亭宣读皇太后尊昭武帝为太上皇。并敕封新君地懿旨,然后众臣三叩九拜,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便算是正式承认了秦霆的大秦皇帝位。
昭武十九年十月十日,新君秦霆昭告天下,遥尊昭武帝为太上皇,定年号为天佑。次年改元。史称天佑帝……
此后凡新旧皇帝冲突者。均以新皇帝为准。
新皇帝一登基,朝廷的权力结构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被强扶上龙椅的天佑皇帝。在见识了这群大臣的厉害之后,愈发对权位失去了恋栈。索性将手中地皇权移交给了内阁,但凡各地的奏章一律转发内阁,但凡内阁的批示一盖照准,自己心平气和的当起了摆设。
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哀。天佑帝不负责任的不作为,竟然歪打正着的解决了困扰大秦、甚至是三国多少年的内耗痼疾……君权地弱势,强化了相权,使朝廷所有地权力都归于内阁,所有的政令皆出自内阁,所有地官员都要向内阁负责。
终于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朝廷地方权责明确、令行禁止。拉帮结派、推诿扯皮、敷衍了事一时绝迹,全国上下秩序井然、如指臂使,调动了全部的资源。向前线源源不断的输送物资兵员。避免了进一步的溃败,为反败为胜地大翻盘保留了希望。
而几十年后的大史学家范仲淹则认为。正是由于向来弱势的文臣的大爆发,使国家行政权力回到了应该操有他们的人手中,这才让大秦率先摆脱了无休止的内耗,在短短数年中恢复了国力,与其他两国拉开了距离,为最后的一统奠定了基础。
好吧,大家擦擦口水,忘掉美好的未来,回到这黎明前的黑暗。若是不把这最黑暗地一段日子闯过去,那大秦就永远见不到黎明……
虎牢关前,四十万齐军连营一片,旌旗遮天蔽日。
其实在向中都递送恐吓信地同时,赵无咎也没闲着,他想用昭武帝这个大宝贝,诈开虎牢关的大门,兵不血刃地达成计划的第二步。
对,就是那个宏大的计划,百胜公阁下想要通过这计划,一举覆灭西秦帝国,彻底抹去牧野原一败的耻辱。
为了达成这个计划,他就要尽量的保存兵力,能使诈的绝不使力。更何况,虎牢关也不是靠蛮力就能推开的。
因此老家伙兵临城下后便安营扎寨,却并不开打,连副云梯都不造,就叫守将在城头说话,然后把穿上龙袍的昭武帝,领出来给城内的人看,并传达所谓皇帝的意旨,打开城门!乖乖让出我们的虎牢关!
赵无咎的如意算盘便是不动刀兵的取下虎牢关,既然逮到了秦国的皇帝陛下,不把他用出花来,都对不起老天爷的慷慨。
这一招忒的阴毒!现在两国敌对、你死我活,若是他赵无咎在城下大喊:芝麻开门,恐怕会被城上的守军射成筛子。但现在城上官兵的老板就在城外喊话,这就成大问题了。
如果按他老人家的要求打开城门,那就等于把齐国四十万大军放进国内,这引狼入室的罪名谁担得起?但如果不答应昭武帝的要求,说不得这位俘虏皇帝咸鱼翻生,将来又回去继续作皇帝,那还不得让他生吞活剥喽?
赵无咎正是抓住了这种心理,企图通过一系列手段,逼迫城中守将就范。
但城上的李浊和皇甫显也是老奸巨猾,岂会轻易就范?两人一面与赵无咎虚而委蛇,一面向朝廷火速发文请示,想要施展拖字诀过关。若不是关上守军有许多见过昭武帝的,他们一定会矢口否认其身份。
但坏就坏在这一点上,官兵们认识皇帝,那就没法赖掉了……
如是磨了三五天,赵无咎终于耐不住了,着人送来了最后通牒…………若是在一天之内,不归还齐国的虎牢关,就在关上数万官兵,众目睽睽之下,将昭武皇帝剥干洗、支起大锅净煮了,到时候一定会分二位将军一杯羹吃。
面对着这薄薄的一张纸,李浊和皇甫显犯了难,他们知道这下拖不下去了……赵无咎像傻子一样在城下转悠了几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若是明天还不答应,说不得真会把昭武帝给煮了的……
如果真闹到这一步,两人也只有自裁谢罪了。
“我看,还是让吧。”皇甫显苍声叹道:“反正原先这就是他们的,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
“我们十几万将士的血白流了?”李浊义正言辞道,一直以来他都是强硬派,声如洪钟的吼叫到:“这是齐国的屏障,没有它齐国就像没穿衣服的女人!”
看他如此坚决的态度,皇甫显不禁暗自揣测道:这家伙不会是盼着皇帝被煮了吧?
谁知李浊也就是发泄一下,旋即软下来道:“明天看看吧……”………………………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八一章 罪己诏
是夜、齐军军营的腹地之中,一顶样式普通的帐篷外,居然有重兵把守。
帐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下有一年轻人和一短须短发的老人。
年轻人端着个热气腾腾的木盆,搁到老人脚边,轻声道:“父皇,该洗脚了。”
那须发皆白的老者,便是昭武帝,只是短短数月功夫,他竟仿佛老了几十岁,满面皱纹不说,腰身也佝偻起来。仿佛一下从天命之年,到了风烛残年一般。
昭武帝只是轻嗯了一声,就不再动弹。
那青年自然是秦了,他弯腰跪下,为老父除下鞋袜,又用手试了试水温,这才将他的双脚浸入盆中。小声问道:“父皇,烫吗?”
昭武帝缓缓摇下头,还是不说话。
秦只好也住了嘴,细心的为他爹搓起了脚。帐篷里一时安静极了,只听到哗啦啦的撩水声。
良久,才听昭武帝轻声道:“明天,他们是不是要用朕的性命,要挟虎牢关?”
秦身子一僵,点头道:“好像……是的。”
“唉……”昭武帝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辛酸自伤,低着头道:“我成了大秦的千古罪人啊……”
“父皇此言差矣,”秦直起身子,一脸不平道:“您雄才伟略、武功盖世,击败了号称不败几十年的百胜公,夺下了几代先帝梦寐以求的虎牢险关,若不是奸人作祟、无君无父,我们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呢?”说着
满面愤恨道:“真正的千古罪人,是我五哥!而不是父皇您!”
“小孩子不懂别乱说。*****”昭武帝摇头道:“此次打败之责。全在于朕,与他人无关。”
见马屁没有拍正。秦赶紧改口道:“那只要虎牢关在我们手里,这次就还是赚了,父皇依旧是有功的。”
“虎牢关危矣。”昭武帝继续摇头道:“李浊和皇甫显两个,不会眼看着朕被杀了,却无动于衷地。”
“两位将军忠义。”秦心道,我顺着你说总没错了吧?
“什么忠义之人?”哪知昭武帝还是摇头道:“都是先己后国之人,只是唯恐落个见死不救的罪名,被朝廷问罪杀头罢了。”
秦彻底无语了,心道:我不说话。你总不会再摇头了吧?
“已然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了,”却见昭武帝……缓缓摇头道:“朕这个皇帝不当也罢。”说着看向秦,缓缓道:“明天你去宣旨?”
“好像……是吧。****”秦点头道:“上两回都是我,这回应该也不会换别人。”
昭武帝缓缓点头,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遂轻声道:“你去跟他们说一声,朕明天可能就要死了,想洗个澡,干干净净地上路。”
面色怪异的盯着水盆半晌,秦起身道:“孩儿知道了。”便出去寻到齐国的守卫。将昭武帝的要求说了。
这要求合情合理,也没必要请示,守卫们便去抬了个浴桶、又提了几桶热水进来。便退了出去。
把火盆端到浴桶边,又用屏风将浴桶围起来,秦便开始向桶内倾倒开水。
哗哗的水声中,昭武帝开始缓缓解衣,脱掉棉袍中衣之后,露出里面写满红字的内衣。
在秦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昭武帝将那内衣除下,声音低沉道:“穿上它,明日当着关内众人的面宣读。”
在身上擦擦手,秦迟疑的接过那内衣。小声问道:“这是什么?”
“朕地血书罪己诏。”昭武帝一字一句道:“朕已决意退位,将皇位传于……你五哥雨田。”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怕被帐外的守军察觉,皇帝便亲手提起木桶,吃力的浴桶里倒水。
“儿臣万难奉召。”面色变换半晌,秦举着那血书叩首道:“父皇并无失德之处,不过是龙游浅水。早晚有脱出困境的一天。为何竟有退位之心呢?”听了赵无咎的安排,他还指望着那位足智多谋的百胜公。能帮着自己继承昭武帝的皇位呢。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昭武帝淡淡道,手中的水桶哗哗倒水,一点没有受影响:“只管传旨便是。”
“那……那也不能传给五哥啊?”秦地心乱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加掩饰了:“论长幼有大哥在,论尊卑有太子哥在,论才具有三哥在,论孝顺……儿臣也不遑多让,为何要传给他,儿臣想不通!”
昭武帝控制着倒水的速度,直到他说完,才把水倒完,丢下一句:“他最合适,老大老二也不会有意见。”便踩着凳子坐进浴桶里,轻声道:“搓背。”
好半天秦才回过神来,拿块毛巾在水里浸了浸,沉默地给昭武帝搓背。过一会儿却又忍不住道:“为何五哥是最合适的?他对可您数次不敬!”
昭武帝叹口气道:“秦雳太刚、不懂得张弛之道,穷兵黩武会累死这个国家;秦霆太柔、像朕一样做不得马上皇帝,根本统御不了大秦的骄兵悍将;秦霖太蠢、好在他还怕老五,也不至于干出什么蠢事来。”
“只有秦雷,文武兼备,胸有沟壑,尚知道大局为重。若非如此,就凭他那惟我独尊的臭脾气,朕早不知杀他多少遍了。”昭武帝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老人斑道:“朕本打算能赢下这一战,便将其赐死。但朕把事情搞成这样子,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只能让他出来收拾残局了。”
帝王心术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昭武帝对秦雷恨得牙根痒痒,却一直只是敲敲打打。没有下死手,并不是皇帝陛下慈悲为怀,而是要为大秦留一个保险,万一局势败坏,皇帝又有心无力了,也好有人接过烂摊子继续下去,别把祖宗基业彻底葬送了。
结果就真用上了。
不妨设想另一种可能,如果昭武帝没有被俘,而是回到了秦国。他还是可以一辈子把秦雷吃得死死地,谁让他是他爹呢?
从这一点上说,秦雷距离一个帝王,还差得远呢。
如果昭武帝没有被大好局势冲昏头脑,贸贸然御驾亲征的话,秦雷地悲惨人生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见他爹点评了所有人,就是没说自己,秦脸都绿了。===强压住火气道:“父皇觉着儿臣呢?”
斜瞟他一眼,昭武帝淡淡道:“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了,只好能活下来。就安心做个太平王侯吧。”
秦一言不发的点点头,便把那件血衣贴身穿了,草草的给昭武帝擦干身上、穿好衣裳,躬身退出了。
“好吧五哥,你又赢了。”望着自己儿子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昭武帝叹息道。
翌日凌晨,赵无咎果然派秦去城内下最后通牒。
坐着吊筐上去虎牢关城,李浊和皇甫显在城头恭迎六殿下。
三人这几天没少见面,只是略略见礼,便切入正题。
秦满脸焦急的问道:“二位大人可有计较?”
两人齐齐摇头道:“此去中都遥远。八百里加急来回最快六天,就算京里见报即复,也得明天傍晚才能收到。”
“哎呀,等不及了。”秦急得搓手道:“赵无咎那厮今日午时便要煮了父皇,哪能等到明日?”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皇甫显沉声道:“摆明了赵老贼不想给我们请示地机会!”
“是呀,答不答应地责任都在我们身上。”李浊叹口气道:“那就按商量地办吧。”
皇甫显也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便对秦道:“烦请殿下向赵无咎带话。说我们可以交还虎牢关。但要一定要换回陛下才行!”这样起码也算是救驾有功,最次也是功过相抵。不至于因此问罪。
“请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