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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尚可血溅五步。何况万贼一心?若是因此令贼人上下一心,导致大祸,何人可担待的起?”
李民是真的怒了,可现代的那些人权理念,此时却是无法与人讲的,只有以官威施压。
黄潜善虽然害怕,却是不惧,抱拳拱手说道:“下官死罪!”
黄潜善这一句话,却是立时堵的李民说不出话来,人家黄潜善在说之前,已经打过补丁了,而且那可微软的补丁严实多了。李民早就把人家黄潜善的罪过赦了,上赶人家黄潜善说的。如今你发什么脾气?拿什么来质问人家黄潜善?
李民这口气给咽得啊。暗自骂街:高!你高!我忽悠这么多年了,却让你给打了眼了。
李民强忍一口气道:“早已恕你无罪,无需作态!且再想来。”
黄潜善不卑不亢的回道:“下官愚钝,除此策之外,并无良策,恭请国师圣决。”
黄潜善却是彻底把皮球踢给了李民。
李民怒道:“退下!”
李华和黄潜善齐齐感到一阵威压,当即也不敢多说的倒退而出。
待李华和黄潜善出去后,李民这才忍住气,向朱武和公孙胜二人问道:“今十万降俘,吃住均非小事,二公有何以教我?”
朱武和公孙胜当即大皱眉头。要知道他们两个虽然是多谋之士,可却不是神仙。朱武更多擅于大局观,情报分析,以及军阵推演,既不擅于不善于勾心斗角,也不善于具体琐事。而那公孙胜,虽然有几分料胜之机,可却也与朱武差不多,也是既不擅调理人际关系,也不擅处理琐事。此时,若是擅于处理政务和琐事的李纲在此,或许还有几分处理的急智。可朱武和公孙胜他们,当日只想着破敌,那想过还要包办处理善后的政事,毕竟如今的官面,那还是大宋朝廷,这些处理善后的事,本是朝廷要处理的事,那轮得到他们操心。
故此,众人根本没想过让李纲随军而行,此时自然有些做难。
想来多时,公孙胜和朱武全无妥帖之策,甚至觉得那黄潜善所献之策,却是如今一个最简单的,最妥帖的策略。而且,一举坑杀十万俘虏,论残暴,也不下项羽,只要处理的好,将此事推给黄潜善或是李华来操作。事后再杀了黄潜善和李华来给李民正名,解说李民根本不知情,并把罪过推给朝廷所命。
如此,功劳是李民的,罪过是朝廷的。不仅能免了当前的麻烦,而且还可加剧当今大宋的动荡,使百姓感受朝廷的残暴,失去对朝廷的忠心。
甚至于,还有助于朱武他们暗中进行的计划,给李民寻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和朝廷翻脸的由头,实现推翻大宋,建立新中国的伟大梦想。
但是!哪怕是朱武和公孙胜最后都有些想得明白了。可是两人却全都相视苦笑,心照不宣,却是说不出口。
从这一点上来说,朱武和公孙胜,其实还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军师。没有军师那种只为了利益,只为了成功,完全不把人当人看的铁血无情。
不过,公孙胜本就是看不惯百姓疾苦而上的梁山,更因此而离开梁山跟了李民,那朱武虽然不如公孙胜一般激情,却也是无奈当过山贼的,自也是对如今这帮同样走投无路,被方腊裹胁而造反的百姓有些同情。两人自然狠不下杀心,一举杀了这十余万的降俘,为今后的布局增添一点点的小筹码。
从这一点上来说,公孙胜和朱武虽然算不上一个合格完美的军师,却算得上是一个人。而且,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跟李民投缘,一心要跟着李民。那就是因为李民没有当今那些上位者的狠辣,更知道关心下层百姓的疾苦。
故此,公孙胜和朱武,最终也是只能向李民苦笑。更用充满期望的目光,看向李民,期盼着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李民,能再次展现一个奇迹。
李民看着公孙胜和朱武这两人地目光,李民这个郁闷啊:你们这两个军师干什么吃地?不带这么玩的吧!
不过,谁让李民一直是以无所不能的大神通面目者出现。平时小事,公孙胜、朱武他们都包了。此时连他们两个也寻不出办法的事,自然只能期望李民了。
李民暗自念到: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此时求人不如求己。公孙胜他们毕竟见识有所局限,我就不信我这么一个新时代的网虫,就没有这方面的见识。
李民当下静下心来,细细的通盘琢磨了一边要处理这十万降俘,其难点都有那些。可以解决的,都有那些。
仔细排除可解决的问题之后,最终存留的,只剩下三个难点。
一,要有给这十万俘虏收押的场地。当今的九江城,以及南康军,乃至李民,都没有收押十万降俘的场地。监狱,那可不是花个圈就算完了的。
二,要有看押这些俘虏的兵丁。如今没有牢固的监狱收押这些降俘,那可是不能一两个牢头,就看押上百个犯人。而且,就算那样,那怕是五十比一,十万降俘,也是最少需要两千兵丁看管的。
而第三,则是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粮食,如何安置这十万人的口粮。
而且,不仅是这十万人,后续还会有俘虏,以后的俘虏口粮,也需一次考虑。方腊之所以在东南快速发展,成了气候。无他!那就是天下大旱,东南数百万的百姓想寻口饭吃,有个活命的机会。
吃饭的问题不解决,除非把这数百万的灾民都杀了,即使平了方腊,老百姓也依然会有甜腊,圆腊出来,依旧还会造反。
只是,黄潜善说的有理。本就天下大旱,各州城就是有些余粮,那也是准备留着赈济本城百姓青黄不接之所用。何况,如今就是江南水乡,有些旱情不怎么严重的两浙一带,也是被如今方腊他们造反闹的,荒芜了耕田,来年就算不旱,也注定了收成不好。各州城,自然更是要留粮度荒了。自然更不可能把粮食外卖,就算李民有钱,也是不好买到粮食的。
李民暗中列出了这三条,苦思之下,一二两条,都想出了解决办法。那场地的和看押的好办。没有监狱,只需寻山谷收容就可。如今这里乃是九江,离此不远就是庐山,寻一山谷,于出口处设立哨卡,令其在内自建茅舍安身,只需少量兵卒,就可守的安妥。
只是,最后这口粮问题。却是实在是不好解决。李民毕竟也不是真神仙,他也是不能平白变出粮食来。
李民苦思之下,情不自禁的以手指敲击着桌面自语道:“何人能有粮食救这东南百姓?”
朱武正自为帮不上李民愧疚,闻言一愣,情不自禁的接茬道:“东南粮食之富,莫过于长平仓与江南慕容世家。”
这朱武可是搞情报的,自然对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军粮大事,极为关心。江南也是他通盘棋局的一部分,自然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粮食了。
要知道,朱武当初布局推演时,那可是假想过要夺取那几处的军粮重地,好进行今后的战役消耗。而那江南慕容世家,更是历代想着复国,这复国就要用兵用粮。数代积攒下的粮食,那实在已经是一个多得吓人的数量了。
李民闻听,当即两眼放光。
第十二卷 第十二回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主上!莫不是您打算借用那些粮食?”朱武看着李民的目光,连忙婉转的猜测道。
“有什么不可?”李民无所谓的问道。
朱武连忙建言道:“主上,长平仓之粮,无圣旨开放,乃是杀头的罪过。而那慕容世家乃是我二龙山盟友,今后合作之处尚多。如何能为这些小事而断交,主上还需另做打算。”
李民无所谓的笑道:“莫非你还有他策不成?”
朱武当即无语。
反倒是公孙胜有些无所谓,也有些欣喜的说道:“小武就是多想。如今这朝廷,保他有什么用。难得主上要代天行善,周济这些百姓。开了那长平仓又如何,若是官家敢说一个不字。正好杀上京去,保得主上登基!”
朱武闻言也是一喜,虽然如此却是把他两年来布的局提前了,空费了一番心血,可这是主上乐意的,却正好免了他朱武的尴尬,不受主上埋怨。
唯有李民心中有些郁闷:一不小心,又招惹这俩家伙的造反之心了。李民当即咳嗽了一声,正色训斥道:“胡说个什么?谁说我要反了。如今正是动乱之时,此时造反,岂不是伤了我族元气。若是因此引得我族伐辽大军兵败,外族趁乱入侵,岂不是我等的罪过。即使要反,也要等我族大胜辽国。使得异族百年之内不敢窥视我中原,才能行得大事。”
朱武和公孙胜虽然知道这只是李民的推诿之言,不过却也是民族大义所在。反正他们有暗中的布局,却也不在此事上与李民较真。当下都当没听见,朱武直接询问李民道:“主上若不受人以柄。那东南地长平仓如今几乎已经成了朱勔的私库,江南慕容更是百年积攒,此等有借无还,他们如何可以轻易依得?”
李民笑道:“我等所为,不过是为那些饥寒所迫,无奈沦为叛匪的百姓能有一条活命。既然如此,我们抓得,如何放不得的?”
公孙胜一时有些没理解,情不自禁的问道:“放了?那岂不是又送还给了方腊?那样,方腊兵源不绝,平叛岂不是没有了止尽?”
朱武倒是有点醒悟,可却还少点关窍未开,顿时推算起种种可能来。
李民也不去管朱武推算。径直笑道:“方腊大军,多是灾民无奈起义,既少装备,也无久经训练,有何战斗力可言。何况,那些降俘,被我军一通火炮,早就吓破了胆。如此胆丧之人,即使重投方腊,于他军中,也是闻风就逃,只会降他士气。我等有何惧哉!只待斩杀贼首方腊,无贼蛊惑百姓,这些百姓无所依附,再有朝廷赈济,自然会安守本分。
而至于我军。
我军本是朝廷的仁义之军。那些降匪原本也是我大宋百姓,既然无力看押,自然就要训诫之后放了。想来人性本善,那些饥民,一时误入歧途,受我等教诲,自然不会再从方腊。何人可说我不对!而至于那些饥民集聚乡镇。同是大宋百姓,自然要由当地官府解决。为官者自是要请旨开放长平仓,赈济灾民。为富者,自然也要慷慨解囊,稳定乡居。若此,乃善举,本尊自是要上报朝廷,为其请赏。而若是任由饥民遍地,坐视不理,激发民变。本尊奉旨平叛,有先斩后奏之权,本尊自也是要彻查到底,力斩那些存心要囤粮居奇,激化民变的贪官以及那为富不仁者。”
公孙胜闻言,不禁暗自叫绝:那些降俘放了,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若是重跟了方腊,不仅耗费方腊的军粮,而且还成了免费宣传李民神威的工具,以后作战,自然一时一打就降。而且,饥民跟了方腊,那就是造反的叛贼。被李民抓了一放,那就又成了大宋百姓。大宋官家,逢此灾情,总是要管大宋百姓的死活。以大义向压,不理就是贪官,不助就是为富不仁。到时或杀或留,那就是李民主动了。真是高啊。
不过,一旁的朱武,却又比公孙胜想的多:此等灾民,受主上活命大恩,自是念主上的好,我在暗中派些心腹,混入灾民之中,即可引领灾民行事,也可暗中挑选精壮可用之辈,以为主上大事造势。
当即,公孙胜和朱武,却是全都认可了李民的盘算。
李民当即晓喻众俘虏:念他们乃是迫于饥荒,无奈之下被贼人裹胁,今感大宋天威,幡然悔悟,能阵前倒戈,助大宋军平叛,功过相抵。乃赦他们无罪,重归故里,再做良民。若有再为贼者,定斩不饶。
李民这训令一下,顿时震撼大大的。
那些被俘的俘虏,自然是乐翻天了。他们原本以为,哪怕是官军许诺了降者不杀,这造反的罪名也是大罪过。刑责,流放,那绝对是少不了的。可如今竟然无罪释放了,自然是欢喜无比。
可欢喜过后,也有些俘虏却为今后没有免费的牢饭吃,有些不满。他们怕刑罚,可更怕饥饿啊。灾民饿极了,吃饿殍,易子而食,那都是常事。与之相比,刑责算什么?就是杀头,那也不过是熬出来了,解脱了。
可没人带头,尤其是李民的火炮更吓破了他们的胆,手无寸铁的他们却是不敢跟李民军兵讲理的。反正,只要饿两天跑回去,方腊他们还是要管他们吃喝的。这些人还有一线希望,自然不会硬来。
而至于九江城的知府黄潜善,那却是吓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民竟有如此大的胆量,把抓到的俘虏,竟然一次性的全给放了。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啊。那可是十余万人。虽说有部分人,放了之后,悄悄地跑了,可更有大部分人,不知道在那些胆大的家伙叫喊下,自说他们都是大宋的百姓,都是良民,如今受灾逃难,饥寒交迫,让官府赈济。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明明是刚放出来的俘虏,他们说是灾民就是了。哪有逃荒的灾民,没有妇女、孩童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