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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昂然不惧的直视着李民说道:“你本为我大宋之人,偶得机密,理应率先秉明朝廷,让朝廷早作准备,好借机灭辽,一雪澶渊之耻,还我大宋燕云十六州。可你竟然将此告知辽国王子,以之资敌,还盼他们大辽能扭转乾坤,国运长久。辽国兴,则大宋比邻难安,国耻不可雪,国土不可还,你这不是忘祖,却又是何!”
陈东此一说,当即在场的太学院学子,全都异样的看向李民,有些冲动的,当即也站了起来离席,很有和李民划清界限的样子。
就连刚刚因为李民得新颖乐理表现,以及不畏辽国权贵,侠义出手的男儿气概,而对李民大有好感的李师师,也在听闻这番话之后,对李民大起疑心,觉得李民不应该如此。
只有鲁玉、月茹和铁豹、恶虎,还是对李民坚信不已的样子。鲁玉更是气得站起来说道:“你胡说!我哥不是忘祖得人!我哥这么做,自有我哥的道理。”
李民原本对陈东的说法哭笑不得,对那些人听风就是雨的态度,更是失望。可有了鲁玉的信任,李民却感到很欣慰。其他人的观点,哪都无所谓了。
李民抓住鲁玉得小手,让其坐下,哈哈笑道:“无知之徒!竟也妄言国事!辽国有何可畏惧?今日辽国,不过是日暮之阳,无牙之虎。而这一切对我大宋有利的大好形势,也都是拜你所认为的澶渊之耻所赐。百年和平之功,百年修养之功,百年弱敌之功,竟然被你无视,你却有什么资格谈论国事?更有什么资格解说我之言行?”
李民这番话,却也不是全是忽悠乱说,而是有些李民的真实想法。
李民根本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这个时代的辽国有什么可畏惧和害怕、担心的。李民只要想想老郑当初白唬得时候,金太祖完颜阿古打只靠两千多人起家,就把整个辽国几十万的军队打败,李民虽然对完颜阿古打得勇猛不可思议,可却也同样升起对辽国的看不起。连两千多人都打不过的国家,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故此,李民在知道这个时代是大宋政和五年起,李民一直担心的就是刚刚立国的金国,担心着十年后的靖康耻,担心着自己在金国入侵时,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无法生存。这才潜意识的与不可解的穿越现象相混合,产生了引领宋代走向的使命感。
而李民跟耶律兄弟说的话,更是希望辽国能振作一些,和金国打得长一些。最好能形成三国鼎立,给大宋留出更多的发展时机,乃至资本萌芽爆发的机会。
而若是能资本主义萌芽爆发,这个宋朝皇权存不存在,哪对李民都不重要。何况辽国?不论是君主立宪,还是彻底的资本主义革命,只要在中华产生了,那就领先了整个世界数百年,倒时以新兴阶级形成的庞大国力,辽金这两个半游牧民族,又有什么可阻碍中华统一,民族大融合的呢?
只可惜,李民这番话,暂时说不得。陈东更是理会不得。陈东自然也就不服!
第二卷 第五回 澶渊之盟
“余虽不敢自称通晓国事。然,余却也知敌强则我弱,万不敢资敌强彼也!且!余饱读诗书,颇知忠义,忠义所在,虽死亦无悔。恨不得亲身杀辽,一雪澶渊百年之耻。何来畏辽?尔言无稽也!”陈东不服气的反驳道。
李民听完,暗自琢磨:我的心思不能说,可这样互扣帽子也不是一个事。我现在正是要名望的时候,却也不能让这个人说了嘴。不如找一个问题问住了他,以偏带全,也能张显一下我的政略。
李民当即正色说道:“你非朝廷重臣,军国大事,不应你知。免轻泄民间他国。故,我之谋略,不可告与你,免失其密。我只与你分说一事,可证你之无知。你听明,可自悟我之韬略。”
李民话说得很大,陈东虽不服,可却也知若是这个人若是真的在执行秘密计划,当着这么多人跟自己说白,那确实也是不好。
陈东当即不卑不亢的说道:“尔若机密,但对国有利,却也无需说。若有一事即可证我之无知。但请发问,余恭教也。”
李民一本正经的问道:“我听你言澶渊之耻,似对澶渊之盟有所不满,何以见?”
陈东毫不避讳的说道:“澶渊之盟,乃我大宋得城下之盟。我大宋自此年年要向辽国进贡,以岁币资敌。以我大宋百姓之血汗,供养辽国军队之强盛,自是我大宋之耻了。且,澶渊之战,非我大宋不敌也。辽军深入我大宋境界,军需补给不及,我大宋依城固守,已扼辽军军势,且左右援军将至。辽兵不退,尽将全灭于此。此时朝廷却未誓战到底。而与之媾合。战胜而签进贡之约,岂非更是国耻!”
李民听罢,一本正经的说道:“肤浅!你只知血战到底。你可知血战到底,边关百姓又会因此伤亡多少?你只知我军将胜而签进贡之约,你可知我大宋一年进贡,占我大宋赋税多少?若有征战,百姓损耗,又占我大宋赋税多少?你可知当时我大宋就算能战胜辽国,却又有何意义,又能奈何辽国如何?”
陈东听得有些傻眼。在陈东的观念中,为国而战,就是为了百姓。可打仗会死伤多少百姓,却是陈东没有想到过的。那就更别说进贡多少,占国家赋税多少,损伤多少,占国家赋税多少了?
对陈东来说,君子不言利,进贡多少占赋税多少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进贡本身是一种战败认输的标志,这个关于大国颜面的问题。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中华天朝上国,还要给人家进贡。这算得什么上国,大国?
而至于打胜了辽国,为什么奈何不了辽国,那就是陈东从来没有想过的。
当然了,别说陈东了,就算在座的所有人,也全都没有想过。他们从来只是很习惯的认为,打胜了,就是打胜了,那还有打胜了却奈何不了人家的?
陈东自认百姓伤亡一事,是他疏忽了。可为了国家,有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进贡的面子问题,也不好说,此乃见仁见智的事,说不清楚,也没必要说。可对李民所说的战胜了却没有什么用,没有什么意义,坚决的不认同。更是不解。
故此,陈东当即追问道:“战胜无用,何解?”
李民一本正经的说道:“辽攻我大宋。非仁义,更非置气。实乃求利也。辽国穷苦,彼民天灾无粮,不劫掠,无以生存。天灾无粮,饿死也是死,劫掠大宋,战死也是死。饿以待死,全族皆灭,劫掠战死,却可得粮以活族人。故,即使我大宋此战大胜。来年辽国依然会进犯我大宋,刀兵不断。而澶渊之盟,我大宋胜而不穷追,每年更许以小利,所费不过赋税百之一二。让辽国不至于荒年无可活而生亡命之心,更以互市换取马匹军资,以备最终一战。此实为上策也。”
陈东等听李民所言,都是点头不止,有些恍然大悟。陈东也有认可的说道:“确实如此。果是上策。可若是当时趁辽军攻伐不利,与之血战到底,待其军力溃败,一举掩杀灭辽。岂不是求个长久平安?”
李民摇头道:“一举灭辽。说的轻松。辽兵入侵我大宋,我大宋借城池之助,空乏辽兵兵力,借以取胜,却是不难。可澶渊之盟前,辽国严控马匹流入我大宋,我大宋举国马匹缺乏,军队以步兵为主,而辽兵却以骑兵为主。辽兵撤退,我大宋步军却又如何追击?况且,草原辽阔,百万军队入其内,尚如沧海一粟。辽人熟悉地形,与之游击,我军又是步军,追击不至,纵有百万大军,却又能奈辽国如何?何况,辽国境内穷苦,百姓部落,多以游牧为生,不如我大宋境内富裕,大军深入,辽军可在我大宋就食当地,我大宋却不可在辽境内获得给养。往来运输,空耗更多。故此,我大宋历次讨伐辽国,多是先胜后败,无一完胜。又如何可一举灭辽。况且,就算灭了辽。草原部落众多,也会有其他的部落雄起,就如同现在的金一般。灭辽也是无用。”
陈东等人全听得目瞪口呆。
陈东等一介书生,虽也知道一些军事,可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只以为两军作战,拼得就是双方军力,以及主将的高明和勇敢。最多再加上一些朝廷的坚持与信任。可现在一听又是马,又是粮的,而且还很有道理似的。想不服,都说不出嘴去。
而那陈东更非是为了意气之争,忧心的乃是国事。李民把他说的如何难堪,他却是不在意,可现在听李民分析的,状似无解。却是彻底傻了眼。
陈东此时彻底知道自己以前确实可以说是无知了。可无知并不妨碍他的忧国之情。陈东情不自禁的说道:“难道我大宋就只能任由大辽攻掠,却奈何他不得么?”
李民笑着说道:“这却也未必。我有百年大计,灭辽却在反掌之间。”
第二卷 第六回 名声传大了
“敢请先生百年大计,余洗耳恭听。若可行,余当奔走太学同窗,联名举荐先生,以为朝廷用。”被李民一连串问题和解释所折服的陈东,终于也认可了李民的见识,向比他陈东还小的李民,称起先生来了。
两旁学子,无不暗中称奇。可学无止境,达者为师。这些太学院的学子,却也觉得李民的见识,似乎能当得起先生这个称谓。当然了,最后还要李民这百年大计的可行性与好坏了。若是可行,这帮太学院的学子,倒也很乐意跟着陈东联名上书。毕竟这也是一件雅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李民撇下了这么一个百年大计,却没有与这些人说的打算,李民很是正经的说道:“我百年大计,只恐知者多以外传。岂有联名举奏,天下人尽知之里。就是此处,人多口杂,又岂可乱说以为他人知。”
李民一句话,把陈东弄了一个烧鸡大窝脖。两旁的太学院学子,若不是刚看李民的手下把耶律兄弟那么多人给揍了,绝对要起哄鄙夷李民一番不可。既然不能说,你先前提什么百年大计?提了不说,难道我们这些人里还有什么里通辽国的败类不成?
然而,李民话音过后,却又一个声音赞道:“好!说的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shi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只听先生先前谈澶渊之盟得失,即可知先生有大才,先生若有百年大计,确不可胡乱说的。”
呵!还真有捧臭脚的。
李民听者舒服,随即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三十许的儒雅人物站在门外,手拿描金纸扇,微微轻晃。看李民望来,微微一笑。面露善意。显然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个人。
而此时,陈东闻言当即醒悟,他忧国唯公,当下对李民也不恼了,反而满面羞愧的说道:“余莽撞,几害先生泄密,余之罪。先生恕之。”
得!当事人都如此,旁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民对陈东的道歉,没怎么在意。反正李民如今走的又不是民间路线,更不图什么清名,装神弄鬼的惯了,陈东这帮太学院的学子怎么评论,算不得什么,只要他们不散播他李民不好的名声罢了。故此,李民也就是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
而在李民点头后,陈东随即又对门外之人谢道:“余浅见,多亏兄台雅言。余幸之。谢过兄台。”
那人微摇纸扇笑道:“尔虽莽撞,却也刚直,悔过。未尝不是可造之材,日后为国出力,却要谨慎言行。”
陈东微微觉得此人口气有些大。可刚刚冒失了一回,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而此时,李民也是个外面的人,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门外人的人既然帮着他李民说话了,而且让他李民听着舒服,李民当即也豪爽的笑道:“仁兄既是知己,何不进来畅饮相欢?”
那人倒也不是怯场的人,闻言当即笑道:“故所愿,不敢请尔。”随即大方的迈入屋来。
而随即,大伙却发现,这个人的背后还有一人,四十多岁,面目老实憨厚,一幅管家的样子,紧步跟在那儒雅之人的身后,很是恭顺谦卑。
李民吩咐一旁万花楼的使女在自己的身旁加了两个个位子,请这俩人落座。谁知那管家模样的人却简短的说道:“主人在坐,焉有我之座位。”
那儒雅之人笑了笑,却也没有说什么。
李民暗道:此人排场倒也不小。
最少,李民在席的时候,就从没有让铁豹、恶虎站着过。不过,这是人家主仆的事,李民却也管不到那么宽。
李民当即从善如流的招呼那儒雅之人落座问道:“敢问仁兄怎么称呼?”
那儒雅之人一摆纸扇笑道:“在下姓万,名兆。一介商人尔。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李民也友善的说道:“在下李民。大宋一百姓也。”
哪知那万兆闻言,当即惊喜的说道:“你就是李民!可是近来传闻献宝的李民?”
李民微微有些得意。如今我这也算是小有名号了。随便报个名,竟然也有人知晓。李民佯作谦虚地样子说道:“不敢。正是在下。”
万兆当即惊喜的说道:“听闻先生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