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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特助-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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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叶枫坦然笑道,“然而,在臣这儿虽然没有问题,却不代表群臣的思想也会如此激进,请陛下三思。”

“朕也着实为这件事儿发愁,也正因为群臣顽固,朕才会下朝之后,私自如此作为,就算此次真的无甚动作,也可探个虚实。”秦殇微微皱眉道。

论起秦殇这个皇帝,实在当得有些傀儡,实权能动用的并不多,顾虑阻碍却是一大把,更要命的是,若有个造反内乱,首当其冲遭殃的,仍旧还是他,秦殇的谋断,是为真正的君临天下,但又何尝不是为了明哲保身。

“潇然,你说说,朕这推翻旧制,撤回封地的做法,于此时,是对与不对?朕又到底如何跟群臣说明?!”

“皇上,潇然倒是有些想法。”虽明知皇上所言并非问题,但楚潇然仍是接道,如今她已确定自己的立场,想要过的舒坦,就必须要强大起来,也不能再如从前一般,有着想浑浑噩噩度日的念头。

虽然她自打来之后,就没消停过一天,哪怕几个时辰……

“但说无妨。”秦殇抚着额头道,他也着实累了,尤其于楚潇然面前,紧绷的精神稍一放松,整个人便有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感觉。

“皇上,不妨和群臣明说,您从前假装昏庸无道,不谙世事,不过是自保的一种手段,但您可曾想过,身为凌霄一国之君,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楚潇然一字一句道。

秦殇的身体一震,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却在潜意识中,有些排斥这种改变,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往往最难以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秦殇又何尝不是?!

然而,楚潇然是第一个,将这个问题摆在台面上,如此对他说的人,却不能不叫秦殇重新考量思量,为君之道,秦殇竟是该如何做才好?

一旁的叶枫,此时虽仍旧笑着,但若是细心观察,便可以发现叶枫的折扇这会儿已摇乱了频率,笑容依旧,但是内心却再无法平复。

叶枫微微一闭眼,迅速的调整着心内的情绪,距离上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失态,已是整整十三年,他决不允许,自已再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

也正是这弹指间的光景儿,叶枫却不料自己的小动作,早已尽收在楚潇然的眼底。秦歌,叶枫终究低估了秦歌,更不会料到一向不问世俗之事的秦歌,竟会出言提醒楚潇然……

否则,楚潇然又怎可能太过于注意叶枫的动作?!

“皇上,您没说过,怎么便知道群臣便不能听呢?”楚潇然将余光从叶枫的身上收回,向秦殇反问道。

秦殇眼眸一亮,脑海中闪现出楚潇然抚琴的那一夜,断弦之琴,尚能弹奏出如此美妙的声音,没试过,便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皇上,群臣认为皇上无道,从而不信任皇上,您又因为群臣的不信任,从而愈加将他们排斥在外,这样一来,便无可救药的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而这问题的根源……”楚潇然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潇然……”秦殇低低唤着她,异样的语调中,显示了他早已动摇的内心。

楚潇然见状,知道此时必须乘胜追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想打开秦殇的心结,现在却是至关重要的时刻。

“皇上,潇然斗胆说一句,假以时日,三王必反,无论是逼反,还是自己生出反心,既有封地,便早已注定了结局,退一万步,即使于野心与**无干,反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潇然以为,此乃制度落后的弊病。”楚潇然侃侃而谈道。

说起三王之事,秦殇的眼睛顿时又是一亮,有些急切道:“你且细细说来。”

楚潇然见秦殇的神情,猜想此时大概**不离十,此刻所差的便是献计,当下眼珠一转,微微笑道:“潇然昔年曾听说过一个故事,不妨讲给皇帝陛下,希望您能有所感悟。”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位王爷,叫吴三桂……”

第三卷 西风吹雨已如烟 第九十五章 冲冠红颜

楚潇然并不是什么历史学家,也从未仔细研究过什么清史稿一类的大手笔,她之所以对于撤藩如此熟悉,还要得利于一首诗和两部电视剧。

两部电视剧不必说,自然是“康熙王朝”和“鹿鼎记”,尤其在“康熙王朝”中,光是撤藩一事似乎就演了八、九集,又是孝庄,又是索额图、纳兰明珠等人,牵扯的关系真可谓错综复杂。

也正是因此,楚潇然对于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三人也才算熟悉,大致的过程,以及康熙如何廷议撤藩,取得孝庄的全力支持,不拘小节启用周培公的一些细节,倒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今日撤亦反,不撤亦反,不如先发。”这是康熙力排众议,决意撤藩时所说,当时他才二十岁。

若将康熙撤藩类比于企业的变革管理,孝庄便是稳重求变、态度开明的董事长,而康熙则是力求急变、年轻气盛的总经理,索额图是那反对变革的中层领导,而明珠和周培公是与总经理站在同一战线,同样力求急变的领导班子。

如此看来,秦殇和当时年少的康熙,在很多方面却是有共通之处的,只不过相比而来,秦殇却是要惨点的,也或许,不只惨一点……

至于“鹿鼎记”,毕竟戏说的成分太多,韦小宝的成长轨迹也太过奇异,讲故事的过程中,楚潇然几乎没有参照这一版本。****

楚潇然希望,她说康熙的故事给他听,能叫秦殇有那么一点点的启发,为君之道。知人善用固然重要,但多事之秋,秦殇自己的心智却必须强大起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对于吴三桂另一个方面地了解,则纯属出于楚潇然的个人浪漫情节,一面是清军,一面是贼寇。而吴三桂却于这两难的局面中,他却为这段历史添上了一抹不浓不淡的传奇色彩。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吴伟业这首“圆圆曲”尽述吴三桂与陈圆圆之间的悲欢离合,冲冠一怒为红颜。如同昔日周幽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一般。

且不论这是非本身的对与错,但是这样的字眼。总不免叫人心中溢过一丝激荡。

楚潇然原来确是不打算讲这一段地。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叙述太过于投入还是怎的,竟将这番风流佳话娓娓道来,待她缓过神儿来之时,阿珂都险些说了出来。

“就这些,以后的故事,潇然也不知道。****”意识到自己说了好些不相干的内容,楚潇然低着头道,跑偏……传说中的跑偏!

“冲冠一怒为红颜……”楚潇然语罢。却不料秦殇喃喃自语地,竟然是这七个字。

“皇上……”正对上秦殇此刻闪烁如星子的眸光,楚潇然忍不住轻声唤道。

“朕明白了,潇然,谢谢你。”秦殇轻声道,语气中却满是坚定,究竟要做怎样一个皇帝。如今他的心中已自有抉择。

楚潇然摇摇头。刚想说句契合情境地话儿,却被秦殇地下一句话狠狠地雷了回去。

“朕就不信。朕还比不过那个上古之时、蛮夷之地的君主…………康熙。”秦殇一句话说的义愤填膺。

而楚潇然此时的状态,却是吐血万升,笑话不是这么讲的,人家说说笑话要钱,可秦殇这个……要命!

自己就是个猴儿,还笑话别人浑身是毛!楚潇然本想数落数落秦殇,再想想自己的立场也着实没法开口,更何况,她一开头也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哎,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而一旁的叶枫,此时虽早已他平日散淡闲适地神情,心中却又多了一重疑问,他自幼饱读诗书,怎么不知有一位康熙这样的上古皇帝,更不要提什么所谓的清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另一种可能,便是这一切皆是楚潇然编造而出,只是,在这短短时间内,若能编造出如此合情合理,而又庞大错综的故事……却更是叫叶枫觉得如有芒刺在背,楚潇然,她究竟是怎样的深不可测?!

“叶枫,朕说过,朕还有第二桩事儿。”想清自己的方向,秦殇觉得胸口上积压的大石,仿佛在一瞬间被搬走,整个人都轻快起来,转而向叶枫笑道。

“哦?”方才听故事时,叶枫已将身体歪在椅子之中,这会儿闻秦殇唤他,才缓缓坐正身体,笑道,“陛下,也说说你地红颜吧!”

红颜……地确是红颜,叶枫一句话出口,再看看面面相觑的秦殇和楚潇然,毫无疑问地,两个刚从染坊染过的大红脸,全是红颜!

“叶枫……你,你真是……”秦殇抬手指着叶枫,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显然被他这句话噎得够呛。

“皇上难道要说的不是此事?!那便怪叶枫口不择言。”叶枫将手一拱,微微低头道,敛着的眼眸中,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怎么可能……楚潇然心中暗道,秦殇今天召她二人前来,分明便是议些公事,便是她在这里,也不用开这么不靠谱的玩笑,军国大事,和红颜有什么关系?!

怎么不可能……接下来,秦殇彻底以实际行动,狠狠的将楚潇然鄙视到千里之外。

“叶枫,朕要和潇然在一起。”秦殇这句话说的飞快,但却任谁都能听出话语中的坚定。

“扑通…………”楚潇然一个没坐稳,又一次场景再现,连椅子带人一并掀翻在地,秦殇,他他他……简直就是雷神转世!

楚潇然真怀疑,这家伙的脑部构造,是不是与旁人有所不同?!

“立她为后?!”叶枫微微一瞟仍旧犹自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楚潇然,缓缓问道。

楚潇然心中有些气,立她为后?!秦殇是皇帝,有着生杀大权,说一不二,这她早就知道,习惯了命令,恐怕他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拼命去摘,虽然从承认爱上秦殇起,楚潇然便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但当真到这一刻之时,她的心却仍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她是个现代人,在她的观念中,爱,是两个人的时候,他要和她在一起,立她为后?!可曾问过,她愿不愿……

只是,秦殇所带给楚潇然的,不是伤心,却是再一次的错愕……

“朕不知道。”秦殇低下头,有些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这一次,便是叶枫也有些呆滞,愣了半晌,才试探着问道:“若是封妃的话,事情便简单许多。”

“朕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朕……”秦殇说的这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起身将地上发愣的楚潇然拉起来,然后便又怏怏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却是叫叶枫、楚潇然二人均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您这是?!”叶枫斟酌了一下问道,并不是他不够智慧,也不是他没有感情的经验,整个京都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叶枫乃是少女心中的桃花劫,若论风流,他却可称当朝第一人。

最恨酒醉鞭名马,情多不曾累佳人,这,便是叶枫,纵然多情,但他却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付出过真爱,这样的人,又怎能理解秦殇此时矛盾的心情?

心有意,爱无伤……

“朕……朕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这皇后的位子,是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求而不得的,可朕似乎能明白,若将潇然禁锢在这个称谓上,她只会离朕越来越远……”秦殇轻声道,很轻很轻,似乎生怕打碎什么心爱的物件。

“只是,朕却只能猜测,也不能问,若是问出口,她会答应吧?!但得到的结果却不一定是她想要的,也或许,也并不是朕想要的,朕说不清……但是,朕想潇然幸福!”秦殇有些迷茫道,史上第一混乱的,面对着一男一女低诉着温柔的表白。

秦殇说不清,他只想楚潇然幸福,如此而已……但楚潇然听得清,这个男子,读懂了她,只一瞬间,击倒了她心底所有冰封的防卫。

秦殇,他要和她在一起,不以皇后的名义,朕是龙,你便是凤,像他曾经挑选的凤钗一般,他只想亲手为她插于鬓边。

平西王曾为陈圆圆,冲冠一怒为红颜,而他,所能做到的,便是弱水三千,楚潇然,朕只取一瓢饮……

第三卷 西风吹雨已如烟 第九十六章 艰难抉择

七弯八拐,喝上十八碗好酒,绕过九九八十一个殿,便能从皇上的北辰宫找到太后所在的寿宁宫,这是楚潇然这个天字号路痴得出的结论……

相比于北辰宫中有些错综复杂的气氛,寿宁宫中来得要明白许多,太后拉长的驴脸,连宫女和太监都一目了然,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惹得这老祖宗一个不高兴,落个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王爷却还笑着,嘴角勾起的弧度那么温柔、好看,别人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而秦歌这个罪魁祸首却一副逍遥法外的样子,既可恨,又实在是……羡煞旁人。

“你们都下去吧!”太后的话寒的凛冽,将扶在侍女胳膊上的手收回,显是连一贯使唤在跟前儿的,也一个都不想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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