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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赵秉钧痛哭流涕,“请皇上先赦了臣的死罪,臣才敢说话。”
“死罪?”皇帝抬起了头,看着赵秉钧那种诚惶诚恐的神情,感到微微有些诧异,出什么事了?
沉默!死一样地沉默!皇帝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用威严眼光再扫视了一番,盘算了半天,终于开口道:“起来吧,不管什么事,朕先赦了你。不过能不能过国会这一关,还得看你自己地造化。”
“用不着国会。”赵秉钧摇摇头,立起了身子,整个人微微有些摇晃,脸色也变得惨白,不由得让林广宇想起前次袁克定、杨士琦等人密谋时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皇上,微臣有件天大的事情要禀告。这件事,搁在微臣心里很久了,一直在考虑、权衡……”赵秉钧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要想获取皇帝地信任,单向度的告密并不高明,唯有各中的取舍与判断才能真切证明事情的重要。
“你既然考虑了这么久,必然都想明白了。朕倒想听听,到底有什么事?”眼看赵秉钧一脸郑重的模样,皇帝不禁坐直了身子,面孔也往前倾——这样关键的表露,不是大事才有鬼,林广宇感觉自己的手心也有些出汗。
“皇上……”赵秉钧看了看一旁伺候的王商,有些欲言又止。
“王商,今夜禁卫军如何当值?”
“丁班执勤,甲班日班,乙班轮休,丙班全休。”管理,卫戍皇宫分成甲乙丙丁四班,每班800,日夜两班称为值班,轮休是指保持正常训练状态的休息,全休则是彻底放松休息4人马,周而复始地排班执行任务。禁卫军中,除了御前侍卫是永久当差外,其余卫戍部队都是半年一轮换。
“那好,你去传旨,告诉舒清阿,火速召集乙班禁卫军,听候差遣。”皇帝急刷刷写就密旨,用了玉玺。
“喳!”
“现在已无他人,赵秉钧,你可以说了吧。”皇帝拉开御桌的抽屉,掏出一把精致的转轮手枪,有意无意地把
——这可是威廉二世送给他的珍品。
“皇上……”开弓没有回头箭,赵秉钧咬紧牙关。下定决心,狠狠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宗室亲贵串联密谋,恐有异心。”
“赵秉钧,你知道什么叫疏不间亲么?”
“臣知道!”赵秉钧连连磕头,“正因为臣知道,臣下这个决心才很久。”
“嗯。”皇帝不置可否,将手枪往台面上一搁。眼神如炬。目光简直就能杀人。“你说罢,谁这么大胆子?”
“以礼亲王、睿亲王为首,包括郑亲王,洵贝勒……”赵秉钧一口气报了10多个亲王、郡王、贝勒的名头,个个都大有来头。人数之多,声势之大,连皇帝都目瞪口呆。差点在龙椅上端坐不住。
“载洵?”
“是地,洵贝勒也在里面。”
“有伟、载涛、载沣么?”皇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载洵可算是亲兄弟,这世道……
“未曾发现。”赵秉钧也不说有,也不说没有,“未曾发现”四字,当真奇妙得紧。
是真?是假?是实?是虚?
皇帝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这么多亲贵串联且自己毫不知情。不必说。肯定不是好事。
“都勾搭些什么?”
“探不出来……”赵秉钧面露难色,“卑职等都是汉臣,未能与闻……”
“探不出来?”皇帝想想可疑——一方面说这么大的举动。一方面又说探不出来。这倒是个什么事?真让人窝火。皇帝“霍”地一声站立起来,一手执枪,两眼死死地瞪着赵秉钧,后者大汗淋漓,真怕皇帝一气之下直接扣动扳机——那才真是一了百了。
突然,皇帝仿佛想起了什么,焦急地问道:“善耆呢?他有没有掺和进去?”
“当当当”壁钟又敲响了整点的报时,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时针已指向11点的数字。刚才接到线报,广州革命党造反,举事的时间提前,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发动。
还有两个小时?怎么办?善耆一跺脚,咬咬牙,叫上几个亲随从小门出了王府,马蹄声在寂静的小巷里传得老远……
已经要到发飙地临界点了,赵秉钧斟词酌句,反复考虑之下最后挤出几个字:“微臣只觉得肃王爷地行为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宗室串联,臣害怕出事,曾向王爷禀告,他却说不碍事,让我不要太疑心,所以探子也不曾多派。”
皇帝这下听明白了,之所以无法打探出情况,不是赵秉钧无能,而是善加以阻挠地结果——此人可疑。
“但是……”赵秉钧紧接着来了一个180的语气转折。
“但是什么?……”
“但是后来王爷又吩咐我派人紧盯几个东洋人,说是不可松懈。结果,我发现与世铎接头的东洋人还不少。”
“嗯?”皇帝眉头紧皱——连日本人都掺和进来了,这事儿看来小不了。
“日本人的身份查明否?”
“其中一个叫……”赵秉钧刚开口讲了半句,王商已经回来了,“万岁爷,已按您的吩咐,舒清阿调集禁卫军完毕。”
“好!”正想让王商退下,忽地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苏拉,在王商耳边悄悄耳语几句,王商脸色大变。
“皇上……肃亲王在宫门外求见,说要紧要大事非面见。”
“他……”赵秉钧身子一抖。
事儿越来越多了,皇帝咬咬牙:“宣。”停一停才说,“王商,你把善引进来。只他一个!”皇帝在“只他一个”四个字上重重用了口音。
“喳。”
“赵秉钧,你接着说,那日本人是谁。”
“有一个叫川岛浪速的。”
“川岛浪速?”皇帝眼睛都瞪圆了。
“是。”赵秉钧以为皇帝不认识此人,赶紧解释说,“他是京师警察学堂的总监,也是肃王爷地顾问和心腹,但是……”
“朕知道,朕知道。”这不就是“满蒙独立运动”的始作俑者么?真是冤家路窄,这件事上他居然也有份,皇帝将手重重一拍,“轰隆”一声,御茶碗落地震个粉碎,“善耆欺君买国,罪在不赦……”
“皇上,奴才……”隔得老远,善耆已听见了皇帝的言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善耆,你在家做得好大事,哈哈哈,朕没看错人,朕的内政大臣,竟然是这般有为。”
“皇上,奴才废话也不多讲了,今夜之事,奴才是来出首的。”竟然气定神闲。
“事到临头你想着出首,早干嘛了?”皇帝大怒,举起镇纸就砸了过去,“哐啷”一声,玉镇纸跌得粉碎,传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奴才有不得已的苦衷。”
“好,好。你有苦衷。”林广宇气极反笑,“这会儿便没苦衷了?”
“奴才思来想去,瞻前顾后,反复权衡,最后认定,宗室虽然紧要,但祖宗的基业却是第一位地,社稷之重,重于皇族,重于所有人。”善看了一样跪在旁边地赵秉钧:“智庵,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是个忠臣,皇上没看错你。”
“王爷……”赵秉钧一脸苦相。
“世铎准备弑主……”什么?善耆此言一出,上书房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第三卷
第九十章 … 危在旦夕
都准备好了么?”夜幕下,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虽的一句,但那种苍老与狠毒却挥斥不去。
“都好了,就等您吩咐。”
“好,大事若成,载,你是首功。”两声咳嗽过后,世铎从牙关里挤出两句。
“多谢王爷栽培,只是……”载心有疑虑,不免脱口而出,“照例巡夜的差事是由内政部担当的,肃王爷他?我实在是没底。”
“用不着担心,我已经许了善耆两句话。第一,不要他帮忙,只要他装不知道就好;第二,事成之后,让他做总理大臣,本王退隐,洗手不干……”世铎笑笑,“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好是好。可是,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世铎眯起三角眼,微笑着挥挥手:“不必拘束,将来你就是禁卫军统领,有什么话难道还不能说?”
“是!善耆平素和咱们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次变天,他就出了这么点微末道行的力气,结果反而搂得这么大的好处,我怕底下人不服呢。”载谄媚地一笑,“王爷为了社稷费了这么多心血,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难不成就这样功成身退?若说这总理大臣,我看非王爷担任不可,这么才能孚众望。”
“哈哈哈,贝子真是目光如炬。”旁边一个声音悄然响起,抬眼一看,却是睿亲王,只见他满不在乎地说道。“礼王爷虽然许了善耆总理大臣之位,但却没说生死,你以为,一个死人能有机会当总理大臣?”
原来如此!
这一干王爷恐怕一直存的就是过河拆桥地利用心思,这才对善耆如此礼遇有加。一旦事成,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善耆抛出来作为祸首,那时是方是圆,是直是曲。只能乖乖听人摆布。
端的是从头凉到脚底。一阵凉风吹过。载想起了自己担当的差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寒啊!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担心,两个王爷竭力用温言抚慰他:“甭担心,事儿一成,你就是匡扶社稷的首功,不要说禁卫军统领。便是封个王又如何?”
“谢王爷栽培。”载心头那一点活络重新又泛了起来——老子可是一开始就参与的正主,手下还有那么多老弟兄,怎么着也是个荣华富贵的前程……
上书房里,静极了,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屏声静气,只听善耆的言语。
“按照计划,今天午夜之后。由川岛和伊藤率领日本浪人闹事。挑动与神机营地冲突,双方大打出手,然后引来警察。然后两家合力,闹起事端,场面折腾得越大越好……然后必定引来宫中禁卫军地弹压。”善一条条娓娓道来,“然后预先安排地人手趁乱行事,利用禁卫军对付骚动的空挡,杀进紫禁城,来个‘清君侧’。”
“哼,也把事情想得忒简单了。守卫宫禁的禁卫军,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支开么?这调虎离山之计,简直就是呓语。”
善耆没有多说,只轻轻说了一句:“禁卫军再多,总也是肉体凡胎,世铎等人恐怕早就在御膳房等处安排下了伏笔,会在给禁卫军的宵夜中下药,那时发动,可就容易得多了。”
居然?皇帝目瞪口呆,半晌无语,一问王商,果然如此,为了显示抚恤,值夜的禁卫军通常都由宵夜供应,果然善耆所说,这一把药下去,任你是大力金刚也得报销。
“皇上,得赶紧阻止。”赵秉钧和王商两人同时叫了起来。
“不用。”这是皇帝的原话。
“不能。”这是善的原话。
果然,禁卫军中同样埋伏下了乱党地人马,善耆虽然所知不详,但却知道宫里宫外已经串成了一条线。现在去阻止,等于告诉乱党皇帝已经有了戒备,仓促之下,事情就不那么容易办了。
果然够阴险毒辣。生活在皇家,林广宇已多少对于计谋权术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像这么大的布局,还是第一次听说。
“世铎让你装聋作哑,你布置了?”
“奴才不是到皇上这里来了么?”
赵秉钧忽地想起一事,冷汗淋漓,连忙奏道:“皇上,微臣想起来,今儿有个巡警总监生辰,这会儿……”
“不错,该放倒的放倒,该监视的监视,恐怕这会儿已经着了道了。”善坦承,“这都是奴才按照他们的要求办的,那总监压根就不是今天生日。”
“善耆,你这个混蛋!”王商急了,怒斥脱口而出,若是以往,哪里敢?
皇帝却哈哈大笑:“肃亲王诚不欺朕,如果你不这么布置,恐怕现在设局谋取的对象不是朕而是你了。”
“皇上英明。”善坦然,“奴才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稍微走漏半点消息,头一个着了道地就是奴才。”
“也包括现在进宫?”
“正是。”善点点头,“这原本亦是计划地一环,奴才进宫面朕,奏报革命党起事,一来扰得皇上因革命党造反而心神不宁,二来外面天翻地覆,巡警群龙无首,也方便行事。至于赵大人……”
赵秉钧心里一寒。
“起事之后,要么跟随照办,要么脑袋搬家。”善耆毫不掩饰,“你对世铎他们进行监视的小动作,他们全部知道,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赵秉钧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做得足够巧妙了,没想到在人家的眼里,居然如此不堪一提。
“局布
。”皇帝微笑着,“有点创意。也动了不少脑子,也累坏了世铎和川岛,不过嘛……”
皇帝轻轻松松抛下一张电报纸:“这是萨镇冰给朕发来地密电,你先看看再说吧。”
晕死,陆战队控制了广州,一句消弭了革命党暴乱?怎么会有这么凑巧。
善耆浑身一颤:“奴才,不……不知道有这样地安排。”
“朕早就说过了,朕有神人襄助。这么点宵小伎俩就想害朕。也忒把朕看扁了。陆战队的行动。朕在几天前就给萨镇冰下了密旨,委他办理,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