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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军械官哀叹一声,擅动军械决然没有好下场,连带着军械官也是九死一生,他苦苦哀求道,“刘大哥,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真的是要杀头的呀!”
一边看着手下搬弄军械,刘迷糊一边得意地笑道:“老子知道要杀头,但今天就是杀头也要动上一回。操他娘地张勋,把老子整得这么苦,还有脸说无冤无仇?”
“刘大哥,冤有头债有主,那也是你们和军门的恩怨,和我无关啊,无关呐!”杀他的狗头。“
“本来和你确实无关,不过既然说到要杀头,只能借你人头一用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勋用目示意,马陆头会意,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出去准备发动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王英楷就重新端起酒杯站起来:“来毅军宣抚之前,王某隐约听到有些风声,说什么内部不和,将帅离心。王某以为冤家宜解不宜结,借着今日的机会,不如一起了却吧。”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喧闹的酒席顿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张勋和米振标,看这二人如何反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勋便“哗啦”一下站立起来,拱手道:“王大人,不是我今天要拂您的面子,在酒席间说刻薄话。实不相瞒,我张某人来毅军数月,一直想着精诚合作,上下齐心,好好将部队带好,共图大计,没想到有几个鸡鸣狗盗的家伙仗着几分资历和世故,居然如此跋扈,处处与张某作对,叫人如何忍耐?”
一听对方开骂,米振标也不甘示弱:“刻薄?你张勋在东北混不下去,用银子买通了上官跑这里来耀武扬威,硬生生顶了姜老军门的位置,咱们毅军几千号兄弟哪个福气?这口恶气,我们原先准备忍了。哪晓得你变本加厉,上任仅仅几个月,今天克扣弟兄们地饷银,明天偷卖军中军械,大肆捞取不义之财,所得全部落入个人腰包,这我们也认栽了;可你这样还嫌不够,处心积虑安插私人,任用亲信,妄图把我们一个个都挤走,这却是不共戴天。”
两人骂声一出,其余人等都大惊失色,席间气氛颇为紧张。
被这么一番骂,张勋不怒反笑,眉头都舒展开来,他估摸着马陆头遁走的时间已经足够,正想发作,冷不防手臂被王英楷按住,对方似笑非笑地说:“敬轩不要着急,我让各位见识一个人。”
话音刚落,只听“唰”地一下,邻桌上国防部的随员中闪电般窜起一人,还没等众人看明白怎么回事,那人已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张勋地后脑勺上。
“张军门!”一声大喝。
正是孙传芳!
众人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张勋手下见势不妙,正欲操家伙。旁边地国防部随从众人眼疾手快。再加王英楷地卫兵四下冲出,当场就缴了他们地械。
“王英楷!”张勋怒喝,浑身发抖。
“这是内弟孙传芳。”王英楷呵呵大笑。“张敬轩,你大概不认识吧?”
兔起鹘落,情势变化颇让人有目不暇接之感,众人无不瑟瑟发抖,但在黑洞洞的枪口之下,谁也不敢乱说乱动。
“圣旨下:张勋贪赃枉法、盗卖军械、败坏军纪。罪在不赦,着国防部钦差宣抚使王英楷查证后严办……”
“轰”地一下,张勋脑海里只觉一片空白,“哐啷”一声,手中酒杯禁不住掉落在地上。
正绝望间,忽然喊杀声四起,酒楼楼梯上涌上来一彪人马,原来马陆头已召集兵马得当。见时机已差不多就径直杀奔上来。王英楷的人马全部都布置在酒楼里,猝不及防,(奇。书。网…整。理。提。供)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冲杀了进来。
怎么会?马陆头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是真实情况:张勋和其他一堆心腹早已被人捆了起来。旁边还有好几个荷枪实弹地卫兵看押着,张勋脑后居然有一个黑洞
口指着。
“军门!”马陆头大叫一声。听到声音的看押卫兵刷地转过头来,枪口瞬间指向马陆头,马身后亲随也不甘示弱,端起枪口就硬扛上去。双方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
“张勋,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王英楷没料到出现这种局面,有些焦急,但面上颇为沉得住气,对新来众人喝道,“张勋造反在先,已束手就擒,尔等要为其陪葬乎?”
“马陆头,别听他胡扯,老子死了你也好不了,还不赶紧来救老子?”
“你给我老实点。”孙传芳恶狠狠将手枪柄砸在张勋的脑壳上,对方疼得呲牙咧嘴,嘴上却兀自强硬,“马陆头,还不赶紧动手,今日之事咱们在劫难逃,只要杀了王英楷和其他人,一切都好交代……”
“想得倒是轻松……”米振标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有张良计,俺们也有过墙梯。”
话音刚落,又一阵杀声四起,楼下一个张勋的亲兵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报告:“不……不好了,刘……刘迷糊派人杀过来了……”
果然,王英楷斜眼望去,外面已亮起一堆火把,四周黑影憧憧,显然已将酒楼团团包围,刘迷糊在下面狂吼:“张勋老贼听着,俺来取你的首级。”
“呀!”心脏受了两次折磨地直隶官员再也受不了刺激,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情势颇为诡异,王英楷手下人马控制了酒席所在的3;马陆头率领的张勋亲兵控制了整个酒楼;外面的刘迷糊显然来势更猛,倚仗着人多势众,团团包围了酒楼,形成了我包围你,你包围他的混沌局面。
就在刘迷糊拉走人马后不久,毅军驻地也陷入了一片混乱,黑夜里,不等毅军的哨兵反应过来,1000余|:面八方掩杀过来,将整个毅军营地团团包围。
“里面的毅军弟兄听着,我们是朝廷禁卫军,张勋造反,已束手就擒,尔等无辜,切不可一起陪葬。限你们在一刻钟里扔下武器,抱住头依次走出来,那样还有一条生路,朝廷绝不会为那大家。倘若执迷不悟,妄图负隅顽抗,时辰一过,里面剩余人马视为叛匪,一律格杀勿论。”
人群一阵骚动,整个毅军营地跟炸了锅似的,由于军官已经全部赶去赴宴,2000来号人马如同无头地苍蝇++
喊话声随即又响起:“所有听好了,现在开始警告,赶紧出来投降,否则时辰一到,玉石俱焚。”
“哒哒哒”10余挺早已得当的马克沁一起对空射击,在条条火线,阵势极为惊人,活像一条吐出信子的火蛇。
“照明弹!”
良弼一声令下,几个炮兵熟练地将照明弹放入炮筒,这可是从德国最新进口的迫击炮,人家德国军队都没有正式装备,禁卫军已经采购了几具用于作战评价,此次也派上了用场。
“啪啪啪!”三颗照明弹依次燃起,散发出耀眼地光芒,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毅军士兵从没见过此物,刚才已经被吓得不轻,经过这遭,惊恐的神色写在脸上,纷纷抱头鼠窜,夺路而逃。营中大部分都是毅军老兵,本来就看不惯张勋,而其余人马中,张勋亲兵早已被马陆头带走,剩余地一个新兵营虽是张勋一派,但入伍为时不久,本质上并未深深打下张家军的烙印,其害怕程度和他人一致,于是看样学样,一个个乖乖抱着头走出来投降。出来一个,禁卫军便捆上一个,出来一群便绑上一堆,活脱脱一串肉粽子。
酒楼的僵持局面还在继续,但众人显然都已经焦躁不安。刘迷糊虽然包围了酒楼,但投鼠忌器,生怕杀将进去会伤害里面之人,眼下这种情况,自己起兵勉强还可说是救护钦差的举动,倘若不分青红皂白地开火,万一王英楷出现伤亡,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马陆头看见张勋等人被绑着,心早已凉了大半截,再加上王英楷“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言语,神情已颇为动摇,手下亲兵看局势不利,腿肚子也有些发抖,但张勋仍在死命威胁,让众人又惊又虑。
正在此时,毅军驻地方向传来了枪声,紧接着的照明弹飞上天空更是让人极为诧异,孙传芳大喜:“禁卫军已到
果然,良弼兵分两路,一路去解决毅军驻地之兵,另一路500余人则在蔡率领下直奔酒楼而来。
“张勋造反,罪不容诛,其余人放下武器后一概可以赦免,立即出来投降,否则禁卫军格杀勿论!”喊话声一片威严,震慑人心。蔡锷同样命令机枪告警,只是这部分人马没了照明弹,好在酒楼***通明,目标卓著,也用不着。
刘迷糊部率先放下武器,他们本为解决张勋而来,现既已有人要寻对方的晦气,何必赶着上前?在强大的心理攻势面前,马陆头见大势已去,在得到绝对保证他安全的前提下,乖乖交出武器投降,连带着张勋的亲兵也一同出降。
张勋见状后大叫一声,昏死过去。禁卫军官兵冲上酒楼,将毅军相关人马一律扣押,虽然米振标等人极力挣扎、抗议,但回答他们的仍是一条绳索。
王英楷笑容可掬,再次端起酒杯:“各位父老乡亲,咱们继续。”经此一役,毅军全面崩盘……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九十章 … 铁的手腕
宽敞的操演场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数千号毅军官滞,傻傻地矗立当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像极了芦苇荡里的呆头鸭。场地四周已拉起了铁丝网,架起了简易的沙包掩体,一个个半环形的机枪阵地从四面八方卡住要害,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人群,摆足了弹压的架子,倘若有人硬要不分好歹地闹事生非,绝对只有血流成河这样一个结果。
昨夜,神勇异常的禁卫军长途奔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并解除了毅军武装,几乎不费一枪一弹就让这数千号人束手就擒,行动之时,不惟营房、酒楼两处关键要害,便连在城中赌馆、烟馆、妓院侥幸脱网的其余毅军官兵天亮后一一落网。其作战意志之坚决,行动程度之犀利,颇有唐代李愬雪夜下蔡州的风范。
王英楷临风矗立在昨日用来检阅的高台之上,周围一圈都是当地名流与官员,见了这个架势,再者震惊与昨夜的晴空霹雳,一个个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王英楷声若洪钟:“本宣抚使昨日匆匆一行,走马观花,本来就只是一个障眼手法,为的就是让尔等放松戒备,你们当我王某人真这么好骗的?昨天校阅,只不过虚晃一枪,今天咱们才动真格!”
平素喧闹无比的操演场此时寂静地可怕,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似地,众人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倾听台上的话语,气氛异常凝重。
“立正!”随着传令官的大喝。台下众人纷纷并拢脚步。挺直了腰杆,动作比昨天地磨磨蹭蹭麻利了不知道多少倍,颓废之气一扫而空——笑话。黑洞洞地枪口都指着咱们呢,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喷出火蛇来。
“现在开始点验。”
国防部的随从们手拿化名册,开始了分块点名。
“陆阿大。”
“有!”
“陈小狗。”无人应答
“陈小狗。”提高音量再叫一声,依然无人应答,点验员毫不犹豫地在花名册上面画了一个圈,代表此人纯系空额。
说来也合该毅军倒霉。张勋本来为了凑数临时出钱雇用了一批地痞流氓来充数,但昨天王英楷既然走马观花,自然也没有再装腔作势的必要,张勋以为万事大吉,早就吩咐手下遣散了事,人数短缺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再加上本来员额就不满,清点之下缺额更多。
不消半个时辰地功夫。点名已经完毕,此前,军械清点亦已有专人清点完毕,众人纷纷上台汇报、记录。
王英楷一挥手。五花大绑的张勋便被带上台来。
“张勋,这就是你带兵的功劳?不到七成的员额。刚过了六成还有很多损毁枪支的军械?”
“王英楷,你休要血口喷人……”张勋兀自辩解,“这都是姜桂题那老东西捣的鬼。”
“是么?”王英楷微微一笑,只见毅军军械官被提了上来,浑身弓成一只大虾,上了台后,连头也不敢抬,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软得像一摊烂泥。
“我问你,短少地军械被弄到哪去了?“
“张……张军门,不……张勋这个混蛋逼着小人将枪支偷偷卖给本地土匪。他亲口交代说这是‘一箭双雕’之计,一来可以卖个好价钱,二来万一土匪骚扰地方,部队拉出去剿匪还可以打打秋风……大人!大人!小人是冤枉的,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这样,钱都到了张勋的手里,小人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军械官两张嘴唇上下一合,所有责任全推给了张勋。后者气得差点要跳起脚来骂娘,无奈身子被禁卫军牢牢捆住,只能破口大骂。
“不见棺材不落泪。”随即又一人被押上校阅台,放眼望去,却是最得张勋宠幸,被其视为头号心腹的马陆头。
“把你知道的事情一样样老老实实说出来,不然……”王英楷咬牙切齿,“张勋匹夫居然敢放话在席间杀了我?哼哼……好大的胆子。“
“我说,我说!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