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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份……”不少人也是天刚亮就爬起来,匆匆的出门赶往茶楼,准备打听一下最的消息,听见报童的叫喊,顺便买了一份,准备瞧瞧,这朝廷的喉舌会说些什么。
“给我一份……”
“给我一份……”
不多时,报童的邸报就销售一空,欢快的数了数自己收到的铜钱,急速的朝着取邸报的地方跑去,今天看样子,还能再卖几次。
昨日朝堂上皇帝忽然发难办盐商的事,早已不是什么闻,是给朝堂上的消息吓得够呛,东林党为了维护盐商,居然逼皇帝退位……,这种爆炸性的消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京城人士,也给吓得目瞪口呆,无法想象,等回过神来,无不骂东林党可耻。
“论盐商之七可杀……”一个老秀才摇头晃脑的念着邸报,周围则围了一圈的人,仔细的听这位秀才念报,有些人不识,可也买了邸报,虽然看不懂,可白纸黑,总是骗不了人,这就是“证据”啊!日后跟儿孙朋友吹嘘此事,这可就是铁证,不少人都将邸报仔细的收好,准备当个传家宝。
“一曰:私通东虏,出卖消息。……出卖我大明官军底细,致我辽东几十万大军败亡,此一该杀……”老秀才满脸通红的念到,这种斗大一个个的喊打喊杀,在这邸报上,可还是头一回,杀人,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次盐商倒了,得杀多少人啊?
“该杀,该杀……”众人一致闹哄哄的说道。
“二曰:私通东虏,充当奸细。……东虏攻城之际,充当奸细,于城内造谣,放火,抢夺城门,放东虏进城,联络叛将,致使我朝关外数城被夺,此二该杀……”老秀才念到杀的时候,也要要紧了牙齿,免得颤音。
“该杀,该杀……”众人又是一致说道。
“三曰:私通东虏,走私粮械。……走私粮食,兵器……,此三该杀……”老秀才满脸通红的念到,越念越快。
“该杀,该杀……”众人跟着叫好。
“老夫子,这怎么听着像是说晋商啊!怎么又是说盐商了?老夫子,我等也是个粗人,可否为我等解读一番?”有人也提出了问题。
老夫子满脸红彤彤,喝了一口热茶,才道:“汝等可听闻过‘秦腔翕语满街巷’这句话?”老夫子开始卖关子。
“没有,没听过,老夫子还是直说是怎么回事吧。”明末的识率实在是不高,虽然是北京城,可面对一群老百姓吊书袋,依旧可以找到优越感。
“咳咳,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在扬州做生意的大多是山西人、陕西人和徽州人,盐商里很多都是晋商,晋商出事了,盐商能跑得了?”老夫子卖弄这朝堂上得来的消息。
“喔!原来如此,怪不得,该杀,该杀……”
众人听了,纷纷觉得有道理,纷纷嚷嚷着该杀。
“老夫子,您接着说……”有人想听下面说些什么。
“四曰:私通东虏,替贼销赃。……将东虏抢掠我大明百姓的金银财货带回关内销赃,助长东虏越掠越强,越强越掠,致使我百姓枉死,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此四该杀……”老秀才继续念到。
“老夫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又有人问道了,这个怎么好像和前面说的差不多,怎么单独列成一个罪名?
“这你们都不懂?”老夫子红着脸,故意问道。
“请老夫子解惑……”有人问道。
“你们想想,这金银财货又不能吃,又不能穿,即便是抢到了又有什么用?”老夫子解释道。
“不对啊!老夫子,这金银财货怎么会没用?可以买米,买地,买肉,买衣服,怎么没用?”有人立刻不解的问道。
“蠢货!你这是在京城,自然能买到这些东西,你想想,在关外,我大明把东虏围的死死的,不卖给他吃的,不卖给他用的,不卖给他穿的,他拿着金银有什么用?和石头没两样,就是这些该死的家伙,将东虏抢掠到的金银财货换成吃的,穿的,用的,武器,让东虏用这些东西继续抢咱们老百姓的东西,东虏越抢越强,越强越抢,逐渐不可收拾,咱们这些老百姓遭殃啊!他们这就是喝咱们的血,吃咱们的肉啊!你们说是不是该死?”老学究说道。
“对…该死…”
“对…该死…”
“对,该死……”众人无不叫喊该死。
……
“五曰:暗通东虏,拖欠盐课。……故意拖欠盐课,拖累朝廷,致使朝廷无力对外用兵,无力对内赈灾,使我大明内焦外困,无力抵御天灾外贼,国渐衰败,此五该杀。”
“六曰:奢侈糜华,不畏明论,不惧清议,吸人膏血,啖国正供……”
这两条基本上大家都懂,要不是拖欠皇帝的钱,皇帝也不会拿盐商开刀,吸人膏血,这个大家都深有体会,谁家不吃盐?吃盐就得给盐商盘剥,有人暗暗的就想,这次皇帝办了盐商,这盐价是不是也该跌一跌了?
“老学究,陛下办了盐商,这盐价也该降一降了吧……”有人道。
“哄……”众人起哄笑道,茶馆里,加的嘈杂。
“七曰:离宗叛祖,甘做汉奸。……陷我万万汉家男儿于四等贱民之境地,此不可不杀。”老学究没理会,继续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头版头条念了出来。
“老夫子,这四等贱民说的是什么?”又有人不懂了。
“四等贱民你们都不懂?那是前元,那时候,前元就将咱们汉家百姓分为四等贱民,要是有人杀了你,只要赔一只羊,人家睡了你媳妇,只要给一只鸡,这就是四等贱民,可懂了?”老学究气场忽然张开,猛然站起来,愤然说道,身形忽然变得异常高大。
“啊!……”众人惊讶这个老好人一般的老学究居然如此愤怒,也惊讶于四等贱民的待遇。
“这群该死的盐商,该死的畜生,该杀……”刚刚那个问话的人,也跟着愤怒的喊道,老学究那句话可把他真正的触动了,什么叫杀了人赔一只羊?睡了俺媳妇给俺一只鸡,当俺是什么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说这群盐商怎么连当今皇上都要逼退位呢,怪不得,安着这个心呢,要是落到我手里,我非把他们劈成八块不可……”
“对,该杀,该杀!……”众人听了四等贱民是这待遇,立刻怒不可遏的高呼,七可杀,终于触动到大多数利益了。
“**他祖宗,这群***……”多的人附和着,原本听闻皇帝办盐商,不过是站在同情皇帝,坐看好戏的基础上,可现在,却切实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了,无不愤怒的高喊。
“杀……”
“杀……”
“杀……”
整个茶楼里,就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杀。
一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害怕的看着喊打喊杀的人,悄悄的问老学究:“老夫子,这是不是真的啊?”这个胆小怕事的人越想越胆小。
“那还有假,从东虏那里逃回来的辽东百姓,如今大把在咱们京城做工,东虏那边的情况,他们最清楚,岂能有假?”老夫子愤然的说道。
“啊!”这个胆小的人犹豫、害怕的啊了声,可能想起自己也曾经接触过某个辽东的人,稍稍想想,终于鼓起勇气,跟着众人喊道:“杀,杀,杀……”跟着喊了几句,越发的放开,也越喊越有力,脸上的红光也喊了出来。
……
太庙。
一群官员面色惨白的跪在太庙空旷的大殿面前,从卯时初就跪在这里了,也没人拦着,到现在太阳出来,他们已经坚持了一个时辰,除了被寒风吹,这腿是酸麻得很。
领头的正是乔允升,他跪在最前面,直直的望着太庙,期望自己能逼皇帝改变心思,不过,他也是面色惨白得很,不负昨日那般有信心,今日跟着来的,不过昨日商议之时的半数,想到这里,乔允升内心就不住的惨笑,这回,败得可是极惨。
如今早朝和办公的时间早已改了,不似先前,半夜就起来办公,所以,乔允升他们虽然跪了一个时辰,可根本没任何动静,皇帝也没派人看下他们,边上没官员路过,除了几个太监清扫,侍卫把守之外,他们仿佛就不存在一般。
好不容易天亮了,却依旧没人,连那几个打扫的太监也离开了,太阳虽然照耀在身上,可却感觉到的是加的寒冷。此时还远远还没到办公的时间,皇帝一般都要辰时末,巳时初才处理朝政,乔允升那酸麻的腿越来越不舒服,乔允升开始觉得,自己似乎选错时辰了,不该这样早就跪在这里,这是跪给谁看?
又过了一会,才渐渐的有官员过来办公,他们要赶在皇帝起床之前,将一些基本的东西处理好,等皇帝起床之后批这些跪在地上的官员,一个个直摇头,纷纷匆匆路过,有人面露讥色,昂首走过。
……
杨改革今天睡了一个好觉,从当皇帝以来,就从来没一天像今天这般睡得安慰,睡得香甜,一大早起床,窗外已经是阳光明媚了,精神格外清爽。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杨改革在屋子里就感觉到今天的好天气了,格外高兴的说道。
“陛下,这是上天感应,上天知道陛下铲除了盐商,故此出了个如此好的天气赞誉陛下呢。”王承恩连忙讨好道。
“哈哈哈!”杨改革哈哈大笑一阵,昨日赢得确实痛快。
“那些人呢?”杨改革丝毫不在意的问道。
“陛下,在外面跪着呢,都跪了一两个时辰了,不过,那是白跪,跪给谁看啊!”王承恩不屑的道,如今都尘埃落定了,还跪?即便是跪死了又能怎么样?也不看看今天邸报上是怎么写盐商的,这些人出来的时候估计没看过邸报,否则,也决计不会再跪。
“哈哈哈哈,今日的邸报如何?大伴看过了吗?”杨改革笑着问道。
“陛下,奴婢看过了,精彩着呢,陛下要看吗?”王承恩笑着回答道。
“嗯,给朕看看。”昨夜杨改革就知道自己稳赢了,所以睡得安心,今日不过是核实一下情况,并不在意。
王承恩递了一份邸报过来。
杨改革接过之后,稍稍的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邸报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满篇都是斥责盐商的,是以“七可杀”来说盐商,将盐商通虏,该杀的罪状一一列明。
“写得不错,呵呵呵,这老百姓又如何议论?”杨改革又问道,对于那些跪着的人,不屑一顾。
“回陛下,都念陛下的好,是群情激愤,喊着打杀盐商呢。”王承恩笑着禀报道,东厂一直都在暗中控制收集这方面的情报,对于京城内的风吹草动,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杨改革哦了句。然后走到窗前,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
皇帝醒了,到了办公时间,来太庙办事的官员也越来越多,看到这一群跪在太庙前的人,纷纷摇头,有不少人在来太庙之前都买了一份邸报,很想将揣在衣袖里的邸报递给那些人看看,可这大庭广众之下,皇帝眼皮子底下,却又不敢,只能又将邸报塞回去,摇摇头,叹息着走过。
乔允升依旧面色惨白的跪在那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手里抬着请皇帝收回成命的奏本,眼睛死死的盯着太庙大殿。那抬着的手,因为抬的时间太长而举不起,不得不跌下来,已经垂到了腿上。
杨改革已经走了出来,今天的天气真的没法说,好得不能再好,似乎真的是应了自己清扫了盐商这个毒瘤一般。
“大伴,那七可杀是谁写的?念台是谁?”杨改革忽然问道。这头版头条那七可杀可是格外醒目。
“回陛下,陛下怎么这样快就忘记了,念台先生就是顺天府尹刘宗周哇!”王承恩听了皇帝问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跟皇帝解释。
“喔,刘宗周啊?他还真的写了啊!呵呵,好,樊维城果然也是个会办事的,这事做得不错,做得漂亮……”杨改革赞叹道。
“呵呵呵,那是……”王承恩也忍不住跟着皇帝笑了几声。
见这头版头条是刘宗周写的,杨改革来了主意了,又问道:“还有那些东林党写了东西上了邸报的?”杨改革忽然问道。
“回陛下,多得去了,今日这邸报,除了刘宗周领衔,有一大半都是东林党人写的,不少东林党都急着和盐商撇清关系呢……”王承恩笑意盎然的说道。
“嘿嘿……走!去看看那些还跪着的人去……”杨改革干笑几句,忽然道。
“陛下,理他们作甚?他们愿意跪,即便是跪死了,也和陛下毫无干系,天下人只会骂他们无耻……”王承恩对那些人相当的不屑,自从知道皇帝每年可以收一千万盐课之后,就恨上了那些人。
“呵呵呵,不,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见到这邸报之后该是怎样的表情,朕看他们还怎么跪得下去,哈哈哈……”杨改革忽然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