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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里。
第二日午夜,消息传来,李侍卫已经在码头见过苏彦。
……
苏彦等人乘船而去。
尉迟无鉴捏着小小的纸片,昏黄的灯影里看不出他脸上表情的喜怒,小柒想问他上面什么内容,他五指一收,再张开细碎的纸屑飞了满屋。
凌晨,最后消息传来,船在河中失火下沉,河面宽三十余长,无一人生还。
尉迟无鉴仔仔细细地将纸片看了三遍,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之后再无消息过来。
“尉迟,怎么啦?”小柒从床上撑起身子,看着坐在纱灯下的尉迟无鉴,从他说了那番奇怪的话到现在,(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一直没有休息,真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是殊途同归,为何一定要计较那么多?
“没什么,如果今日午时苏彦不归,我们立即起程回京!”尉迟无鉴捏碎手上的纸条,走到外面吩咐盅儿事情。
小柒呆呆地看着那盏白纱灯,一层如雾一样的光芒莹莹跳动,说不失望是骗人的,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况且他能为她跟欧阳坤翻脸,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生病又不会死,他自然要先做大事。
尉迟可真孩子气!她叹了口气,倚在床柱上再也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奥嗷嗷,我更了,嘿嘿。
往事浓稠
第四十四章
深秋风凉如水,天边飘着几缕如烟的云丝。小柒颇为无奈地看着立在窗口的尉迟无鉴,缓缓坐起来,似笑非笑道,“尉迟,我可以康复了吧!”
尉迟无鉴如墨裁的长眉自然地舒展着,浓密的长睫上颤动着透过窗棂的金色阳光,整个人看起来闲适安然,唯有紧抿的唇角微微泄露出一点的内心的忧虑。
“如今潞州已定,我们即刻回京!”
小柒掀被下床,“还不到晌午呢!李慕还没回来。”
“肃王秘密去了光州,京里很快便得到消息,我们还是快些返回地好!”尉迟无鉴回头看了她一眼,小柒眼底微微浮肿,似乎一夜未曾入眠。
小柒心头一惊,“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有什么动作?”
“还没确切的消息,但是想来也差不多。”尉迟无鉴淡淡地说,心里却揉着一团不肯表现出来的火气。
本来宋祁安回京,替苏彦赴东北平定乱匪,这样给他腾出时间可以专心整治京城内斗。为了稳住欧阳家的人,自己半推半就来潞州巡查替他解决潞州这个问题,顺便看看金矿等地,若无其事地将之前的怀疑证实一番。
有欧阳坤的信任,自己又一副维护恩师的态度,想来事情也不会太难办。
谁知道苏彦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京城南下潞州,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极其不理智而失算的。
现在……
苏彦会死?尉迟无鉴根本不信,想来不过是他顺势使的障眼法之类,毕竟暗地里活动总比明着要好得多。
午饭小柒基本没吃什么,安静地坐在桌旁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刻意不去在乎什么事情一样,虽然她装作无所谓,尉迟无鉴和盅儿却又根本没有流露出什么不一样的神态。
结果李慕并没有返回,尉迟无鉴也不多等,吩咐人启程回桓州。
马车穿过萧索的大街,小柒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突然注意到人群中一个灰色的人影,他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开。
“盅儿,快去追那人!”小柒立刻招呼盅儿,用力地指着车窗外灰衣人消失的方向,“那个,快去!”
盅儿有尉迟无鉴的命令让她听小柒的话,得到吩咐自不犹豫立刻飞身下车,朝灰衣人追了上去。
没有尉迟无鉴的命令,马车继续不疾不徐地前行,有林廊派的人护送没多久便出了潞州城。
尉迟无鉴依然锦衣华服,神态慵懒闲适,倚在车榻上甚是舒适,对小柒刚才的事情不闻不问。
小柒则不时地探头出去看看,尉迟无鉴终于抬了抬眼皮淡淡道,“他去了光州。不会出现的。”
小柒脸颊一热,神态不自然起来,扭头看着窗外,“我在看盅儿姊姊有没有追上来。”
窗外田野里稻子已经收割一空,淡黄色的稻茬在苍茫的天空下泛着柔和的光,三三两两的孩子在捡拾稻穗,看着他们小柒突然地想起大院里那几个孩子,希望小米不会有事才好。
不知道多久,天空一排晚行的大雁变换着队形,振翅南飞,不一会只剩一线消失在天际灰白的云间。
突然后面马蹄急促,一人纵马飞奔而来,青衣翻飞,如云映上身后黛山苍天,翩然仿若自天际遥遥而来。
小柒目不转睛地看着,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却只是喃喃道,“他来了!”
转眼间苏彦已经到了跟前,猛地勒马,骏马前蹄腾空,一声嘶鸣,随从的士兵忙不迭让开道路。
小柒探身出去朝他挥手笑,“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彦轻磕马腹,缓缓行到车旁,黑眸在苍茫天色里越发深邃幽黑,他淡淡道,“我去南地让你等几日,难道忘了吗?”
小柒讪讪一笑,抬眸瞧着他,“我们想去桓州等你的,潞州的水太难喝了!”
苏彦几不可查地哼了一声,微扬了扬剑眉,“是吗?”
小柒笑得越发顺溜,“自然,不信你问尉迟。”
装病这回事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免得被苏彦责怪,虽然她也觉得尉迟让他回来其实挺对的。
“本王还以为尉迟大人急不可耐地要回京去呢!”苏彦身体坐得笔直,目光清冷地扫过小柒身后的尉迟无鉴。
尉迟无鉴没说话,小柒回头看他,不禁吃了一惊,忙道,“尉迟,你不舒服吗?”
尉迟无鉴懒懒地倚在扶手上,微微低着头俊容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只是垂了眼,眼皮不抬道,“看来他让李侍卫去了。”
小柒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的病是不是好得快了点!”
尉迟无鉴哈哈笑起来,抬首扬眉,瞬间明媚无限,双眸如琉璃般流光溢彩。
“不是想骑马吗?还不下车?”苏彦清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分明透出浓浓的不悦。
小柒做了个鬼脸,一甩帘钻出车去,一边嘟囔道,“我几曾说过要骑马?”话音未落,身子立刻腾空而起,被苏彦一把拎了过去放在胸前。
苏彦纵马前行,马蹄踏碎路上青草,青衣如练。
许久之后,马速缓下来,似乎理解主人的心思,放慢了步子。
小柒偎在他的怀里,方才还能忍耐,如今却激动地按耐不住,猛地侧身抱住了他的身体,喃喃低语,“……苏彦,苏彦……谢谢你!”
苏彦黑眸幽暗,唇角抿出冷肃的弧度,如今轻嗅着她发丝上传来的幽香,心渐渐软下去。他自然知道有欧阳坤的人跟踪,所以假意要去光州,将那些人引出来尽量一网打尽。尉迟无鉴竟然拿她做要挟让他回转,要他如何不信尉迟无鉴对欧阳坤是师门情重?
她竟然不假思索就顺从尉迟无鉴的要求,真……
“……啊。”小柒耳侧一痛,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如今人在马上身不由己,除了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没有其他可以支撑的力气,自然万般皆受着。
好在他心头的怒火在纵马疾驰中已经发泄的差不多,咬了她一下又觉得心疼,看着她被晚霞映红的脸颊,心头荡漾,柔情缱绻。
但是想起她的不信任,在她心里对尉迟无鉴的依赖和无条件的依从,让他有一种无法排遣的抑懑,只能将她紧紧地压进怀里,狠狠地蹂躏着她清甜的唇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良久,小柒才自他怀里抬头,迷离着眼眸,“苏彦,你为何回来?”
苏彦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下颌,夕阳将他精致如琢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声音在万道夕光中清冷发狠,“你以为我会任你跟着别的男人走吗?”
小柒窘了一下,嘿嘿低笑,“你说什么呢,我们只不过是先行一步,回京城等你而已!”
虽然她理智上觉得他为了大事就算她真的生病将她抛下也是无可厚非的,理智上她也支持他如此。
但是,他却回来,让她心底溢满了幸福的感觉,像历久隆冬的人终于看到了迎春花开那样心神荡漾,灵魂欲飞的幸福。
“如果我不想你回京呢?至少现在不行!”苏彦低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那我和盅儿姊姊就回大柳树村,李大哥呢?”她笑嘻嘻地注视着他黑亮的眼,在温柔的夕阳里,他平日清冷的俊颜有一种醉人的神采。
“他去办事,过几日便可回转。”苏彦淡淡地说着,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小柒脸颊红晕又起,娇羞地躲了躲,他本要撤离的唇却突然追着吮住她的唇角,她的头越躲越低,他便攫住她的下颌迫她抬头承受他的侵掠。
入夜未到桓州城,车队便在一处城镇过夜。
晚饭之后,苏彦揽着小柒出去散步,小柒却拉着他钻进自己房间。
窗外星河如瀑,室内灯盏莹莹,照着窗槛上菊花怒放。
屋内温暖馨香,佳人灵透,秋波涟涟。
苏彦任由她将自己按坐在床上,然后看着她轻解罗裳,突然心跳加速起来,忙侧首避开,“你,做什么?”
小柒专心地掏摸自己的衣衫,看起来像是想一次脱干净的模样,“给你--”
苏彦脸上一热,立刻截断她的话,“还未成亲,怎--”
小柒不解地看着他,“跟成亲什么关系?我相信你啊!”
苏彦脸颊红起来,眉头狠狠地一皱,咬着唇发狠一样伸手将她拖进怀里,一侧身便压她在床上。
小柒心头狂跳,眼波在灯光里越发迷蒙,声音微颤道,“你,你要做什么?我们还没成亲呢!”
“你不是说相信我吗?”他唇角微扬,黑眸含笑,情意绵绵间竟然是一副前所未见的妩媚风流样态,看的小柒心头突突地发颤。
“你--”她呼得脸颊火烫通红,恨恨地推了他一把,“你误会啦!”拼命从他身下挣扎出来,然后从亵衣里面掏出那串手珠,毫不犹豫地放进他的手里,“这个给你,切不可让人看见。”随即微微笑起来,微微歪着头睨他,嘟唇道,“更不许别个女人看一眼摸一下。”
苏彦未看手里的东西,只温情款款地凝视着她,深邃的黑眸在灯光下明亮欲滴,“是定情信物吗?……我现在想换一样……”说着修长温润的手指便抚上她纤细的颈,然后缓缓往下移,随即覆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小柒猛地一颤,立刻拍掉他的手,“方才你还说未曾成亲呢,男人就是靠不住!”说着立刻跳下床,麻溜地把衣衫理好。
苏彦这才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抬手的瞬间,脸色剧变,随即抬眼盯着小柒,哑声地问,“怎么会在你那里?”
小柒嘿嘿笑起来,“我从父王那里偷来的。”
苏彦眉眼一沉,脸上是一种深沉浓烈的痛楚,双眸深深地望进她眼底,小柒只好道,“这事情说来复杂,我也不是全然知晓,反正如今对你有用,你便藏起来吧。”
如今苏彦看起来能与欧阳坤一较高下,那么这证明欧阳坤有罪的东西就有用,如果苏彦没有那个能力,出示得越早反而越加不利。
苏彦看着手上的珠子,越发沉重。
手上这串珠子他小时候见过,有一次母亲给父亲看,然后他们一家便连夜奔赴楚国,结果一路被人追杀,最后在楚国境内双双被人杀害。
被害之前的几天,母亲曾经将珠子交给父亲,让他去送人的。
据说二十年前白家曾呈给先皇一份关于欧阳坤的罪证,只不过先帝势单力薄,欧阳坤先下手为强,软禁了皇帝,又以白家谋逆之罪抄了满门,顺便将静安公主和驸马的死也推到白家头上。
先皇被软禁,罪证传言被欧阳坤搜走,当时欧阳坤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埋怨皇帝听信谗言,竟然要将一手扶持他等位的忠臣诛杀。而且几年后欧阳坤便真的不管朝政,甚至将丞相之位让与他人,自己在家潜心修学。
当年的那份罪证,实际就是两串手珠,白家呈给先帝的被太后用计保存了下来,一直戴在她的手上,这个欧阳坤是不知道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搜到的那封信。
那串手珠上刻着天地乾坤四个字,另外也如手上这串一样刻着密密麻麻如芝麻大小的字。
苏彦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如今一看到这串手珠,那些平日极力压抑的情感和记忆便汹涌而至。永生难忘的血腥,冰冷的夜,腥浓的风,火光破空里,那些黑衣杀手纷纷倒在父亲的剑下。母亲紧紧地将他护在身后,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闪烁妖异血光的剑尖从父亲的后心穿出来。
父亲临死前绝望的长啸声,一直紧紧地缠绕在他灵魂深处。
这么多年,他从不敢仔细地去想当时的情景,每一次都会有一种心脏被绞碎的痛楚,母亲本来可以带他走的,可是她不肯,任由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挣扎。
少时的苏彦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便迁怒于连煌。
如果他能早点赶到,如果他不是去杀害父母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