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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派人去监视,恐怕非常的不妥啊!”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熊廷弼从此时终于明白自己和孙承宗的差距了,以前虽然对孙承宗很是尊重,不过因为他的官职和地位。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熊廷弼明白,这位大人的能力非常的不错,能够很好的协调好各个衙门之间的关系。对于战场的局势和把握,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且往往是一针见血。可是在这些方面,熊廷弼自认也有才能,可是此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和孙承宗的差距在哪里。那就是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对官场的了解,人心的把握。
深深的叹了口气,熊廷弼知道自己的脾气非常的不好,只是自己也忍不住,得罪了很多人。兵部的人、御史言官、地方官吏,自己可以说是得罪个遍。可是这孙大人,对人心的把握却非常的精准,无论是地方官、武将、还是锦衣卫,都能很好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在这个时候,还能顾及到远在京城的天启皇帝的感受,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飞百,对各地方守军的军令都传达下去了吗?”就在熊廷弼沉思的时候,孙承宗开口问道。
微微一愣,熊廷弼笑着道:“大人,都传达下去了,让他们紧守城池,不必增援。”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沉声道:“建奴受灾了,没有粮食,只能来我们这里抢。只要我们守住,能够不让他们抢走,这次就是一个胜利。”
熊廷弼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赞同的道:“是啊!沈阳城高且大,只要凭城坚守,建奴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将目光落到熊廷弼的身上,孙承宗缓声道:“对了,老夫一直忘记问了,你的案子怎么样了?那些三法司的人查出些什么了?”
“具体的不太清楚,总之是说在调查,至于查没查到什么,下官也不知道。”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这样的事情,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明白,这里面其实本就没有熊廷弼什么事。此时三法司在等的无非是天启皇帝的态度,而且不是对熊廷弼的态度,是对杨家的态度。杨家在辽东多年,地方上也是盘根错节,军队中也是颇有牵连,三法司不敢轻举妄动。
在等的就是天启皇帝对杨家的态度,不过在孙承宗看来,天启皇帝自然不会放过杨家。孙承宗也相信,这贪污军饷,走私货物的事情,杨家肯定有牵扯,就算直接抄家,也不会冤枉了杨家。
看了一眼城下,孙承宗对熊廷弼道:“这些年沈阳城花费了不少心思啊!老夫这是捡了一个便宜,什么也没做啊!”
“大人,沈阳虽然不如辽阳重要,并不是辽东的首府,但也是辽东重镇之一,作为辽阳的“藩蔽”而受到重视。为了保住沈阳,使之发挥对辽阳的护卫作用,边将曾精心构筑了一套体系完备的防御工事。自从开原和铁岭失守之后,沈阳作为辽阳城唯一的卫城,就更加大了防守的力度,大人请看。”一边说着,熊廷弼对着下面一指。
“在城外挖深壕,用大木头立为栅栏。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挖壕二道,各宽五丈,深二丈,壕底插有尖桩。在壕的内侧,即接近城墙的一侧,再构筑马墙一道,间留炮眼,排列战车,枪炮。在大壕外边,挖了一道道沟堑,设下陷阱,井底插上尖木桩,上面铺上秫秸,掩上土。这套庞大的工事,专用来对付后金骑兵冲锋,并阻止步兵扛抬攻城器械接近城下。当年下官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很难想像能攻破这样的城池,会是什么样的军队。”看着下面的建筑,熊廷弼依旧颇为感叹。
轻轻的叹了口气,孙承宗沉声道:“老夫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皇上和老夫说过一句话,到现在老夫一直记忆犹新啊!”
“是什么话?不知能不能和下官说说?”熊廷弼好奇的道。
“最坚固的城池,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轻轻的笑了笑,孙承宗淡然的道:“我们这次的困难,不在城外,而在城内!”
熊廷弼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见过一面的天启皇帝敬佩不已,可谓远见卓识啊!
这天下午,后金的兵马逐渐在沈阳城外集结,不时有散兵游勇出现。傍晚十分,努尔哈赤的大军抵达了沈阳城外,在城外扎营。虽然号称十五万,可是真正的八旗精锐不过六万,营房绵延出去很远。
营房最中间大的帐篷里,努尔哈赤身着盔甲,做在主位上,在两侧坐着的是八旗的将领。在两侧的人之中,有四个人的地位显然要高一些,因为他们都是紧挨着努尔哈赤坐着的。
这四个人就是著名的四大贝勒,分别是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那个看起来比较文雅的,就是皇太极。这四个人在军中的地位非常高,可以说是战功卓著。最主要的这四个人不是靠他们的父亲努尔哈赤,他们的军功和地位都是一刀一枪自己打出来的。这就让这四个人在八旗军中的地位非常高,而且没有人不服。
坐在左侧的两个人,都是年纪比较大,看起来一脸的凶悍。这两个人就是大贝勒代善和阿敏。坐在右侧的两个人,年纪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也是一脸的坚毅。这两个人就莽古尔泰和皇太极,这四个人之中,唯一一个看起来文雅一些的就是皇太极了。
看了一眼大帐里的将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四个儿子,努尔哈赤心中可谓意气风发。当年自己十三副铠甲起兵,何曾想过有今时今日?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四个儿子,这些都是后金的将来,后金的希望,好在他们都没有让自己失望,每个都都能独当一面。
第一百五十一章换位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万里无云,也没有什么风。
看着城墙上忙碌的军士们,孙承宗满意的笑了笑,只要有这样的气势和信心,建奴就不要想着拿下沈阳城。
“大帅,建奴等一下应该就会攻城,这里会很危险的,大帅还是回到钦差行辕去吧!如果大帅有了什么闪失,卑职万死难辞其罪啊!”就在孙承宗想要到城墙垛口上看看的时候,贺世贤快步的走到了孙承宗的身边,大声的道。
看了一眼贺世贤,此时的贺世贤已经是全副武装,身上穿着厚实的铠甲,手中拿着一把鬼头刀,看起来满是彪悍之气。伸手拍了拍贺世贤的肩膀,孙承宗笑着道:“贺将军放心,老夫在城墙下搭建一个临时的房子,老夫就在那里。”
见孙承宗没有反驳自己,也没有坚持要呆在城头上,贺世贤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城下也有危险,可是却差很多,有钦差卫队和自己派去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由缓缓的点了点头,感激对孙承宗道:“大帅运筹帷幄之中,冲锋打仗的事情就交给卑职去做吧!”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问道:“飞百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见到他?”
“回大人,熊经略觉得他还是暂时不露面的好,以免被有心人窥探,毕竟熊经略回到辽东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大帅,卑职,就是锦衣卫的人了。相信建奴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这样也能够麻痹建奴一下,毕竟他们在熊经略的身上吃过亏。刚刚熊经略找大帅没有找到,现在正在城下卑职那里,不如大人也到那里去吧!”熊廷弼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自然明白贺世贤的意思,如果自己有什么闪失,他们都要受到牵连。堂堂的钦差大臣战死杀场,那本就有守土之责的贺世贤他们自然是难逃一死。
“好吧!贺将军派一个人带着老夫下去,这上面就交给你了!”拍了拍贺世贤的肩膀,孙承宗大声的道。
这是一个位于城墙下的小屋,都是用和城墙一样的手法建造的,这里就是孙承宗作战指挥的地方。看了一眼屋子里,孙承宗缓步的走了进来,此时在这里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原本的辽东经略熊廷弼。
“大人,见过大人。”听到有脚步声,熊廷弼将自己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向着身后看去。见到是孙承宗,熊廷弼连忙施了一礼,恭敬的道。
快步的走过去,将熊廷弼搀扶住,孙承宗笑着道:“飞百,你我不需要如此客套了。”
“大人,并不是下官客气,这乃是礼,下官不敢不守规矩。”熊廷弼一副认真的样子,似乎是一个典型的儒家子弟。
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挥了挥手,拍着熊廷弼的肩膀道:“飞百,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老夫可没听说你还有这样的时候。”熊廷弼的脾气不好,性格暴躁,那是出了名的,不管认不认识,很多人都称他为熊蛮子。
似乎有些脸红,讪讪的笑了笑,熊廷弼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让大人见笑了,下官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一眼就被大人看穿了。”
伸手指着熊廷弼,孙承宗苦笑着道:“你啊!真是的。”向前走了走,看到桌子上的地图,孙承宗好奇的问道:“飞百这是在看什么?”
“回大人,下官这是在研究地图,沈阳城外可谓一马平川,下官在想如果是下官,会怎样攻下这座城池。”轻轻的将地图向孙承宗那边拽了拽,熊廷弼沉声道。
满意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笑着道:“那飞百可想到了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熊廷弼皱着眉头道:“可能是下官才疏学浅,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弱点,除了围城,或者强攻。可是如果围城,建奴的粮草肯定不够,而且等到各路援军汇集沈阳城,就只能撤军。如果要是强攻,以沈阳城的此时防守力量,建奴的这点人马,都不够往里填的。”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们想到的,建奴未必想不到,努尔哈赤也算得上沙场宿将,而且几乎是每战必胜,很少有失败的时候。在老夫看来,他对沈阳城也应该非常的了解,说不定我们的兵力部署图他都有,所有老夫还是有些担心。”
“大人说的对,既然知道强攻行不通,围城也行不通,他还来了,所以建奴一定有阴谋!”熊廷弼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思索道。
两个人逐渐在屋子里陷入了沉思,都盯着地图,皱着眉头思考着。半晌,熊廷弼猛然抬起头,看着孙承宗有些不确定的道:“大人,卑职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看着熊廷弼的样子,孙承宗自然也来了兴趣,赶忙道:“快,说来听听!”
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孙承宗,熊廷弼犹豫的道:“大人,可能会有所冲撞大人,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笑着摇了摇头,孙承宗淡淡的道:“老夫虽然说不上宰相的胸襟,可是还是能听一些难听话的,飞百有什么尽管说吧!”
点了点头,熊廷弼指着地图,颇为严肃的道:“大人,自古以来,坚城很多,可是大多时候该失陷的,却没有一个能保存的下来。坚城被攻陷的原因非常的多,可是守将的无能肯定是非常主要的原因。”
见熊廷弼停了下来,孙承宗对他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接着说。”
缓缓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接着道:“下官回到沈阳城的事情知道人并不多,除了大人就只有总兵贺世贤,副总兵尤世功。再有就是沈阳知府钱凉,同知王梁,还有就是锦衣卫的那四个人了。无论是杨家的人,还是三法司的人都不知道,所以下官怀疑,建奴并不知道下官已经回到了沈阳。”
“知道你回来的人不多,知府钱凉,同知王梁不过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所以你在沈阳的消息并没有走漏。就算走漏了,昨天就封了城,这个消息也没有传到建奴的手里。”孙承宗皱着眉头,接过了熊廷弼的话。
用力的点了点头,熊廷弼接着道:“是啊!那建奴就会认为下官在京城,而且生死未卜。如果接着推断,那沈城里,杨渊被停职在家,那么沈阳城里就只有总兵贺世贤和大人。”
“按照大明以往的规律,每一个指挥作战的文官都不怎么样,杨镐就是一个例子。所以老夫也就是这一类里面的,不但不懂的作战,还对武将指手画脚。沈阳总兵贺世贤为人暴躁,虽然作战勇猛,可是谋略不足,这样老夫和贺将军之间肯定充满了矛盾。”孙承宗看了一眼熊廷弼,将他想说却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一边笑着看着熊廷弼。
沉吟了一下,熊廷弼接着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只要略施小计,就能够将总兵贺世贤调出城。只要出了城,那贺总兵也就回不来了,沈阳城里群龙无首。这样无论是劝降,或者是强攻,都没有问题。”
缓缓的点了点头,孙承宗接着道:“如果里应外合,就像开原和铁岭,那沈阳就能攻下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很激动,如果事情真的如二人所料的那样,那机会就来了。
“大人,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