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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杨涟焦急的模样,贺世贤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道:“我说的事情,是我饿了!”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贺世贤,杨涟伸手指着贺世贤,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杨涟笑了笑,大声的道:“来人啊!给贺将军端一碗粥来!”
这次轮到贺世贤不知道说什么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贺世贤有些凄苦的道:“杨大人,不要和卑职一般见识,还是拿一点肉食来吧!卑职饿的不行了,最好在弄一坛好酒,卑职这酒瘾上来了!”
笑着看着贺世贤,杨涟有些玩味的道:“看来贺将军认识本官,不过这是为了什么呢?”
深深的叹了口气,贺世贤有些悲凉的道:“卑职见过太多的文官了,这么多年对文官卑职骨子里不信任。武将战死沙场,这本就没有什么,自古没有武将不已战死沙场为荣。可是大明的很多将士死的太冤枉了,卑职的袍泽就是死不瞑目,这么多年卑职见得太多了。”
看着贺世贤的样子,杨涟也有些伤感,跟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再一次叹了口气,贺世贤深沉的道:“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这本是用来形容我们这些武将的,可是卑职觉得形容那些文官更合适。不过他们不是无能,而是根本就不懂,对于军事可谓一窍不通,不过却喜欢干预和瞎指挥!”
颇为古怪的看了一眼贺世贤,杨涟也是颇为尴尬,毕竟自己也是所谓的文官之一。轻轻的笑了笑,杨涟沉声道:“熊将军这么说,就不怕本官生气?”
大声的笑了笑,贺世贤颇为严肃的道:“卑职知道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在卑职来之前,孙大帅就已经和卑职说过大人。对于大人的为人,卑职钦佩不已,也知道大人死谏的事情,大人当的文臣楷模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杨涟笑着道:“贺将军能不能动?本官准备了酒菜,那可是本官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三十年的!”
听了杨涟的话,贺世贤顿时双眼冒光,麻利的从床上下来,快步的走到杨涟的身边,笑着道:“大人果然是忠义,急人之所急,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涟拉着贺世贤向后面走去!
就在杨涟和贺世贤把酒言欢的时候,孙承宗和尤世功也在喝酒,不过四个人的心情肯定是不同的。
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为尤世功倒了一杯,然后孙承宗语气低沉的道:“老夫刚刚来到辽东,照理说不应该这么冒险的,可是老夫还是冒了!尤将军,你知道为什么吗?”
将酒杯端了起来,尤世功轻声的笑了笑,然后摇着头道:“照理说,大人官居极品,深的皇帝的信任。不要说冒险了,就是辽东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您都不应该来!可是您来了,您也冒了这个险。卑职那是粗人,不会说话,可是卑职看到了大人的忠心,对大明的忠心,对百姓的忠心!这杯酒,卑职代贺将军,代辽东的将士,敬您!”
将酒喝下去,孙承宗苦笑着道:“老夫却有报国之心,也希望能够平定辽东,可是老夫却不是这么想的。稳定辽东的局势,编练新军,选拔将领,一件件的做。可是这次的事情却让老夫措手不及,如果这次的事情失败了,老夫没有脸回到京城去见皇上了。”
为孙承宗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尤世功淡然的道:“卑职从小就励志,希望能够做一个纵横疆场的将军,所以卑职少年从军。这么多年了,卑职也渐渐的没有了那样的雄心,变得争名夺利,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可是这次看到大帅,卑职是从心里感佩。如果事情成了,自然没得说,可是一旦失败了,那大帅可就是声名狼藉了!身在大人的位置,本不必这样做,自然能够名垂青史!可是大人却做了,卑职感佩莫名。这一辈子,能够跟着大帅干这一次,哪怕是死了,卑职也知足了!”将酒杯里的酒,猛地喝掉,尤世功的眼圈有些发红。
用力的拍了拍尤世功的肩膀,孙承宗大声的道:“成败在此一举,男儿生于天地间,老夫发一次狂!”说着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沈阳城内的酒似乎喝的很有味道,辽阳城内也不例外,贺世贤已经喝掉了一半的女儿红,吃掉了两只鸡。杨涟只能坐在一边,一口一口的饮着,笑着看着一边狼吞虎咽的贺世贤!
“贺将军,听说你被孙大人打了四十军棍?现在怎么样?”轻轻的将杯中的酒喝掉,杨涟笑着问道。
将口中的肉咽下去,又喝了一口酒,贺世贤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道:“大人这里不会隔墙有耳吧?”
笑着摇了摇头,杨涟淡然道:“自然不会,没想到贺将军还很谨慎。”
“那是当然的了,事关机密吗!其实卑职并没有挨打,那不是孙大帅的计谋,只是卑职开始并不知情。卑职当时真的以为大帅要杀了卑职,差一点就对大帅动手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惭愧啊!”苦笑着摇了摇头,贺世贤有些尴尬的道。
“计策?苦肉计?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你们这两千人出城,很难活着回去,孙大人为什么让你出城?本官还以为是你自己跑出来的,现在看来传言也不是真的,那孙大人为什么派你们出来?”一头雾水的看着贺世贤,杨涟疑惑的问道。
摇着头笑了笑,贺世贤淡然的道:“我们这两千人,自然是出城送死,至于能不能逃到辽阳城,那就是要看老天爷了!不过阎王似乎对我不错,没有收了卑职的这条贱命!”
此时的杨涟更是愣住了,送死?这是什么策略?不由的再次问道:“这究竟是什么策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大明的将士怎么可以白白牺牲?凭借沈阳城的坚城利炮,守住沈阳城根本就不成什么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了一眼杨涟,贺世贤颇为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仅仅是为了守住沈阳城,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大帅有着更加详尽的计划。此时的沈阳城里,熊经略被压回了京城,杨渊被压在家里。这个时候朝廷派来的新督师,是一位不通军事的文官,站前想要杀了沈阳城的总兵,虽然没有杀成,可是还是打了四十军棍。就这样,新来的督师和沈阳城守将之间有了矛盾,而且在对待敌人的问题上,二人产生了分歧。沈阳的总兵,带着两千亲军冲出了沈阳城。”将自己所做的事情慢慢的告诉杨涟,贺世贤是一脸的得意。
“这样,沈阳城内就只有一个不通兵事的督师,而且士兵对他也是充满了怨念。这样沈阳城就是群龙无首,想要攻下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如果城里在有细作,那想要攻下来,就是易如反掌了!”杨涟兴奋的一拍桌子,大声的道。
贺世贤也是颇为感慨的道:“是啊!这样想要攻下沈阳城,就真的易如反掌了!”说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了。
沈阳城和辽阳城都有两个人在喝酒,北京城自然也不例外,在这里喝酒的两个人在紫禁城乾清宫。
看着兴致不是很高的天启皇帝,张皇后眉头微蹙着道:“陛下,还是不要在喝了吧!”
将酒壶从张皇后的手里拿了过来,为自己倒了一杯,又为张皇后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天启皇帝笑着道:“爱妃,你说现在辽东还在打仗吗?”
见天启皇帝说话的语气颇为怪异,张皇后的眼中满是担心,可是脸上却是笑着道:“应该不打了吧,毕竟已经这么晚了,打仗也要吃饭啊!”
“是啊!打仗也要吃饭!朕真的想要去辽东看看,亲自指挥着大明的军队,将建奴全都杀死。可是朕知道,朕走不了,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在出去了!不过就是连累了爱妃,让你陪着朕,在这深墙后院里渡过一辈子。”将酒壶拿过来灌了一口,天启皇帝语带嘲讽的道。
“陛下,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嫁给一个有情有义的相公,妾身能够得到陛下的宠爱,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呢?”将天启皇帝手里的酒杯拿下来,张皇后笑语嫣然的道。
第一百六十章人手
……
看着满脸幸福的张皇后,天启皇帝微微有些失神,轻轻的笑了笑,将酒杯里面的酒一口喝干。拉起张皇后的手,天启皇帝小声的道:“爱妃,走吧!陪朕就安寝!”
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张皇后俏脸微红,娇声的道:“妾身遵旨!”
天空中的月亮似乎藏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一躲云彩,将原本明亮的月亮遮挡了起来。让这原本就有些寒冷的夜晚,变得更加的寒冷。
抬头看了看天气,孙承宗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这天气似乎要变,如果天公不作美,恐怕我们这次的谋划要落空了!”
“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我们的!”尤世功身上穿着盔甲,腰间挎着大刀,一脸微笑着道。
此时二人站着的地方正是沈阳城的城门楼,建奴攻打沈阳城已经一天一夜了,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虽然死了很多人,也很少有人能够冲到城头上,可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人,党千户派卑职来的,那边已经开始了!”一个锦衣卫校尉快步的走到孙承宗二人的身边,躬身施了一礼,沉声道。
看了一眼城内,孙承宗淡然的道:“终于要开始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成败再次一举,老夫下去了,这里就交给尤将军了。”
“大帅放心,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不能完成,卑职提头来见!”尤世功用力的一抱拳,大声的说道。
拍了拍尤世功的肩膀,孙承宗大声的道:“好,非常好!”说完,便大步的走向城下。
孙承宗此时来到的是位于沈阳城中央的钦差行辕,端坐在大厅里,等待着各方面传来的消息。
“大人,党千户让卑职禀告大人,听到喊声之后,这边就可以开始了!那边的情况他会控制住,不会有纰漏的!”跟在孙承宗身后的锦衣卫,对着孙承宗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看着前面的院落,崂山问身边的党寒道:“那些难民都安排在这条街上?”
轻轻的点了点头,党寒沉着脸道:“是的,都安排这里。”说着隐晦的看了一眼崂山,小声的道:“我在他们今天晚上的食物里面,放了泻药!”
狠狠的瞪了一眼党寒,崂山嘲讽的道:“你白痴啊!你真的以为那些人会吃你的饭?他们自己肯定带有干粮和水,你要好进来做细作,会吃城里的东西?”
看着崂山的表情,党寒顿时张口结舌的,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一阵红一阵白的。
“大人,下面的人来报,城内的几个家族有动静,他们将家丁都召集了起来,似乎要做什么。不过行事都非常严密,都没有点灯,可能有的还没打探到!”一个锦衣卫小心翼翼的来到党寒的身边了,声音极低的说道。
将目光落到崂山的身上,党寒皱着眉头问道:“老鬼,该怎么办?这里的人手不能动,是不是找孙大人在要点人来?”
缓缓的摇了摇头,崂山皱着眉头道:“不行,时间上来不及。况且孙大人那边人手也不充足,我们不能在开这个口。”将目光看向来报信的人,崂山迟疑的问道:“去把沈阳城里锦衣卫说的算的人找来。”
那人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这沈阳城里只有一个千户所,职位最高的就是一个千户,叫做郑虎,你找他做什么?”党寒有些好奇的看着崂山,皱着眉头想了想,党寒不敢置信的道:“你不是想用他们吧?那些可都是死士,锦衣卫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欺压百姓他们倒是在行,对付那些人,不行的!”
轻轻的笑了笑,崂山淡淡的道:“行不行不知道,不过一定要试试,况且城里还有一千精兵,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就算不能杀光他们,牵制一下总没问题的,况且不会有多少人,能有一千人已经是极限了。也不可能都是死士,你以为死士是什么?你以为是锦衣卫和东厂啊?都是死士!”
时间不长,一个身上穿着锦衣卫千户军服的人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党寒二人施了一礼,恭敬的道:“卑职见过两位大人,不知道大人找卑职来有什么吩咐?”虽然三人都是锦衣卫的千户,可是党寒二人却是拿着骆思恭令牌的人,那就是上差,身份自然是不一样。
缓缓的点了点头,崂山沉声道:“郑千户,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客气了,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郑千户担待!”
“大人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只要是郑虎能办到的,一定不含糊!”郑虎将自己的胸脯拍的梆梆响,沈阳这个地方他早就呆够了,奈何没有门路,一直跳不出去。这次既然来了上差,自然要好好的巴结一下。
“郑千户,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次的事情如果办的漂亮,我保证,这次回到京城为你在骆大人面前保荐,一定把你调回京城去!”崂山知道,想要别人实心用命,那就一定要给人一个念想。想要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