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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看见九王爷在什么东西面前吃憋,封磊忽觉有点好笑,忍不住从旁开口:“九爷,可要属下助你一臂之力?”
“嘿嘿,你助两臂之力都无用!”萧笛凉不晓得偷偷看了多久好戏,这会儿才慢慢转出来说风凉话,“这‘龙曲石’专门用来治你龙家不听话的小子,只要有我老头子看着,你就别想耍花招。龙曲石,龙曲石,若不能曲折你姓龙的双膝,也不叫‘龙曲石’了。”
龙霆忿忿一拳砸在地上,昂了头起来还是那般桀傲如初,“萧笛凉,你没别的事干了?成天在这头呆着,你不嫌闷,本王还嫌烦!”
“好你小子,给你点教训还敢嫌这嫌那?”萧笛凉干脆拖过一张椅子来,端端正正坐下和他大眼对小眼,“你嫌烦,老头子就偏要在这儿呆着,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嘿嘿!”
约摸是平日里被龙霆气多了,这会儿他逮着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哼,疯疯癫癫的老怪物。”冷不丁龙霆冒出某小姑娘的名言来。
“什么?你说什么?”萧笛凉大呼小叫。
“没什么,没什么,九爷什么也没说。”封磊忙打圆场。
萧笛凉还待小题大做嚷嚷下去,忽听好几个大嗓门声音,“老大人,萧老大人,弟兄们带了好酒孝敬您来了!”
说着,只见睢准、辛儒他们几个将军抬了一个大坛子,脚步纷纷地踏进来。经过时,睢准还向龙霆、封磊使了个眼色。
萧笛凉平生另一爱好便是这陈年佳酿,然他虽有些贪杯,却从来不曾误过事,自有他千樽不醉的那套本事。
“嘿嘿,难得你们几个小子有这份孝心。”萧笛凉眯着眼深深吸气,嗯,果然是好酒那!只是,他突地又两眼一瞪,严肃正经道,“无事送礼,非奸即邪。说,你们到底安了什么坏心眼?”
“嗨,老大人您多虑了,我们在您眼皮子底下,能干啥呀?”睢准笑嘻嘻打着哈哈道,“弟兄们凑足钱弄到酒旗风楼不待客的‘百年醒’,不就是看咱王爷在您老这儿呆得久了,怕给您多添了麻烦,这才敬献一番心意嘛!”
萧笛凉捋捋白胡须点头受用。“百年醒”据说醇厚能让饮者一醉犹如转眼过百年,大梦初醒。他自然也是嘴馋许久了,况早练就了千樽不醉的功夫,几十年未出过差错,也不怕这班毛头小子耍花枪。
于是,在众人的轮番劝杯下,萧笛凉开始放怀享用,那股热闹劲,好似直把一边的龙霆给忘得干干净净了。一杯接一杯,直从半夜饮到天快大亮时分,桌前已歪歪扭扭趴下了好几个。萧笛凉一看这众人皆倒我独醒的行情,禁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们几个小子,想……想搞车轮战撂倒……撂倒我?也不想想,我这……千樽不醉的本事,可不是、不是吹出来的……哈哈哈……”笑声未尽,只听“咕咚”一声他也倒下了。
夜里承璨送荀萧菀回到桃花岭的小屋,两人一路默默无语,承璨只是隔了衣袖牵着她手腕,一路一直都未放。
到她打开门,淡淡对他道:“多谢你相送,夜深了,你回去吧。”
承璨忽然心底里头又无以名状涌上一股不舍,似不舍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深山中;又似仅单纯的不舍离开她而已。“小菀,我,对不住……”
“好了,你回去吧。”不等他讲完,荀萧菀便打断他,一边暗暗使力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来。
承璨手里蓦然一空,他慢慢将空拳收起,收的紧实了握成一个拳头。
荀萧菀则将忽然有些凉意的手腕背到身后,还是那样浅淡地,“回去吧承璨,莫让姑父母等得久了。”见他点头了,又道“路上小心”,便当着他面合上了小木扉。
回到熟悉的家,躺在熟悉的小床上,她让纷纷的心思渐渐安定下来,入睡前最后轻轻说道:“阿爹,娘亲,小菀怕是真的与情无缘呢。”
天还为亮,山林里的鸟声已“叽叽喳喳”不住地此起彼落,似乎非将梦里的人儿唤醒不可。荀萧菀有很久没有这样醒来,心头霎那亲切万分,恍如昨日还在那些桃花未落的清悠时节内。可是,她心中又霎那间明白万分,昨日,只是恍然如梦而已。
如今既已醒了,那便再也回不去梦里的了。
起身后将自己打点停当,她准备先到老桃树下,和爹娘问个早安,毕竟她已离家许久。忽然,一只无名的小鸟从小窗户里飞进来,“吱吱”地绕着她飞,最后落在她伸出的手上停下。看来,一年多未归,山林中的鸟儿还认得她呢……也许,这记性连人都未必及得上。
“早呀,那么早来找我,你可是有话说么?”她终于露出雨后初晴般的轻笑来。
那小鸟仿佛也懂人言,“唧唧吱吱”的叫个不住。
荀萧菀凝神感听,不一会儿便懂了鸟儿的话。它说,有陌生人闯来了……
陌生人,谁呢?
……那陌生人很坏,很凶恶……它又说。
哦,很坏,很凶恶?为何呢?
……那天他掘了你的墓,当然是凶恶的大坏人!
……什么?掘了她的墓?荀萧菀听明白后心里“咯噔”一下,小鸟扑棱棱展翅飞走了。
……这世上,会想掘她墓的,且敢做出掘墓之举的,在她头脑里,最终只现出一个人名来……那,他知道她还活着了?!
忽然,小木扉响起敲门声。“笃笃”,“笃笃”,一声声好像俱敲在她心头。
敲门声倒是颇为有礼,让她突地回想起两人初逢时,他也曾这般有礼地叩门,可之后……罢了,该来的总是躲不过。荀萧菀已感到门外龙霆的气息,他的气息对她而言早已无法简单地以“善恶”来分了。定了定心,她镇静地一步步走去,拉开门。
门才打开一条缝隙,只够看到门外人的脸,但她已经后悔了。天分明还未大亮,却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狭长眼眸内有一团明亮的火光,在看见她的刹那熊熊燃烧起来。分明是这样热烈的眼光,可为何还清清楚楚看到他脸上混合着那般深的阴贽呢?
荀萧菀忽然冲动要将门再关上,但已经晚了。龙霆已一脚跨进,一手把握好力道将她往后更推进屋内,另一手在背后一带将门牢牢合起。
“你想做什……”
她惊颤的话未完,眼前一暗,便被他强横的唇舌堵住了。荀萧菀喉间“呜呜”地叫不出声,抬臂胡乱挥打他胸膛、他肩背,却丝毫不能阻止他的疯狂进攻。他蛮不讲理地吮她、舔她、啃她、啮她,拼命啜吸、吞咽她口里的津甜,好像一个沙漠中的行人终于尝到甘泉一样,野蛮粗鲁、穷凶穷恶。被他发疯般的样子吓到了,荀萧菀不仅用双臂,还用两腿使劲踢踹、蹬踩他,可他立得像棵松似的纹丝不动。她挣动间踢倒了木椅,他不耐烦了,干脆一把将她提抱起来,吻着她直到将她重重按到墙面上。
龙霆用整个身体压制住她,压得她柔软的身体依着他的起伏密密贴合,他深切地觉到她身体的温凉;她颤栗地感到他身体的灼热。荀萧菀再也无法挣扎,慢慢也失了挣扎的力道。
察觉到她逐渐更软更温顺,龙霆又以唇舌和她纠缠了许久,一下一下舔去她嘴角下颌上的湿漉,这才肯抬头,面对面看着她。
“你究竟……来做什么?”荀萧菀喘着气,努力平复心跳,努力平复他造成的心头的惊恐和身上的战栗。
“小菀,你瞒天过海,你……你简直罪大恶极,你知道吗?”
龙霆几个月来心痛和怒恨,几个月来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原打算见到她要好好地责骂、教训她,可话到嘴边,他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反而心底里涌来一股类似庆幸的强烈情绪,她好端端的,她终于又好端端地在他怀中了,只要她还好好的,他之前所有的痛苦似乎都可以一笔勾销。
“九王爷,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民妇?送官够办?”她几乎有点说风凉话的味道。
“送官够办?不错的主意,”龙霆接着她的口气,似还真想了想,忽然凑低了到她耳郭边,哑哑地道,“不如就送到本王的王府,如何?”说完还在她幼嫩的耳垂上轻轻啮咬。
荀萧菀才刚平复的战栗眼看又要被他挑起,她尽力冷了声音道:“王府?好呀,要人没有,要命就这一条,你若要,现下便可拿去。”
龙霆看着她冷冽的模样,狭长的眼内瞬间神色复杂。而她毫不示弱地回视他,清冷的眼内不见一丝波动。
“小菀,”龙霆忽得伸手捧住她小巧面颊,无奈地一笑,认输了似的不愿与她对峙下去,“小菀,你的人,你的命,我都要。”微一顿,他加重语气道,“我还要你的心!”
还是冷冷地看着他,她还是冷冷地开口:“凭什么?”她的心,她正学着收回来,收回来了以后便谁也不给。
龙霆并不知她脑中想法,一径热情道:“地位、权势、金银均不入你的眼,我除了这些,也同你一样只剩了一颗心。就凭我的真心,如何?以我心易你心!”
想到以往的经历,这回荀萧菀也不再直接以“我不要”等言语直接刺激他,改口道:“九王爷,你把心给了人,那叫王妃日后如何是好?阿末公主……”
“没什么公主,已经没有了!”龙霆以指封住她小口,专注地盯着她。
……没有了?荀萧菀硬是不让自己多想其中的曲折、其中的难处,只是告诉自己,即便他如今没有王妃了,以后总会有的,说不定……很快就有了。
“九王爷,民妇新婚……”这回她没说完,又被他的吻堵住了。
不比之前,这次他吻得火热而挑逗,一手还有力地在她柔软的身子上这处捏、那处揉的,似要煽起她身体最深处的热情来。
“你……你住手,你不要这样的……逼我……龙霆……”
她说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但这回,他听进去了。
深深地吮吸了她的小舌最后一口,他蓦地放开她,道:“我不逼你,再不逼你。小菀,我等你回心转意,多久都等!”说完,又将随身携带的她的旧香囊挂回她颈间,“这是你心爱之物,我还给你,等你哪日愿意了再送与我!”
再深深看她一眼,龙霆忽然就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小屋。剩下荀萧菀有些茫然,他就这样走了?他最后说的话,可都是真的么……抓住他还回的香囊,小菀更努力抑制方才被他挑起的心跳与颤栗。
龙霆一路飞奔回神庙,不想萧笛凉已经睁着眼在那儿等他了。他千樽不醉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怎么,见过小姑娘了?她还好吧?”
龙霆点头。她方才看上去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人也美丽无比,所以……所以他更不想逼她,只望她一直这般健健康康,只望能等到她自愿回心转意。
“既然看过人了,那你就安安心心给老头子在这儿跪着,还有几日,不许再给我开溜!”萧笛凉说完,又指着一旁的封磊道,“还有你,还有那些个醉得乱七八糟的小子们,你们统统给我留在这儿,不许再动歪脑筋!”
萧笛凉突然将神龟剑往神庙大门掷去,宝剑荧光闪亮,如被印贴在了门上。
“好了,老头子已封了门,时间不到,连我都开不开。这下你也好死了心,省得三心二意,成天想往小姑娘那儿跑!”
遇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自那天清晨见过龙霆后,荀萧菀的消停日子过不到两天。承璨照旧到桃花岭后山来看她,却惊恐地见到一群家丁状的人将她强行带走!
“小菀!小菀!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放开小菀!”周承璨不顾一切冲上来,甚至忽然的头痛了,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有过类似他的小菀被人抢走的印象。他来不及思虑便脱口而出,“小菀是我的!你们放开她!”
荀萧菀闻言抑不住心潮起伏,承璨他,他说什么?他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碍事的家伙,给我摆平!”
随着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发号施令,旁有两个凶煞的家丁过来,推搡间将承璨狠狠地撂倒在地。
“承璨!”荀萧菀痛声急呼,即便刚才她要被带走也不曾这样神情激烈、拼命挣扎。
“小菀……”承璨额头撞地,眼前的情形和印象中模模糊糊的场面交织在一起,他头痛更胜,喊着她的名,不支地昏了过去。
荀萧菀被带到一所华丽辉煌的别院内,很快便有两个身份高贵的大人物走出来。一个是三朝元老水柬君,还有一个赫然便是当朝皇太后金氏。
“这便是将风流不羁的九王爷迷得昏头转向的妇人?”金太后仔细端详着冷然以对的荀萧菀。
“日前不肯跪拜圣上、大逆不道的刁妇亦是她!”水柬君于旁补充。
金太后一听,更是凤眉紧蹙。天下居然有人敢藐视天威,再看她清冷淡漠的样子,显然的也是不把她这名天子生母当今皇太后太当回事儿。她慢慢啜了口茶,“这小模样倒是十分俊俏,可惜”,她又将茶盏重重一搁,威势凛凛道,“端的是名妖妇!”
“正是!嫁为人妇还以色妖惑九王爷,令我朝允亲又退亲颜面大失,这等妖妇,死不足惜!”水柬君近日与龙霆更为交恶,直把口气都出在荀萧菀身上。
冷哼一声,金太后道:“九王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