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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霆和封磊互看一眼,前者用吃惊的口气继续问道:“怎么回事?我们记得去年时候还没关卡啊!而且,商道也不属兕凸国领土,八年前是应天朝打败阿末族保护商道,要收也该由应天朝收才对!”
“你们兄弟不是经常走商道吧?”
龙霆无辜地点点头。
“莫说去年了,就是二个月前,商道上也没有关卡。坏就坏在二月前兕凸国老国王突然去世,四王子排除异己登上王位,开始在商道上设关卡、收重税,叫俺们这些走货的人怨声载道。”领头人又道,“这四王子听说在兕凸国内也很不得人心,整一个暴君,好多人都怀疑是他害死了老国王!”
暗中眯了眯眼,龙霆装着垂头丧气地对那人说:“这可糟了,我们兄弟根本不知道兕凸国换国君,也没准备给路上关卡的税钱,看来这趟货是走不成了!”
“是啊年轻人,还是回去带够了钱再来吧!”商队和他们告别,继续赶路。
等他们走远,龙霆口气隐怒,对封磊说:“兕凸国新王登基的事竟没人告知本王。”
“半年前起,九爷便把接待外国使臣的事一概交由皇上和礼部全权处理。”封磊就事论事地答道。
“水柬君执掌礼部,他不说倒也罢了,大军出征,连皇上都不给本王提个醒……真叫人失望。”龙霆微微摇头,说,“看来本王放权放多了,反给太后他们可乘之机。”
“那我们此行仍继续吗?”
龙霆抬手阻止,“先回营地再说。”
因此,两人改变了预定计划,原路退回。
在山道上拐了个弯,自家的扎营地出现在眼前。营地看来一切照旧,但龙霆意外地注意到其他动静。由于颍放山道的地势较高,所以龙霆的视线正可以越过一座座营帐,直接看到营地后面的整座小山头。山腰上,一个移动的人影吸引他的注意。
半带戏谑地道:“难道本王军中会有逃兵?”
顺着龙霆所指的方向,封磊也发现那个移动中的人影,他说道:“应当不是我军中的人,军中之人大多打过八年前的仗,知道那座山上是‘死路’。”
“那倒奇了。本王非要看看清楚。”
运起内功,龙霆逐渐看清那个慢慢移动的人影裹着暗黑色的深衣。
他危险地迷眸道:“本王好像看见冰儿?”
同样运功观察的封磊知道龙霆指的是谁,回道:“是,那是小菀姑娘。”
九王爷心里,小菀姑娘差不多就是水小姐的影子。再看了眼龙霆“危险”的表情——恐怕他又想起当年水小姐趁众人不注意,登山后投崖的事了。
封磊马上接着说:“我这就赶过去截住她。”
“慢!”龙霆意外地拦下他,两眼始终危险地眯起,牢牢盯着山腰上移动的身影。
“再迟,怕我以轻功赶到之前,她就走进‘迷魂阵’了。”
当年为了对抗阿末族的攻击,龙霆命人在边境的山区设下许多兵阵、机关。战后,有些设在多有人行的地方的机关被拆除,有些设在荒凉少有人烟地方的则被遗留下来。比方营地后面的小山头,就属于被遗留下来的地方之一。龙霆大军背靠此处扎营安寨,非常安全,因为军中人都知道身后是“死路”一条。
但不属于军中人的荀萧菀就不知道了。误闯‘迷魂阵’不容易,出来更不容易。即使布阵的人,也很难在‘迷魂阵’中寻回‘迷路’的人。
龙霆当然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却无所谓地说:“本王就是要看她是否走‘迷魂阵’。”
封磊不明白龙霆的想法,却不好再说什么。
“乾位西北进十退三,入坎位左进七,转震位……很好,看来她果然想闯‘迷魂阵’。”龙霆的口气里甚至带了点冷酷的赞许意味。
“再直走十五步内,就入阵了。”封磊接着说。
“没错,入阵后不好找人,所以她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言罢,龙霆突然抄起藏在身后的刺日弓,搭箭瞄准那仍在移动的暗黑色身影。
这下,连封磊都大吃一惊,莫非九王爷要她死?不,她罪不致死吧,“九爷,你……你会伤了小菀姑娘。”
“那又如何?不伤到那张脸就行了。”
三指一放,拉得如满月的弓弦应声送出玄铁利箭。
一箭中的,正在努力爬山的暗黑色小身影直直倒了下去。
新伤旧痛
像两只大鸟一样,身着商旅便服的龙霆和封磊在山间飞快行进。数个起落,越过自家的营地,龙霆直扑后面那座小山头。
他心中存在一股说不上来的急切,甚至连越过营地的时候都不曾稍事停留。那股急切催促他要赶快抓住“冰儿”。即使亲眼见她中了自己的箭倒下去,他还是不能安心。只有牢牢将她抓在手中,才能确定他不会就此失去她……看来,当年冰儿给他的教训实在太深了。
龙霆急行如大鸟的样子,营地内的哨兵没能看清楚,甚至因此引起小小骚动。跟在他身后的封磊只能暂且停下来,向自己人表明身份,顺便解释一下——没错,他和九王爷都提前回来了;胡说什么,刚刚的“怪鸟”正是九王爷,不是敌方的奸细;九王爷干什么去,连自家营地门都不进?呃,这个,九王爷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就是了!封磊异于寻常的严厉,叫好奇的小兵有些怕怕,也许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秘密?呜呜,他一个小小哨兵怎么知道嘛!
龙霆倚仗过人的轻功,高起高落,省事地过掉许多机关、布置。一直追到半山腰的“迷魂阵”前,他的眼眸又眯了眯。这次,瞬间闪过的除了隐藏的危险外,还有某种深沉的怒气。
与此同时,荀萧菀灵敏地感觉到专属“某人”的气息自身后张扬而来。回头一看,正好与他黑亮如野兽、犀利胜于刀锋的眼光对上。只一瞬间,她好像从那漆黑的眼睛中看到了黑夜间的海面,那看似平静深邃的表面下隐藏着深沉的危险和凝聚的怒气。
不,她不能落到他手里!荀萧菀转过头,不知从哪里突然生出力量,拼命朝前跑。深受箭伤的身子有些歪歪扭扭不听话,但她暗暗紧咬嘴唇——还差几步,还差几步就能进入那个阵势机关了。她清楚地感觉到,那是摆脱他的唯一机会。他的眼光很可怕,她不能落到他手里,他很生气,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荀萧菀见到他后眼神闪过惊恐,好像他是会把人生吞活剥的野兽。这种认知更让龙霆不悦。
难道他在她眼里都是这么可怕?之前花在她身上的种种心思,她完全感受不到?
而他一直记得她为他害羞的娇柔模样,还有她口里甜美的滋味、身上柔软的触感……他以为她终究为情所动,就像天下间的女子一样。不料,吻过她以后,面上绽放的那朵叫他屏息的笑颜只是在敷衍他,还是在敷衍他,为了千方百计逃跑而敷衍他!很好,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情况他已经很久没遇到,曾有的唯一一次是冰儿,这回则是她——很好,她果然像“冰儿”,不光光是那张脸!
看着她步履蹒跚,她身后地上还躺着一支带血的玄铁箭——居然连他的箭都拔出来了,男人都未必忍得住那种痛!她就那么想离开他吗?地上的血并不多,她应该拔箭前已先行止血——她还有止血疗伤的本事,看来,他真的低估她太多了。
荀萧菀忍着身上拔箭后的剧痛,跌跌撞撞向前跑。明明只有几步路,却花了那么多时间,她的心越发绝望地沉下去。眼看就到了,一个疾速的身影带着熟悉的侵略气息掠过,突然停在跟前。荀萧菀连忙刹步未撞上去,自己却一个趔趄跌倒了。前面的身影似乎伸出手臂想扶她,却在最后一刻收回,任由她痛快摔倒。
慢慢抬头,先是一双厚实的皮靴,再是一身商旅的衣裳,再往上,便看见龙霆那张以胜利者姿态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脸,傲慢且意态轻闲,让她联想起同小老鼠玩游戏的恶猫。
“想跑?”龙霆不肯放过她,嘲笑的眼光直视荀萧菀努力掩饰着狼狈的大眼睛,直接用言语打击她心底残存的倔强,“拔箭时候很痛吧,是不是,小菀?好好记住这种滋味,这就是逃跑的教训。记住,你永远也逃不掉,除非本王自愿放手!”
然后,龙霆上前像抱个孩童那样竖着抱起她,以免碰触她肩背上的箭伤。这时,荀萧菀显得异常乖顺,没有任何反抗。不可否认,他恶劣、霸道的话真有些镇住她了。
她木然任他搂抱着往回走,木然看着这条她花费许多心思、许多力气才爬上来的山路——全白费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功败垂成。
眼中映着那支仍冷冷躺在地上、沾染着她血迹的铁箭,荀萧菀心头突然钻过一丝尖锐的刺痛。果然是他放的箭,他亲手放的箭。他对她,果然没有一点一滴情感。就算他不止一次抱过她、亲过她,有时候笑言温存、有时候深情温柔……那都不是对她,都是对另一个女人。根本不是她,她不过是一个死人的替身。事实上,他对她,连一丝同情、怜惜都没有。可以放箭警告她,要她尝到痛,要她痛到放弃自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即使她不是他心爱的人,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呀!
想到这里,荀萧菀攀在他肩头的双手不禁紧紧攒握起来,尚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她便隔着他肩背的衣物狠狠一口咬了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她似乎欲尖叫出口的激动、内心里控制不住的委屈和失败的不甘。这样的行为,一向冷漠待人的荀萧菀是万万没有想象过的。
在她自己未意识到之前,龙霆先是对她绞扭、痛咬他肩背的举动微微蹙眉,直到她越来越用力,用力到拔箭后的伤口重新冒血,他才在她翘臀上重重拍了一下。
“够了,不许再动,再动本王再打你!”龙霆一边威胁,一边迅速在她伤口周围点穴道止血。
“啪”的声响,混和臀上传来的辣辣的疼,拉回荀萧菀的清醒意识。盯着他布衫上被她口水濡湿的痕迹,荀萧菀有一霎那不敢相信这竟是自己留下的。她怎么会做出如此超出控制的行为?不应该,不应该呀……这么一想,一种久违的疼痛感从胸口叶形印记的地方生起,向她全身四肢百骸扩散。
老毛病又犯了。枯叶腐血毒残留体内,极忌情绪激动。荀萧菀有些埋怨自己,仍旧这般沉不住气以至引发旧疾,连忙深呼吸意图恢复平静,并默念《明虚经》以抵抗那股已有些刺骨的疼痛。
龙霆抱着荀萧菀,大剌剌走进营地,丝毫不理会下属们或吃惊、或打量的眼光。
呜呜,封护卫骗人,害他吓一大跳。九王爷哪有什么“秘密”,分明是去泡……“妞”字未完,好奇的哨兵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个九王爷抱回来的小姑娘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他怎么完全不知道?呜呜,他太失职了,他可是天下最厉害的九王爷大将军王军中的哨兵呀,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呜呜……
龙霆抱着人直往自己的中军主帐走。路过荀萧菀的单人小营帐时留心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某处破了个口子,真是好极了!
他边走边吩咐:“快传许厚过来,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
“得令!”
封磊奉命在主帐外守着,想要参见“探路”归来的九王爷的将领们均被挡下。传令小兵则一路大喊:“许军医,许军医,九王爷急召!”
荀萧菀一时忙着压制身上的新旧伤痛,对外界发生的事不理不睬。直到被龙霆安置在主帐内的床上,直到感觉一只大手正试图扯开深衣的襟口,她才恍然道:“你、你想干什么?”
看她连连推开他的手,连连往床内缩,龙霆扬起轻佻的笑,对上荀萧菀充满防备的眼神:“放心,就你如今这付破败身子,本王也没兴趣!”
主帐内
“只要九王爷放民女离开,民女自然就‘放心’。”荀萧菀冷着声音,不甘示弱地回说。
也许受身上伤痛的影响,她竭力冷漠的音貌中隐隐透出一股少见的脆弱。
龙霆打量荀萧菀,只见她单手紧紧扣着自己的衣襟,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住内心紧张,盯着他的防备眼神更是泄漏出不甘和不满。她就那么想离开他吗?!龙霆因这种想法受挫并烦躁,越发兴起恶劣念头,不愿让她好过。
“你要‘放心’也容易,”睨视着她,轻浮的口气忽然一凛,“好好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来了,他终于要开始拷问她了?荀萧菀大大的眼睛更形淡漠,刻意隔离心中的不安。
“告诉本王,你一个普通的山野姑娘如何懂得拔箭止血?如何懂得过掉山道上种种机关,甚至懂得闯‘迷魂阵’?小菀,你怎么说?”
这涉及隐世的师门,她决不能透露。但依他霸道的性格,没有满意的答案决不会罢休。多次与他对抗的经验让荀萧菀明白自己还非他的对手,特别是当下,她哪有这个体力和精力与强大的他周旋?肩上的箭伤,骨血中的隐痛,交织起来折磨着她,让她下意识地咬住唇。现下的她,亟需有个地方能疗伤、休息片刻便好,为什么却偏偏只能面对他强悍的逼迫?唔,这可恶的痛……
误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