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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奇怪,酒楼的老板就是咱们陈子昂大人。不能不承认,“天然居”这个名字已经被用烂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咱们陈子昂大人想不出好词呢,总不能用“太白遗风”吧。他不但用了“天然居”的招牌,连那首著名的对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也照搬不误。还真别说,这个名字和对联虽然在后世的确是显得俗了点,可在东汉的洛阳还真出了把风头,连民社党论坛的那帮才子们都赞叹不已。当然,这个酒楼的性质和青州的“风月大陆”宾馆是一样的,除了为陈大官人赚钱之外,同时也是元元营销部的洛阳支部,是陈举势力在京畿地区的情报中心。此时,靠窗的一间雅间里,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在大快朵颇。一个黄衣小伙子用了很大的毅力才从面前的盆子里抬起头,用一块雪白的丝巾抹抹嘴,动作极为优雅,用非常惬意的语气,对旁边还在与食物奋战的同伴说道:“洛阳的东西硬是好吃唉!和这里的东西一比,成都的东西就是渣!”他的官话里面带着很明显的益州口音,极富礼仪的举止表明了他出身高贵,那种从骨子了渗出的贵族气质不是暴发户所能摆出的。
一位同伴抬起头,白了他一眼,用鄙夷的语气说道:“切,成都那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记住,洛阳才是天下中心,亲爱的小猴子阁下。”
黄衣小伙子忽的站起,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愤怒的作用,使得他满脸通红,那派贵族风度顿时丢到了九霄云外:“小猴子?他妈的,邓希夷,你砍脑壳的乱叫老子小猴子?”双手带着怒气的排在案几上,两只大拇指划过一溜绿光的残像,是两个翡翠扳指。整块翡翠心雕出的扳指当然非常珍贵,但是扳指上面那弓弦的磨痕、拇指上的老茧和明显有些变型的指骨,都充分证明,这对扳指并不仅仅是装饰,他的主人是一位能够左右开弓的射手。
但那位同伴一点都不为所动,不慌不忙的说道:“切,少在我邓肯面前摆你的架子,老子可是堂堂六百石将作右少将。天的儿叫天子,皇帝的儿叫皇子,藩王的儿叫王子,你这个列侯的儿当然叫侯子咯,你又是老么,叫你小侯子是天经地义!”很明显,这位邓肯大人的口音也开始加入了益州口音。邓肯大人,表字希夷,他的官制其实是将作右丞,但是因为将作大匠通常又被称为将作大将,而“将作右少将”显然比“将作右丞”更威风更牛逼,所以他一直称自己的官职是“将作右少将”。不过,这位邓肯大人的确有牛逼的资本,将作监的同事称他是“土木营造天下第一”,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他在建筑工程上的确很有几把刷子,那个牛逼无比的纳粹党总部就是他的杰作。因此,他的顶头上司,将作大匠(秩二千石,列卿之一。主管各种大型工程、土木建筑等工作,相当于后世的建设部长。属官有两丞,秩六百石。有石库、东园主章、左右前后中校七令丞。)阳球非常的忌妒他。
小猴子被邓肯一番似是而非的歪理憋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位小猴子,哦,是小侯子叫做王帛,字缎书,是江原县侯王素之子。(江原县:今四川崇庆)
“泥泥泥?要不要石头啊?你怎么喜欢土石,是不是想到咱们将作监来供职啊?”邓肯悠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一本正经的轻摇毒舌,把王帛气得眼睛都红了。欺负王帛这样的贵族少爷,是邓肯这个混蛋平生最大的乐趣,虽然王帛是他的总角之交,也免不了经常都被这条毒蛇气得半死。旁边的哥们一见气氛不对,马上围上去劝解。“好了好了,今天咱们是出来高兴的,不要这样。”“哈哈哈哈,缎书,你和希夷这条毒蛇斗嘴,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哎呀,希夷你也真是的,咱们兄弟好久没见面了……”
“龟儿子邓疯狗,老子马上要组织打狗队,专门捕杀那种杀千刀的疯狗……”王帛也是长期被戏弄,抵御力已经远超常人,很快恢复心情坐了下来,开始发起反击,虽然这种反击对邓肯那个变态基本是无效的。一帮年青人很快又在笑骂中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的王帛正捧着一杯香茶在闭目回味,突然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天的锣鼓声,当下好奇的往外一看,吃惊的问道:“哟,那是谁的迎亲队伍,这么牛逼?”
“连这都不知道,你还是回益州吧!洛阳是很危险的。”邓肯丝毫不放过如何一个奚落对方机会,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这是银砀亭侯陈举大人的迎亲队伍。你不会连陈子昂大人都不知道吧?”
“老子……”王帛现在很后悔没带弓箭出来,要不然,他至少有18种射法,可以让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身上多出几十个窟窿。他真的有这个自信,即使邓肯这厮在百步以外,他也可以一箭一箭的敲掉这毒蛇的每一颗毒牙,最后再把那肮脏的罪恶的舌头射成两半。
“喂,快看,那个骑白马的就是陈大人!”一位同伴的喊声制止了事态的恶化。
陈举现在可不知道对面楼几个家伙的争论,他现在满脑子都像有无数乌鸦群在飞,中间还夹杂了无数的流星雨。以前总是觉得结婚就那么回事,没想到搁自己身上乐子就大了,一想到那些复杂到恐怖的仪式,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没办法,严格按娶妻程序来的,可是有三个新娘啊,也就是说本来就复杂的吓人的仪式足足多了三倍。一炮三响看起来是件很爽的事情,可是这种贵族婚礼真是太变态了,陈大官人现在非常怀疑刘宏老大的动机,这家伙是不是觉得没事干,在故意玩自己呢?
“结婚了!结婚了!”黄崇、太史慈那些小屁孩和贾云、上官云那些小美眉是最兴奋的人群,他们骑着马来回奔驰,这些小家伙一边欢快的叫喊,一边从马鞍旁边的钱袋里拿出一把把的铜钱撒给路边的小孩。对今天洛阳的贫民而言,这些家伙简直就像散花天女或散财童子一样受欢迎,当然这些钱都是陈举那冤大头出的。
陈举很郁闷的看着那些跑前跑后的散财童子,奶奶的,我记得上次看到司空来艳的儿子结婚,撒钱的小孩只有2个啊,我这下倒好,足足有30个,还要跑三次。天啊,这些小屁孩真是拿豆包不当干粮。算了算了,反正老子多得多的钱都花了,也不在乎这么些,反正车上准备了一百万钱,也就是三吨多的铜钱给你们玩,还不把你们手丢酸。
陈大官人这次的婚礼的确是规模庞大,光聘礼就花了五千汉斤的黄金(公主那里二千斤,袁曹两家各一千五百斤,苦啊>_<),就是1。25吨啊。他带到洛阳的黄金本来有5吨,可加上前面的花销,又这么一下子,就差不多已经见底了。他不得不向考察船的老虎求援,请他们打发几个机器人送黄金来(护卫机器人不能离开自己太远啊),要不然卖太守的钱都不够。刘老大这家伙可是认钱不认人的,陈举虽然是刘老大的宠臣,可他现在的官职也是花了钱的,虽然享受了极大的优惠,可也是国家牌价的五分之一啊。因为还要给几个哥们、家臣买官,就算在优惠,没个吨把黄金看来是搞不定的。
不过呢,这些钱都也没白花,至少排场是摆足了。别的不说,光那几百辆车架就够排场的了,可能这是除了皇帝大婚以外,最最牛逼的婚礼了。迎亲的队伍相当庞大,马匹则有上千匹。单是迎亲的花车就有200多辆,连拉车的马都是披红挂彩。新娘乘坐的四轮马车更是豪华,鎏金的车盖,紫檀雕花的车厢,水晶的车铃,拉车的四匹白马都是上好的河曲马,相貌极为神骏,浑身没有一根杂毛。在浩浩荡荡的人群拥簇中,陈大官人一身吉服的骑着一匹乌孙马,这匹马也是纯白的,明显比其他的马大一圈,这可是崂山庄园的杨大总管通过鲜卑人的关系,从乌孙国千里迢迢买来的,足足花了五十坛好酒啊(一坛酒就能换一个扶余奴隶)。
陈举现在的心情是百感交集啊,又高兴又郁闷还带点疲劳。高兴的事情是,从今晚起,就可以堂堂正正的一炮三响,大被同眠了。想想吧,三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外加至少五个一起侍寝的美妾(两个仙子、三个陪嫁的贴身丫鬟),陪嫁过来的婢女还不算,真是性福无比的堕落生活啊,哇咔咔咔咔。郁闷的是想到了远在东莱的超级大美女、牵机夫人石清,本来石大美女才是他的目标啊,可是阴差阳错的,居然搞成现在这种事态了。本来呢,陈举同学一直和石清书信不断,在陈同学不懈的情书攻势下,两人的感情虽然谈不上恋人关系,可也至少是发展到了好友阶段。呜呜呜,现在一下子吃进三个,陈举现在都不知道如何跟石大美女解释了,真是郁闷到姥姥家啊。 “唉……”陈举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看到人群中的营销部经理龙华,立即招手让他过来。陈举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思远,牵机……牵机夫人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陈举刚刚问出口,又有点不好意思。马上都要接到新娘了,却在想其他女人,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啊。龙华不愧是情报的,陈举虽然问得有点含含糊糊,但是他马上领会到言外之意,当下神秘一笑:“主公尽管放心,牵机夫人那边非常安全!”龙华也往四周看了看,用更低的声音接着说道:“今年一来,也有几个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想打牵机夫人的主意。但是,不义者必遭天谴,他们每个人都碰到了一点点小麻烦。不是大病不起,就是摔断手脚什么的。其中有一个晚上回家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摔伤脑袋,成了白痴。还有一个被飞鸟贼绑了肉票,貌似到幽州旅游去了……”
“%#◎~”陈举认真看着龙华双眼,低声说:“……这个……是人祸吧?”
“不!绝对是天谴!”龙华立即以悲天悯人的语气,义正词严的回答道:“主公仁德,自有百神呵护。此等跳梁小丑,只得自行陨灭耳!”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是一种革命志士的表情。在陈举看来,龙华这小子要是在21世纪,完全可以去参加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评选。“嗯……对!就是天谴!就是天谴!哈哈哈哈,等会把名单给我,我重重有赏。”陈大官人心里得意极了,哼哼,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敢打我预订老婆的主意。他妈的,谁敢动歪脑筋谁就去死!虽然牵机的事情,有了比较好的发展,可陈举现在还是感觉很累啊。他也知道,结婚这趟事即使是放在21世纪,也是件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有不少哥们一个婚礼搞下来,都像进了减肥中心一样。原来没回到东汉的时候,他还只是在旁边站着说话不腰痛,现在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乐子有多大。没在东汉结过婚的不知道,那种严格按照《礼记》办理的正规婚礼有多么繁琐。反正咱们陈大官人已经是把《礼记》作者的家人,从父母那辈一直问候到了古生代三叶虫阶段,如果不是实在没力气了,他还会继续问候到蓝藻阶段。
他三叶虫祖先的!真不知道这些变态的脑子里面到底想的啥,单单一个六礼的“贽”,他们居然就有本事把它搞得跟铁人三项似的。六礼的每一步程序,都得送只大雁(在六礼的每一个程序中,男方都要送去一只大雁,送大雁的含义是“顺乎阴阳,叶落南翔,冰泮北徂”。因为大雁是候鸟,所以守时讲信用,而且大雁忠贞不二,丧偶的都独身。其中又以白色的最贵。),就是所谓的“贽”。不过陈大官人的“贽”还得是白色的大雁,如果新娘是小家碧玉,就算送普通大雁甚至鹅都可以,不过三家的新娘来头都太大了,白雁是不能少滴(>_<)。送大雁也就罢了,白色大雁虽然少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这白雁还必须是严格的按照“射猎仪式”弄来的,什么围三阙一,奔逐不过九里……等等等等,反正一次搞下来,能把新郎累个半死。而这超级累人的仪式还得重复三六一十八次,一十八次啊一十八次。最最该死的是,这十八只白雁还得是新郎自己射下来的。当然,这个也是可以通融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射落飞雁的本事,但至少最后一箭得是新郎自己射的。
他现在非常非常后悔,为什么会找郑玄巨巨来当男方的长辈,本来只是为了长长脸,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郑巨巨这位经学大师的监督下,那些繁琐程序一个都不能少。本来陈举是想偷懒,一次就弄18只白雁,可郑巨巨不干了,说这不符合礼仪,还说了一大通什么“当为吏民表率”云云之类的大道理。说到这些东东,陈举那是郑巨巨的对手,只好严格照办,真是欲哭无泪啊。为此,陈大人不得不苦练箭术。他手下擅射倒是不少,“天下第一神箭手”黄忠自不必说,连程昱、阎行和贾云、上官云那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