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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战场上一片混乱。
李弘微微皱眉,转身对傅干说道:“传令玉石将军,前军拆阵,让秦谊、陈卫带着越骑营横向切入左翼战场,堵住羌人的退路,包围羌人。”
傅干吃了一惊,“大将军,前军拆阵,羌人不正好攻击吗?”
“告诉阎柔将军,注意保护前军,阻止羌人的正面攻击,伺机在右翼战场上设下陷阱,诱使羌人主力攻击我右翼,把羌人全部引进战场。”李弘用力一挥手,“快,下令……”
傅干目瞪口呆。
现在左翼遭到了两批敌军的攻击。庞德、马超的军队被敌军夹在了中间,虽然他们挡住了第二批敌军,但因为未能配合卫峻、聂啸包围第一批敌军,导致第一批敌军成功突破了聂啸的阻击,猛攻居于中路中间位置的西凉大军。这一招让汉军措手不及,中路的坚固阵势随即开始摇晃。
这时如果让前军拆阵,全力配合庞德、马超包围第二批攻击敌军,那么整个中路阵势也就没有了,左中右三个战场马上混为一团,战局很快便会失去控制。这等于拱手把战场的主动权丢弃了,而这也正是羌人连续攻击大军左翼的目的,他们就是想突破中路,造成战场混乱,继而发动致命一击。
傅干还想劝阻,但看到李弘杀气腾腾地瞪着自己,不敢再说,匆匆下令去了。
“再告麴义将军,任由羌人攻击西凉军,让西凉军把羌人拖在中路,然后命令卫峻、聂啸的军队从羌人左右两翼包抄上去,包围这股羌骑。”
“传令姜舞、雷子两位将军,向中路战场靠近,做出救援西凉军的姿态。”
蒋济二话不说,打马而去。
战鼓如雷,令旗翻飞,战场上的各路大军飞速移动,战局很快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汉军的前军突然拆阵,秦谊、陈卫两位将军指挥北军越骑营向左翼战场急速杀进,堵住了铁头的退路。铁头此刻正指挥羌骑和庞德、马超的大军死战,竭尽全力帮助灵狐的军队攻击汉中中路,完全没想到汉军竟然自毁战阵。
铁头的前面是庞德、马超的铁骑,后面是秦谊、陈卫的步卒大军,他和五千羌骑迅速陷入了包围。
与此同时,灵狐的羌骑越战越勇,他们撕开了西凉军的前阵,疯狂杀进,而西凉军也好象抵挡不住了,在尸横遍野的雪地上步步后退。但羌人忽略了卫峻和聂啸的铁骑,两支大军一部分死死缠着他们,一部分则从他们的左右两翼悄无声息地插了进去,就像两把锋利的战刀,一左一右插进了他们的腰肋,把他们团团挟住了。
虹日仰天长啸。
在西海这块地方,没有人是羌人的对手,即使是战无不胜的李弘,也在短短时间内陷入了败亡的绝境。汉军的中路崩溃了,在羌人猛烈地攻击下,汉军左翼支持不住,不得不从中路抽调大军支援,这样一来,攻防最为坚固的汉军中路变得不堪一击。
虹日随即下令,大军主力从正面发动进攻,彻底摧毁汉军中路。
这时战局再变。
汉军右翼的铁骑移动了,在一部分铁骑已经进入中路正面战场的情况下,另外一部分主力铁骑也开始向中路战场移动。显然,深陷阵中的灵狐不但没有被围,反而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给汉军造成了致命的威胁,迫使李弘不得不再一次抽调援兵予以救援。但这一次,李弘却犯了一个极其低劣的错误,他为了救助左翼战场,已经自毁了中路的坚固阵势,现在竟然还要自毁右翼的保护阵势。右翼铁骑主力一旦进入中路或者左翼战场,他拿什么保护大军侧翼的安全?
李弘被西海的魔咒击倒了,他死定了。虹日激动得浑身颤抖,举刀狂呼,“杀,杀上去,攻击敌军右翼,杀死豹子……”
虹日带着两万羌骑排山倒海一般冲向了汉军的右翼,他甚至连预备兵力都全部投了上去。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大战,汉军败亡在即。
望着前方潮水一般呼啸而来的羌骑,望着冲天而起的巨大雪雾,李弘纵声长啸。
“擂鼓,擂鼓……死战,死战……”
羌骑全部杀进了战场,李弘的目的达到了,他想全歼羌骑,他想用六万汉军全歼羌骑。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只要能杀了这些羌人,西疆至少可以得到十五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有了这十五年的时间,大汉有足够的力量把西疆锻造成一个坚固的堡垒。
祭锋带着最强悍的胡骑营杀了上去。
姜舞、雷子指挥大军从中路战场的侧翼向羌骑铺天盖地地杀了上去。
阎柔,穆斯塔法急速杀进。
陈践带着步兵营将士紧跟在铁骑之后,横向切入战场,截住了羌人的退路。
虹日夷然不惧,他有两万铁骑,他有足够的实力,足够的时间突破汉军这道不堪一击的包围圈。
双方陷入了死战,血肉横飞。
方圆数里的雪原上,双方近十万大军纠缠在一起。箭矢在风雪中厉啸,残肢断臂在空中泣号,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大地,杀声惊骇了美丽的西海。
汉军在苦战,在三个包围圈内苦苦死战。
庞德、马超、秦谊的一万五千步骑大军包围了铁头的五千羌骑。麴义、卫峻、聂啸和杨秋的两万步骑大军包围了灵狐的一万羌骑。阎柔、姜舞、雷子、祭锋、穆斯塔法和陈践的两万五千铁骑困住了虹日的两万羌骑。
在这三个战场上,决定此仗胜负的关键就是庞德的军队能否在最短时间内全歼铁头的羌骑。
“大将军,动用虎贲羽林营吧。”解悟催马跑到李弘的身边,大声叫道,“让我去支援庞德将军,先解决一个,然后就可以控制全局了。”
李弘摇摇头,“要给羌人希望,给他们反败为胜的希望,这样他们才不会突围,才会一直留在战场上厮杀。羌人死得越多,他们全军覆没的可能也就越大。”
“但是,我们的人……”解悟痛苦地咬咬牙,“大将军,求求你了,这样打下去,我们还能剩下多少人?”
“即使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李弘神情坚决,斩钉截铁。
“传令各部,不惜一切代价,杀,杀光他们……”
庞德声嘶力竭,举着血淋淋的战刀,纵马飞驰,吼声如雷。
汉军将士舍生忘死,浴血奋战。羌人在铁头的指挥下,奋力突围。
陈卫倒下了,敌人的长矛穿透了他的胸膛。临死前,他一刀砍下了对手的脑袋,手中的盾牌砸断了一匹飞驰而来的战马马腿。战马冲进了人群,活活撞飞了三个北军士卒。
八斤被战马撞死了,手里还死死抓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哑巴悲愤至极,冲上去杀死了敌卒,驮起八斤的尸体就往后方飞奔。他想保住兄弟的尸骨,亲手埋了自己的兄弟,但他被一阵密集的箭矢射中了,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驼子高举盾牌,死死守在两位兄弟的尸体旁,不让他们被敌人的战马践踏一空。
一群羌骑呼啸而过。驼子被长矛洞穿,仰面而倒,他倒在盾牌上,盾牌盖在两位兄弟的身上。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一章 长河落日 第四十一节
“围上去……围上去……”
战马长嘶,矫健的身躯腾空而起。马超一手拽着马缰,一手挥动着长枪,瞪大血红的眼珠子,声嘶力竭地叫着吼着,“杀了铁头,围上去,杀了他……”
马岱、姜峰、姜冏各带一队亲卫骑,如同四支犀利的箭矢,摧枯拉朽一般,四面围攻。
羌人深陷绝境,完全疯狂,以命搏命,誓死反击。
浑身浴血的姜峰象一头嗜血猛兽,在惨烈的咆哮声中,战刀带着一抹殷红的血迹划空而过,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腾空而起,一蓬热气腾腾的血液四散而射。四支长矛从天而降,两支插进了战马的马腹,两支插进了姜峰的身体。战马痛嘶,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狠狠撞上了敌骑。长矛高挑,姜峰的尸体飞了起来,茫茫风雪中,漫天血珠化作了点点绚丽的血花。
“杀,杀……”马超睚眦欲裂,恨不得长出无数双手臂,恨不得肋生双翅,恨不得一枪扫尽所有的敌人,“给我杀……”
长枪如电,上下飞腾,挡者披靡。但他终究只有一双手,一支枪,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峰坠落于地,被数不清的铁蹄瞬间吞噬。
铁头和他的士卒们迷失了方向,他们左冲右突,他们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但就是看不到突围的路。“向西,向西………”铁头冲着灰濛濛的天空无助地叫喊着,祈祷西海的神保佑自己,保护这些苦苦挣扎的羌族勇士们。
姜冏和悍卒们迎头杀进,羌人象一群饿极了的野狼,凶狠反扑,拼命地咬噬。姜冏的长矛插进了一个羌卒的胸膛,但那个羌卒异常强悍,他竟然狂吼一声,腾空而起,任由长矛穿透身躯,拼尽最后一丝余力把姜冏撞到了马下。姜冏尚未落地,便被飞驰而来的战马再度撞飞,满天的箭矢霎时将其淹没,转眼间杳无踪迹。
越骑营的战阵摇摇欲坠,将士们死伤惨重。秦谊杀红了眼,断然下令撤阵,把羌人放进来,用弩炮狂射。此刻战场上双方将士混在一起,弩炮密集射击,肯定会误杀自己人,越骑营的军司马急忙劝阻。但秦谊失去了理智,一把抓起军司马扔了出去。“给老子滚开……射,射,给我射……”
“轰……轰……”越骑营的弩炮连声怒吼,刺耳的厉啸声霎时撕裂了呼啸的狂风。
羌人整片整片地倒下,飞奔的战马,呼号的士卒,鲜活的生命,眨眼功夫,便变成了一堆堆的尸骨。
弩炮响起,舍命追杀的汉军士卒们魂飞天外,四散而逃。追杀在最前面的士卒各施奇招,竭尽全力躲过劫难。庞德的战马连中数支铁弩,轰然倒地,庞德措手不及,一头栽进了雪地里,头破血流。
羌人肝胆俱裂,掉头向西海湖方向逃亡。
马超指挥西凉铁骑围追堵截,死死困住了他们。铁头被围住了,西凉人奋勇搏杀,酣呼鏖战,羌人寡不敌众,纷纷毙命。马岱一刀插进战马的臀部,连人带马撞向铁头。铁头躲无可躲,人马横空飞出,重重栽倒于地。西凉悍卒一拥而上,刀斧枪矛呼啸而下,顿时把铁头砍成了碎块,连头都找不到了。
羌人失去了首领,仅存的一千多骑立时崩溃,转眼被愤怒的汉军分割围杀,死伤殆尽。
“吹号,吹号……”庞德纵马狂奔,振臂高呼,“重整队列,重整队列……”
灵狐指挥羌骑猛烈攻杀,只要突破了中路战场上的西凉军,大队人马会合了右翼战场上的主力军队,羌人便控制了整个战场,如此则胜券在握,一战而定。
西凉人在杨秋、成宜等老将的指挥下,顽强阻击,一步不退,宁愿战死,也绝不后退。虽然他们没有北军八营将士那样强悍的武力,但他们适应西海的气候,他们体力保存得很好,这足够他们战胜敌人。
西凉人自小的梦想的就是杀进西海,夺取西海,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们战斗了近百年。只要占据了西海,只要打赢了这一仗,西疆就能摆脱羌人的侵害和掳掠,西疆百姓就能过上安宁的日子。今天,这个梦想距离西凉人近在咫尺,他们甚至已经可以触摸到它,可以感觉到把它拥入怀中的喜悦和幸福。为了梦想成真的那一刻,西凉人忘记了恐惧和生命,他们一往无前,他们浴血奋战。
张鸣倒下了。这位西凉老人不愿留在龙耆,他发誓要用自己的鲜血捍卫西疆,当长矛刺进他的身体,当生命离他而去的时候,他看到的是美丽的西海。他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清晰地感觉到这块土地已经属于西疆,属于大汉。他了无遗憾,撒手尘寰。
梁庆死了,倒在了羌骑的铁蹄下。陈言死了,长箭将他钉在雪原上,周围是一堆堆西凉人的尸骨。周逸带领前阵残存的两百多名士卒发起了最后一轮反攻,他和士卒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羌骑的攻击。
麴义、卫峻、聂啸、百里杨各率骑卒,四面围杀,如同犀利锋刃,一层层割下羌人的血肉。
羌人死伤惨重,西凉人的顽强让他们在血腥中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杀,杀出去……”灵狐纵声狂呼,仿佛山颠上仰天长嚎的孤狼,“兄弟们,保护西海,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每一座帐篷……”
灵狐在阵前飞马狂奔,激昂的呐喊冲透了呼啸的北风,传遍了战场,“拿出你们的勇气,拿出你们的生命,守护我们的家,守护我们的亲人……”
“西海……”灵狐高举长矛声嘶力竭,“西海……”
“西海……”数千名羌人举起武器,在漂冽寒风中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吼叫,“西海……”
“杀,杀……”羌人热血沸腾,一往无前,战马的轰鸣声震撼了茫茫雪原。
西凉人就象一块横亘于滚滚洪流中的柱石,在惊涛骇浪中傲然屹立。
羌人发起了潮水一般的攻势,一浪猛似一浪。每一个浪头都狠狠砸在西凉人的战阵上,西凉人苦苦支撑,遍体鳞伤,血流满面。
“拉起双兔大旗,求援,求援……”梁兴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中阵,冲着杨秋连声叫喊,“我们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杨秋面如寒霜,两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