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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天下人都糊涂啊。我们死了,他们难道就能把天下治好吗?看看几百年来,是权臣操纵天子多还是我们掌控朝政的时候多?天下人都让这般假仁假义,阴狠毒辣的士子们骗了。你李中郎从北疆带着蛮胡兵一路南下剿敌,立下赫赫战功,最后到了他们嘴里,就差没有说成是蛮胡入侵大汉了,哈哈……”左丰放声大笑起来。
李弘,鲜于辅,玉石,田重,赵云,一帮部下们个个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杀自己的竟然是那帮对大汉朝忠心耿耿的大臣们。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竟然要下这等黑手毁了自己。
“他们说我什么?”李弘问道。
“多了。我刚才说得那两件事还不算相当严重的。有人说你和蚁贼相互勾结,还有人当着皇上的面说你是鲜卑人的奸细。”左丰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李弘吃惊地猛地站了起来。
左丰得意地大笑起来,“怎么,让我说中了,你真的是鲜卑人的奸细?”
李弘再也忍耐不住,极度的失望,愤怒,痛苦以及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随着左丰的奸笑在他的心灵深处突然炸开,爆裂一般地炸开,他狂吼一声,一脚踢飞面前的案几,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张嘴狂叫道:“是谁说的……”
他几步冲到左丰的席前,大手一掀,已经将左丰面前的案几连同案几上的酒肉一起甩出了堂外,随即他一把抓住左丰的衣襟,将面无人色的左丰高高地拎了起来。李弘冲着左丰那双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地脸疯狂地吼叫起来:“告诉我,是谁说的,是谁……”
左丰双脚离地,在空中无力地抖动着,双手极力撕扯着李弘的手臂,拼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心中的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两眼惊骇地望着杀气腾腾的李弘,歇斯底里的大声叫着:“救命呀,救命呀……”
鲜于辅,玉石,田重,赵云看到狂怒的李弘突然间失去了理智,一个个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鲜于辅冲上去刚拉了两下,就被李弘一脚踢飞了出去。
“谁说的……”李弘奋力地摇晃着左丰,纵声狂吼。
“我……我……”左丰张口结舌,结结巴巴的才说了两个字,就被盛怒之下的李弘单臂用力,将他狠狠地砸到了对面墙上。“轰……“一声响,左丰重重地撞到墙上,接着凌空掉到地上,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原来是你……”李弘狂叫着,飞身扑了上去,一把抓住左丰的发髻,抡起大拳就砸了下去。左丰立刻象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我是奸细,竟敢说我是奸细,打死你个阉人,打死你……”李弘拳出如风,霎时间就打了十几拳,左丰白净的面庞立时青一块,紫一块,牙齿也给打掉了好几颗。
玉石,赵云一左一右,硬是把李弘架了起来。再打下去,这太监就打死了。
鲜于辅被堂外的燕无畏扶了起来。李弘的那一脚踢得实在不轻,鲜于辅龇牙咧嘴的,半天都站不住。
“立即命令小懒,封锁城门。”鲜于辅说道,“严密监视御使大人的随从和侍卫,一个都不许漏了。”
“大人,要不要……”燕无畏做了个灭口的手势。
“现在不要。等子民冷静下来,看他怎么说。”
田重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他手忙脚乱地扶起左丰,笑着说道:“我们大人脑子坏了,这个你们肯定也知道。但御使大人今天太倒霉了,正好赶上我们大人犯毛病了,哈哈……。”
左丰奄奄一息的大声呻吟着,头很快肿得象猪头一样。他两眼恶毒地望着李弘,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弘站在远处,怒气冲天地吼着。赵云死死抱住他的腰,玉石拽着他的衣服,生怕他又冲了过去。
“给我滚,立即滚。”
田重大笑起来,拽着左丰的衣领,把他往堂外拖去。
左丰浑身疼痛就象散了架子似的,任由田重把他脱了出去。左丰咬牙切齿地指着李弘吼道:“你会死得很惨的。”
李弘更是冲着他狂吼道:“你要是能走出赵国,我就不叫豹子。”
左丰带着一帮随从侍卫狼狈不堪地逃出城。早就等在城外的小懒带着一千轻骑悄悄地散在左丰车队的四周,严密监视动静。
时间不久,燕无畏,弧鼎,弃沉带着两百黑豹义从冲出了城。
张郃,高览带着几个随从,飞一般冲进辕门。
文丑迎上来,大声笑道:“俊乂,正清,两位来得好快啊。”
张郃飞身下马,奇怪地问道:“子俊,你不是在襄国城吗?怎么跟随大人一起北上了?大人同意的?”
文丑不理他,跑到高览身边关心地问道:“正清,身体痊愈了吗?骑马没有问题?”
高览感激地冲他躬躬手道:“多谢子俊挂念,都好了。”
两人过去都是冀州牧郭典的手下,冀州军主力被黄巾军全歼之后,就剩下这两个军官和几十个士兵。虽然过去他们都不认识,但因为这种特殊的经历,使得两人之间的友情非常深厚,那是一种生死相依的战友之情。
张郃拍拍文丑道:“子俊,问你呢?是不是虎头嫌你在旁边碍手碍脚的。”
“你这叫什么话?”文丑笑道,“没有我们,大人能一次赏给他两个小夫人?他做梦去吧。”
高览听张郃说过颜良的事,所以也笑着打趣道:“你们两个那天的话说得不堪入耳,子善兄和他的两个小夫人一定有意见,所以子俊一定是在襄国待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虎头的两个小夫人看到我客气的不得了,一前一后,叔叔长,叔叔短地叫着……”文丑摇头晃脑,美滋滋地说道,“我在襄国天天都有好酒好菜吃。”
张郃和高览羡慕地望着文丑。
“那你怎么舍得离开?”张郃问道。
“大人带着部队要打真定城了。我对大人说我也要参加,要为孤鸿岭死去的几万兄弟报仇。”文丑解释道,“所以我就来了。”
“俊乂,正清……”李弘走出大帐,大声喊道,“正清的伤好了吗?”
两人慌忙上前大礼参拜,齐声说道:“参见中郎将大人……”
“回大人,我可以骑马了。”
“正清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只要再注意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张郃笑着说道。
李弘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如果正清的伤不能痊愈,就不能和我们一起去西凉了。”
“西凉……”张郃和高览惊叫道,“大人,你说我们要去西凉……”
“是的……”李弘亲昵地拍拍高览道:“最近少骑马,知道吗?四月,我们就要开赴西凉战场,要走几千里路,所以现在你要注意休养。”
“是。”高览激动地说道,“誓死跟随大人征战天下。”
“本来以为冀州战事结束之后,我和诸位就要分道扬镳了,没想到……” 李弘苦笑道,“跟着我,你们要吃苦了,要吃大苦了……”
“在大人麾下效力,乃是我们的荣幸,吃苦怕什么。不就是到西凉嘛,又不是远征西域?”张郃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存高远,立志为国,这点苦算什么。”高览也大声说道。
“朝廷征调大人到西凉,正是我辈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的绝佳时机,大人何来吃苦之说?这等机遇别人想求都求不到。”文丑慷慨激昂的高声叫道。
李弘指着他笑道:“看你英俊文雅的一个人,怎么浑身都是杀气,是不是和虎头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受了他的影响。”
“大人身上的杀气犹胜虎头,估计我是受你的影响。”文丑赶忙回道。
几人大笑起来。
李弘轻轻打了文丑一拳,对他们说道:“都进大帐吧,子龙把晚饭都准备了。”
文丑叫道:“算了吧,那也叫晚饭?一个大饼外加一碗米汤,那也叫晚饭。我在襄国城的时候,天天晚上都是六七个小菜,虎头的小夫人那个手艺……”
话还没有说完,李弘一脚就踢了过去,“你嘴都吃油了。虎头欠你的帐还了?”
文丑嬉皮笑脸地闪身躲过,连连摇手道:“大人莫动脚,莫动脚,你那脚威力太大。咦,大人,你怎么知道虎头没还钱?”
“他晚上都吃得那么奢侈,可想其他两餐了,他那点俸禄肯定不够。”李弘笑道,“你就不要再指望虎头还了,权当吃饭了吧。”
文丑顿时气苦地说道:“那可是我几个月的俸禄,他不还我,我亏大了。”
众人狂笑。
“老拐来了吗?”李弘问高览道。
“来了,他找田老伯去了。”高览回道。
“你们进帐吧,我去找老朋友说件事。”李弘飞身跳上张郃的战马,打马向田重的帐篷跑去。
李弘看到老拐,高兴得紧紧握着老拐的手说道:“老伯都和你说了吗?”
老拐点点头,非常感激地说道:“谢谢大人的关心。但兄弟们的想法肯定和我一样,没有人愿意离开风云铁骑,也没有人愿意离开大人。”
李弘缓缓说道:“老拐,你不要意气用事。你要想想,走几千里路到西凉,其辛苦可想而知。到了西凉,战斗肯定激烈,以羌胡和西凉人的勇猛,我们很难占到什么便宜。你们有必要跟我们受这样的苦吗?你们拿着钱,回到卢龙塞或者徐无山,自耕自食,勉勉强强,还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老拐沉默不语。
“我们都是生死兄弟,有些话我也不瞒你。我们胜战打多了,锋芒太露,已经成了京都某些权势人物的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即使我们到了西凉,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我也无从预测。一旦我们在西凉出事,战败或者被朝中权臣陷害,都是灭顶之灾。”李弘苦口婆心地劝道。
老拐眼睛有点湿润,不做声。
“现在卢龙塞的老兵还有多少?”李弘问道。
“瘿陶大战后,只剩下七十多人了。”老拐说道。
李弘放开老拐的双手,紧挨着他坐着,一时默然无语。
“你们回去吧,好歹也要留几个人给田大人,给卢龙塞的兄弟看看坟,扫扫墓。赵汶赵大人的墓在渔阳郡的长青湖,里宋里大人,伍召伍大人的墓在上谷郡的恒岭,记着有时间去把他们迁回来。回去吧,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你们了。”李弘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从鲜卑国回来,只想找到自己的家人,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想到会把你们带到无穷无尽的杀戮中。兄弟们死得太多,太多了……”
“大人……”老拐抹了一把眼里的泪水,大声说道,“你当初答应我们的,要和我们生死相依。我们没有家,没有亲人,只有风云铁骑,风云铁骑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亲人,可你现在要赶我们走,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守信用?”
李弘再也忍不住,泪水滚了下来。
“我们在卢龙塞,在渔阳,在上谷,在涿郡,条件那么艰苦险恶,大人带着我们,不都坚持下来了吗?为什么到了西凉我们就不行?为什么?”老拐叫道,“我们这些缺胳膊瘸腿的回到卢龙塞干什么?如其可怜地活着,不如随着大人一道战死。”
老拐猛地站起来,冲着李弘喊道:“我们绝不离开,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说完掉头冲出了大帐,上马绝尘而去。
李弘抱着头,痴痴地坐在地上。
“子民……”田重轻轻喊道。
李弘慢慢抬起头来望着他。
“当日你手持战刀,从鲜卑一路杀回来的时候,所向披靡,豪气冲天,那时大家都觉得你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所以大家信任你,愿意跟着你征战天下,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如今你那种纵横四海的豪气哪里去了?为什么当初你答应老拐的承诺要反悔?你到底担心什么?”田重不解地问道。
“当所有的兄弟都把性命交给你时,你就不会这么说话了。“李弘悲伤地说道,“我已经太累了,你知道吗?我太累了。我现在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脾气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田重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他。
“你要为兄弟们的生命负责,为他们的现在和将来负责,为他们的生活负责,还要想着国家,想着可怜的百姓,想着天下的形势,想着面前的敌人,想着正在进行的战斗,想着马上就要付给士兵们的军饷,还要想着谁会害我们,老伯啊,你天天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你会怎么样?你撑得下去吗?”
田重摇摇头。
“前年秋天我回到卢龙塞的时候,什么都不是。现在呢?现在我都是中郎将了。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就象做梦一样。许多我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一个接一个,接踵而来,让我应接不暇。我有那么大本事吗?”李弘苦笑道,“就象这次左丰来邯郸,左丰说得好啊,我哪里知道官场这样阴险,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死的也可以说成活的。”
两人相视无语,都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玩这一套的料。没有这个本事,迟早都要被别人玩死的。
“你要撑下去,否则我们怎么办?”田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挺过这一阵子,也许就好了。”
随即想起什么,脸上变色道:“子民,你让羽行两手空空地进京,是不是……”
“怕什么?”李弘无所谓地说道:“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