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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有多少人?为什么你们没有发现马城有大量汉军?”慕容风不满地说道,“我数次派人警告大王,叫你们密切注意马城方向的汉军动静,你们为什么不听?”
“豹子击败匈奴人后,他的手下大将阎柔和上谷乌丸大王楼麓先后率兵回到上谷驻防。而豹子本人又率大军主力南下长城,所以大王以为汉军今年无意远征大漠。”步度更懊悔地说道,“谁能想到豹子这样狡猾?汉军突然出塞,攻击速度非常快。我们仓惶后撤,无法摸清他们的具体人数。”
“战旗呢?你们的斥候看到了汉军几个大将的战旗?”
“有张燕、阎柔、楼麓的战旗,还有射缨彤、李溯……”
“你说什么?”慕容风脸色一变,大声问道,“你们看到了张燕的战旗?”
“是的。”
慕容风低头再看地图。站在他旁边的裂狂风指着地图说道:“张燕在弹汗山?张燕是黄巾军大首领,一般情况下,豹子不会轻易把他调离晋阳的。这么说豹子把所有的北疆大军全部征调到了长城以北。根据我们的确切消息,豹子在击败匈奴人以后,大约还有十二万大军。现在留守晋阳的鲜于辅和张燕的军队也北上了,那么豹子大军的总数大约在十五万左右,如果加上刘豹的匈奴铁骑和楼麓的乌丸铁骑,豹子的大军至少有十八万人。”
裂狂风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豹子,他竟然带十八万打我们,想把我们一口全吞了。”
熊霸苦笑道:“如果攻打弹汗山的是张燕和阎柔,那么豹子的攻击策略就很明显了。他前期曾派徐荣驻防北地郡,麴义和颜良驻防五原,阎柔楼麓驻防代郡和上谷郡。也就是说,目前徐荣肯定已经兵出贺兰山攻击西部鲜卑了,而麴义和颜良也正在兵出阴山攻击北部鲜卑,再加上张燕和阎柔这一路,豹子就是三路同出。他以徐荣和张燕两军在左右两翼牵制西部鲜卑和弹汗山,以麴义颜良和匈奴人主攻北部鲜卑。看样子,豹子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拓跋锋,攻占整个北部鲜卑。”
“拓跋锋这次彻底完了。”宇文伤低声叹道,“这几年他想雄霸大草原,四处用兵,结果把鲜卑国闹得风雨飘零,最后总算把他自己折腾完了。”
“由于我们判断失误,先机尽失,目前已经无力阻挡豹子的攻击,只能先退到朝天原集结兵马,然后再和豹子决战。”熊霸想了一下说道,“大漠诸部接到大王的征调令陆续赶到朝天原大概需要十五天到二十天的时间,也就是九月上了。那时,估计豹子已经完全占据北部鲜卑了。”
“这都是我的错。”慕容风凄苦一笑,摇头道:“当年要不是为了钳制落置鞬落罗,我也不会向和连大王举荐拓跋锋。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六年,鲜卑国就被拓跋锋和我们这些人弄得残破不堪,我对不起檀石槐大王啊。”
“我们还能集结多少人马?”步度更看看熊霸,问道。
“现在拓跋锋就不要指望了,他能活着逃到朝天原已经是命大了。”熊霸说道,“我们中部鲜卑的三万铁骑都在这里,东部鲜卑大人弥加带着一万铁骑跟在我们后面,西部鲜卑还能凑足三万铁骑,主要是红日部落落置鞬落罗和野狼部落宴荔游的铁骑。如果大王能带着弹汗山的两万人马及时撤出,我们就还有九万铁骑可以迎敌。这是目前鲜卑国所有的兵力了,十四岁的孩子,五十岁的老人,都在这里了。”
“我们要不是在薄落谷和雁门关惨败,足有二十万铁骑,不比当年匈奴人差,可惜……”裂狂风黯然长叹,“这九万人,最多只有六万精锐,这一战难打啊。希望大王能完好无损地把两万人带到朝天原,否则,我们就更困难了。”
“大人,如今怎么办?你快想个应对之策,是去弹汗山还是去朝天原?”步度更焦躁不安地问道。
“去朝天原。”慕容风挥手说道,“豹子准备充分,早期的攻击势头我们根本无力遏制,只能大步后撤,这样我们才能保存实力展开反攻。现在无论是救援弹汗山还是北部鲜卑,我们都来不及了。朝天原位于大羊句山和稽落山之间,距离阴山近千里,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先把战线稳在这里吧。”
“传令大军,向北,到朝天原。”
“派人告诉弥加,叫他加快速度,尽早赶到朝天原会合我们。”
“步度更,你日夜兼程赶到西部鲜卑去见落置鞬落罗,叫他立即集结兵马赶到朝天原。”慕容风神情冷峻地说道,“你告诉他,他要是胆敢率军退过燕然山向西,他就是我鲜卑国的叛逆,是我鲜卑国的敌人,从此休想在大漠上安稳地活着。”
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十一章 鹿死谁手 第六节
八月下,车骑大将军李弘到达五原大营。
当天下午,李弘召集奋威将军鲜于辅、折冲中郎将杨凤、威烈中郎将玉石、九原校尉兼领五原太守卫政、屯田校尉兼领朔方郡太守唐放以及田重、郑信等一帮高级将领议事。
鲜于辅先把最新的前线战报对李弘简要说明了一下,“目前三路大军进展都很顺利,我们还没有接到各路大军和鲜卑人激烈交锋的消息。看来,鲜卑人的确没有做好应战的准备,结果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按这样的攻击速度,九月上,三路大军完全可以会合于朝天原。”
“可有中部鲜卑和东部鲜卑的消息?”李弘问道,“大帅的军队是不是己经北上进入大漠了?”
“昨天我们接到了斥候从幽州送来的急报,他们说,中部鲜卑大人慕容风已经带着大军在八月十七就从火云原出发了,按照路程估算,他们应该快到弹汗山了。慕容风既然北上,东部鲜卑大人弥加的军队估计也快到大漠了。”鲜于辅笑道,“鲜卑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王廷和诸部为了国家的命运暂时放弃前嫌,抛弃仇怨,彼此上下同心,共同御敌,这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切知道公孙瓒和田楷的牵制攻击是否奏效,不知道慕容风和弥加到底带了多少铁骑北上。鲜卑北上支援军队的数量,将直接关系到我们远征狼居胥山,所以,我已经命令守言加派斥候了。”
郑信接着说道:“根据斥候这两天从幽州送来的消息看,公孙瓒和田楷的佯攻并没有达到牵制慕容风和弥加北上支援的目的。幽州军队里铁骑数量太少,粮草辎重也不足,无法保证他们长时间的攻击,更不要谈深入鲜卑疆域作战了。所以这佯攻之计被慕容风看破也很正常。不过,慕容风和弥加为了确保各自领地和族人的安全,肯定要留下足够的军队抵御公孙瓒和田楷的进攻。这样算起来,我觉得慕容风和弥加即使要带大部分主力北上,大概也就三万到四万铁骑。”
“鲜卑四部中,东部鲜卑地域最小,人口最少,军队最少。六年前攻打卢龙塞的时候他们就损失很大,现在估计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玉石随即补充道,“守言的估算我觉得大致差不多。要保证后期我们能够成功远征狼居胥和落日原,关键还是要看现在,要看我们的三路大军能不能利用抢占的先机以最快的速度杀进大漠深处,截断拓跋锋和魁头的退路,把拓跋锋和魁头的几万大军全歼在朝天原之前。没有足够的军队,慕容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无法挽救鲜卑国。”
李弘听完玉石的话,微徽一笑,眼晴看着案几上的竹简,心里却蓦然想起了慕容风,想起了慕容风头上的白发和沧桑的面容,想起了在鲜卑的日日夜夜,熊霸、段臻、乌豹这些老朋友现在是不是都跟在大帅后面?这些年,随着岁月的流逝和连番血战,随着自己戎马生涯的不断延伸,随着自己的官越做越大,自己也渐渐忘记了过去的许多事,就象自己失去的记忆一样再也想不起来了。现在自己甚至连铁狼和公孙虎这些死去的朋友也很难得记起一次了。
几年来,自己虽然统领大军和鲜卑国的铁骑数次鏖战,但一直都没有和大帅面对面的交锋。在内心深处,自己不愿意和大帅交锋,更不愿意和他直面战场。这不是因为自己震慑于大帅的威名,而是因为藏匿在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份情义,那份无法忘却无法报答的恩情。去年在渔阳时,自己就很苦闷,不知道双方大军一旦真要打起来,自己是不是有决心和大帅血战到底。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自己和大帅都没有退路了,除了殊死一搏,别无他途。
鲜卑人数次入侵,大汉国饱受战火的蹂躏,这个仇无论如何都要报,不论大帅昔日对自己有怎样的恩情,今日一战都再所难免。想到即将和慕容风血战沙场,想到要和黑鹰铁骑一决高下,李弘忽然兴奋起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六年前那场惨烈的驹屯大战。悠长的牛角号,血染的战旗,奔腾的战马,翱翔九天的雄鹰,李弘沉浸在驹屯大战的血腥里,一时间战意盎然。突然,一张美丽的面孔闯进了他的心里,金发蓝眼,白衣如雪。
“风雪……”
“大人,你怎么了……”坐在他旁边的鲜于辅察觉到李弘的神情不对,一把抓住了李弘颤抖的大手,轻声喊道。
李弘霍然惊醒,呆呆地坐着半天都没有说话。风雪,我要把风雪抢回来。
围坐四周的众将都听到了李弘的叫喊,面面相觑,知道李弘又想起了那个鲜卑族的金发女孩,那是李弘无法忘却的心痛。
“大人,你太累了,还是先歇歇吧,我们明天再议。”鲜于辅看到李弘脸色苍白,小声劝道。
“我没事,我没事。”李弘摆摆手,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弹汗山没有了,北部鲜卑没有了,整个鲜卑都在我们大汉铁蹄的践踏下呻吟,试问,大帅的中部鲜卑还能存在多久?东部鲜卑还能独自生存吗?”李弘平静地说道,“我让公孙瓒和田楷攻击中部鲜卑和东部鲜卑,不是牵制他们的兵力,而是告诉大帅,我们已经对鲜卑国发起了最强大的一次攻击。我需要他把中部鲜卑和东部鲜卑的所有主力都带到大漠来,我要和他在大漠决一死战,一战定胜负。”
“这次我们远征大漠,实力强大,优势非常明显,魁头也好,慕容风也好,只要是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和我们的锋锐展开激烈地交战。所以在打到朝天原以前,大军的进展应该相当顺利,鲜卑人除了撤退和逃亡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抵御我们的攻击。”
李弘一边摊开案几上的一张新地图,一边继续说道:“我已经数次叮嘱三路大军的主将,在大军打到朝天原以前,最关键的是速度。一天一百里对于我来说,不是很理想的速度,最好能一天推进一百五十里。这样大军在七到十天内,也就是五天后,就可以赶到朝天原,把战线固定在夫羊句山、朝天原和稽落山之间。”
“由于我们攻击突然,鲜卑人准备不足,魁头要把散布在大漠各处的铁骑集结到朝天原,至少需要十五到二十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可以提前五天对聚集于朝天原上的鲜卑铁骑发起攻击,把他们赶到更远的燕然山一带。我们绝不能让魁头和慕容风在朝天原上从容集结兵马展开反攻。”
“大军迅速到达朝天原有两个好处,一是完全切断了西部鲜卑和中、东两个鲜卑部的联系,朝天原上的鲜卑大军无法从中、东两个鲜卑部得到食物和其他物资,他们只能靠西部鲜卑诸部给他们供应食物和物资,但仅靠一个西部鲜卑根本没有能力给数万铁骑提供这么多的军需。其次,我们可以把弹汗山和北部鲜卑的族众、牲畜以及他们所丢弃的其他财产尽数掳掠,这些战利品可是保证我们大军可以继续远征的关键。”
“十二年前,破鲜卑中郎将田晏、护匈奴中郎将臧旻和护乌丸校尉夏育三位大人率军出征。檀石槐为避其锋锐,带领数十万族众整体北迁,结果鲜卑人一直都有充足的食物和物资,而我们的大军随着远征路途的延伸,粮草辎重却成了致命的要害,最后在落日原大败。这场大败给我们后人一个什么教训?那就是要把鲜卑人的优势变成我们的优势,把我们的劣势转化为鲜卑人的劣势。”李弘指指面前的新地图,慢慢说道,“所以,我打算在大军完全控制了朝天原、夫羊句山和稽落山之后,暂停进攻,转而集中力量安抚鲜卑族众,在北部鲜卑和弹汗山的疆域上筹建汉北郡。”
众将纷纷离席聚集到李弘的四周。在这张新地图上,大汉国的疆域已经延伸到了大漠中部,鲜卑人的北部鲜卑和弹汗山被朱砂笔划进了大汉国,非常醒目。而在这块新领土上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汉北郡。
众将顿时热血沸腾,那种开疆拓土的成就和兴奋让他们人人喜笑颜开。
“大汉国几百年来屡遭大漠胡族的侵扰,屡次派军远征,却至今不能解决胡族入侵的问题,不能解决北疆战祸的问题,原因何在?就在于我们大汉国不能永久占据大漠,不能把大漠并入我们大汉国的疆土。在我们大汉国最辉煌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