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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置鞬落罗是不是暂避锋锐,带着铁骑大军西上涿邪山了?”狂风沙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他不会带着大军到稽落山和我们正面决战的,他没有那个实力。”
“他能往西,那就好了。”徐荣说道,“如果鲜卑诸部的铁骑全部赶到朝天原集结,他们就能凭借地形的优势和数万铁骑阻挡我们继续北上。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拖住西部鲜卑的军队,尽可能不让或者迟滞落置鞬落罗赶到朝天原。如果西部鲜卑的铁骑不能赶到朝天原,鲜卑人就无法集结强大的兵力对我们展开反攻,而且,我们还可以为东路张燕张大人和中路麴义麴大人争取更多的攻击时间。”
“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中部鲜卑和东部鲜卑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朝天原?”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和攻击速度,鲜卑诸部任何一部都无力击败我们,他们只能保存实力迅速后撤,以最快的速度集结鲜卑诸部所有兵力和我们抗衡。”徐荣指着北方说道,“慕容风和弥加的大军估计已经快到朝天原了。魁头如果聪明的话,他也会放弃弹汗山。至于拓趾锋,他有多快就要跑多快,否则他就死定了。”
“那我们是不是立即北上朝天原?”
“不,我们向西,继续向西。”徐荣笑道,“我就不信落置鞬落罗会第一个跑到朝天原。”
吹寒原。
四散而逃的数万鲜卑族众挡住了汉军铁骑的脚步,拓跋锋带着军队成功摆脱了汉军的追击。
麴义没有命令铁骑展开血腥的屠杀,他指挥刘冥和穆斯塔法带着匈奴铁骑四下堵截,把逃奔各处的鲜卑族众又赶了回来。这本来是一件极为费时费力的事,但刘冥和穆斯塔法却在很短的时间内把此事完成了。麴义非常惊讶,他夸奖了两人一番后,问刘冥是怎么回事。刘冥说,北部鲜卑的许多部落族众过去都是匈奴人,这些人看到我们匈奴铁骑杀到大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抵抗?
“匈奴人?”麴义奇怪地问道,“怎么鲜卑人又变成了匈奴人?”
“十六年前,檀石槐统一鲜卑诸部后率军攻打北匈奴。他在燕然山一战而定,斩首两万级,把北匈奴铁骑杀得一直逃到了大漠极北之处。大漠上的北匈奴诸部随即被檀石槐尽数掳获,大约十万余户北匈奴族众成了鲜卑人的奴隶。这些匈奴奴隶大部分都居住在北部鲜卑和弹汗山一带,只有一小部分居住在西部鲜卑的领域。”刘冥解释道,“这次我们能击败鲜卑人杀回大漠,其实也就是救了他们。”
“不论是北匈奴人还是南匈奴人,其实都是匈奴人,虽然大家互相攻杀了将近两百年,但大家都是一个祖宗,身体里都流淌着一样的鲜血。”穆斯塔法跪地恳求道,“请大人念在单于庭为大汉国戍守了两百年边塞的份上,免了他们的死罪。”
麴义恍然大悟,他扶起穆斯塔法,笑着对两人说道:“我既然没有下令屠杀,当然不会再去追究他们的罪责。”
麴义命令刘冥带着五千骑看守吹寒原上的鲜卑族众,等待虎威中郎将颜良率军前来会合,自己和穆斯塔法带着剩下的五千铁骑继续北上追击。
长云山。
拓跋锋率领铁骑日夜兼程北上往朝天原而去。十二年前,檀石槐大王就是在朝天原集结鲜卑诸部铁骑迎战汉军的,今天,他相信魁头也会在朝天原集结兵马,但今天鲜卑人还能战胜汉人吗?
拓跋锋以为自己已经把汉军远远抛在了后面。所以到了长云山后,他命令大军停下休息。由长云山到朝天原还剩下两百里,旦夕即至。士卒们连续赶了几百里路,非常疲惫,倒头便睡。
赵云和刘豹比拓跋锋早半天赶到了长云山。凌晨时分,两人各自指挥大军从东、西两个方向悄然接近了鲜卑人的营地,把鲜卑人包围了。
鲜卑人的报警号角在黎明刚刚拉开帷幕的时候凄厉地吹响了。
赵云命令两万铁骑立即发起攻击,“不惜一切代价全歼鲜卑人,杀死拓跋锋。”
两万大军在如雷般的战鼓声和激昂的牛角号声里象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杀进了乱作一团的鲜卑营地里。鲜卑人措手不及,被杀得尸横遍野,鬼哭狼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血腥的厮杀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胜利唾手可得。
拓跋锋在两千亲卫的保护下,拼死突围,但数次都被汉军铁骑杀了回来。这支强悍的铁骑在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出,赵云估计拓跋锋可能就在其中,随即召集八百名长水营将士冲了上去。赵云一马当先,亲自杀在了最前面,长枪翻飞,当者披靡。长水营将士更是大发神威,一个个勇不可挡,象犀利的长箭一般狠狠地扎进了拓跋锋的亲卫铁骑里,双方杀得血肉横飞。
赵云连杀数十人,从牢不可破的鲜卑阵势里硬是撕开了一条大大的缺口,这个缺口随即被长水营铁骑占据,并且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赵云势不可挡,一路冲进了鲜卑铁骑的中心,长枪上下纵横,再杀数人。
鲜卑人被激怒了。拓跋寒一边挥舞着长矛,一边声嘶力竭地叫着:“砍倒战马,砍倒他的战马……”围在赵云附近的鲜卑士卒疯狂了,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嚎叫着,咆哮着,像饿极了的野狼一般呼啸而上,再也不顾生死存亡。鲜卑人矛刺箭射,刀砍斧劈,连续不停地攻击,终于以惨死七个士卒的代价杀死了赵云的战马。赵云在战马倒下的瞬间,腾空而起,迎面一枪洞穿了直扑而来的拓跋寒,同时左手拔刀,把一名千长连人带斧剁成了两载。
“兄弟们,杀进去……随我杀进去……”赵云长枪前指,回首狂呼,“杀死拓跋锋……”
拓跋锋浑身浴血,拎着一把血淋淋的战刀,气喘吁吁地站在地上。他知道今天逃不出去了,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儿子,还有和自己并肩战斗了十几年的部下,都被凶悍的匈奴人和汉人杀死了,自己也马上要死了。他不怕死,他就怕自己被汉人抓住遭受无穷无尽的折磨和凌辱。他宁愿轰轰烈烈地战死,也不愿苟延残喘,像狗一样地活着。
“大人,我们再冲一次,能不能冲出去,就看这一下了。”拓跋晦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牵着一匹战马走了过来。
拓跋锋笑笑,问道:“你还行吗?”
“我还行,死不掉。”拓跋晦笑道,“我还要和大人一起击败汉人,重振拓跋族,将来我们还要雄霸大漠。”
拓跋锋哈哈一笑,“兄弟,我们等到来世吧。”他抬头看看天上金色的朝阳,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举刀狂吼,“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拓跋锋带着残存的三百亲卫铁骑向战场北方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赵云望着狂奔而来的鲜卑人,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拓跋锋,你总算出来了。”
他右手举起长枪,左手战刀用力磕了几下战盔,纵声狂呼:“兄弟们,杀,杀死拓跋锋……”
“杀……”几百名铁骑士卒高举武器,紧跟在赵云身后纵马狂奔。
双方相撞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战场好象在这一瞬间摇晃起来。
杀声四起。
赵云手上血淋淋的长枪连续挑飞七名鲜卑士卒,然后一刀砍死了拓跋晦。拓跋锋趁此机会飞速冲到了赵云后面,就在他举刀欲剁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胸前突然冲出了一支喷血的长枪。拓跋锋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嚎,庞大的身躯随即飞上了天空。
赵云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回头叫道:“给我砍下拓跋锋的脑袋。”
此时,战场上的厮杀声越来越稀疏,成群的匈奴人向附近的山上杀去,鲜卑人已经无路可逃了。
中午,长云山之战结束,拓跋锋和他的北部鲜卑一万五千铁骑全军覆没。
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十一章 鹿死谁手 第十节
金雪原。
车骑大将军李弘、奋威将军鲜于辅、折冲中郎将杨凤和威烈中郎将玉石统领五万大军赶到了金雪原。金雪原距离边塞两百里,位于诺水(今内蒙古艾不盖河)中游,背靠东山,是一个水草丰茂之地。
这里本来是拓跋族领地,后来因为归附拓跋族的人越来越多,拓跋锋就把大人治府迁到了吹寒原,但他本族的还是居住在这里。现在这里的两万多口拓跋族人都被汉军俘虏了,都尉李云带着三千兵负责看守。
李弘和诸将在李云的陪同下四处查看了一番金雪原,对这里的风景赞不绝口。
“羽行、国让,你们看把汉北郡的治所放在这里怎么样?”李弘指着远处巍峨雄伟的东山,笑着问道,“这里有山有水,地形险要,非常适合筑城。”
“这里?金雪原?”田豫犹豫了一下,恭敬地说道,“大人,这里距离边塞太近了,治所应该再向北,应该在距离边塞五百里左右的地方。汉北郡南北相距近千里,把治所放在中心位置是不是更合适一点?”
鲜于辅望着奔腾的清澈河水,点头道:“我看这里合适。”接着他手指杨凤、玉石两人,“你们说呢?不要再看风景了,也帮忙出出主意,这可是国之大事。”
杨凤笑道:“虽然这里距离边塞近了一点,但等我们建好汉北郡之后,边塞就在北方,在稽落山、朝天原和夫羊句山一带。治所如果放在汉北郡的中部,距离边塞就很近了,这里是大漠,没有高山阻碍,铁骑一泻而下,五百里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所以为了安全,治所还是放在距离内郡较近的地方为好。”
“将来,如果我们和胡人打仗,战场就在大漠里。为了避免战火迅速波及到阴山以南的内郡,我们需要在大漠里一直坚持下去,这时,和内郡的联系以及粮草辎重的供应就成了重要问题。所以,汉北郡的治所必需要放在距离内郡较近的地方。”玉石说道,“大人说的对,这里很还,是个好地方。”
李弘看看犹豫不决的田豫,“太守大人,你怎么说?这里行不行?”
田豫想了一下说道:“就依大人吧。这是边郡,不同于内郡,兵事远比民事重要。”
李弘笑道:“民事还是最重要的。如果汉北郡的胡人生活极度贫困,无法生存,这大漠还是要战火纷起。就象你说的,我即使手上有十万铁骑,也无法保证北疆的稳定。这几天我看你沉默寡言,一直在想汉北郡的事情,你可有什么心得?”
田豫说道:“汉北郡有几个难题急需解决。目前最紧迫的是胡族北迁和各族领地的划分问题,其次是胡人的贫困和控制胡族实力膨胀的问题。”
“大人这次远征准备充分,进攻速度极快,北部鲜卑和弹汗山的部落族众很难撤到千里之外去。也就是说,我们大概要俘虏十几万鲜卑人口。大人把这些人作为战利品赏赐给胡族诸将,北迁大漠的各族各部落的人口和实力都会在短时间内有一个很大的增长。所以,胡族北迁和各族领地的划分,必须要考虑到将来能够妥善控制他们,能够遏制他们实力的膨胀。”
“要想控制和遏制胡族,我们有许多成功的经验。”田豫说道,“胡人内迁大汉国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我们的先辈用了各种各样软硬兼施的办法,比如给地封王,安抚和亲,内迁州郡,边郡开市,招揽胡人贵族子弟到京城定居,到太学学习,甚至还让他们放弃畜牧改学耕地种田。很多胡人因为生活得到改善,生存有了保障,对大汉国感恩戴德,忠心臣服。这些办法今天我们也要用,但诸位大人注意到没有,这些办法并没有根本解决胡人的生存问题。”
杨凤忽然说道:“田大人说得好。我大汉国的天子和朝廷连我大汉百姓的生存问题都没有解决,何况胡人的生存问题。田大人难道有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没有,我没有。”田豫急忙连连摇手,“和先人的智慧比起来,我算什么?”
“国让,有什么好办法就说说。”李弘笑道,“对后人来说,我们也是先人,所以我们的智慧一定不会比先人差。我们既然在大漠建了汉北郡,我们就要把它建好,让它成为我大汉国最牢固的疆域。”
“大人远征大漠,建汉北郡,北迁胡人,其实都是为了安置北疆的灾民,为了保证北疆顺利屯田,所以汉北郡的稳定直接关系到了北疆的稳定。”田豫看看众人,皱眉说道,“汉人在阴山以南屯田种地,胡人在阴山以北畜养放牧,我们必须要保证汉人和胡人都能生存,北疆才能真正稳定下来。”
“阴山以南的七个边郡不是土地肥沃之地就是水草丰茂之区,既适合屯田,又适合放牧,条件相对于阴山以北的大漠要好得很多。也就是说,汉人和部分留在边郡的胡人要比大漠里的胡人富裕。所以,我认为汉北郡和这七个边郡要互相取长补短,互相用自己的优势填补对方的劣势,这样贫瘠的汉北郡就能从屯田中得到好处,胡人的生活就能得到改善。”
“取长补短?”李弘好奇地问道,“怎么取长补短?”
“就是以屯田为主,耕种和放牧互补。”田豫解释道,“我们还要在边郡开市,让汉人和胡人可以非常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