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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披坚执锐,身先士卒,悍不畏死,有这样的统军大将冲锋在前,士卒们怎能不拼命?今天我们用五万人打他,还是让他从容撤去,可以想象一下,我们决战的时候,需要多少军队才能围歼北疆军?”
“不能围歼,至少可以重创。”文聘愤怒地一挥手,“大家都拼命,谁怕谁。”
荆州军稍加整顿军队后,便在蒯越的指挥下,沿着驰道东进,直杀浚仪城。蒯越没有分兵攻击开封,而是集结了所有兵力准备先拿下浚仪。
浚仪城守军接到的命令是坚守两天。吕布在曲遇聚阻击了一天多时间,等蒯越率军赶到浚仪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城内守军随即弃城而去,荆州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浚仪城。本来蒯越以为在浚仪城有一场惨烈的血战,谁知眼前的事实让他大吃一惊。他接到北疆军弃城而走的消息后,竟然在马背上呆住了。不对,这种情况太反常了,完全不合情理。
北疆军放弃曲遇聚可以理解,此次联军发起的攻击非常突然,吕布的兵力也不足,措手不及之下退回鸿沟水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吕布拼死在曲遇聚阻击了一天多时间,北疆军完全可以征调援军死守浚仪。浚仪失守,联军可以直接攻击官渡战场上北疆军的侧翼,可以切断官渡战场和陈留战场的联系,可以把南面战场上的北疆军困在陈留和雍丘一带。现在北疆军竟然置官渡战场的侧翼安全于不顾,置陈留战场上的数万将士性命于不顾,如此轻易地放弃浚仪,实在不可思议。
刘磐、邓义、庞季、文聘、黄忠、刘虎等人驻马立于蒯越的身后,望着远处城门大开的城池,也是心惊肉跳,惊疑不定。
“北疆军到底想干什么?”蒯越回过头来,望着众将苦笑问道,“短短几天内,他们就把中原战场上的优势全部葬送了,难道他们想撤退了?”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庞季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精致的马鞭,若有所思地说道,“北疆军粮草出现了危机,急于和我们决战,于是他们故意弃城示弱,故意把手中的优势拱手相送。”
“有这种可能。”黄忠擦了擦脸上的汗,马上接口说道:“北疆军最强悍的武力是他们的铁骑,而官渡战场的地形非常不合适他们发挥铁骑的威力,所以他们打算示弱诱敌,然后诈败,然后把我们吸引到平原地带予以重创。”他看了看蒯越,皱眉说道,“我认为示弱诈败的可能更大一点,因为北疆军既然敢打中原,一定屯积了足够的粮草让他们支撑到十月之后。十月秋收后,河北粮食入库,北疆军的粮草短缺情况随即能得到缓解,也就说,北疆军粮草出现危机的时间应该在九月。现在才八月初,北疆军的粮草应该不会出现粮草危机。”
蒯越点了点头,“汉升的猜测有道理。这样吧……”他手指前方的浚仪城,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我们先拿下浚仪,然后兵逼小黄城,集结主力南下打开封,打陈留。我们先把陈留战场上的北疆军围住,看看北疆军如何应对。”
众将轰然应诺。
刘磐率军进驻浚仪。黄忠率军逼近浚仪城东六十里外的小黄城,彻底切断官渡战场和陈留战场的联系。
蒯越、邓义、文聘、刘虎等人率大军一泄而下,沿着浪汤渠东西两岸急速前进,直扑百里外的陈留、开封两城。
开封城的守军看到荆州军浩浩荡荡杀到,立即弃城渡过浪汤渠,撤进了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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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南面战场上,徐璆、关羽、张飞、纪灵、孙辅、鲁肃率五万大军,从梁国的宁陵出发,沿着睢水河北上,攻击襄邑城。与此同时,曹洪、李典、于禁、杨平率一万三千多人从陈国的阳夏出发,沿着浪汤渠北上,直杀高阳亭、雍丘,逼近陈留城。
徐璆和曹洪一左一右,齐头并进,互为支援,一路上极为小心,唯恐遭到北疆铁骑的攻击。但让他们吃惊的是,一路上打过去,连个北疆铁骑的影子都没看到。
阎柔、姜舞、卫峻、杨明不战而退,率领铁骑连续弃守己吾、襄邑,圉城,速度极快。
徐璆和曹洪担心中计,迟疑不前。
许昌连续催促,请他们加快推进速度,牵制陈留战场上的北疆军兵力,免得让阎柔、高顺等人支援到官渡战场,造成反攻失败。
徐璆和曹洪随即会合于承匡城,两支大军合二为一,先克高阳,后取雍丘,非常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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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上,兖州陈留郡,陈留城。
蒯越、徐璆、曹洪、关羽、孙辅、鲁肃等六路大军齐聚于陈留城下,将近九万大军从南、北、西三个方向把陈留团团围住。
此刻高顺、吴雄、管亥、昌豨率大约两万步卒据城坚守,卫峻、杨明率一万铁骑驻扎于睢水河东岸,以确保城内大军的退路。
陈留城上空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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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上,河南,中牟城。
袁绍、曹操、蒯越、荀彧、程昱、逢纪、辛评等人齐聚一堂,商讨战局。
从七月底到现在,十天内,联军凭借兵力上的明显优势,在数个战场上经过连番苦战,彻底逆转了先前的不利局面,把因许攸叛逃而产生的一切不利因素全部消除了,重新掌控了中原战场的主动。但军议上的气氛非常压抑,各人神色凝重,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
逢纪站在巨幅地图前,给众人讲解最新的战况和各战场上的兵力部署。
“我们在官渡正面战场上的连续攻击,牢牢牵制住了北疆军主力,从而帮助刘备和蒯越、徐璆等大人,顺利在侧翼的河内战场和陈留战场完成了预定的攻击目标,但是……”逢纪停了一下,忧心忡忡地说道,“北疆军除了在官渡战场上和我们展开了猛烈的对攻外,在河内和陈留战场上一反常态,采取了大踏步的后退之策。不和我们交战,也不据城坚守,甚至主动放弃了浚仪这个要害城池,任由我们切断了官渡战场和陈留战场的联系,拱手把中原南面战场彻底让了出来。”
“十天来的激战,北疆军除了在官渡战场上外,并没有任何损失。”荀彧站起来,走到了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官渡说道,“诸位大人注意到没有,现在除了陈留的阎柔、高顺外,其余北疆军全部聚集到官渡战场上。”他把手在地图上的陈留城四周划了一个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阎柔和高顺也将在近期内撤出陈留,他们可能北上渡过济水河,从封丘方向进入官渡战场。”
“北疆军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和我们决战了。”逢纪把手沿着地图上的陈留、官渡等城一直划到了河内,“在这一条线上,我们有将近二十万大军,北疆军的兵力大约在十三万到十四万之间,除掉他们的铁骑,北疆军至少有八万到九万步卒大军。如果我们上了北疆军的当,主动渡过鸿沟水和其决战,损失将非常大。”他抬头看看众人,神态坚决地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决战,要继续等到更佳的时机。”
辛评也同意逢纪的看法,“北疆军目前还有庞大的步卒大军,还有数万铁骑,虽然现在有部分铁骑已经渡河返回了冀州,一部分去了燕城和延津一线驻防,还有一部分在陈留战场上,但一旦我们杀过鸿沟水,他们的步卒大军随即可以诈败,可以把我们引到燕城一带,让他们的铁骑攻击我们。”想到平阳亭战场上,一万大军转眼便被北疆铁骑吞噬,辛评心里一阵发寒。
“我觉得可以决战了。”曹操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地图前,“北疆军从三月中开始发动攻击,至今已经有五个月了,不管此次北疆军是示弱诱敌也好,还是粮草确实不足无力再战也好,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河北财赋越来越困难了,北疆军要急于和我们决战了。”
“北疆军急于决战,他们的实力又足够强悍,这会让他们产生过度的自信和急躁心理,会让他们在很多事上犯错误,我觉得他们这次主动放弃河内和陈留两个战场就是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曹操举起双拳,“我的左手是河内战场,右手是陈留战场,我的脑袋是官渡战场。我双拳砸向北疆军,脑袋再给它一下,它还能支撑多久?”
“我的建议是立即对陈留发动攻击,不管阎柔、高顺是撤到定陶和昌邑一线,还是赶到官渡战场,我们都不管了,我们只要把陈留战场上的大军在最短时间内全部拉到鸿沟水一线就行了。”
曹操把站在身边的逢纪推了一下,“站到边上去,不要挡着我说话。”逢纪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袁绍的身后。
曹操一拳砸到地图上的河内郡,“陈留战场上的大军全部进入攻击位置后,先由河内的刘备大人出兵朝歌,吸引驻防冀州方向的北疆铁骑,同时从延津渡、清水口两地强行渡河,牵制燕城、延津一线的北疆铁骑。”接着曹操又一拳砸到了地图上的封丘和三陵亭一线,“与此同时,异度(蒯越)兄率军从浚仪方向开始攻击北疆军的侧翼,迫使北疆军从主战场上抽调兵力予以阻击。”
“其余大军全部渡过鸿沟水。”曹操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高声叫道,“用我们的脑袋,用我们所有的力量,狠狠地打过去,不惜一切代价打过去。只要北疆军阵脚一松,这一仗我们就赢定了。无论北疆军有什么后招毒计,我们都不要理睬它。我们的战场就在鸿沟水、济水和阴沟水这狭窄的锥形地带,我们就在这里和他们决战。我们冲进去,拖住他们,拉住他们,我们誓死奋战,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蒯越匆匆忙忙从开封赶回来,非常疲劳,正手拄脑袋,半倚半靠在案几上昏昏欲睡,突然曹操声嘶力竭的吼声象打雷一般把他惊醒了,蒯越十分不痛快,脱口骂道,“孟德,你疯了?打什么打?北疆军正等着你这个疯子自投罗网呢?你想死你自己去,我不想死,我不去。”
“异度兄,此刻大军士气高涨,战场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为什么不打?北疆军只有十几万人,我们就算一个拼一个,也能把北疆军打得半死。”曹操瞪着小眼晴,一张小黑脸涨得通红,有点恼羞成怒了,“我看你是老很了,怕死了,回家抱孙子去算了。”
蒯越晕头晕脑的,闻言大怒,一掌拍到案几上,“曹孟德,你以为你不怕死啊?有本事你就在定陶和李弘一个拼一个,把北疆军挡在定陶?你抱头鼠窜逃到河南干什么?你现在就是一个扛着大刀的乞丐,你不要命,你不怕死,那是你的事,少跟我在这里摆谱。中原战场上少了你这几万人,我们一样打得赢北疆军。没事一边待着去,不要在这里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蒯异度,你敢骂人?”曹操睚眦欲裂,纵声吼道。
“我骂你怎么样?你这个丞相算什么?要兵没兵,要钱没钱,除了杀人放火你还会干什么?好不容易抢到一块地盘还给李弘夺去了。你活着干啥?拿刀抹脖子算了。我告诉你,这里是袁本初说了算,轮不到你说话,给我一边站着去。”
蒯越在这大帐里年纪最大,资格最老,他这脾气一发,还真没有人敢再乱说话。
曹操丢了面子,暴跳如雷,指着蒯越破口大骂,程昱、夏侯渊等人急忙把他架了出去。
仗打赢了,众人反而更加惶恐不安了,脾气也一个比一个大。
袁绍安慰了众人几句。他认为目前决战时机不成熟,要再等等,嘱咐诸将不要着急,不要中了北疆军的诱敌之计。
现在关中战场上,袁谭已经开始攻击河东。徐州战场上,简雍、陈登、曹纯等人也正在努力。如果这两个侧翼战场能够取得突破,将有助于中原战场的决战。袁绍泰然自若地说道:“目前我们在中原战场上已经取得了更多的优势,但并没有取得致胜的绝对优势。不要急,再等等,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好消息,我们也一定能击败北疆军。”
就在这时,袁忠飞一般冲进了大帐,神色极度惊慌,“大人,许昌告急。”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五十九节
八月上,豫州颖川郡,许昌。
阎柔、姜舞奉命率军渡过浪汤渠,悄悄潜伏于浪汤渠和涡河交汇处。为了方便奔袭,将士们都换上了河南军和兖州军的甲胄,战旗也换上了袁绍和曹操的旗号。待到斥候探知徐璆、曹洪等人已率军北上杀向陈留后,阎柔、姜舞随即连夜率军渡过涡河,向一百里外的鄢陵悄然杀去。
鄢陵一带丘陵纵横,不利于铁骑奔行,但有利于铁骑隐藏形迹。在几名向导的指引下,大军一夜间疾行八十里,赶到了鄢陵城外。
鄢陵城西南二十里外是洧(wei)水河,渡河后再向西南方向四十里就是许昌。所以无论是鄢陵城还是洧水河畔,联军都屯有重兵戍守。阎柔担心天亮后,大军形迹暴露,特意让向导带着军队从城外小道绕行,直接赶到洧水河夺取浮桥,直杀许昌。
然而,当大军行进到鄢陵城西南十里处时,天亮了。夏季天亮的早,这时阎柔已经算计到的,不过由于黑夜行军的缘故,中途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异常,大军还是未能在天亮前赶到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