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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秽小说”(许多践踏言论自由的旗帜都写满了对淫秽的围剿,极权统治是一定要打压性自由的。
当小脑袋开始揭竿而起,不服管制的时候,也就是大脑袋要开始压制的时候。从这个意义上推断,凡专制国家必是理论上禁欲的国家,反之亦然),为培养清帝国“思无邪”的合格忠臣和奴才尽职尽责。
第三等的朝中大佬,如果一生没犯重大路线错误,没有明显腐化堕落的证据(主要是大贪污,至于搞个二奶什么的在清帝国属于正常),不仅给腊肉“精神按摩”得舒服,而且政绩斐然、政声良好,腊肉考虑他们死后把雕像送进贤良祠吃冷猪头肉。仅从《清史稿》中看,就有很多看上去像清官的朝中大佬挤进了北京贤良祠,比如刘统勋、刘墉父子、来保、刘纶、福敏、钱陈群、鹤年、吴达善、高斌、阿里衮、舒赫德、彭元瑞、陈宏谋、史贻直等。
美国的早期思想家安德鲁?汉密尔顿曾经有一段著名的法庭辩护,他说:“对于高尚的人,失去自由,不如死。可是我们知道各个时代都会有那么一些人,为了晋升或虚荣,就随便帮助,不,来摧毁他们的国家。这使我想起不朽的勃鲁托斯说的话,当他看着凯撒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大人物,但决不是什么好人——时,他说:‘你们罗马人,如果我还能这么称呼你们的话,那么你们想一想你们在干什么,记住,你们在帮助凯撒打造锁链,正是这些锁链,他有一天会强迫你们戴上的。’这是每一个珍惜自由的人所应当考虑的问题。”
如果说凯撒这样的大人物都决不是什么好人的话,那么,贤良祠中这些吃冷猪头肉的家伙,这些在小民面前威风凛凛、在腊肉面前战战兢兢的“奴才”或“臣”,他们是些什么东西,不是很值得怀疑的吗?
他们是大清帝国的中流砥柱,是国之“肱股”,是腊肉要“念旧”、要推给天下人模仿的“崇忠”偶像,从大清的角度上来说,他们政治上是正确的,他们的工作作风是扎实的,他们的敬业精神是完美的,但是,从文明的大趋势看,他们又一个个都是大清这具专制僵尸的看坟人与守灵人,他们是维护大清统治最得力的人,许多人在镇压百姓的反抗上最得力,而更有一些人,直接参与了文字狱的制造,直接屠杀言论自由,稳固大清国的江山,指控他们是大清的帮凶、鹰犬,是自由思想和言论的“杀手”,应该是不成疑问的。
比如,上面提到的名单中有出任督抚者,大清因为没有权力分治和制衡,督抚既是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也是司法官,对当时发生的文字狱案,以及百姓的抗粮抗税等事件的镇压,手上的血肯定是洗不掉的。至于出任过刑部尚书、侍郎的,更是在镇压机器的核心部位卖命,说他们不是“杀手”,谁信?
清初,江山已经被腊肉们坐于臀下,开科“取士”,让天下英雄作狗刨状游入科举的考场,成为“招安”知识分子的重要举措,不过当时的知识分子中有许多人不屌这一招,但到了顺治三年再行会试,告病观望的众知识分子,都纷纷参加考试,有人做诗刺之:
圣朝特旨试贤良,一队夷齐下首阳,
家里安排新顶帽,腹中打点旧文章;
当年深自愧周粟,今日幡思吃国粮,
非是一朝顿改节,西山薇蕨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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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洲先生追慕古代讽刺诗人的“先贤遗风”,也作一首讽刺打油诗,吟咏朝廷鹰犬挤进贤良祠一事:
圣朝特旨办丧葬,一队杀手下贤良,
祠堂将有冷猪肉,家中已备哭丧棒;
人民悲愤泪万顷,朝廷赏赐银千两,
非是一朝黑白混,志士刨棺官荣光。
弘历年间的鹰犬,像尹继善死后,腊肉就赐祭葬,发丧葬费5000两白银,合人民币将近百万之巨!尹继善进没进贤良祠,《清史稿》中没有说明,但在书中,老尹是大大的贤臣清官,可别忘了,正是1751年,老尹在两江总督任上,当时云贵和山东发现了“伪撰奏本、朱批”,“旋据江督尹继善奏报线索,派员赴江南查办。”(见《中国历史大事年表》,上海辞书版)。透过尹继善附庸风雅的一面,人们完全可以认清其盖世太保的真面目,正是他大力搜索情报、向上反映,促成了文字狱的恐怖继续向江南蔓延。
“志士刨棺官荣光”一句,指的是:大清绵延数百年的文祸,摧残自由和民气的手段以刨开仁人志士的棺木戮尸为家常便饭,那些落实执行大清腊肉刨棺戮尸令的帮凶官员,肯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在雍正腊肉落成贤良祠的60年后,位于欧亚大陆西侧的法国,人们也在为纪念死去的人而大兴土木。巴黎市中心塞纳河左岸的拉丁区,法国的先贤祠(lePantheon)于1791年建成,是纪念法国历史名人的圣殿。看看法国人纪念了哪些先贤,他们的先贤与清朝的“贤良”有什么质的区别?
先贤祠内安葬着伏尔泰、卢梭、维克多?雨果、爱弥尔?左拉、马塞兰?贝托洛、让?饶勒斯、柏辽兹、马尔罗和大仲马等。至2002年11月,共有70位对法兰西作出非凡贡献的人享有这一殊荣。
据说,路易十六在没上断头台前,读到了伏尔泰与卢梭的著作,他说:这两个人摧毁了法国。
伏尔泰一生致力于探索自由、反对专制。1778年,84岁的伏尔泰去世,教会拒绝把他葬在巴黎,1791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他的遗体被迁葬在巴黎先贤祠,并补行国葬,他的心脏,被装进一只盒子,存放在巴黎国家图书馆。
伏尔泰、维克多?雨果、爱弥尔?左拉等人都经历过流亡的颠簸,不能像大清国的“贤良”们居庙堂之高、享富贵之尊。像雨果,不仅写出了《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九三年》等世界文学名著,更致力于反对暴政;左拉,在他老来已经进入法兰西学院,成为所谓“不朽的人”的时候,为一个并不相识的人——德雷福斯呼吁,写作《我控诉》,而被迫流亡英国……这些大写的人,这些高尚的人生,岂是腊肉治理下的大清鹰犬能望其项背的?
法国的先贤祠不仅供奉着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也供奉法国的民族英雄让?穆兰。1943年,曾任查尔努瓦卢省的省长,后积极组织地下抵抗的让?穆兰,被德军抓入监狱。在监狱中,他备受折磨,痛苦地死去。
我们的目光再从法国转移到英国的祠堂墓地。
西敏寺是英国历代君主加冕的地方,也埋葬了不少英国帝王和名人。这座教堂值得参观的地方很多,其中包括大祭台前英国君主加冕所用的宝座、埋葬了英王亨利七世和王后的豪华壮丽的教堂、英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的坟墓、圣爱德华的圣骨匣、纪念英国文人的所谓“诗人角”(Poets’Corner)和西敏寺博物馆等。诗人们能埋骨西敏寺,靠的是诗才;而王侯则往往凭借自己的地位和血统,哥尔德斯密斯曾嘲笑这类人的无能,说他们唯一“擅长的就是在西敏寺留下一座坟墓。”(见哥尔德斯密斯《世界公民》)“诗人角”里,有这些诗人们的墓石和雕像:乔叟、莎士比亚、德莱顿、拜伦、劳伦斯……据我所知,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在拜伦的诗歌中,自由也是他们曾经吟诵的。
北京贤良祠里的大清权贵,其中肯定不乏附庸风雅的诗人,他们甚至写得一手上好的书法,与腊肉们进行过诗歌吟唱。但是,朝廷中这些粉饰太平的诗歌,有哪一首流传到了今天?又有哪一首走向了世界?
因为他们的内心充满了黑暗、血腥与卑污,因为他们的膝盖是常跪下而头颅是常触地的,因为他们的奴性,他们不可能写出充满人文关怀和自由精神的力作。
看一个时代的魂魄和走向,不需要看别处,但看其祠堂里供奉的是哪种人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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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清史稿》里这些肉麻的吹捧。看着这些吹捧,你会感到辛亥革命仿佛并未发生,大清的腊肉和奴才们还活着似的:
吹捧康熙腊肉的——
康熙天生仁孝,智勇双全。早承大业,勤政爱民。经文纬武,寰宇一统,虽说是守成,实同开创啊。圣学高深,崇儒重道。在日理万机之余,研究学问,穷天人之际,是古今所没有的。而久道化成,风移俗易,天下和乐,克致太平。其雍熙景象,使后世向往流连,至于今不能已。传曰:“为人君,止于仁。”又曰:“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啊,康熙盛世何其伟大啊!
吹捧雍正腊肉的——
清圣祖康熙政尚宽仁,世宗雍正以严明继之。评论者把他们比作汉代的文帝和景帝。只是文帝的兄弟之谊,似乎还不够深厚。然而淮南王骄横犯上,有自取之咎,不尽出于文帝之寡恩也。雍正帝研求治道,尤其忧患下吏之疲困。有近臣言州县收入进账多,应该减少其俸禄。雍正训斥:“你没有做过州县官,怎么知州县官的难处?”这话说得太好了,可谓了解行政的关键啊!
吹捧乾隆腊肉的——
乾隆正逢昌盛之时,励精图治,开疆拓宇,征讨四方的反叛者,繁荣文化,发展军备,使各方面都达到鼎盛。在位时间之长,同于康熙帝,而寿命则超过了他。自夏商周以后,未尝有也。只是到了老年有所松懈,受了奸臣的蒙蔽,使日月般的圣明受到损害,令人为之叹息。
吹捧大清国高级奴才的——
乾隆间要说高级官吏中的贤者,以尹继善与陈宏谋为最。尹继善宽和敏达,临事从容有余;陈宏谋劳心焦思,不分昼夜,百姓都很感激他们。陈宏谋学养深厚,每到一处都关心民风,这正是古代所谓大儒的风范。
……
马屁年年有,清史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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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清史稿》由大清国遗老们编成,这些遗老多是当年大清国的中高级官吏,属于典型的既得利益者,民国革命后成了文史馆员,已不复当年威风,怀想往昔的美好岁月,当然屁股往哪边歪,笔墨往哪边写,是一清二楚的。
如果没有其他文明作比较,如果没有其他政体作比较的话,或许,这三根腊肉和这一堆奴才,也算得上明君、贤臣。然而坐标系
纪晓岚赫然矗立在那里,在他们的时代,世界文明又朝前跃进,而征服者的自卑和恐惧,掠夺者的贪婪与残暴,驱动他们必定会向前朝的百姓下残暴之手,制造一起起的文字狱和其他血案。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大清帝国如此黑暗、血腥、残暴,而当时为其歌功颂德的文字还不绝如缕——那你就必须明了:历史的话语权掌控在谁手上?
据说,文学弄臣、大清奴才纪晓岚,在乾隆腊肉的五十大寿时曾作了一副让腊肉欣赏的对联:
二万里河山,伊古以来,
未闻一朝一统二万里,
五十年圣寿,自今而往,
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
该联可以说是古今马屁绝联第一。比起大清电视剧中唱的“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气势宏大得多,马屁的分贝高得多!
如果专制的思想不探索清楚、分辨清楚、讨论清楚,邹容说的“一千年后,中国人也必为奴隶”的预言恐将成为现实,而奴隶主子们喝血的梦想也将得以成真。
大清奴才纪晓岚的梦想比邹容的预言又多出了八千多年;好一个“五十年圣寿,自今而往,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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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森杀气来关外,沧海浮云变古今
——对历史话语权、诠释权的争夺
1642年,大明帝国的都城北京还未沦陷。大清正在东北边陲蓄势待发,准备给大明帝国以致命一击,其内部却发生了一桩言论和文字的罪案。这起文字狱多半为后世研究者忽略,是否是大清第一桩文字狱,凌沧洲目前尚不能下结论,但至少比广东僧人函可的案件早了好几年,而且以大清一位汉族文人人头落地而结案。
故事的起源是这样的,在大清与明帝国争夺东北期间,上升期的大清攻城掠地,一批汉族士人投降了大清,而大清又有效地笼络了他们。这其中,有范文程、沈文奎等人。孙应时也可能是这样的汉族士人,与沈文奎同时入值文馆。祝世昌,算是投降大清的明帝国军官,参与过大清攻打大凌河的战役。
祝世昌在1633年曾经奏请皇太极攻伐大明帝国,并为其出谋划策:
攻城当专用红衣炮,国中新旧三十余具,沈阳留四具,城守已足,其余都可随军。师行克城邑,当得练达谨慎之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