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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佗一愣,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有些东西就像天神一样,尽管没有人亲眼目睹,但是你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同样,有一些东西先天就是正确的被安置于我们的思维之中,我们不能因为没有证据而否认它们的正确。”
“哼,”狄昂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有东西可以不经过经验的检验而声称正确。”
“你们不觉得扯了太远了吗?”这时,尼禄走到两个争论者的身边说道。
狄昂和塔西佗呆了呆,然后朝四周环顾了一下,店内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注视着他们俩。
“都吃完了吧?”狄昂问道。
坐在桌边的甘英点点头。
“我们走吧。”说完,狄昂头也不会地就走了出去。
“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阿泉疑惑道。
“听起来好像在辩论关于人的本性方面的论题。想我大汉,在先秦时,也有百家之说,争奇斗艳,论及了从人生到宇宙之间的万事万物,那时的学问真是蔚为大观啊。可惜……”甘英望了望地面,然后跟随着罗马人走了出去。
街上的两个教派以及为数众多的围观者差不多都散尽了。犹太教的祭司门和他们的支持者悻悻地走了,只剩下几名沮丧的基督徒在商讨着如何执行罗马的行政官员的命令。对于他们来说要随便移动圣迹可不是一件小事。
狄昂他们在他们身边走过,但是没走几步,只听见“砰”一声巨响,惊地他们都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拿着一把木柄铁锤,将那块基督徒们奉做神明的石板砸成了两半。
被这突如其来不可思议的举动震惊的基督徒们呆呆地望着这个老人,一时回不过神来;而那个老人则双手扶着木柄,吁吁地喘着气。
基督徒们终于回过神来,愤怒地大叫着。
街上的人再次聚拢起来,所有的人都觉得一出新的而且更加刺激的戏正在拉开序幕。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个老人只是轻轻地说了几句,就托着锤子转身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畏惧罗马长官的不可再惹是非的禁令,基督徒们没有追上去,只是懊丧无比地望着他们被破坏了的圣迹,想不出该怎么收拾这个再糟糕不过的残局。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由于没有人懂希伯来语,狄昂就挑了一个看上去有文化的上层犹太人,用拉丁语问道。
“那是个疯子,经常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那人说道。
“那他是谁?从哪儿来?”尼禄突然问道。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因为他是个疯子,所以没有人接近他。”那人说完就摇着头走了。
尼禄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那个老人的背影。
“怎么了?”狄昂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尼禄急忙道。
“看样子是个疯子。”塔西佗说。
“这些基督徒可够倒霉的,看来他们的主连自己的圣迹都不打算保护了。”狄昂话音刚落,突然看到阿维娜铁青着脸站在一边。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也是基督徒,而且是个相当坚定的基督徒。
“阿维娜……”
“你们尽管笑吧,我的上帝永远不会抛弃我们的!”阿维娜愤怒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在一个基督徒的城市说基督徒的坏话,你可真够聪明的啊,狄昂。”尼禄说着,就跟着阿维娜走去。
狄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塔西佗拍拍他的肩说道:“走吧。”
“我们去哪儿?”
“跟着他们走吧,看到基督徒们在自己的圣地遭到这样的耻辱,阿维娜心里一定有着郁结。如果她想走什么就随她去吧,正好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或许明天再上路也行。”
狄昂点点头,和塔西佗两个人也跟了上去。
最后,一直象局外人一般的甘英等人也尾随着他们走了。
这时,阿维娜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少女纯真的一面,她又变回了那个为了自己的基督教事业甘撒热血的狂热的教徒,她心事重重地走过了大街小巷,对街边的各种摊贩也视若无睹。她的伙伴们也理解地跟随着她。
他们最后走到了城郊的一个小山丘旁,停了下来。
“这是哪儿?”狄昂问道。
“我主耶稣为了替他的子民赎罪而献身的地方,各各他。”阿维娜冷峻地望着这片任由呼呼的风吹过的荒地。
狄昂有所领悟地点点头,就走到了塔西佗等人一旁,离开阿维娜一点距离,好让她充分地体味她心中的圣地的神圣。
“那不是那个砸碎石板的老人吗?”甘英指着远远的一个人影说道。
塔西佗和狄昂经过辨认终于也看清了来人:“是的,正是他。”
“这个疯子来这里做什么?”阿泉纳闷道。
那个老人缓缓地走着,消逝在了一片小山丘背后。
“我想去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狄昂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狄昂说道。
塔西佗望了一眼仍然在迷离中恍惚的阿维娜,说道:“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
他们两个飞快地跑下山丘,来到了那个老人走进的山麓里。
“他人呢?”尼禄朝四周张望着,但是没有一个人影。
“以他的速度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即使一个年轻人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狄昂打量着这三面环绕着山丘只有一个出口的山麓,迷惑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尼禄喃喃地说着,不知为什么,这个从来不知恐惧的人脑门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众神之神 第二部 第六十七章 阿维娜的人性研究
耶路撒冷的人们发现,就在这几天,莫名其妙的异乡人一队接一队地纷至踏来。相比较那些浅薄喧哗的罗马旅行者,他们更担心的是这些奇装异服的僧侣。
从本质上讲,犹太人对于除犹太教和基督教之外的其他宗教都没有好感,甚至还会怀有一种深深的恨意。但是忌惮于罗马帝国的利剑,他们不敢过于放肆。可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在这些人的背后指指戳戳,或冷眼嘲讽,或恶言诅咒,如果一旦某个不幸的人让他们抓住了把柄有机可乘,他们更是会不遗余力地施展侮辱、落井下石之能事,不把这些可恶的异教徒整惨决不罢休。因此,凡是到耶路撒冷的外邦人,都格外的小心谨慎,深居简出,而想狄昂一行人这样招摇过市的,的确是非常少见。
而这几位谁都不知道来自何方的僧侣,相比之下,就低调地多了。他们用一块黑色的亚麻布包裹着脑袋,细心的耶路撒冷人会发现在这块布底下隐藏着的是一个个光秃秃的头颅。他们的衣装看上去有些类似罗马的服饰,一大块红布缠在身上,从肩膀甩到身后。比较大的不同是,这块布没有在肩上或者附近的地方象罗马人那样打上结,而是任其垂在了身后;另一方面,从用料上看,他们也没有罗马人大方,在膝部以下,几乎没有部分被遮盖了,人们一眼就可以看见红袍底下那两根拖着草鞋的光溜溜的脚杆了。他们没有和城里的任何人攀谈甚至连打个招呼问声好也没有。他们象士兵一般排列着整齐的队伍默默地走着。但正是这种静默的而又有纪律的行走,尽管没有丝毫打算吸引人们目光的用意,却反而令耶路撒冷众多爱看各种奇闻异事的市民驻足观望了。
最后,直到这队僧侣走进了一家旅店,围观的人又堆在旅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肯散去。
晚上的时候,住在旅店附近的居民们听到一种古怪的整齐划一的祈祷声,声音不响,但是沉闷单调,伴随着简单的节奏有如蚊嘤。第二天一早,当居民们找旅店老板来抗议时,却被告知,这群神秘的客人已经走了。
本来这样的话事情应该平息了,但是不巧的是,有个好事的人——据说可能是个习惯于顺手牵羊的旅馆伙计——曾经偷偷走进过僧侣们住的客房。他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打这些穿着这样朴素的衣服,随身又没有什么行李的僧侣的主意本来就算不上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但是,他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东西,一册装帧考究的绸绢,上面写着奇怪的文字,敲着工工整整的印章,看上去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东西。
“是国书。”一位有些外交经验的老者听取了旅馆伙计的描述后说道。
于是,这几个僧侣肩负着外国君主的特殊使命的传言顿时沸扬在耶路撒冷城内。不少敏感的人都紧张地把心眼儿提到了嗓子口。几千年来遭遇了无数与外族打交道失利经验的希伯来人对于与外界的正式接触是有足够的理由担心的。
人们小心地注视着自己的周围,观察着有没有这样行迹诡异的僧侣。但是,在整座城市里没有人看到他们再露过面,于是人们相信,耶路撒冷只是他们的落脚的地方,他们那不为人知、又让人惶恐不安的任务并非是针对本城人民的。
耶路撒冷的人们终于松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狄昂和甘英一行人回到了城里。
匆匆地找了一家旅店后,甘英对于越来越丰富的陌生城市的体验意犹未尽,就和阿泉、阿琪跑到了街上,想尽量深刻地体味这种完全不同氛围的环境。
耶路撒冷夜市的繁华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在大汉的时候,哪怕再热闹的都市到了晚上也会是寂静无声。人们长期以来养成的日耕夜息的习惯加上官府的种种阻止夜间活动的禁令使整个城市总是有一半的时间消沉在寂寥的风声之中。
“甘将军……如果,如果你们回不了大汉的话,可愿意找一座这样的城市定居?”阿琪突然问道。
甘英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
“不,甘将军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回去的。”阿泉道。
“阿泉。”甘英缓缓道,“对不起,这次,我真的没有办法保证能带你们回大汉。但是,即使会不去,我也要找一块在大汉边境的土地,终日与我的故土为伴,如果有朝一日,能够把我的骸骨埋于大汉的土地,那就是我毕生的幸事了。”
阿琪抬头望了望被黑云蒙上了一层面纱的月亮,道:“不知大汉的月亮是不是与这个一样?”
顿时,身边的热闹的喧嚣声他们都置若罔闻了,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种既甜蜜又揪心的思绪在慢慢咬啮、啃食着。
“我们将归于何处啊……”
突然,一阵远超过一般的喧哗的吵闹声把他们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在好事的人群围拢之前,甘英看到了,一个人躺在了地上,身上好像还沾满了血迹。
甘英迅速地钻进了人群之中。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他的脖子被利器切断,脖子好像只是靠一丝皮肉尚能联接,胸膛上也被戳了几个洞,血还在缓缓地涌出,最惨的是他的双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的,已经完全失去了原先的形状,成了两团血块。
看到这样的情景,围过来看惹闹的耶路撒冷人大多哭叫着、拥挤着逃跑了,就连赶过来的阿泉和阿琪也着实被这样残忍的手法吓了一大跳。
甘英在尸体旁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脉搏和额头,检查了他的伤口。
“没有死多久。”甘英站了起来,对仅剩下的几个围观的人问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一个懂一点拉丁语的人指着旁边的一座高大的建筑说道。
甘英仰头望去,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那屋顶上一晃即逝了。
“哪里是什么地方?”甘英又问道。
“那是基督徒的教所。”那人答道。
甘英又低下头,望着这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有谁认识这个人吗?”
有几个人在唧唧喳喳地指点着,最后,那个懂拉丁语的人说道:“他们说他是一队古怪的外国僧侣中的一个,昨天刚来到本城的。”
“外国僧侣?”甘英皱起了眉头。
罗马的巡逻卫兵赶到了,甘英只好退到了围观的人旁边。
“我们去那里瞧瞧。”甘英指着那幢基督教建筑说道。
“可是将军,我们明天就要走的……”阿泉道。
“放心,我不会找麻烦的。”说着,甘英就往那边走去。阿泉和阿琪也只好紧跟了上去。
这幢结构相当奇怪,四面都是围墙的建筑只有一个入口,当然这里也有人守着。
甘英表示了自己想进去看看的愿望。但是守门人见到这样的外乡人丝毫没有好感,看到甘英他们即不会将希伯来语又没有东西能够证明自己基督徒的身份,立即当仁不让地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甘英沿着围墙继续走着,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四下无人的地方。
对于耶路撒冷人来说,围墙通常意味着此路不通。但是对于甘英等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道稍难跨过的门槛而已。
没有费多少功夫,三人轻巧地翻过了围墙,来到了一个比之外面的集市不知要安静多少倍的院子里。
甘英借着月光判断了方向。
“这边。”
他们小心而又迅速地穿过了一条两边栽种着树丛的小径,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