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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根本不用赵云提醒,在瞬间倏然加速,飞跃过前排长枪所构成的屏障,前碲踏得一名长枪兵脑浆迸裂后,又再次借力跃出。
众黄巾军根本未料到此马竟神骏如斯,几下起落间,已脱出了长枪方阵的包陷。
赵云见‘夜月’如此通晓人性,不由大笑道:“好夜月,待生擒了张梁,赵子龙再好好酬谢于你!”
张梁见赵云不但在瞬间突破了长枪方阵,还直奔自己而来,大惊道:“快放箭!”
但赵云左右皆为黄巾军,偶尔放一下冷箭尚可,但这种大面积的齐射,非误伤己方人马不可。
数名弓箭手稍一迟疑,‘夜月’已驮着赵云闪电般地贴近了过来,在这种贴身肉搏战中,原本威力强大的弩箭变得还不如一把匕首来得管用。
张梁见状连连跺足,大骂道:“蠢材!这群败事有余的蠢材!”
回头向左右护卫大吼道:“给我宰了这小子,若再失手的话,提头来见吧!”
左右护卫皆为心高气傲的军中高手,见赵云以一人之力压得近千人的大军抬不起头来,心中早憋了一肚子气,现见张梁下令,顿时精神大震,兴奋地齐吼一声,直扑赵云而去。
赵云刚在弓箭兵身上体会着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甜头,突觉压力大盛,回首望去,只见十余名壮汉正策马急驶而来。
赵云见状不惊反喜,既然这群护卫军已冲自己而来,那岂不是代表张梁现在只是孤身一人,身边再无任何防卫力量。
赵云唇角浮起一丝微笑,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张梁在盛怒之下终犯下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赵云似乎已看见了胜利之神正向他展颜而笑,无痕枪轻扫过地,顺便挑起了一张遗落在地无主的铁胎弓。
无痕枪横放在‘夜月’的鞍上,引臂张弓,一枚枚劲箭连珠般向疾冲而来的护卫军射去,仅在‘夜月’奔驶的十五步间,一壶二十枚的狼牙箭便已射完。
在这一轮令人眼花缭乱的急射中,十名护卫中已有三人中箭落马,但其余七人依旧双目血红的疾冲过来。
赵云对自己一轮急射的后果相当满意,十人已去其三,剩下的七人赵云早就想好了应付他们的对策。
在战马奋力地奔驰下,双方已接近得仅有三十步的短距。
护卫军们凝神聚气,仅等双方短兵相接的那一瞬间,但他们永远等不到那一刻的到来了。
赵云长啸一声,无痕枪不可思议地朝虚空中刺出了一枪,而这毫无目的的一枪竟是击败张郃的‘飞龙乘云’!
众护卫刚想取笑这傻子连距离也算不准便胡乱挥枪,但嘲笑声还未发出却发现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得像透过蒸腾的雾气去看东西一般,全部变得扭曲和不真实起来。
众护卫见此奇景虽大感震惊但还能保有人类应有的理性,而座下的战马可就惨了,突遭此变故,不是失去方向感和其它战马撞在一起,便是惊慌失措地扬碲狂嘶,将马上骑士硬掀下去。
双方尚未实质性交手,七名张梁军的高手已乱成了一团。
赵云满意地一笑,他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张梁,这些充当绊脚石的小卒并不是非要打倒才行,其实把他们踢到一边去反而更加省事。
他根本不会傻到拼着体力透支的危险用威力十足的‘飞龙乘云’去对付他们,稍微扭曲一下空间,骗骗第六感比人类敏锐百倍的战马便行了。
果然,这看似虚晃的一枪,已收到了应有的成效。
七名护卫已完全失去了阻挡自己的能力。
‘夜月’倏然加速,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便越过了尚乱成一团的护卫群,直奔一脸惊愕的张梁而去。
那群护卫见状大惊失色,顿时大骂着向赵云直追而去,其中几个更因骂得神情激奋,被‘夜月’激起的尘土呛得咳嗽连连。
张梁一脸愕然地望着赵云直逼而来,口唇间乱颤,不知是恐惧所致,还是在心有不甘地骂那七个大蠢包。
直到赵云冲至二十丈内,才如梦初醒地怪叫一声,拔马便逃。
他座下的黄骠马狂奔起来的速度竟完全不亚与‘夜月’,显然亦是一匹难求的宝马。
大概是天意所致,张梁逃跑的方向竟也是往北而去,既然方向相同,赵云自也乐意再追下去,若真能擒得张梁,邺城之围将迎刃而解。
后方人马嘶鸣,被赵云甩开的伏兵正拼着老命追赶过来,而前方的张梁却只身孤影地埋头逃命。
远水解不了近渴,这该是张梁现在最真实的写照吧。
如果从上方往下看的话,这该是一幅相当有趣的场景,最前方的张梁在拼命地跑,中间的赵云咬牙紧追'奇‘书‘网‘整。理提。供',后方的张梁军更是乱成一团糟,哭爹喊娘地奋力追赶。
转息之间,两里路程已过。
左方平原上出现一茂密的树林,原向北狂奔的张梁突然转向,直投密林而去。
张梁显然希望借助密林逃遁了,但他一转弯浪费的时间已足使赵云已拍马赶到。
张梁刚在密林旁翻身下马,尚未逃遁入密林,‘夜月’带着赵云已离他不足五丈。
赵云紧扯缰绳,‘夜月’心领神会地大跃而起,如同一朵黑云直压张梁。
张梁似被一下子吓怔了,一动不动地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但赵云却大感不妥,因为张梁的眼中根本没有恐惧,倒流露出一种嘲讽般的色彩。
赵云很快便知道张梁在得意什么了,身在虚空中的‘夜月’落脚处泥土松垮虚浮,显然又是一个陷马坑。
这张梁当真奸诈无匹,见赵云快突围而出了,竟不惜以身犯险,再次把赵云骗了过来。
身在空中的赵云暗自心焦,他虽可用先前的方法再化解一次危机,但这一担搁,非被后方的张梁军追上不可,那势必又是一场难知鹿死谁手的苦战。
当前还有唯一的一个方法,那便是以‘夜月’为垫脚石,自己从马背上直扑张梁而去,任由‘夜月’落入陷马坑。
但自己又怎忍心任这与自己产生血肉相连感情的骏马就此残废?
对‘夜月’这种宝马而言,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丧失奔行能力更加残忍的事情。
无数的念头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从赵云脑中一一闪过,最后终长叹一声,被追上便被追上吧,自己既能闯出一次重围,就能再闯出一次!
赵云心意已定,刚欲放手一博,却发现身在虚空中的‘夜月’突然发了疯般地甩颈拧脖,竟想把骑在它身上的赵云摔下去。
赵云大惊失色,莫非张梁真施了什么妖法,为何‘夜月’ 性情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
猝不及防之下的赵云硬生生地被‘夜月’甩出,往一旁直跌而去。
一旁跌落的赵云暗暗苦笑,这回完了,不但让张梁奸计得逞,还平白赔上了‘夜月’,一时贪功,竟连老底也赔了个精光。
正在此时,赵云只见无数寒芒从密林中激射而出,直奔虚空中的‘夜月’而去。
弩箭!
赵云的瞳孔急剧收缩,张梁这招竟计中带计,陷马坑仅是虚招,要把自己和‘夜月’射成刺猬才是真正的杀着。
赵云也终于明白‘夜月’为何要把自己甩落马了,因为动物天生的第六感使它察觉到了避无可避的危机,在这种情况下,‘夜月’以自己的生命为赵云赢得了一线生存的生机。
埋伏在密林中的弩箭手们显未料到赵云会突然翻身下马,所有的劲箭亦直奔‘夜月’而去。
赵云虎目中热泪狂涌而出,嘶声惨叫道:“夜月!”
这时背部倏地一软,已往陷马坑中跌落,在这下落的瞬间,‘夜月’的悲嘶亦同时响起。
赵云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巨响,眼前顿时一片空白,心中不住惨叫,报仇!报仇!我要报仇!
原本宁和的心灵在仇恨的冲击下变得暴戾无比,相应的,以空灵宁远为主的飞鹰心法竟也变得充满了邪气,若气息也有颜色的话,原本令人心旷神怡的纯白也变成了让人望而生畏的紫黑。
*****
张梁见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布局的结果居然只射死了一匹马,不由大怒道:“蠢材!你们去射马作什么?当晚餐吗?”
此时身后紧追的众骑兵也已赶到,见赵云跌入了陷马坑,大喜之下直催马上前,以欲争功。
但离陷马坑尚有四五丈远,那些急奔的战马突象受了刺激般,狂性大发,扬碲长嘶着将上面的骑士掀落下马,然后撒腿便跑。
有些战马的行为虽不致于如此过激,但也是驻步不前,无论如何催打,硬是一动不动,铜铃般的马眼中竟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仿佛那黝黑的陷马坑中隐藏着什么恐怖的鬼怪般。
这种怪异的举止搅得自称为‘伏魔真人’的张梁亦心寒不已。
那坑中除了赵云和被射得像只刺猬的‘夜月’外,难道真隐藏了什么可怖的魔物?
动物的感觉一向比人类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在它们眼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张梁稳了稳情绪,用手一指一名刚刚赶到仍气喘吁吁的护卫:“你,别骑马了,走过去看看。”
那护卫本就是亡命之徒,闻言大笑一声:“老子不信邪,倒去看看真的有什么魔物。”
大摇大摆地走到坑边,伸头去望。
场外的众人在这瞬间看到了一幕令其永世难忘的景象,伴着一声宛如永困于地狱魔龙般带有极度怨气的暴吼,那名护卫斗大的头颅无缘无故地爆了个粉碎。
脑浆血肉将方圆丈内的土地溅得斑斑点点,令人见之欲呕。
那名护卫无头的身躯晃了几下,乱舞的双手似在寻找无故消失的头颅,几下无声地挣扎后终栽进了宛如地狱入口般的陷马坑中。
尸体坠落的一瞬间,又一声怨气十足的厉啸从坑内传出,所有战马都不住向后退去,在它们不同于人类的眼中或许看见了一个恐怖的恶魔正越坑而出……
第十三章 魔龙降世
张梁看得心底发毛,环顾四周向众军士怒骂道:“你们畏畏缩缩些什么?”
众黄巾军各个面面相觑,眼见那名武艺高强的护卫莫名其妙地惨死,现在座下的战马又无故地惊恐,那幽深的陷马坑内或许真存在着什么古怪的魔物。
一名亲兵壮着胆子向张梁建议道:“张将军,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委实有点古怪‘‘‘‘‘‘”
话还未说完,张梁已勃然大怒,拔出佩剑,一剑便将这名亲兵砍翻在地,狂吼道:“谁敢再胡言乱语以乱军心,此人便是下场!”
众人见状顿时噤若寒蝉。
张梁拿着带血的佩剑一指前排的士兵:“你们一起上去,本将军不信这由我方亲手挖的陷马坑中有什么古怪,定是那叫赵云的小子在坑内装神弄鬼。若就此被吓倒,我张梁军以后还能在黄巾军中抬得起头吗?”
众人见张梁说得句句在理,精神顿时为之一震,己方除被拉下的步兵外尚有三百余人,若三百人被一人吓倒,这消息如传出去的话,当真没脸在这世上混下去了。
张梁见士气大有起色,打铁趁热地大叫道:“若哪名勇士取得敌人的首级,立刻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高官厚禄之下,士气顿时大震,几名军中好手仗着艺高胆大,已下马直奔陷马坑而去。
既然有人开了个头,其余士卒的胆怯也顿时一扫而空,也争先恐后地齐涌上前。
张梁见己方将士已恢复士气,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幸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否则士气哪有这么快便恢复了过来。
眼见中众军士已闹哄哄地跑到了陷马坑旁,张梁刚想再次高叫以给众将士们再增添一些勇气,却倏然听到惨叫声连起。
定睛望去时发现一道银芒从陷马坑中冲天而起,跑在最前面的几名好手在这银芒的爆起下,顿时鲜血飞溅,惨叫着栽倒在地。
张梁见状冷哼了一声,果然是赵云这小子搞的鬼,现大军涌上,终逼得不得不现身了。
但在看清从陷马坑中飞跃而出的赵云面目后,张梁的心无故地一跳,奇怪,怎么短短一阵时间,这小子就象变了个人似的?
这种古怪的感觉并非张梁独有,在赵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击杀了跑在最前面的黄巾军后,后面狂冲上前的黄巾兵们皆有一种怪异感在心头浮现。
晨光中的赵云虽静静地立在陷马坑的边缘,但周身透体不住逸出一种令人忍不住心底发寒的魔气。
他如石雕般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惟有那双虎目之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在侧面阳光的折射下,原本漆黑的瞳仁中竟隐约浮现着一股妖异的紫气。
眼前的赵云与先前的白袍小将竟完全判若两人。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浮起一个念头,这家伙现在根本不像人,反而象一个从地狱中归来的魔神,方才战马定是被这这种如有实质般的魔气所惊。
看着惊疑不定,一时间不敢动手的张梁军,赵云的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但这种毫无感情的笑容使他更添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若赵父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指着赵云惊呼,这不是飞鹰心法,而是魔龙心法!
飞鹰空灵,魔龙残暴,自飞鹰心法诞生以来,数百年间只有两次蜕变成了魔龙心法,可以说魔龙心法是彻底领悟了飞鹰心法的意境之后又一次在质上最彻底的蜕变。
正如张郃的‘烈火焚心’一般,魔龙心法亦可激发人体的潜能,但最大的不同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