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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你不是想让金人去对付大宋吗?若是这次打得太猛。把金人打残了。契丹不就会死里逃生?那大宋地事怎么办?”
“把金人打残?”赵瑜失笑。“这天下诸国。哪家现在有这个实力?”
赵武沉声:“但这一仗是在长生岛上。不论攻上岛的金人有多少,只要用船把海道一封,他们就只能活活饿死。”
“女真人能派多少人上岛?最多不过一两万,这点人,金国可损失得起。”
“二郎,为了安定人心,率军倾巢而出的事,你也不是没做过!”
“就是因为我做过,我才知道要下这个决心有多难。”赵瑜叹道,“当时东海并无外敌,要对付的也只有交趾一家。但就算如此,要决定把大军带去讨伐,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但金人不一样,他们外有契丹伺机反扑,内有各族不甘臣服,金国君臣不可能会冒风险全军来攻,顶多派出个两三万人。而且当他们损失到一定数目地时候,便会自觉地停止攻击…………他们要争的只是面子,但连里子都要被扯掉的时候,我想他们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赵武想着,还是摇了摇头:“总觉得还是多此一举!现在与金人相争,对东海也没多少好处,何必节外生枝?”
“怎么会没有好处?!”赵瑜大笑道:“能在我希望的时间、我希望的地点、用我希望的方式与金人打上一仗,一次不会失败的仗,对东海地好处实在太多了。只要此战取胜,东海地名号,将踩着金人的身上,瞬间传遍天下。
当辽宋两国地军队被打得丢盔弃甲地时候,他们会想起东海;当辽宋两国就要国破家亡的时候。他们会想起东海;当辽宋两国的百姓受到金人蹂躏的时候,他们会想起东海。到那时,当东海军踏上陆地,他们会反抗吗?……不会!他们只会欢呼我们的到来!”
赵瑜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冷笑道:“要想看到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地场面,现在就得把局布下!”
轰!轰!轰!
一连串鸣雷般的巨响。硝烟从前到后瞬时笼罩了船身。前日因宋金使团而落到金人手中的一艘渡船,在四艘长生岛巡海船所迸射出的炮火中,桅折绳断。一条条船板被呼啸而来的铁球砸得支离破碎,一个个士兵在甲板和船舱中惨叫呼号。
这种渡船,仅仅是在狭窄的水道中摆渡所用,用料只有普通海船的三分之一,本也经不起大浪,落在疾风骤雨般的弹雨中,只支撑了不到半刻。就化作了水面上的一片残骸。在炮火中侥幸逃生地百多名士兵,抱着木板在海水中载浮载沉,他们乘上渡船本要渡海登岛。但现在却再也没有踏上陆地的机会。
几艘从巡海船上放下的小舢舨急急地划了过去,舢舨上地水兵们手持挠钩,把在海中挣扎的落水狗,逐个打捞出水。不过,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在救人,当发现捞上船的只是普通士兵的时候,就会立刻把手中的腰刀搠上去,然后再一斧子砍下头颅以作计功时的凭证。几艘舢舨过处,留下一片泛红的海水。百十具无头地尸身打着转沉入海中。只有军官们能得到优待,只要他们一被辨认出身份,一条绳索便会把他们绑成一颗粽子,放倒在船底…………他们的口供对长生守军至关重要。
看着东海军这样虐杀自己的同袍,岸上的金兵怒发冲冠,但海水阻隔,只能盲目的张弓拉箭。箭矢密如飞蝗,但飞到半途便落入水中…………东海军的船只离着岸边实在有些距离。对此金兵们不是不知道,不过这些个刚刚从原始部落蜕变过来的野蛮人。也没有别的手段,只有用弓箭发泄他们的愤怒。
“女真技止此尔!”长生监镇苏昆陪着陆贾立于巡海船上,看着金人准备运兵过海地渡船在炮火中化为飞灰,他摇头大笑:“陆督,女真人在海上就只有这种水平,看来没有必要把镇民撤往西岛!”
“女真?”陆贾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苏昆,“苏监镇,你仔细看看罢!那艘渡船上载的兵。可都是奚人打扮。连个女真的影子都没有啊!”
苏昆接过望远镜,对着海面打量了片刻。疑惑的问道:“陆督的意思……这些奚人是用来投石问路的?”
“没错!”陆贾轻笑道,“对面的主帅看起来很有些水平啊!先牺牲些外族杂兵以骄我心,等我们放下警惕的时候,再聚齐精锐一举突击上岛。就算是我,处在他那个位置,也想不出更好地办法了!”
苏昆眉头皱着,问道:“那也不至于要把那艘渡船也一齐牺牲掉罢,渡船没了,金人靠什么来渡海?”
陆贾道:“职方司发来辽阳一带风土民情地调查报告,不知苏建镇看没看过?辽阳附近可是有一条辽河,常年在河中运输的河船总有几百艘地。”
苏昆摇头:“辽河河口位于盖州,而从盖州到复州有两三百里的海程,辽河里的船只怎么可能渡海来此,再说,金人就不怕那些船只被我们阻击吗?”
“监镇误会我的意思了。”陆贾说道,“辽河既然有船,必定就会有造船的工匠。有那些工匠指点,金人又不缺人手,要在几天内,造出百十艘可以勉强渡海的筏子小舟,实是轻而易举。”
“金人现在在造船?”苏昆闻言一惊,忙举起望远镜看着对面的营地。
陆贾抬手指了指金人营地中的一个角落:“苏建镇你看那个被木栅围起的地方,那里并非中军帐,但防御却极为严密。而那处离海虽有半里多地,但与海岸之间却是一片坦途,没有半点阻碍。等木筏渡舟造好后,只需把木栅一撤,便可以顺利地推船下水!”
苏昆放下望远镜,脸色沉重:“陆督,如这般的造船营地共发现了几处?”
“六处!”陆贾寒声道,“正好是海峡上最窄的六段水面!”
“六处……”苏昆眉头越皱越紧,再问道:“陆督,如果对那六处重点设防,不知能不能防得过来?”
陆贾冷笑:“防得过来,我也不会去防!”
苏昆惊叫:“陆督!!”
“监镇少安毋躁!”陆贾抬手止住苏昆,解释道:“在计划的一开始,我们的目的是全歼眼前敌军。所以最终还是要放他们上岛的。现在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拖些时间,”
苏昆低头一想,恍然道:“等援军?”虽然此前对参谋部订下的计划懵然无知,但这两日他也听陆贾漏过一点口风,知道半月后会有赶到。
“不!”陆贾却摇头:“就算只有手上的这九百人,我也有把握解决登岛的几万敌军,或者说上岛的敌人越多,我就越有把握……我现在只是在做个样子,省得对面起疑心。几万敌军要登岛,我们拼死拦截才是正理,若是不这么做,对面疑神疑鬼起来,说不定会坏了我的大计。”
他偏头对着苏昆道:“金人的进攻的时间,应是初七、初八、初九这三日,这几日潮头低,水道会变窄。而照常理,紧张了几日之后,我们这里也会放松警惕…………正是渡海的时机。在这之前,还请苏监镇把镇民和商人们都撤到西岛去,监镇若能按时完成,此战战后,本将当为监镇请功。”
“保护民众是在下的份内之事,请功就不必了。”苏昆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等回去后,在下便去安排镇民撤退的事宜。”
随着陆贾的命令,四艘巡海船收回小艇后,留下一艘继续巡视,其余的便撤离了战场,返回长生港。
傍晚,陆贾正在城寨上往着一群民众扛着财物鱼贯登船,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他背后停下:“禀都督,俘虏们已经都审问完毕了。”
陆贾回头,看了看身上溅了不少血迹的黄洋,问道:“敌军兵力如何?”
“正军一万八千,民三万。其中南部都统出动了四个女真猛安,其余为奚人和渤海,总计出兵万二,而剩下的六千则尽数来自黄龙府。”
“主帅为谁?”
“黄龙府万户…………完颜娄室!”
第七章 先锋上
宣和元年四月初三,戊寅。西元1119年5月13日
“完颜娄室?那是谁啊?”苏昆擦着汗,坐在港边码头上的棚子里直喘气。他忙了一宿,现在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跟等候已久的黄洋说说话。
“还是歇歇再说罢!”黄洋笑着摇摇头,递了碗凉茶过去。
苏昆接过茶碗,一仰脖便一口干光,举起袖子擦擦嘴,把碗递回黄洋,示意再来一碗。抬头看看码头上,背着大包小包,推着东海港口中特有的小货车的混乱人群,早把完颜娄室抛到九霄云外。
长生岛上,连镇民带商客,总共约有三千余人。人数虽不算太多…………这点人,港中的运力一天之内就能把他们搬到**里外地西岛上…………但各家值钱的财货却实在多的过分。长生岛上四百户的镇民,哪家没有几百上千贯的家当?各大商各色货品更是成千上万。而驻留在岛上的客商们,若是身上没带几千贯的东西,也是不敢出来见人的。
一个人上船,却总要占去三五个人的位置置放货物。人参、东珠,这些质轻价高、占地小的药材珠宝还算好,各色兽皮、布匹、瓷器、丝绸也按照申请顺序勉强安排下了货位,客商们带来购物的铜钱银两,苏昆还绞尽脑汁想办法帮他们腾出地方,但当他看到百多具虎骨、几十只海东青、三五只活熊被搬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真的想骂娘了。
其实在冬天时,为了防备踏冰上岛的南女真盗贼,他曾有过一次迁移的经验,不过那时几乎没有客商在岛,他只花了两天来转移镇民。但现在,要转移到人数多了一倍还多,货物则更是多了三四倍。幸好几个有东海背景的大商号的货物不需搬运………长生军寨中有足够的地方安置…………要不然苏昆更有得头痛。
陆贾预计金人进攻时间最早为初七,既然如此,苏昆便得在初六之前把所有人都转移到西岛上。而现在已经是初三午后。时间就只剩三天半,苏昆算过几次,以现在的速度,应该是来不及了。
他不是没想过只运人不运货,但会到辽东这个兵荒马乱之地来做生意的,多是些把钱看得比命还重地主。杀了他们容易,但要让他们把财物丢下,确比登天还难。如果对他们动了粗,东海的名声可就坏了,日后再想把人招到长生岛来,怕也是难如登天。
“还真是难办啊……”苏昆叹着气。
黄洋悠悠然然的笑着,他知道苏昆在苦恼什么:“其实也不难!”
苏昆猛地转头:“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直接让几个大商号联手把商人们手上地货物买下来就可以了。当然了。是平价和买。这样做。不但能节省下运力。加快转移速度。也可以让那些商人保住本钱。俺想。这应是两方面都能说地过去地方法了。”
“平价和买?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苏昆连连摇头。千里奔波只为财。那些商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只保本而不赚钱。
“虽是和买。但可以让他们典卖。而不断卖注1。等打完仗后。再让他们自己赎回。不过要按例加上两成利息。”
苏昆想了想。摇头道:“恐怕还是会有些人不愿意……”
黄洋冷冷哼了一声:“那可由不得他们。他们再不愿意。我们也只能动用点武力了。如果是我东海子民。自是由他。但外来商客。一个人只许带上三十斤地货物。再多就另外交钱。多一斤加十贯。多十斤加百贯。这等运费应该比典卖后地利息还高。如果都不愿意。那就请他们留在镇子上听天由命好了……该怎么选择。让那些商人自己算清楚!”
苏昆犹豫着,黄洋说得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东海的名声……”
黄洋摇头叹气:“哥哥,你想得也太多了。如果是强迫他们丢下家财,那日后的确会让商人们对长生岛望而却步。但现在我们没有强征民,没有强派军费,还为他们安排退路,还给他们足够公平的选择,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大宋的官府会像我们这样为他们考虑吗?传出去,谁能说我们半句不是?哥哥你是东海的官啊。有必要为那些外人想太多吗?要么典卖。要么缴运费,要么就干脆留在镇上。死活由他,要钱不要命的蠢货,死了也没人会可怜!”
苏昆沉默半晌,计算着得失,终于,他点头:“就这么办!”他对黄洋道:“联络各家商号地事,就拜托兄弟你了。”
黄洋起身一拱手:“哥哥放心,小弟不会有误。反正手上的情报都已经送进长生寨,俺现在就只是陈家商号的分掌柜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苏昆把黄洋叫住:“你还没告诉俺,完颜娄室是什么人呢?”
黄洋一愣,随即笑道:“他是金国十几个统领中,唯一地一个不是宗室出身的万户…………他仅仅是完颜部的部众。能压着金国几十个宗室将领,坐上仅次于都统的位子,绝不是个简单人物。从这两年搜集到的情报里分析,可以算的上是智勇双全。达鲁古之役,面对二十万辽军,他率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