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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因此对于远在江苏的李国勇,他大有知己的感觉;可反叛是他香岩公所无法容忍的,文臣死谏,武将死战这才是做臣子的责任。所以在接到了朝廷的平叛诏书后,他是各地动作最快,准备最充分的一个。
“律川,”骑在马上的张之洞叫过了爱将窦伯章:“前面就是白沙岭了吧?”
“是的,香帅。”窦伯章在马上欠了下身。
张之洞看了下地图,说道:“此是平定匪大营必经之路,律川,你带1000快骑,先行出发,抢占瑞山,此山小则小矣,但位置重要啊。”
张之洞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部署也非常周密,但等到窦伯章千余人马达到的时候,却发现瑞山上已满是穿着藏青色军服的军人。
两湖的军队,是由老底子的湘军组成,张之洞升任湖广总督后,又专门聘请了英法教官进行训练,武器也清一色的是洋人那进口的,所以窦伯章也没太把瑞山上的军队当回事,他决定在香帅大队人马到来之前占领瑞山。
1000骑兵下了战马,居然狂妄地将自己当成了步兵使用,大摇大摆地向山上挺进。
山顶的何兆兵气乐了,湘军也太当自己是那么回事了,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等湘军到达了射击范围,终于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毫无疑问,重机枪无疑是进攻方的噩梦,密集的子弹喷射出士兵们的怒火,就如同死神的亲吻,湘军一排排地倒下。
做为新军大帅的李国勇,当然知道布尔战争中所谓的英军四十八名士兵靠四挺马克沁机枪就击退了5000名祖鲁人的猛烈进攻,并让祖鲁人丢下了3000具尸体的故事只是无稽之谈,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索姆河会战中,马克沁的重机枪让英国人一天之内伤亡近6万人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因此李国勇特别重视对重机枪的使用。
他对机枪的重视,也很让新军尝到了甜头。瑞山山顶,何兆兵指挥的两挺重机枪,让湘军扔下了300具尸体,仓皇而退。
等张之洞赶到的时候,他只看到了遍山的尸体和垂头丧气的窦伯章。张之洞倒并没有怎么责怪爱将,相反又拨给了窦伯章5000士兵,让他天黑前务必攻下瑞山。
重新焕发了神采的窦伯章,靠着5000生力军带给他的底气,狂叫着再次对瑞山发动了第二次进攻。曾国藩留下的湘军底子,经过张之洞的调教,还是非常具有战斗力的,打起仗来也不象其它绿营士兵那么贪生怕死,个个端着枪,冒着山顶强大的火力前进。
有的时候战争本就是意志和精神的较量,被“民族不独立,士兵毋宁死”口号激励着的三连士兵,个个舍生忘死,象对待杀父仇人那样倾泻着愤怒。
打到傍晚,守卫瑞山的三连,一口气打退了敌人的五次冲锋。湘军在小小的瑞山上扔下了不下1500具尸体,三连也损伤了几乎三分之一的士兵。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战斗也短暂地停止了。
何兆兵疲惫地坐到了泥地上,点燃了旱烟,深深得吸了口。太残酷了,这场战斗实在太残酷了,一排三十五个弟兄,半天的激战,就剩下了十九个。有些不久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兄弟,现在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一个受伤的士兵艰难地挪到了何兆兵跟前:“排长,你说,咱们死了,大帅会知道咱们英勇战斗的事情吗?”
何兆兵吸了口烟,摆起老资格教训他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咱大帅是谁,那可是天上的罗汉下凡,世间就没他不知道的事,还有那大帅身边的杨度杨先生,都说他是三国的诸葛亮转世,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咱这么死了,光荣,大帅和杨先生能不知道嘛?到时往咱家送张大大的红榜,咱虽说死了,可老婆孩子这辈子不用愁吃愁穿了,你小子还担心啥!”
受伤的士兵兴奋地道:“那就好,我就怕我死了老娘没人抚养,现在我可就放心了。”
何兆兵熄了烟,爱怜地摸着他的头:“放心好了,咱新军有条例,阵亡士兵家属,一律有政务院抚养,咱为了大帅,死了值!”
(注:很多文章中经常提到两湖总督的官职,但实际上清朝只有湖广总督而并无两湖总督,尽管清朝湖广总督管辖之范围是湖南湖北的两湖。包括一些电视剧,也称张之洞为两湖总督,其实这是不正确的。)
第四十六章 … 瑞山血战
一向行事沉稳,遇事不急不躁的张之洞这次也上火了,一个小小的山头,百来个叛军,竟然让他损兵折将,寸步难移。虽说有瑞山山路狭隘,兵力难以展开的客观原因存在,但叛军所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和舍生忘死的精神,也让张之洞很恼火部下的不争气。
第二天天一蒙蒙亮,张之洞以打下瑞山每人赏银100两的诱惑,亲自挑选了3000敢死队,给窦伯章下了死命令,中午前一定要拿下瑞山。三连的顽强防守,也让窦伯章这员张之洞手下的第一悍将气得双眼冒火,他脱光了上衣,举着把明晃晃的大刀,声嘶力竭地叫着:“弟兄们,让那些叛军见识见识我湘军的威武,打下瑞山,血洗叛军!”
在一轮炮轰后,3000湘军排开扇形阵势,在窦伯章近乎于歇斯底里地叫嚷和100两银子的刺激下,漫无目标地放着枪,疯狂地冒着山上密集的子弹发动着冲锋。
山顶上,在湘军地重点打击下,操作重机枪的机枪手死了好几个,何兆兵亲自操持起了这个笨重而可怕的家伙,6米长的帆布弹链一条条打空,冷却套筒里水沸腾着,一壶壶水倒进了两个8公升容量的水箱里。在两挺马克沁每分钟600发子弹的恐怖射速下,湘军成片成片地倒下,没多少时候,敢死队伤亡过半。
人命在这里已经不值钱了,打红眼的湘军狂呼乱叫着睬着自己人的尸体发疯一样地爬着山,这时山顶缺出现问题了。
两挺重机枪一下停止了射击。
“何兆兵,你个王八蛋,怎么不打了!”满身尘土的丁伟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
委屈的何兆兵指着满地的子弹壳:“没子弹了。”
丁伟跳了起来:“你个败家子,这么快就没子弹了?”
何兆兵拉大了嗓门:“我的丁大连长,昨天打到现在,每次让打得再狠点的可都是你啊。”
少了重机枪的吼叫,战场上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窦伯章兴奋了起来:“弟兄们,叛军的那鬼东西不叫了,冲,跟我冲!”
意外情况并没打消丁伟守卫瑞山的决心,他指挥三连士兵,用手中的苏一型步枪继续给予湘军大量地杀伤。
湘军也是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闷着头猛冲,在又付出了几百条人命后,终于接近了这座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噩梦一般的山顶。
丁伟端着步枪站了起来,大声道:“三连,上刺刀,把这帮龟孙子打下去,民族不独立,士兵毋宁死!”说完第一个扑向了冲到眼前的湘军中。
三连士兵们在连长地激励下,瞬时与数倍于己的敌人拼杀在了一起。
窦伯章非常惊讶,原以为没有了优势火力的叛军,在敢死队面前一定会放弃阵地逃跑,但没有想到这些叛军竟然如此英勇。
没等他细想,早盯上他的丁伟,刺刀挑开了两名湘军,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刺刀向窦伯章刺来。
窦伯章出身于武术世家,刀法娴熟,身经百战,一把鬼头大刀使起来出神入化,慢慢的丁伟就落了下风,被窦伯章凶狠凌厉的刀法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又拼了几下,完全占据了上风的窦伯章狞笑着一刀砍向了丁伟的左肩,他算准了丁伟一定会往右避,到时一刀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谁知道,丁伟根本没有躲闪,任由大刀砍向自己,一枪刺进了窦伯章的胸膛。
捡起了地上的断臂,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丁伟年青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骄傲和自豪:“记住了,老子名字叫丁伟,下辈子记得找我报仇!”
这是窦伯章在人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这世上竟然有这种疯子一样的军官。
看着窦伯章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丁伟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被在战场亡命拼杀的绝大多数官兵看在了眼里,立刻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三连士兵看着连长的英雄事迹,个个都被感染了,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我死不要紧,怎么着也得拉个垫背的;而湘军先前吊着的一口气彻底松了,对面的叛军也许拼刺技术不如自己,也许作战经验不如自己,但他们却从精神上彻底打垮了湘军。
人一旦产生了恐惧,就再也无法克制,先是一个两个地逃跑,接着象被传染了一样,呼啦啦一下子,敢死队变成了逃命队,用比刚才冲锋要快上几倍的动作争先恐后地跑下了山。
当丁伟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何兆兵那张疲惫焦虑的脸。
“连长醒啦,连长醒啦!”看到丁伟苏醒过来,何兆兵欣喜若狂地大叫,阵地上的士兵们全围了上来。
试着动了下身子,可巨大的疼痛让丁伟几乎又昏了过去,无奈地放弃了想要起来的打算,问道:“瑞山还在我们手上?”
“在,还在!”何兆兵大声说道:“那帮狗娘养的全被我们打下去了。”
丁伟放心地吐出了口气:“三连,各排排长伤亡情况。”
何兆兵兴奋的脸色一下暗淡了:“报告连长,一排能打的还有6个兄弟,4人重伤,其他的都。。。。。。”
“连长,我们排长阵亡了,二排还有12个活着,其中5个重伤。”
“三排呢?”丁伟环顾四周。
何兆兵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痛苦地道:“报告连长,三排自排长起,奋战到了最后一人,三排,三排没啦!”这个铁打的汉子说到这象个孩子似的放声哭泣。
泪水顺着丁伟的眼角流下,短短的两天不到啊,他的三连就剩下了这么几个人,多少好兄弟在这块山头洒尽了自己年轻的热血。也许就在一会后,敌人的下一次攻击就会让三连尽数死在这里,可他不后悔,他和他的三连履行了军人的职责,他们为他们所忠诚的目标流光了最后一滴鲜血,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实现了“民族不独立,士兵毋宁死”的口号。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丁伟挣扎着站了起来:“三连各排,听我口令,销毁重机枪和多余武器,各自占领有利地形,全连战斗准备!”
士兵们默默地执行着连长的命令,有的砸毁埋藏武器,有的擦拭着爱枪,重伤员们一个个都把刺刀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三连不会有俘虏,现在不会,以后也永远不会!
后来的军史,教科书这么记载丁伟和他的三连:
“丁伟,1877年生,山东聊城人,民族独立军(前满清龙卫军)陆四师一旅二团二营三连上尉连长,中华进步党党员。1903年9月16日率三连负责防御瑞山阵地,在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时,丁伟和他英雄的连队,表现出了大无畏的精神,两昼夜的血战,杀死杀伤湘军数千人。
战斗结束后,三连阵亡一百一十三人,连长丁伟重伤,永远地失去了左臂,但‘独臂英雄’的名号,却很快传遍了全军,战后授予少校军衔,三连被称为‘瑞山英雄连’。”
第四十七章 … 金钱攻势
出人意料的,只需要再攻一次就能成功的张之洞,并没有继续强攻瑞山,湘军和张之洞的锐气,已经在这一天被打光了。人有的时候往往就这么奇怪,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够达到目的,最后却都没有跨出这一步。
等到了清政府增援而来的两万蒙古骑兵后,张之洞才选择了绕过瑞山的做法,这一等待一绕行,足足耽误了十多天,计划中应该抵达的闽军也没有看到半个影子。
其实闽军也是苦不堪言,打一进入江西,就遭到了独立骑兵旅神出鬼没地打击,闽浙总督许应简直把叛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些该死的叛军骑兵,白天从来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一到了晚上,呼啸着就冲进闽军营地,砍杀一阵,等闽军回过神来,又呼啸着一阵风似的逃个干干净净,搞得从许应到下面的士兵,天一黑就精神高度紧张,白天个个哈欠连天。等晚上的防御加强,叛军又不出现了,专在白天打你落单的小股部队。这些叛军骑兵武器又好,训练又精良,但凡被他们围住了,往往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许应左右为难的时候,江苏方面,派人给他送来了张二十万两的银票,不光是他,闽军千总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数目不等的贿赂。本来千里当官为了财,大清的官员更是如此,见钱而不眼开的恐怕那就比较稀少珍贵了,实实在在的银子装在兜里,可就没人愿意再去和什么叛军拼命了。这一来心领神会的闽军上上下下,干脆以叛军凶狠,闽军伤亡太大为由就退回到了福建和江西的交界处不动弹了。
独立骑兵旅也非常配合地让他们撤出了江西,只在两省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