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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的。
军最先走过阅兵场时;现场的气氛还不怎么热烈;当74军所属各营的方阵依次走进阅兵场时;现场的气氛突然间热烈起来;原因也很简单;因为74军新补充的一万多新兵全来自湖北;现场有好几万不远百里赶来送行的新兵家属
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俞济时、王耀武、冯圣法等74军的高级将领们很快就将阴郁的心情抛在了脑后;从观礼台下齐步走过的74军官兵不断地向着台上抬枪致敬;台上的将军们也不断地抬手回礼;现场气氛越发的热烈。
叶茹雪连连摁下快门;将一个个的**方阵定格在菲林上。
喧嚣的人群中;叶茹雪看到了表妹于欢;她正从人群中拼命地往前挤;一边挤一边还向着前方拼命地招手;叶茹雪掉转相机的镜头;很快找到了十九大队的方阵;方阵中;那个学生兵连长一边踩着齐步往前走;一边却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望着人群当中的于欢;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色。
这半个多月叶茹雪和表妹一直呆在沙市;表妹和那个学生兵连长已经进入热恋。
“阿文;活着回来。”于欢从叶茹雪面前挤过去;竟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表姐;只是一边向着舒同文招手;一边高喊着;“活着回来;记得一定活着回来……”
叶茹雪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把送郎上战场的女学生永远定格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忽然从舒同文身后步兵方阵里跑出来;跑到公路边的警戒线前;向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噗地跪下来;老妪伸出于枯的双手;颤抖着扶住了那士兵的脸颊;那士兵便嗷嗷大哭了起来。
负责警戒的宪兵队长走过来;正要狠下心肠来驱散这对母子时;从那老妪身后又忽喇喇涌出来一群女人来;这群女人年长的已经四十多岁;年轻的却只有十**岁;她们手挽着手将那老妪和那士兵死死护在了中间。
叶茹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奋力挤进了警戒线;负责维持秩序的宪兵看了看叶茹雪胸前的相机;犹豫着没有上前阻拦;叶茹雪很容易就来到了那老妪和士兵的身边;也隐隐听到了缀泣声中这对母子的对话。
事实的真相让人震惊;这的确是一对母子;手挽手护着两人的七个女子竟然全都是那老妪的女儿;也是那个士兵的姐姐;那士兵已经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原本还有个哥哥;两年前参了军;也在58师;却已经死在了淞沪战场上。
可是现在;这个伟大母亲却要把她唯一的儿子也送上抗日战场。
叶茹雪的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伟大的母亲呵;为了抗击日寇的侵略;她已经奉献出了自己的大儿子;可是当国家需要时;她又毫不犹豫地奉献出了剩下的儿子;她难道就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么;不;不是的;此时此刻她的心头肯定在滴血。
有人带头;便有人效仿;很快;更多新兵冲出队列跟亲人抱成了一团。
宪兵设置的警戒线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望着成千上万抱头痛哭的官兵家属;宪兵们却再没有维持秩序的念头;许多宪兵也在人群中寻找起自己的亲人;因为再过几天;他们也将开赴徐州战场;这一去;也许就再回不来了。
秩序大乱;阅兵已经完全无法再继续了。
叶茹雪的相机镜头却始终对准了那个老妪和他的儿子。
那个学生兵连长舒同文忽然出现在镜头中;对着老妪和那个士兵说了几句话;老妪抹着泪;终于松开了那个士兵;那个士兵泪眼滂沱;一步三回头;待走出去十几步远;忽然又转身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大喊:“娘老子;儿走喽”
喧嚣中;叶茹雪听到了老妪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细伢子;细伢子;活着回来;记得一定活着回来……”
叶茹雪再次按下快门;眼泪也再一次夺眶而出。
第二天;一幅感人的照片出现在了中央日报、大公报汉口版、申报汉口版等大型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士兵跪在地上;向一个老妪叩头;照片的背景是一个满脸惆怅的**军官;再远处是无数抱头痛哭的官兵和亲人家属。
在这幅照片左侧;是一篇题为浪老子;儿走喽》的战地通讯;在这篇战地通讯里叶茹雪这样写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当她的儿女们愿意牺牲自己;当她的母亲们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儿女;就绝不会灭亡。
两天后;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汉口一家药店里;要抓一副药。
那妇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身上的衣着虽寒碜;却看得出来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
药店伙计照方抓药;抓完药顺手就拿过柜上的中央日报包药;那妇人拿了药七拐八弯进了一条小巷;最后走进了一座破败的小院;刚进门;院子左侧的厢房里便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妇人放下药赶紧走了进去。
“老舒;你再忍忍;药已经抓来了。”
“没事;我没事儿;不就是咳嗽么。”
说着话;那妇人已经搀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如果舒同文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心疼得嚎啕大哭;这对中年夫妇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双亲。
去年八月;舒同文回魂之后;执意要留在十九大队;舒墨翰和夫人拗不过;只能由着他去;此后十九大队转战虹河路桥;又调防吴淞镇;最后好像又调到了罗店战场;等**从上海大规模溃败;夫妇俩就再没了儿子的消息。
这半年来;舒墨翰夫妇俩每天都活在煎熬中。
到汉口后;舒墨翰夫妇俩每天都会去武汉行营的公告栏上看阵亡官兵名录;然后大约在半个月前;他们在公告栏上看到了舒同文的名字;舒墨翰当时就吐血昏厥在地;回到家之后就病倒了;人也一天比一天消瘦了下去。
扶着舒墨翰在椅子上坐下;舒妈妈开始煎药。
拆了药包;将药倒进瓦罐;舒妈妈正要将包药的报纸垫到瓦罐上时;却忽然愣住了;过了几秒钟;舒妈妈才颤抖着双手将报纸展开;摊平;然后望着报纸上一张照片发起呆来;照片上;一个**士兵正在叩头;可是吸引舒妈妈的;却是他背后的军官。
“阿文”舒妈妈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阿文俩字顷刻换来舒墨翰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半晌后;舒墨翰才叹道:“同文他妈;你也不要老念着孩子了;他为国而亡;死得其所”
“不是;老舒你快来看;阿文;阿文他还活着”舒妈妈终于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又拿着包药的报纸递给舒墨翰看;舒墨翰对着照片愣了足足十几秒钟;完了又赶紧查看日期;待看清是两天前的报纸;舒墨翰不禁也是老泪纵横。
第24章徐州大撤退
民国年(1938年)正月;**第五战区调集六十多个师五十万大军云集徐州;苦战四个多月;终于重创了沿津浦路孤军深入的日军第第10师团主力;取得了歼敌两万余人的战果;这便是名垂青史的台儿庄大捷。
但是;台儿庄大捷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抗战局面。
日军第第10师团主力虽然遭受重创;但日本拥有完善的兵役制度;更拥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在极短的时间内;大量受过正规训练的补充兵便从国内源源开来;战场上损失的武器装备也很快得到了补充;两大师团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
反观**;损失的老兵和武器装备却很难得到及时补充。
台儿庄大捷之后;日军第第10师团由攻转守;**由守转攻却进攻乏力;徐州战场便陷入了胶着之中;远在武汉的蒋委员长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取得一次大捷;他可不愿意错失趁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机会。
于是;蒋委员长再次开始调兵谴将;从淞沪战场、南京战场上溃败下来的几十个师并未得到足够的休整;就再一次开上了战场;军、71军、74军、78军还有第l军;都在增援徐州的名单上。
到了4月底;云集徐州的**已经超过一百个师;近百万大军
但现实是残酷的;此次被调往徐州的四五十个德械师已经不再是当初刚刚踏上淞沪战场的那几十个德械师了;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兵员素质;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当初在淞沪战场;七八个德械师就能跟日军两个甲种师团拼个旗鼓相当;可到了徐州战场;几十个德械师面对日军两个乙种师团还是进攻乏力。
**迟迟无法在徐州战场打开局面;就给了日军绝好的机会。
针对**上百个精锐师云集徐州战场的有利局面;日军大本营迅速调整了部署。
第第10师团继续死守枣庄、峄县、临沂一线;将**主力牢牢吸引在台儿庄、临沂战场上;同时命令华北方面军、华中派谴军分别组建重兵集团;从南北两端进击商丘;以期将上百个**精锐师围歼在徐州附近。
5月上旬;日军第16师团从济宁渡过运河;连陷郓城、单县、金乡、鱼台、丰县;日军第14师团也从濮县渡过黄河;兵锋直指兰封;至此;**第l战区与第5战区的联系已被日军完全切断;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困境。
与此同时;华中派谴军也派出四个精锐师团沿津浦路北上;其中第9第13师团于5月9日陷蒙城;日陷永城;遂分兵两路;第沛团经萧县直插徐州;第13师团经韩道口猛攻砀山;试图与日军第16师团会师砀山;彻底锁断陇海铁路。
霎那之间;告急文书便雪片似的飞向武汉行营;老蒋一下就懵了。
面对残酷的现实;蒋委员长因为台儿庄大捷而严重发热的头脑终于冷却下来;终于采纳了白崇禧、陈诚等高级将领的谏言;果断命令云集徐州战场的近百个精锐师沿陇海铁路向商丘、兰封、开封撤退;并放弃徐州。
黄陂阅兵结束后;74军跟军就被编入了薛岳的第l兵团;隶属于第一战区。
兵团;是介于战区跟集团军之间的一个建制单位;这样**在师级以上就出现了军、军团、集团军、兵团、战区五级指挥机构;更要命的是;各军团、集团军、兵团乃至战区之间经常会出现交叉指挥的局面;再加上蒋某人在武汉的摇控指挥;整个**的指挥体系怎一个乱字得了;经常是上午一个命令刚下达;下午就改了。
譬如说74军和军;黄陂阅兵后就开赴孝咸;在孝感略做休整坐火车北上郑州;火车刚到郑州;徐州战场的局势就已经急转直下;云集徐州战场上的上百万大军已经开始了大踏步的后撤;74军、军遂被一战区总司令长官程潜调往河北。
于是74军、军官兵便重新坐上火车沿平汉铁路往北走;然而火车才刚到新乡;便又接到了第l兵团总司令薛岳将军的电令;命令74军、军开赴豫东与兵团主力汇合;扼守兰封、商丘一线;以掩护徐州战场上的**主力后撤。
于是74军、军三万多官兵便赶紧下了火车;步行往回走;步行返回郑州之后;正好有十几趟军列调往商丘运输从徐州撤退的军需物资;于是74军、27军官兵便再次坐上火车沿着陇海路往东走;这次总算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民国年(1938年)5月16日清晨;74军顺利进抵商丘。
驴二蛋从噩梦中醒来;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麻麻亮了。
自从部队开拔之后;驴二蛋就跟所有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新兵一样;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是的;无尽的恐惧部队昨天半夜已经过了民权县;从时间上看;前面很快就该到商丘了;从商丘再往前不远;就是砀山了。
据说日军两个师团正在猛攻砀山
换句话说;他们很快就要跟日军交手了;一想到马上要跟小日本在战场上殊死博杀;驴二蛋的心脏就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喉头一阵阵地发于;眼前也感到一阵阵的晕眩;整个人就跟坐在云堆上似的;没着也没落。
驴二蛋赶紧解开棉军装襟扣;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圆圆脸的女孩儿;虽然算不上漂亮;却长着一双大眼睛;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垂落在鼓腾腾的胸前;整个人都洋溢着萌动的青春气息。
望着照片上女孩儿甜甜的笑脸;驴二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渐渐的;驴二蛋脸上也流露出了笑容;仿佛之间;他已经从战场上凯旋而归;再仿佛之间;他跟未过门的小媳妇已经圆了房;老家的小院里;也已经有了婴儿的啼哭声。
一只大手忽然从驴二蛋身后探过来;一把将照片夺了过去。
“大家快来看哪;看二蛋的媳妇喽;二蛋的新媳妇好漂亮哦;大家快来看哪。”夺过照片的是炮连最淘气的新兵;名字很拗口;大伙都管他叫“犊子”;他父亲是个屠夫;从小把他养得跟牛犊子似的;叫犊子倒也贴切。
“给我;还给我。”驴二蛋急了;伸手去抢。
睡梦中的3连官兵纷纷被惊醒;老兵没什么反应;新兵却一个个跟着起哄;一会将照片传到车厢这头;一会又将照片传到车厢那头;驴二蛋来回折腾;急得都快哭了;新兵们却从中找到了乐趣;闹得越发的起劲了。
新兵的喧闹声惊扰到了李子涵;日记没法再写;他只好把日记本给合上了。
日记本的封面上贴着一张照片;王玉兰的照片;这个日记本是王玉兰找人定做的;拿她的照片做了封面;这样李子涵每次拿出日本记;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样子;在照片的下面;还有王玉兰亲笔写下的祝福语:凯旋归来。
望着照片上王玉兰甜美的笑容;李子涵不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