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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做点什么
二瓜端着刺刀,跟着高大全嗷嗷叫着往前冲。
不时有灼热的流弹嗖嗖尖叫着从耳畔掠过,二瓜埋着头、弯着腰,左冲两步又右突几步,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冲锋线路变得没有规律,同时又与战友保持距离,不时有战友中弹,惨叫着倒下,二瓜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往前,再往前!
两百米外,日军轻机枪的弹道散布面积相当大,由于**的战术规避动作,日军步枪和掷弹筒的命中率也很难保证,所以**的伤亡很小,不过进入两百米后,日军机枪、步枪及掷弹筒的命中率便迅速提升,**伤亡迅速增加。
进入一百米后,各种战术规避动作已经毫无意义。
这时候唯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冲上去与敌白刃战,至于是否会被敌人的子弹射中,那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突击,突击,全速突击!”高疯子一边以驳好枪托的盒子炮对着前方猛烈开火,一边嗷嗷大叫,一朵血花忽然间毫无征兆地从他宽阔的背上绽放开来,他仍然嗷嗷大叫着,又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冲刺了十几步,然后颓然倒下。
二瓜眼含热泪从高疯子身边冲过时,眼角余光清楚地看到殷红的鲜血正如泉水般从他的嘴角溢出,还有他的身下的泥土也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二瓜依稀听到,高疯子依然以含糊不清的口齿在喊着,突击,全速突击。
看到这一幕,二瓜顿时发了狂般怒吼起来:“突击,全速突击……”
坑坑洼洼的地面犹如潮水般从脚下倒退,转眼之间,日军阵地已经近在眼前,二瓜犹如一头暴怒的幼狮,猛然闯入了狼群,一个日本兵堪堪躲过二瓜刺刀,却被二瓜拿自己身体当武器给猛然撞翻,两人便倒地扭打成了一团。
二瓜的体格并不健壮,双臂却非常有力,他死死地压制住日本兵的双手,然后张嘴狠狠地咬在了日本兵的脖子上,日本兵杀猪般惨叫起来,一下就丧失了抵抗意志,二瓜再使劲一扯,竟从日本兵脖子上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日本兵惨叫着,抽搐着,声息很快弱了下去,二瓜这一口几乎将他的脖子整个咬开,颈侧大动脉也被咬断,鲜血喷射出去足有好几米远,更将二瓜喷了个满头满脸,等二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早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二瓜桀桀狞笑着扑向下一个日本兵,那个日本兵虽然久经训练,也在东北打过抗联,甚至还打死过人,却从未有过白刃战经历,看到眼前犹如厉鬼般的二瓜,心里一下就毛了,扔下手中的三八大盖转身就往回跑。
都说二战时期日军的战斗力强悍,其实也是分阶段的。
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初,既便是小日本的十七个常设师团,也几乎没怎么见过血,虽然身体素质不错,训练也很好,战斗力其实还是相当一般的,但在中国打了几个月尤其是在南京大屠杀之后,日军的凶残指数便开始急剧飙升。
凶残指数的飙升,带来的就是战斗力的飙升!
一支军队,他的战斗力绝不是靠练就能练出来的,得到战场上打才能够打出来,所以到了41年,日军的战斗力达到一个巅峰,此时的日军,不考虑装备只比较单兵战力,真的可以说是冠绝于当时世界了,德军都没法比。
此后太平洋战争爆发,大量在中国战场上打出来的精锐老兵被调往太平洋战场,然后在岛屿丛林中被蚂蟥蚊蝇以及美军的飞机大炮所绞杀,从此日军的战斗力便江河日下,44年以后日军就连华北大地上的民兵都打不动了,也就欺负欺负豫湘桂战场上的**了。
言归正传,从泗泾踩着烂泥强渡过来的日军其实只有一个班,刚才与警察总队一通交火已经死了四个,所以守在丁家巷里的鬼子兵其实只有九个,当二瓜第一个冲进村子,日军很快就放弃抵抗退到了泗泾南岸,试图依托北岸的机枪火力负隅顽抗。
刀疤想趁胜追击全歼强渡过来的日军,却遭到对岸日军火力的疯狂堵截,高慎行几次带人冲锋都被打了回来,还牺牲了两个老兵,很快又有两架日军轰炸机飞过来,对着丁家巷就是一通狂轰滥炸,炸得**头都抬不起来。
等到轰炸机飞走,浮桥也快要架好了。
更糟糕的是,新兵连一门火炮也没有,根本无法压制住对岸的日军火力,就连守在南岸的那几个日本残兵都干不掉,更别提炸掉浮桥了,最多再过半小时,日军的大部队就能源源不断地开过泗泾南岸,这仗难打了!
新兵连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也就是加紧抢修工事了。
正当新兵连官兵抢修工事时,南边忽然响起了隐隐的口号声。
刀疤爬上屋顶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几股黑压压的人流正从殷行镇那边浩浩荡荡地开将过来,少说也有两三千人,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大刀,有长矛,也有锈迹斑斑的老套筒,甚至还有前清的抬枪。
“举国血战,共赴国难!”
“举国血战,共赴国难!”
“举国血战,共赴国难!”
“宁做战死鬼,誓死不当亡国奴!”
“宁做战死鬼,誓死不当亡国奴!”
“宁做战死鬼,誓死不当亡国奴!”
人潮一边前行,一边喊着口号,山呼海啸。
“是他?!”透过望远镜,刀疤一眼就把走在人群前面的那个身影给认了出来,可不就是从南苑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个学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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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到几个小时前,殷行古镇。
殷行古镇的历史要追溯到大明正德年间,乃是告老返乡的上林苑监录事殷西溪所筑,不过直到民国初年,殷行都还只是个小镇,东西主干大街长不过一里,商铺只有三十来家,三十年代国民政府斥重金打造上海新市区,殷行才真正繁荣起来。
不过聚居在殷行的基本上都是贫民,要么是老殷行的农民,要么是码头工人,要么是工厂工人,还有不少建筑工人也住在殷行,这就在殷行镇的外围形成了大片棚户区,八一三淞沪会战爆发后,租界里的市民纷纷外逃,使这里的棚户区更显拥挤。
几个小时前,舒同文和十几个学生正走在殷行镇破烂的主干大街上。
舒同文和这十几个学生矢志报国,他们从火车北站一路跟随十九大队来到吴淞镇,本想借着十九大队被61师收编的机会入伍,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61师新任师长钟松听说他们是大学生,便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拒之门外。
黄埔系军官普遍排斥爱国学生,这个是有历史原因的。
袁大头死后,孙大炮见缝插针创立了广州军政府,却始终未能脱离会党本质,结果打压了一批旧军阀,却又培养了一批新军阀,革命丝毫不见起色,后来孙大炮一咬牙,便搞了个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政策,其实就是从亲日全面倒向苏俄。
然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苏俄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一面通过共产国际的思想改造牢牢控制中国**,使陈独秀领导下的**成为苏共事实上的支部,一面则通过军事援助将国民党牢牢地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结果就是,黄埔军校几乎成为苏俄的军事院校,许多学员成天叫嚣着要武装保卫斯大林武装保卫布尔什维克,鲍罗廷这个苏联顾问更是成了广州军政府的太上皇,孙大炮病死北京后,由谁接班居然得鲍罗廷说了算。
中国的事居然得由苏俄说了算,这深深地刺痛了蒋委员长,于是蒋委员长开始清党,捕杀了大量叫嚣着武装保卫布尔什维克武装保卫苏联的激进青年,从此以后,蒋委员长和黄埔系军官便对爱国学生始终抱有高度的警惕。
这个也是国民党始终不敢发动全国人民共同抗日的缘由,因为搞运动,国民党拍马也及不上**,一旦发动全国人民共同抗日,各种农会、救国青年会就会雨后春笋般疯狂冒出来,要不了几个月,整个中国就会变成一片赤色世界。
所以钟松才会毫不犹豫地将舒同文等人拒之门外。
不过,舒同文并没有因为钟松的拒绝而感到气馁,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来对身后的十几个学生说道:“同学们,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上海,日军已经在张华滨大举登陆,祖国需要我们,民族需要我们,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有学生丧气地说道:“可咱们能做什么呢,军队不收咱们。”
另外几个学生也纷纷附和:“是啊,咱们没枪也不知兵,总不能赤手空拳去跟小日本拼命吧?咱们是不怕死,可也不能无谓牺牲吧?还是徐十九大队长说的对,咱们还是等着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再好好建设自己的祖国吧。”
舒同文紧握拳头,义正词严地说道:“同学们,位卑不敢忘国忧,人轻也应有担当,咱们是没枪,可咱们还有双拳,还有利牙,赤手空拳也一样可以杀鬼子,咱们是不知兵,可咱们会演讲,咱们可以将附近的工人、农民都组织起来,与日寇血战到底!”
一番话使十几个青年茅塞顿开,是啊,论打仗他们的确不行,可是说到组织运动,那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十几个青年学生遂即找来了竹竿横幅,又借来毛笔在横幅上写下了各种极富煽动力的标语,然后举着横幅就上街了。
第53章共赴国难
工人李三、赵四还有贺六正在小酒馆里喝着几个大子一壶的劣质黄酒,一边醉熏熏地叙说各家的困窘,今天上午,他们上工的纱厂老板饮弹自杀了,因为存放棉纱的仓库让小日本的飞机给炸了,价值几万大洋的货物化为了灰烬。
“囡囡今天过生日,说好了要给她买红头绳的,可是……”赵四说着眼圈就红了,老板已经自杀,留下一个寡妇还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幼儿,别说给他们发工钱了,他们这些工友还得倒帮着筹钱,才替人孤儿寡母凑够了回宁波老家的盘缠。
“还有我老娘,没钱抓药可咋弄啊。”贺六满脸愁苦,他八十岁的老母病倒在床已经半个多月了,因为家里穷所以一直强撑着,原指着今天领了工钱好去抓药,不曾想纱厂老板却是自杀了,没有工钱,他拿什么去抓药?
李三呸了口浓痰,骂骂咧咧地说道:“听说小日本已经从张华滨登陆了,整个上海也马上就要让他们给占了,往后的日子咋过?”
赵四和贺六的脸色便变得越发的愁苦,五卅惨案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他们这些老工人却仍是记忆犹新,西洋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东洋人更加不是好鸟,真要让小日本占领了上海,还能有他们这些工人的活路?
在日本人眼里,中国人就是猪是狗哇!
正好两个学生扛着横幅从酒馆前经过,他们看不懂横幅上写的是啥字,可是学生嘴里喊的口号却还是听得懂的。
“举国血战,共赴国难!”
“宁做战死鬼,誓死不当亡国奴!”
“干!”李三将酒杯往板桌上一顿,起身喝道,“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子这便投军去,跟小日本拼了算球!”
“算我一个!”
“妈的,我也去!”
赵四、贺六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浊酒,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李三大手一挥,又猛然撩开身上的短褂,大步流星走出了酒馆,赵四、贺六抹了抹嘴巴,毅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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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七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不想还是惊动了妻子,妻子抱着三个月大的女儿从床上坐起来,无比紧张地问:“七哥,你这是要干吗去?”
从昨天凌晨开始,张华滨那边又是打枪又是打炮,可把殷行镇上的居民给吓坏了,除了极少数胆子大的商家,各家纷纷闭门落锁,殷家也是大门紧闭、二门落锁,一家三口躲在后院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殷老七道:“我去外面看看。”
“七哥你别去,不要去,求你了。”
妻子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她虽然嫁入殷家不久,却也知道殷家跟日本人是有血仇的,事实上殷行镇的绝大多数居民都跟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五年前的一二八上海抗战,日军屠了半个殷行镇,战后几乎家家都在办丧事。
殷家更是死了七口人,殷老七的奶奶、父母、妹妹、哥哥、嫂嫂还有未满月的侄儿,全都惨死在了日军的屠刀下,殷老七当时正好在棉花地里干农活,这才侥幸躲过这场死劫,从那以后他就去铁匠铺打了一把特大号的柴刀。
昨天凌晨张华滨那边枪声大作,殷老七就开始红着眼睛在柴房里磨柴刀,刚才他又偷偷地将柴刀别进腰后面,妻子焉能不知他出去是要干吗?
妻子拦着殷老七,摇着头,抽泣着说道:“七哥别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望着泪水涟涟的妻子,再看看妻子怀中睡得正香的女儿,殷老七的眼圈也一下红了,神情惨然地说道:“绣娘,小日本不是人,他们就是一群畜生啊,要是再让他们占了镇子,我死不要紧,可你们娘俩还得受活罪呀。”
妻子哭道:“不是还有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