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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了一个战场,以一个大队的兵力猛攻吴淞炮台。
蒋委员长也匆匆赶到南翔,给前线的高级将领加油打气,至于徐十九“起死回生”这件事,则根本就没引起他的注意,他一个国府领袖,又哪里顾得上一个大队长的生死?既便徐十九是抗战英雄,淞沪会战开打之后,冒出来的英雄还少么?
顾祝同、陈诚等高级将领也已经忘记有徐十九这么号人。
张治中倒是没忘,不过他在上次电话风波之后,心气就已经泄了个干干净净,就连第9集团军的实际指挥权都已经移交给王敬久,现在他一门心思就想着早日解甲归田,又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区区一个十九大队的归属问题?
不过,有个人却始终关注着徐十九和十九大队,这个人就是88师副师长冯圣法。
8月28日,也就是十九大队重归上海保安总团序列两天后,88师师部迎来了一位改变徐十九和十九大队命运的客人,他就是58师师长俞济时。
此时88师已经将师部迁进四行仓库,俞济时走进四行仓库时,发现冯圣法的脸色很难看,孙元良神情僵硬地跟俞济时点了点头,就怒冲冲地摔门而去,88师参谋长张柏亭上来跟俞济时敬礼握手时,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尴尬。
其实刚才冯圣法刚刚跟孙元良大吵了一架,事情的起因是孙元良居然试图强奸一个前来师部慰问的女校学生,此前孙元良种种丑陋行径冯圣法虽然看在眼里,可碍于情面并没有出面干预,可这次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结果孙元良却没脸没皮地说道,他一个抗战英雄玩几个女学生怎么了?这在古时候就叫英雄配美人,应该是流传千古的佳话,冯圣法实在听不下去便跟孙元良吵了起来,不过那女校学生终是没遭孙元良的毒手。
寒喧过后,俞济时笑道:“这个孙元良,是不是寡人之疾又犯了?”
俞济时身份特殊,他不仅是蒋委员长的同乡,更是蒋委员长的远房外甥,从黄埔军校第一期步兵科毕业之后,便开始担任蒋委员长侍卫,然后便随着蒋委员长侍卫队的扩充,在短短四年之内便从侍卫排长变成了警卫第一师师长。
一二八上海抗战,俞济时率88师参战,冯圣法当时就是88师262旅523团的团长,俞济时在战场上被日军流弹打穿肚肠,还是冯圣法把他从火线上背下来的,所以两人不仅是黄埔同学兼上下级的关系,同时还是过命的交情。
冯圣法苦笑摇头,答道:“让良桢兄见笑了。”
张柏亭知道俞济时跟冯圣法交称莫逆,也知道俞济时这时候跑来四行仓库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冯圣法商量,便也找个借口走了。
作战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俞济时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道:“圣法兄,有没有兴趣到58师来?”
冯圣法的目光猛然一凝,俞济时问他有没有兴趣到58师去,绝对不是让他去58师再当副师长,多半是让他去58师干师长!58师的前身是直鲁军,属于中央军中的杂牌,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十大调整师之一,能去58师当师长他当然愿意。
然而问题是,他冯圣法去58师当师长,俞济时怎么办?
俞济时似乎是猜到了冯圣法心中的疑问,笑着解释道:“圣法兄,我也不瞒你,老头子已经透出口风,要以58师、51师为基干编成七十四军,小弟不才,即将担任七十四军的军长一职,估计几天之内命令就该下达了。”
冯圣法忙道:“卑职先在这里预祝军座高升了。”
“你我兄弟,说这些干啥?”俞济时摆了摆手,又道,“圣法兄,我已经正式向老头子举荐你,只要你点头,随时可以去58师报到!”
冯圣法肃然道:“承蒙军座看得起,卑职敢不从命。”
“好。”俞济时用力扶着冯圣法肩膀,说道,“你我兄弟,终于又可以在战场上并肩杀敌了,而且杀的还是小日本,痛快!”
冯圣法道:“军座,卑职能不能带一个营过去?”
俞济时道:“当然可以,别说是一个营,就是带一个旅过去也行啊,小弟我正好可以向老头子讨个甲种师的番号,呵呵。”
抗战前的**编制,主要分为三旅九团的甲种师,两旅六团的乙种师以及两旅四团的丙种师,既便是中央军也以乙种师居多,譬如87师、88师、36师以及58师,像晋绥军、八路军、桂军、川军等地方部队都是清一色的丙种师。
**序列当中的甲种师数量极少,除了胡宗南的第1师,也就是桂永清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名义上只有三个步兵团外加几个总队直属队,但这三个步兵团其实都是旅的建制,每个步兵团足有五千人。
冯圣法当然不会把俞济时的笑话当真,既便俞济时是蒋委员长的亲外甥兼心腹爱将,可要想把58师从乙种师变成甲种师,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光是摆平中央军体系内部那几个山头大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俞济时又道:“这是个什么样的部队,竟能入得了圣法兄你的法眼?”
冯圣法答道:“说起这支部队,军座你其实也不陌生,一二八之战,黄汉廷团在庙巷跟日军拼到了最后,就连黄汉廷都战死了,可他的警卫连长却带着预备队穿插敌后端掉了日军的炮兵阵地,这才成就了二五九旅的反击。”
“你说的是那只九命猫,徐汉魂?!”俞济时一下就回想起来了。
这个警卫连长头部中弹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最后竟奇迹般活了下来,这在当时可是轰动整个上海滩的大新闻,各家报纸都报道过的,还给了个九命狸猫的绰号,所以直到现在俞济时都还记得这个警卫连长的名字。
“是的,就是他。”冯圣法道,“闽变之后,徐汉魂带着一百多号裁汰下来的伤兵重返上海,并且筹钱治好了这些伤兵,后来徐汉魂就带着这群伤兵加入了上海保安总团,前几天沪上大肆报道的炮台山之战,就是徐汉魂指挥的。”
“原来炮台山之战是徐汉魂打的,这就难怪了。”对于徐汉魂的能耐,俞济时是有着深刻认识的,当下说道,“圣法兄,九命猫可是员悍将,用好了能顶一个团,虽说他的出身不好,不过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也就顾不了那许多了。”
冯圣法闻言顿时大喜道:“多谢军座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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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十九大队驻地。
从新市区撤下来后,十九大队先回了火车北站驻地,却发现驻地已经被88师征用,便又从火车北站走到龙华,暂时驻扎在龙华警备司令部内,反正现在上海保安总团已经变成了一个空架子,司令部里的空营房多的是。
深夜了,二瓜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二瓜眼前就会浮现出刀疤、高疯子鲜血淋漓的样子,耳畔也依稀可以听到高疯子临死前的低吼,突击,全速突击……在战场上,他还可以使劲挖战壕,让自己累到没精力去想,可在这里,他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再一转身,一缕清冷的反光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是高慎行的那把短剑,窗外远处的夜空下不时有爆炸产生的闪光划过,高慎行的短剑便会反射出阵阵寒光,二瓜留意这把短剑已经很久了,这次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翻身坐起叫了两声慎行哥,高慎行毫无反应,仿佛已经睡着了。
二瓜便悄悄把手伸向了那把短剑,然而,他的手指才刚刚接触剑鞘,原本已经睡熟的高慎行却猛然惊醒,并且一个翻身将二瓜骑在了跨下,遂即短剑出鞘,冷森森的剑刃已经贴在了二瓜的脖子上。
感受着脖子上沁入的寒意,二瓜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颤声道:“慎行哥是我,二瓜,我是二瓜……”
“二瓜?”高慎行睡意散去,眼神也恢复了清明,沉着脸道,“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知知,知道了。”二瓜连声答应着,想点头却不敢,那锋利的剑刃还架在他的脖子上呢,一点头就剌破脖子了。
高慎行这才收剑回鞘,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二瓜舒了口气,忽觉背脊一阵发凉,这才惊觉背后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心里对高慎行的这把短剑却是越发的好奇了。
让高慎行这么一惊吓,二瓜睡意全无,便起身来到操场上打算跑几圈,刚来到操场上便看到一辆轿车缓缓驶进了驻地大门,不等轿车停稳,一名胸前挎着花机关的中央军已经纵身跳了下来,遂即又从后车门里钻出来个军官。
借着远处爆炸产生的闪光,二瓜吃惊地发现,那军官的领章竟然是金色的,来的竟然是个将军?!
第60章兵棋推演
大队部里,徐十九正望着墙上的地图陷入沉思。
老娘舅坐在一边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半袋烟堪堪已经抽完,徐十九却仍然没有休息的意思,老娘舅便劝道:“汉娃子,去歇着吧,反正你又不是第9集团军的总司令,更不是三战区的总司令长官,再琢磨也没用。”
徐十九状若未闻,指着地图说道:“老娘舅你看,日军在张华滨方向连续受挫,迅速占领上海的战机已经丧失,所以,再在新市区跟我军逐屋巷战对日军来说是下下之选,只要松井石根不是头蠢猪,接下来他必定会将主攻方向转向罗店。”
老娘舅没有接腔,继续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
徐十九接着说道:“至此,国民政府在华东另辟战场,将侵华日军主力从华北战场引到华东战场的目标已经基本达成,此时就该果断放弃上海,以重兵在吴福、锡澄、嘉乍、海嘉这四条国防线上设防,依托坚固之国防工事大量杀伤日军,不过我担心哪……”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大声说道:“你是担心统帅部不愿意放弃上海,继而选择在上海市效跟日军决战?”
徐十九闻声回头,冯圣法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副师座?”徐十九愕然,老娘舅也赶紧起身见礼。
冯圣法摆了摆手,微笑道:“阿九,继续你的战情分析。”
“是。”徐十九啪地立正,又道,“副师座,卑职担心国府高层有人会头脑发昏,罔顾中日两国在国力、军力上的巨大差距,赌博式地选择在上海市效与日军决战,这对于我国、我军来说不啻于一场巨大的灾难。”
冯圣法微微蹙眉,沉声道:“你是说,上海守不住?”
徐十九笃定地道:“不是卑职危言悚听,上海必然守不住!”
冯圣法下意识地脱下手套,凝眉望着地图,问道:“理由呢?”
徐十九道:“上海是港口城市,日本海军的舰炮群以及航空兵可以轻易覆盖整个上海市的效区,而我国的海空军却几乎没有回击之力,而且由于淞沪协定,导致整个吴淞地区几乎没有可供依托的坚固工事,怎么守?”
冯圣法沉声道:“若是非守不可呢?”
徐十九叹息道:“若是非要死守上海,结果只能是将几十个精锐师白白消耗在日军的舰炮群以及海军航空兵的狂轻滥炸之下,等这几十个精锐师打光了,吴福、锡澄、嘉乍、海嘉这四条国防线也就成了摆设,再接下来那就是全线溃败的局面了。”
冯圣法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么,若是果断放弃上海呢?”
“那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徐十九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接着说道,“若是我军果断放弃上海,退守吴福、锡澄、嘉乍、海嘉这几条国防线,则日本海军的大口径舰炮群再难以发挥作用,仅凭日本陆军要想突破四条国防线,绝非易事。”
说着,徐十九又从桌上拿起了两本书,分别是日军步炮协同以及日本陆军编制,又接着对冯圣法说道:“卑职对日军的火力以及编制略有研究,根据中日两军的火力对比,我军若投入全部59个德械师死守四条国防线,则日军至少需要投入全部十七个常设师团,才有可能突破我军防线,若是我军再投入数量庞大的地方军队,则日军就必须全国总动员,而且日军要想最终获胜,还得有个前提……”
冯圣法微微动容道:“什么前提?”
徐十九道:“这个前提就是,中国的工业资源全部耗尽,或者所有的兵工厂全部遭到日军航空兵摧毁,在中国的工业资源全部耗尽或者所有兵工厂悉遭摧毁之前,日军要想突破南京、杭州与上海之间的四条国防线,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徐十九这话绝非夸夸其谈,而是经过兵棋推演后得出的结论。
从新市区撤下来后这两天徐十九并没有闲着,而是就淞沪会战的各种可能、各种演化进行了全面、周密的兵棋推演。
经过五年整军计划,国民政府已经拥有24个调整师以及35个整理师,这59个德械师都是从蒋桂战争、蒋阎战争、中原大战以及对红军的围追堵截中打出来的,其单兵战斗力相比小日本的十七个常设师团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底小日本的十七个常设师团也只是练出来的兵,除了思想上狂热些,真正接受军事训练的时间只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