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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东流充耳不闻,他原本话就不多,现在更加沉默了。
两人登上了一个小山坡,远眺武关城,靳东流很自然的跟在后面,一声不吭,沉默得像一块石头。
胡遵用马鞭敲打着战甲,发出“啪啪”的声音。他的心情也不好,上次在木兰塞,一不小心中了魏霸的道,被魏风从背后偷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些像猴子一样的蜀汉兵就爬上了城。司马懿没有责罚他,还让他继续领兵,但是他心里很不服气,憋着一口气,这次非要攻入关中,生擒魏霸。
“你去过关中,又是从这条路回宛城的,对这里应该有点印象吧?”胡遵话里带刺的问道。
靳东流面无表情,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城池,闷了半天,直到胡遵的脸憋得发红,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武关北靠大山,南临丹水,易守难攻。地势险要,自不待说,如果要说有什么缺陷,也就是他与长安的距离太远了些,即使是与它身后的上洛也有两百多里。”
“易守难攻?”胡遵冷笑一声,“你是说城,还是说人?”
靳东流皱了皱眉,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胡遵也不在乎他,用马鞭指着远处的关城,“我听说,守城的叫邓芝,是个近过五旬,却没领兵打过仗的老朽。他能守住武关城?”胡遵不屑的哼了一声:“怕了年轻力壮的,总不能再怕老弱。”
靳东流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他扭过头,佯装没有听到。胡遵看了一会,见武关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匆匆下去了。靳东流却在山坡上又停留了很久。他不赞同胡遵的意见,邓芝虽然名不见经传,以前的确没有领过兵,但是他相信魏霸既然能让他来守武关,邓芝便不会太弱。眼下守潼关的是魏霸的父亲魏延,守蒲坂津的是他的师父赵云,守武关的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不中用的老朽?
靳东流虽然因为被魏霸骗了而备受折辱,但他对魏霸本人却没什么恶感。兵不厌诈,他们本来就是敌人,被魏霸骗了,只能说是自己不够聪明,却不能说魏霸有什么不对。相反,他对魏霸有了更多的尊敬,敌人与敌人之间的尊敬。
他相信,邓芝不会是个无用之人,武关城,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不过,看了武关之后,他多少也有些放心。从看到的情况来看,武关城的城防中规中矩,不太像魏霸的手笔,很可能魏霸还在长安,没有到武关来。
如果是这样,那强攻一下以试探武关的防守力量,试试邓芝的能力,倒也不是个坏主意。就算有所挫折,应该也不会损失太大。
靳东流无声的笑了笑,向山下走去。
……就在靳东流在山上沉思的时候,魏霸正在武关城里安排匠人们组织生产,图纸是现成的,木料也是准备好的,只是魏军来得太快,他从上洛调来的工匠和相关设备还在路上,要及时的打造足够多的霹雳车和连弩车,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先做几台应应急,同时也让这些工匠熟悉一下流程。
魏霸在长安实行的是现代工业流程,分工精细,又有大量的机械来代替人力,这些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得起来的,司马懿的前锋已经到了城外,不可能给他时间从容准备。他只能按照现有的模式,打造几台与魏军威力差不多的霹雳车。
仅是如此,邓芝已经是喜出望外,他没看到近百架霹雳车对建章宫狂轰滥炸的壮观场面,对这种传说中的利器,他只求拥有,不求太多。
看着刚刚成型的十几架霹雳车,魏霸直摇头,邓芝却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魏军的攻击开始了。
得到魏军在城外列阵的消息,邓芝愣了一下,收起笑容,冷笑一声:“来得正好,就让他们看看魏参军的手段。”
魏霸连忙谦虚道:“不不不,是让他们看看邓将军的手段。”
邓芝瞟了他一眼,伸手拍拍魏霸的肩膀:“子玉,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手段。”
一老一少,相视大笑。邓芝豪气干云,拉着魏霸上城。魏霸很谦虚的请邓芝先行。论年龄,邓芝比他老子还要大几岁,论身份,邓芝是扬武将军,还挂着一个中监军的身份,他不过是丞相府的参军,差得太远。邓芝能在众人面前对他客气,他却不能不认清自己的位置。
同样,他更清楚在这种场合,你越是高调,越是被人鄙视,越是低调,反而越容易得到赞美,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自以为是的后生,特别是像邓芝这样的老人。
(未完待续)
第179章 示之以弱
看着城外正在列阵,做着进攻前准备的魏军,魏霸一时有些诧异,然后便明白了先前邓芝那一丝怒气的来由。城外的魏军充其量只有五六千人,这样的规模,只可能是前锋,负责打探消息,清理道路,准备扎营的地点,为主力的到来做相应准备都是可能的,却决不可能让他们来攻城。
可是魏将偏偏这么干了,原因无外乎两个:要么是对方的将领太蠢,要么是对方认为邓芝太弱。
不管对方的将领是不是蠢,估计邓芝一定认为是后一个原因。
所以他愤怒了。
对邓芝的愤怒,魏霸既高兴,又有些担心。高兴的是他愤怒了,才会全力以赴,为自己的荣誉而战。担心的是他用力过度,反而不美。就他本人来说,他不相信司马懿会派出这么蠢的将领,胡遵也就罢了,靳东流他是清楚的,那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倒宁愿相信他们是想故意激怒邓芝。
他偷眼看了看邓芝,邓芝双手握成拳,撑在城墙上,身体前倾,腮帮子咬得紧紧的,眼中似乎似乎要喷出火来。不过他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打量着城外魏军的阵型。
魏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骑冲出了魏军大营,直向城门而来。魏霸忽然兴奋起来。前世听评书,听得最多的就是大将单挑,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单挑这种事根本就是傻帽才干的,如果一个猛将能包打天下,关羽又怎么可能走麦城。神话破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没想到今天有机会看到这一幕了。
不过他很快又失望了,对方不是来单挑的,是来下最后通谍的,说了很多,其实意思很简单:投降,要不就灭了你,云云。
魏霸看到邓芝的眼角抽了抽,知道他已经怒到极点,不免也有些为他不值。被人欺到这个程度,就是泥人,也得有点土姓子。不过,别看城里有六千七人,守城是绰绰有余,出城与魏军阵站,还真不占什么优势。
“将军,要不要派人射死他?”魏霸担心邓芝气得脑溢血,关心的问道。
“不用。”邓芝的太阳穴还在呯呯的跳动,脸上却浮起了笑容,虽然那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万一射不中,反而被他耻笑。这种骂阵的小伎俩,不看也罢。”
魏霸连连点头,半真半假的赞道:“还是将军沉得住气,换个人,大概就要中了对方的激将之法了。”
邓芝意味深长的瞥了魏霸一眼,大概是听出了魏霸的提醒。他抚着胡须,想了想。“看来有人不把我邓芝放在眼里,这是好事。子玉,你带着你的人,在后面观阵,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上前。”
魏霸眉头一挑:“将军?”
“轻敌,是兵家之大忌。既然对方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邓芝转过头,看向东方的群山:“如果能在司马懿的大军到来之前,吃掉他的前锋,对接下来的战事大有裨益。”
魏霸明白了,颌首赞同。
邓芝随即下令,对城防进行调整。城下骂阵的人骂了半天,连个回音都没有,越发嚣张,甚至冲到了护城河边,进入弓弩的射程以内。邓芝对此充耳不闻,城上的士卒却有些压抑不住。他们原本都是赵云的部下,被分配给邓芝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兵的老头,原本就有些不爽,现在见邓芝被人骂成这样,连个反击都没有,软得像个面团,他们更是气愤不过,纷纷上前请战,拍着胸脯说要出城斩了那鸟人的首级,为将军出口气。
邓芝一概否决,甚至下达了命令:敢向城外发一箭者,斩!
此令一下,蜀汉军气馁,城外的魏军更是气馅嚣张。那个骑士指天划地,骂得口干舌燥,这才退回本阵。看到这一幕,魏军士气高昂,山呼万岁。在欢呼声中,三百名弓弩手赶到护城河边,摆开阵势,一齐发射以压制城头,掩护着同伴将填壕车推到了护城河边。
看到对方准备填壕,城上不再沉默了,弓弩手开始发射阻击。邓芝下令,将四石以上的强弩全部收起了来,这样一来,射出的箭枝威力大大减弱,箭枝到了护城河边,有的已经开始打飘,对魏军的威胁实在有限,反而逗得魏军开怀大笑。
在笑声中,魏军轻松的在护城河上架起了浮桥。紧接着,战鼓声响起,一队魏军士卒推着攻城车,喊着整齐的号子,有条不紊的向城门接近。当攻城车越过护城河,逼近城门,城头的战鼓声更急,士兵们将身子探出城墙,向缓缓逼近的攻城车发射箭矢,抛掷石块。
石块砸在攻城车的木盾上,咚咚作响,却无法阻止攻城车的进一步接近,只是给车旁的士卒造成了一些障碍。对这样的干扰,魏军士卒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齐声呼喝,速度越来越快。
弓箭手们见城上的反击加强,也冲过了护城河,就在城下三十步左右仰射,掩护同伴的进攻。
邓芝下令,城上只留下了五百多人阻击,其他人全部退到后面,不准参战。这样一来,城上的反击不仅力度不够,而且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直到对方快接近城门,总算用巨石将攻城车砸坏,挡住了一次攻击。
魏军并没有因为这次失败而气馁,相反,他们为第一次攻击就能攻到城下而兴高采烈,他们大声欢呼,士气进一步高涨。胡遵站在指挥车上,看着远处旌旗摇动,似乎还没有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的城头,满心欢喜。这个局面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想,邓芝就是个没用的老朽,是老天送给他的功劳。
“继续攻击!”胡遵威风凛凛的下令,战鼓声在战场上空炸响,又一波攻击开始。
靳东流坐在马背上,看着远处的武关城狐疑不疑,他现在也搞不清是什么情况,第一次试探姓攻击就取得了这样的成果,莫非邓芝的确是个不中用的人,魏霸只是没人可用,或者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安排他守武关?还是因为有孟达等人在房陵,他觉得司马懿不敢大举进攻,才把最弱的邓芝安排在这里?
胡遵意气风发,一心想夺下武关,一雪前耻。靳东流犹豫不决,摸不清城里的真实情况,依违于两可之间,猜想着各种可能。城上的邓芝却进一步削弱了城门口的人手,极力示弱,每次都要等到魏军攻到城墙下时,才肯加派人手,勉强护住城门不失。
在他的安排下,魏军离城门越来越近,最终在第三次攻击时,撞响了城门,似乎预示着武关城岌岌可危,进一步加强了胡遵要抢在主力到来之前拿下武关的信心。
经过一个白天的较量,魏军发动了十多次攻击,八次撞击城门,成功的攻破了瓮城,占据了一段城墙,甚至有两次甚至到达了主城的城头,只是因为城头的拼命反击才无功而返。
可是胡遵的信心却膨胀到了极点。他下令夜战,要在明天骠骑将军到来之前,攻克武关,给骠骑将军一个大礼。
魏军将士轰然应诺,就连一向谨慎的靳东流都没有反对。白天的战况已经证明,邓芝就是个一点战场经验也没有笨蛋,城里的兵力估计也不会超过两千,很可能只有一千多人,而且都是些没有经验的新丁,以魏军的强悍战斗力,完全有可能拿下武关。
胡遵大笑着对众将说道:“诸位,我们饱餐一顿,营盘就不用扎了,攻破武关,到城里睡觉。”
众将哈哈大笑,七嘴八舌的附和着。靳东流沉默不语,他心里还有些疑问,但是他知道,现在所有的人都被攻克武关的功劳诱惑得热血沸腾,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只会被胡遵耻笑。
他能做的就是回到自己的阵地之后,下令所有的士卒做好应变的准备,不可以丝毫的疏忽。
这一点谨慎,不久即将被证明是非常明智的。
就在胡遵信誓旦旦的要进武关城休息的时候,邓芝也满脸杀气的布置任务。白天憋屈的战斗,让每一个士卒都憋了一肚子火,他们对邓芝的不满也积累到了极点。此刻面对邓芝,他们失去了往曰的尊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沉默中蕴藏着无法掩饰的轻蔑。
邓芝顶盔贯甲,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在阶下站定,面对着庭中的诸将,他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有不少人现在正在骂我邓芝的祖先。”
诸将用沉默表示同意。
“可是,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