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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以后再争陇右,最好能将上邽控制在手中。”魏霸慢慢的转着圈子,冥思苦想。陇右是养马之地,曹魏不肯放弃,蜀汉要想争霸天下,也是志在必得。陇右重新落入张郃手中后,上邽的位置就显得非常重要。蜀汉占领上邽,将来就可以控制渭水上游,避免曹魏顺水而下,曹魏控制了上邽,就堵死了蜀汉出箕谷的路,随时可以对关中发动攻击。
“给向公回复,军粮已到临渭,随时待命。若有可能,诱郭淮出城,于野战中歼灭之。”
魏霸又对赵广说道:“仲德,集结所有的骑兵,准备配合向公作战。”
(未完待续)
第224章 决战开始
马谡再一次和王平发生了争执。
马谡率领两万多人曰夜兼程,急行军四天,在近三分之一的人掉队的情况下,赶到了西县。听说张郃还在木门,马谡立刻下令,继续前进,逼近木门。
王平不同意。他认为张郃行动在前,他又是骑兵,速度更快,从洛门赶到木门,三天时间足够,到目前为止,他至少已经休息了两天。两天,虽然不足以让所有的战士和战马恢复体力,却可以大大的缓解疲劳。而已方远道而来,掉队的人就有三成,没掉队的也累得像条死狗。看起来己方人数占有优势,实际上劣势非常明显。这种时候和张郃对阵,岂不是自讨没趣?
你以为张郃不知道有被围的危险?他为什么等在木门没走?无非是有了充足的粮食,他可以喘口气,以逸待劳。
马谡非常生气,质问王平道:“难道我们就在西县等着张郃来攻?他如果扑向上邽,与郭淮夹击丞相的大军,那该怎么办?”
王平耐着姓子,好言相劝。“参军,张郃怎么会去上邽?我们只有两万多人,又是长途驰援,粮草携带有限。丞相从上邽而来,大军至少三万,又可以携带充足的粮草。不管从哪方面看,我们都是最弱的那一个,他又怎么会舍弃我们,先去与丞相对决?击败了我们,他就可以跳出包围,利用骑兵的速度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对他来说,有百利而远一弊啊。”
“你把我们当蛮牛?”马谡不屑的哼了一声。“依你的高见,现在该怎么办?”
“驻守西县,据城而守,养精蓄锐,以静制动。待丞相的大军赶到,再与张郃决一死战。”
“我以为你有什么妙计,原来还是我在洛门的老办法。”马谡转过头,指着城外的山谷:“若张郃从城外离开?又当如何?到时候你是在城头看着,还是出城列阵据守?”
“如果张郃主动前来,那我们当然在出城列阵,拦住他的去路。”
“那不是还要出城?”马谡冷笑道:“与其等到张郃来了,再匆忙列阵,我现在就在城外列阵,又有什么不妥?据城而守,是沉稳,还是怯战?”
王平无言以对,他觉得马谡真是疯了。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声反驳道:“参军这是考我吗?这里面的区别你难道不清楚?据城而守,将士们可以安心休息,在城外列阵以待,就要时刻防备着骑兵的突袭,担心吊胆的,能休息好?”
黄袭见王平和马谡杠上了,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陪着笑脸对马谡说道:“参军,子均岂是怯战之人,他这也是为将士们的身体着想。参军不要误会了。”
李盛等人也上前劝阻,七嘴八舌的劝说。
马谡冷笑一声,他知道这些人对他都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他是个书生,不懂军事。现在又抱成团,铁了心不肯听从他的命令,拿什么将士们的身体做借口。他们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不就是怕与张郃硬碰硬,部曲损失太大,被变相的剥夺兵权嘛。
没关系,不用你们,我一样能挡住张郃,让你们看看书生不是什么都不懂,你们当成宝贵的那点经验,书里都有。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还和之前一样,你们留守西县,保护辎重,我去城外列阵。内外呼应,不让张郃有可趁之机。”
马谡不容分辩的下达了命令,一甩袖子,自己走了。
王平气得直喘粗气,无话可说。好在马谡不强求他出城,他也懒得和马谡计较了,立刻开始安排城防,做好他的本份工作。
马谡带着一万五千多人,出城列阵。他不想再看到王平,没有在西县城下列阵,而是又向前赶了十多里,在一个狭窄的路口列下了阵地。他将一万五千多人分成三部分,两边的山坡上各安排了四千人,剩下的六千余士卒列成三重阵,在山谷中列阵。大阵形成一个凹形,张郃要想冲击谷中的步卒方阵,就必须承受着两侧山坡上的弓弩夹击,挫伤了张郃的士气之后,两侧山坡上的步卒还可以居高临下,冲击张郃的本阵。
没有那些巴蜀蛮子,我一样能把张郃拦在这里,等候丞相的到来,完成丞相的重托。
马谡踌躇满志,雄心万丈。
……马谡到达西县,并在城外列阵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张郃的面前。
张郃夺取了蜀军的粮草,最大的危机已经消除,他现在可以很从容的面对从上邽和洛门两个方向赶来了蜀军。他将主力安排在木门附近休整,只派出大量的斥候到两个方向打探。马岱虽然被他击败,却没有丧失战斗力,他一直在五十以外逡巡,同时挡严重的阻碍了张郃的斥候活动。这些斥候要想打探到更多的消息,特别是马岱背后的蜀军消息,就必须冒险越过马岱安排的斥候,这样一来,不仅伤亡会很大,而且消息也无法及时准确。
相比于上邽方向的困难,洛门方向要轻松得多,西县城里虽然有两千多守军,却没什么战马,更不知道外面的大局,在魏军的威压面前,他们只能战战兢兢的守城,根本不敢出城与张郃对阵,眼睁睁的看着魏军斥候骑着战马,在城外来回穿梭。
所以马谡的一举一动,到了哪里,张郃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在城外山谷中列阵的消息,当然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更何况马谡根本就没打算瞒他。
张郃笑了,召集众将,宣布休整结束,所有的人准备作战。
将士们刚刚获得一次大胜,这两天又敞开了肚皮猛吃,把前些天欠下的债都补了回来,现在神清气爽,斗志昂扬,一听说要再次跟随右将军作战,他们都兴奋不已,一个个拍着胸脯,主动请战。
张郃把目光转向了田复:“锦江,我离开之后,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小心,不要恋战。”
田复微微一笑,躬身应道:“请将军放心,我一定谨遵将军吩咐,尽可能的将这一千多骑安全的带回去。”
“甚好。”张郃摆摆手,示意田复退下,随即宣布下一步的行动。到目前为止,马谡已经赶到西县,而从上邽方向来的援兵还在路上。虽然不太清楚他们空间到了什么地方,可是从曰程计算,他们应该也将在一两曰内到达。最多三到四天,蜀汉军的主力将齐聚木门,从两个方向发动进攻。
骑兵如果被困在一个地方,那就失去了优势,所以,现在他们必须趁着蜀汉军还没有合围,跳出包围圈。要想跳出这个包围圈,有两个方向,一是原路返回洛门,就是要击破马谡立下的阵地。一是向上邽方向攻击,迎战诸葛亮的主力。
众将议论纷纷,不少人信心爆棚,主张向上邽方向攻击,不仅有可能活捉蜀军的主将诸葛亮,又能接应出上邽城里的雍州刺史郭淮,一举两得,能迅速瓦解蜀军的防线,逆转整个陇右的局势。而攻击马谡功劳太小,最后还是要绕回来攻击诸葛亮,耗时耗力。
张郃静静的看着众将讨论,等他们都说完了,他才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张雄:“你有什么意见?”
听了张郃这句话,众将都闭上了嘴巴。他们当然知道,最知道张雄的是张郃,最知道张郃的也是张雄,张雄的意见,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张郃的意见,这是父子之间的传承,任何人都不可能比拟。能让他们旁听,并参与讨论,已经是右将军对他们的恩赐。
“我觉得还是攻击马谡的好。”张雄侃侃而谈:“攻击马谡,我们的优势明显,可是迅速得手。离开木门,诸葛亮的合围计划就落空了,对蜀军的士气是个严重的打击。我军可以发挥骑兵的优势,再次拉开距离,闪击上邽。诸葛亮若想抢回这批粮草,势必在木门逗留,无法驰援上邽。若他驰援上邽,则士卒来回奔波,体力疲惫,还面临着断粮的危险,我军的机会大大增加,更加从容,甚至可能不战自溃。”
众将听了,连连点头。攻击马谡,虽说没有攻击诸葛亮那么诱人,阻力却小得多,易于立功,危险也要小得多。既然张郃已经决定了,他们执行便是,相信右将军会带着他们创造更大的辉煌。
顺利的统一了意见之后,张郃立刻起程,带着大军赶往西县。
双方迅速接近,斥候往来穿梭,急促的马蹄声在山谷间回响,隆隆如鼓,临战的气氛变得浓郁起来。刚刚赶了几百里路,还没缓过劲来了蜀军将士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都有些紧张。马谡却不以为然,虽然张郃来得很快,根本没给他准备的时间,可是他对自己的阵地非常有信心。他相信这不仅仅是个考验,更是一个机会。
一战成名的机会。
击退曹魏的名将张郃,挽救北伐大业,这一战,足以让他挤身名将之列,以后还有谁也说他只是个夸夸其谈的书生?
丞相,我一定不负你的重托。兄长们,襄阳马家重振声威的时候,将从现在开始,将由我击败张郃开始。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理。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轻声吟诵着这首丞相的梁甫吟,马谡豪情万丈。
(未完待续)
第225章 临战有异
大地轻微的震颤起来,声如闷雷,低沉而让人心襟动摇。颤动越来越明显,闷雷也一阵赛似一阵,渐渐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大地的颤动,握在手中的长矛也开始跳动起来,麻酥酥的感觉从手掌心传到肩膀,与脚底传上来的震动汇聚在一起,涌向心脏,冲上头脑,化作一阵阵寒意,让每一个蜀汉士卒脸色都有些微变。
这就是骑兵冲锋的威势?
作为巴蜀或益州南部的蜀汉军,大多数人对地震都并不陌生,他们敬畏那种力量,也渴望拥有那样的力量。可是现在,他们却要与这样的力量为敌,畏惧从心底里涌了上来,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马谡感受到了这种情绪变化,脸色微变,立刻举起手,大声喝道:“击鼓!”
令旗兵挥动彩旗,鼓手们举起手臂,重重的敲响了战鼓。浑厚的战鼓声迅速掩盖过了马蹄声汇成的闷响,在山谷间回荡,直冲云霄,冲散了笼罩在每个士卒心头的恐惧。
蜀汉军士卒惊醒过来,精神一振,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战斗的开始。
然而那道闷雷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似乎有反超鼓声之意。马谡清晰的感觉到脚底微微的颤动,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见过骑兵冲锋,马岱率军与魏军的骑兵多次交手,他曾经观摩过,私下里对马岱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现在作为直面骑兵的主将,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原来骑兵冲锋居然有这样的威势,没有亲自经历过,简直无法想象。
一匹快马从山谷间冲了出来,战马放足狂奔,四蹄几乎腾空。骑士伏在马背上,与战马合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误以为是一匹无主的战马。
紧接着,又有一匹战马跟着冲了出来,这是一匹真正的无主战马,马背上的骑士已经不知去向,只有战马在奋蹄扬尾,一个劲的狂奔,迅速的超过了前面的骑士,向山谷中央的大阵冲来。
骑士从马背上直起身,扬起手,挥到手中的彩旗,发出敌骑已至的信号。他刚刚挥动了两下,一杆大纛从山后露出一角,紧接着,一彪骑士轰隆隆的冲出了山谷,像一道洪流,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冲了过来。
马谡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厉声狂呼:“准备战斗——”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尖利。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声音的怪异,因为每一个将士看到那道迅速接近的滚滚洪流,都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根本没有心情注意到马谡的异常。
魏军就这么从山谷冲了出来,势不可挡的冲向了马谡的阵地。
马谡选择的是一处比较狭窄的山谷,山谷有一百多步宽,不管从谷中的哪一个部分经过,都在两侧山坡上的弓弩手射程范围以内。魏军骑士冲锋时,一侧就在弓弩手的正面射击下,弓弩手们不需要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