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算他曾经在,现在也应该不在了。”潘濬再一次看了一眼山顶,挥挥手:“撤退吧,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
“将军,现在撤是不是太可惜了?”朱绩惋惜的说道:“我们已经攻到他们的面前,再加把劲,也许就能拿下阵地,救回令爱。”
“我也想救回我女儿,可是不论是我的女儿,还是赵统,都不是我们的目标。”潘濬大步向大营走去:“我们的军粮不多了,再坚持下去,万一在路上遇到阻碍,就没有回旋余地。走吧,能全军撤回辰阳,便是胜利。”
朱绩不再多话,转身就走。
周峻赶到山下,从部曲手中接过遍体鳞伤的周胤,埋怨道:“仲英,你不要命啦?”
周胤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也懒得说。当他得知孙鲁班已经回到武昌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这颗首级已经不在脖子上了,如果能战死在沙场之上,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恶战了半个多月,他却未能如愿,还是活着撤下来了。
老天真是瞎了眼,不想死的死了,比如兄长周循;想死的却怎么也死不了,比如我。
周胤悲叹一声,挣脱了周峻的搀扶,走到朱绩面前,喘息着问道:“将军,还攻么?”
朱绩苦笑道:“打不下来,不打了,将军要留点时间在路上。”
“不打了?”周胤一时有些发呆,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那……潘姑娘也不救了?”
“你还真是,你看将军从头至尾提过他的女儿一句吗?”朱绩虽然是周胤的上司,身为江东人,对江淮系也颇有微词,可是对这个打起仗来又精又狠的同辈却非常佩服,说话也随和得多。
周胤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恨恨的向地上唾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无功而返,他在这里损失的所有人都白死了。
潘濬走进大帐,帐门刚在身后关上,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女儿已经落入贼人之手数月,不知道是否还活着,而他为了保住这些将士的姓命,却不得不主动撤退了。作为一个将军,他知道这是明智的,赶到三山谷作战,本来就是一个乱命,越早撤退,生机越大,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却不能救女儿于水火,他觉得很无力,很悲哀。
山坡之上,潘子瑜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给赵统包扎伤口。战斗越来越激烈,赵统已经受了三次伤,虽然都不致命,却让他非常疲惫。
处理完了伤口,潘子瑜小心的系好战甲,转身要走。
“你回去吧。”赵统低着头,抚平原本已经很平整的甲叶。
潘子瑜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父亲就在山下,你去见他,给他带个话。”赵统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你告诉他,他是攻不下九龙山的,我会和他血战到底。”
“你自己对他说吧。”潘子瑜匆匆的走了,走得非常急。
“唉——”赵统苦笑一声,欲言又止。他挠了挠头,一脸的纠结。
……
沅水边,魏霸带着两百多武卒悄悄的行走在竹林之中。寒冷的夜风吹拂着竹林,沙沙作响。数十头神犬在驯犬者的安抚下,在竹林中无声的穿行。关凤一身戎装,紧紧的跟在魏霸的身后,锦索儿、青索儿一前一后,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不远处,两个蛮子正在大声的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放声大笑。如果注意听,能听得出他们的笑声有些干涩,有些紧张。
他们知道魏霸等人的存在,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为魏霸等人突出重围做掩护。他们大声说话,只是告诉那些巡逻的吴军,这里是他们负责的范围,一切安好,无须担心。可是如果吴军走近,或者那些神犬叫一声,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魏霸等人迅速的离开了,消失在密林之中,相夫走在最后,冲着那两个如释重负的蛮子摆了摆手,手一扬,扔过来一个东西。其中一个蛮子接住,看了一眼,顿时大喜。
是一块金子。
“精夫,这怎么好意思?”
“神将赏你的。”相夫笑着看了一眼魏霸消失的方向,泰然自若的说道:“等我们打了胜仗,战利品不知道要多多少倍呢,这点金子小意思。”他拍拍那个蛮子的肩膀:“小心些,不要被吴狗发现了。”
“精夫放心,那些吴狗傲得很,不会注意我们的。”蛮子将金子揣进腰里,喜滋滋的问道:“精夫,什么时候带着我们发财啊?我们也想跟着神将呢。跟着这些吴狗,天天看他们的臭脸,鸟都快憋炸了。”
“快了。”相夫再次拱手,转身匆匆离去。那两个蛮子互相看了一眼,得意的笑了笑,哼着小曲,悠哉游哉的走开了。他们转了一圈,回到营地,径直来到部落精夫的大帐。精夫正在等他们,一见他们就问道:“如何,有没有被吴狗发现?”
“精夫放心,一点破绽也没有。”蛮子掏出黄金,双手送到精夫的面前:“相夫精夫说,这是神将赏的,以后打了胜仗还有。”
精夫接过黄金,在手里掂了掂,满意的说道:“嗯,这个神将不管是真是假,大方却是没话说,比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吴狗好多了。嘿嘿,只怪老子当时一时糊涂,居然信了槐根那王八蛋的狗话。他能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总有一天,老子要砍下他的脑壳,送给神将当个见面礼。”(未完待续。)
第470章 机者,时也(求月票)
孙权匆匆的走进了陆府,跟在后面的孙舒城还没来得及下车,孙权已经走到了后院,与闻讯赶出来迎接的陆逊迎面相撞。
陆逊双手交叉,刚准备躬身行礼,孙权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大步向堂上走去。
“伯言,你来!”
陆逊诧异的看着孙权,又看了一眼跑进来的孙舒城,不知是福是祸。孙权却不理他,拽着他一路穿堂入室,径直来到后院陆逊的书房。他推开门,冬曰的阳光照进了书房,照在案上,照亮了那张地图。清凉的风涌入房间,将屋里浓重的灯油味吹散。
孙权松开了陆逊的手臂,缓缓走到案前,弯下腰,俯视着那张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着三个触目惊心的红圈,分别是酉阳、辰阳和舞阳。
陆逊屏住了呼吸,孙舒城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也骇然变色。陆逊被软禁在府里,剥夺了兵权,可是他还在研究战局,这件事的姓质如何,全看孙权会怎么看了。
孙权盯着地图看了良久,这才抬起头问道:“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因愠而攻战。伯言,这一次,是我错了。”
陆逊和孙舒城仿佛听到各自的心里扑通一声,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两人不知何时扣在一起的手慢慢的放松了些。
“伯言,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陆逊松开孙舒城的手,快步走到案前,一手挽起袖子,一手指向地图上的红圈,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大王,以步骘等人的能力,纵使遇险,也不会一败涂地。若无可胜之机,他们必不会勉为行之。他们各有兵万余,魏霸就算有心偷袭,也难以一举成功。以臣计,魏霸的目标应该是这三个地方。这里分别储备了三路大军的辎重,一旦毁去,则三路大军不战自溃。千里撤退,纵无强敌,损失亦不可低估。因此,臣以为,当立刻下令集结零陵、武陵、建平三郡的留守郡兵,确保三处辎重无虞。”
孙权揪着胡子,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图,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这次又犯错了。他想起了兄长临终前的那句话:“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是的,虽然几次生死存亡,他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可是他本人却很少在战场上直接获得胜利。他的胜利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基础上的。有周瑜,才有赤壁之胜;有吕蒙,才能夺取荆州;有陆逊,才能在夷陵大败刘备。可是他自己临阵却鲜有胜绩。
这一次,他同样犯了一个重大错误,一怒之下,把三路大军送入了险境。这个错误的后果是如此严重,以至于他不得不暂时抛开对陆逊的愤怒,亲自赶到陆逊面前来问计。
因为他知道,如果还有人能够挽救他,挽救荆州,那就只有陆逊。
一想到三路大军溃败的后果,孙权就不寒而栗。
“伯言,有几成机会?”
侃侃而谈的陆逊嘎然而止,他沉吟片刻:“这个臣也不能确定,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魏霸若在三山谷,那胜负在五五之间,如在锦屏山……”陆逊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孙权非常不理解。“如果魏霸在锦屏山,那不是危害更小吗?吕岱有一万八千人,难道还困不住他?”
陆逊苦笑一声:“大王,一两万人,置于群山之中,如杯水车薪。且魏霸善于用奇,手下兵力虽不多,却是精锐之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吕岱根本困不住他。他之所以在锦屏山,只是他想留在锦屏山而已,并不是被吕岱困住了。”
孙权眉头微皱,没有再讨论下去,直截了当的对陆逊说道:“伯言,你去辰阳吧,立即动身,把他们都接应出来,然后再图长久之计。”
“喏。”陆逊躬身领命。
孙权长叹一声,转身便欲离开。陆逊赶上一步,拦在孙权面前。“大王,欲解武陵之困,战场之上,只是末端,魏霸不过是诸葛亮手中的一枚棋子。想要平息事端,还需要由诸葛亮出面召回魏霸,方可确保无虞。”
孙权苦笑道:“诸葛亮现在还会召回他吗?我已经先机尽失,倒不怕求人,可是我担心他不会把吞进去的武陵再吐出来啊。”
陆逊摇摇头:“大王,他会的。一则他的敌人不是我们,至少暂时不是。二则魏延在关中,他不会让魏霸再成为一方重将,父子并擅兵权。”
孙权眉头紧锁,静静的看着陆逊。陆逊滞了片刻,又深施一礼,恳求道:“大王,让张温再去一趟成都吧。”
孙权的碧眼眯成了一条缝,眼神如刀,在陆逊的脸上来回扫视着。良久,他微微一笑:“好!”
……
舞阳城外,一片茂密的竹林中。
魏霸倚在一块大石上,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观察着远处的舞阳城。
舞阳城在沅水北岸,依山而建,城虽然不大,内外两道城墙却又高又厚。城上插满旌旗,一排排士卒手持武器,挺立在城墙上,警惕的注视着城下来回的船只和百姓。
舞阳是吕岱的后勤补给基地,从雪峰山运来的粮食、军械,大多都放在这里,防备森严,也在意料之中。从观察到的情形来看,如果要强攻,别说魏霸只有两百多人,就是两千人也不一定有机会。何况这里离锦屏山只有五十里的路程,一天时间,吕岱的大军就可以赶到支援。
竹林哗哗一阵轻响,相夫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又黑又瘦的年轻人。
“大人,这是我的旧部,叫吴安,现在在舞阳城里做一个什长,负责北门的警卫。”相夫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魏霸笑笑:“吴安?好名字啊。”
吴安紧张的看看相夫,相夫拍了他一下后脑勺,笑道:“怕什么,神将和你开玩笑呢。”
吴安尴尬的笑笑,上前给魏霸行礼,舔了舔厚厚的嘴唇,伸了伸脖子,刚要说话。魏霸递过水壶,笑道:“喝口水再说,别紧张。”
吴安诧异的看着水壶,这是魏霸刚刚喝过的,魏霸请他喝?见他犹豫,相夫推了推他:“喝吧,神将赏你的,难道还怕神将对你不利?告诉你吧,虽然你的身手不错,可是在神将面前,只要他瞪你一眼,你就活不成了。”
吴安一哆嗦,连忙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壶口,双手奉还给魏霸。
“神将,城里一共有两千人,有一半是我们的族人,守外城,剩下的一千吴人——其实大部分是交州人——守内城。所有的粮食军械都在内城,我可以把你们带进外城,却无法带入内城。他们不相信我们,不让我们进内城一步。”
魏霸点了点头:“吴军守将叫什么?”
“叫唐咨,是吕岱的亲信,武技很不错。”
“我知道他。”相夫恶狠狠的说道:“这狗东西非常歹毒,下手可狠了。拜他所赐,我身上还有伤呢。”
魏霸也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在舞阳时和赵统交换俘虏的,如果不是孙大虎发怒,他说不定要和赵统较量一番。吕岱把他留在这里,正是说明对舞阳的重视。
“他有什么嗜好么?”魏霸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啊,除了喜欢杀人,就是喜欢喝酒。不过吕将军下了命令,守舞阳期间,不准他喝酒。”
“那他喝了没有?”
“他在内城,很少出来,我们看不到。”
魏霸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