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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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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部落的战士以渔猎为生,算是有足够的训练和战斗素质,并且那种半原始的生活状态,让他们身上的野性没有拖去。

这些因素加起来,足够让这些人成为强悍的战士,所以八旗的勋贵们对这些人态度几乎是用争抢来形容。谁的手下生女真最多,就代表着谁的实力最强。

山东上下凛然,原本以为河间府一战伤了对方元气。谁想到满清鞑虏居然还有这等恢复地法子,大帅真真是高瞻远瞩,才定下这等战略。

要不说这是天命所在,知人所不知,能人所不能,他们肯定没有想到,李孟仅仅是出于对满清鞑虏一种根深蒂固的警惕和仇恨。才这么做,这么做完全是感性压倒理性的行为。

凭借着他的历史知识,或者是现代的历史教育之下,即便是非历史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也未必知道这抓取生女真一事,李孟更没可能知道了。

在正常发展的历史上,东三省一直是被当作女真人地保留地来经营,不许汉人移民迁入,直到清末这种情况才缓解,在新中国成立前后。在黑龙江省的深山老林之中还有保持原始部落状态的鄂伦春人。

但实际上,对于东三省的广大土地上,从满清出现时候起,也只有辽宁的大部分得到了还算充份的开发,其余的地方都是原生态的森林、湿地和沼泽,这所谓的白山黑水之中,有大量地部落。

这些部落有的没有开化的女真人,有的则是其他民族,满清的女真八旗是以现在的辽宁和内蒙古地区的各部女真发展起来的,不管是建州女真还是叶赫女真。都是文明程度较高,汉化或者蒙化的女真部族。

而深山老林这些部落大部分还是那种氏族社会的原始形态,这些生女真和通古斯部落野性未驯。又在求生地渔猎活动中培养了战斗和合作的技能。几乎天生是战士,抓取这些人补充进军队和人丁。一直是满清人口增长的重要来源。

生女真被直接编入女真八旗之中,而通古斯部落地这些野人。一般是被称为索伦,在正常发展地历史上。在进入中原之后,满清女真的战斗力堕落地及快,所倚靠的强力骑兵大部分是汉军和索伦族人。

越到后来,八旗完全成了废物,索伦居然成了主力,对这些野人部落地抓捕甚至要持续到乾隆朝,因为依赖实在是太重。

这个时代,生女真和索伦的抓捕一直没有太大规模地进行,因为一直没有那么多的需要,认为仅凭八旗和仆从军的部队就可以百战百胜,此次河间府的大败才算是刺激满清八旗寻找一切可能的方法来补强自己的实力。

结果这搜山捡海,抓捕野人的行动比正常发展的历史提早许多开始了,要是这么看的话,满清八旗经过抓捕之后,甚至还有所增强。

这也算是一种历史的改变了,李孟这个巨大的变数,已经让本该正常发展的历史在方方面面都是有了变化。

这个消息和类似的判断传到山东的时候,整个齐国公幕府这边都是紧张了起来,一封封命令当即安排快马加急送往了河间府,已经到那里的张江和王韬都被用很严厉的语气催促,让他们快些进行屯田田庄的建设,尽快的把部队部署到永平府那边去。

整个山东唯一不着急的人就是李孟了,在消息传过来之后,孙传庭带着文卷直接是来到齐国公府,希望李孟拿个章程出来。

孙传庭对李孟的判断倒是和真实情况差不多,他觉得李孟一开始的专力鞑虏的战略,未必是有什么预料,而是一种偏执和仇恨,从胶州营成立时候起的历次行动就能看出来这种倾向。

不过李孟未必知道这满清鞑虏抓捕野人充实自己实力的行为,也就是说,齐国公李孟或许没有预料到对方有这样行为和速度补足人口和实力。

没想到的是,在书房听完孙传庭讲述的李孟,做出的表示仅仅是颇有兴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的确,这件事对于李孟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趣事逸闻,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的惊讶。

孙传庭心中着急,心中所想的更深了一层,大帅在河间府的大胜之后,莫非已经是自大骄傲,这可是大麻烦,一定要出言劝谏。

先开口的却是李孟,他看了看难得有惶急之色的孙传庭,开口笑着说道:

“鞑子抓取野人补充实力,现在对于胶州营来说也是鞭长莫及。咱们能做地也就是一步步的推到山海关前,然后再动作。”

“国公大人……”

“孙先生也不必把这件事看得太过重要,胶州营行军作战,最忌讳的就是远离后勤孤军深入,河间府、永平府、山海关之地,并不是经营透了的地方,又有多方的实力敌对。若是我派军北上,粮秣补给的后路不稳,你叫下面的军兵如何能安心作战,万一有个闪失,那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胶州营地战术特点是倚重火器,火铳和火炮对于后勤的依赖都非常的大,而且胶州营向来是足粮足饷,这种足粮足饷的报酬也是保重士气的一种手段,不过这种战术的特点和足粮足饷。这粮秣补给的重要性就更加的凸显。

必须要保证有个稳固的后方,胶州营地部队才能充份的发挥出战力来,要有稳固的后方和补给基地,可并不是搭建几座仓库储备军需物资就可以的。

按照李孟的话说,必须要把这个地方经营透,这个透字,就是山东能够完全的掌控,建立起来屯田田庄,然后通过这个屯田田庄建立起兵站、仓库和临时的堡垒要塞,形成稳固的后方。

孙传庭也是明白这番道理。目前河间府尚且是草创,永平府那边还没有开展,要等到李孟说的这种“稳固”建立起来。那可太耽误工夫了。孙传庭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大帅这么做倒也不能说的上是自大轻敌。倒像是慎重过度地状态。

“大帅,稳妥固然是个道理。可眼下这个局面,却应该讲求个兵贵神速。尽快的给鞑虏打击,让他们不能在关外如此从容的恢复!”

听到孙传庭地这句话,李孟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地笑出声来,他总算是明摆这位老先生到底怎么想了,收住了笑声,李孟开口从容的问道:

“孙先生所说,我军深入辽东之地,打击鞑虏,先生以为我军这么行险会胜还是会败。”

李孟问地慎重,孙传庭也是想了下才开口回答说道:

“山东兵马如今是天下第一强军,尽管是轻师袭远,但仍然有八成的把握在打击之后,全身而退!”

“先生对山东兵马有这般地信心,说明我胶州营兵马的确是强军,可如今这个局面,就算是深入到关外辽东,大胜鞑虏之后,还是要退回关内,因为在关外毕竟是孤军,且无法取得给养,等我这只孤军一离开,那鞑子还是要恢复,依旧是这个循环,而且孤军袭远,耗费巨大,还很容易被其他地敌人盯上,方才先生也是说八成的把握,这万一有个闪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大帅,鞑虏在外从容恢复,莫非我山东兵马就这般坐视,任由其坐大不成?”

孙传庭已经说的有些急了,他是最注意这身份礼法的人,李孟被封为国公,他也是一直开口称呼国公大人,此时情急之下,已经是把国公的称呼变成了更加随便一些的大帅,顾不得了。

“不是任其坐大,是我方要积蓄力量给其决定性的一击,孙先生你对咱们胶州营的力量也有信心,李某的信心更足,与其一次次的击败,不如在一次大战之中彻底的歼灭,现在咱们山东所做的就是这件事!”

李孟说这话的时候目露神光,自信异常,这番自信豪气的话语极为的有感染力,孙传庭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

鞑虏的这般恢复,李孟并不惧怕,他所计划的是河间府和永平府确保了稳定的通路之后,全力一击,彻底的扫灭这个祸害华夏的蛮族毒瘤。

孙传庭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李孟的这个计划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本来按照他的理解,朝着永平府和山海关那个方向发展,不过是为了避免经略中原的时候在这个方向上的鞑虏入关侵扰。

可却没有想到李孟的计划如此的大,此去关外,乃是为了灭国。听到这个计划,孙传庭也是有些心神激荡。

大明自万历三大征之后,对外征战处处失败。近五十年没有一胜,北地鞑虏先不说,更有南方奢安之乱死伤汉人百万,算起来,华夏地这种颓弱,差不多从五代时候就已经开始,在明成祖朱棣的时候稍有起色。到了英宗时候又是一步步的走了下坡路,所谓中央帝国,天朝威仪早就是荡然无存,孙传庭偶尔想到汉唐时候威压天下,动辄灭国的武功,禁不住心中嗟叹。

谁想到在这样的衰颓乱世,居然还有李孟这样的豪杰,以一人之力,扫荡华夏颓弱之风。建立了强大无比的武力。

方才豪气无比地和自己讨论灭国之计,这等大事,这等豪壮武功,居然自己也能参与其中,这是何等的幸运。

孙传庭此时想的很多,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对于孙传庭这等人物来说,很少有这种在上位者面前失态的举动,可见其心情有多么激动。

等到恢复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李孟用颇为好奇的眼神在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却想到了一件其他的事情。正好在这次提起。顺便用来转移下话题,孙传庭略微平静了下心情。开口说道:

“国公大人,自从舍弃镇东将军的名号不用。改用齐国公名义发号施令以来,下官觉得其中有隐患啊!”

在河间府和永平府建立一条稳固的后勤线。最后地目的是进入辽东灭掉满清,这个计划的确是有些惊世骇俗,目前胶州营上下的想法还是在山海关或者是辽镇一带建立一条防线,打痛鞑子,让其不敢进犯,毕竟灭国灭族太过激进,很少有人能接受的了这个想法,李孟也不愿意继续深谈,而且孙传庭的这番话也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孙先生请详谈,本公洗耳恭听。”

“齐国公府只是一勋贵府邸,虽然有山东以前的一套班底,但是职能近文不近武,各职司领的都是庶政,没有什么专为军国急务准备的人力准备。太平时节尚好,若真是大军动员,仓促间改变,那就是四处抽调人员,而且没有一定之规,肯定会耽误要事,而且庶务也会被打乱,还会造成大量地慌张。现在军务越来越重,以前我们还只是立足在山东之类,运转还算元转,以后大军远征,事物千头万绪,不可不慎。下官觉得起码应当恢复将军幕府,设置领军中枢,事权明确,各有所司,而不是如今这种以一勋职领大军,临战之时,方方面面都找不到统属。”

李孟边听边点头,末了赞许的说道:

“若没有孙先生,胶州营此时怕还是有许多不规范的细处,可如今却是事事完备,先生居功甚伟啊!”

方才地灭国之言,让孙传庭心情激荡,李孟地这番夸奖实际上已经把他当作宰辅来称赞,孙传庭再怎么稳重,还是站起来恭谨的道了声谢。

“孙先生或许听人说过,本公这几年闲暇时分都是让人读史来听,从史书中获取些经验建议,这齐国公府大部分体制仿照地是宋时枢密院的格式,各处地官吏长随都是文官,但战时却是准备仿照金制,直接建立元帅府,老营则为元帅直辖大营,老营军需处与灵山商行合为大军军需,亲兵营各级官佐为元帅府属官,孙先生为长史,袁文宏为主簿,周扬为记室,战时体制,帅府旦夕可立,孙先生倒也不必担心误事。”

孙传庭听完之后,沉思片刻,脸色却更加的慎重,开口说道: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公府诸官安坐济南府,筹划军机,提调粮秣,转运大军,都可曰能。然大帅若大军出于千里之外,昼夜辗转,卧冰宿草,随侍官佐可能操持军纪要务?出外作战,军伍之中,所需皆是体壮能员,大帅府中这些山东士子可能胜任吗?这与在济南坐镇,安享太平可是大不同啊!?”

看来这个问题孙传庭想过很久,问得也是郑重其事,毕竟孙传庭当日间率领秦军几省奔袭,追击流民军队,对这一套体制颇为地清楚。

面对这些直接的问题,李孟没什么迟疑,他也是早有腹案,开口说道:

“孙先生。你可记得本公每日间出城巡视,身边总是幕僚、亲兵随行,人马喧嚷,曾有老儒谏言,说是本公万事节俭,却在这出游之事上太过煊赫,本帅虽然对那老儒嘉奖。却依然故我地事情?

孙传庭点点头,李孟脸上露出笑容,又是解释说道:

“那随行之人,就是我元帅府的幕僚随员,战时体制,他们每日演练,若是跟不上学不会的,早就是被淘汰出去,补上新人。孙先生,你看如何?”

听到李孟说完,孙传庭长呼了一口气,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摇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能有今天的局面,怎么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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