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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大清-蕙质兰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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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小主,您把皇上往别人那里推?您可知道,这后宫可有多少人巴望着这么一天呢。”

“我是真的,咳咳咳,”我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真的不舒服。”老实说,一半是装,一半真是病。

“那,奴才先去回复皇上,小主好生养着,日后还有机会。”他摇摇头走出了储秀宫。

呼,我长呼一口气,摸摸额头,有点烫,关上门刚躺到床上,白溪就端着一碗姜汤推门进来。“主子,喝了吧。喝完捂着被子好好睡一觉,我把年前赏的厚袍子拿出来给您盖上,出出汗就好了。”

“好,”我坐起身,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姜汤,白溪仔细替我掖好被子,又去找出冬天穿的厚衣服给我盖了几层,终于暖和了些。我一向都是健康宝宝,一年到头喷嚏都很少打,但是一旦感冒了就会高烧,小时候不知道吓了我老妈多少回。

才眯上眼不久,白溪就慌张地跑到床边来,“主子,主子,醒醒,安总管来了。”

“不是让他回去了么?叫他走,我要睡觉,头痛。”我咕哝着。

“不行啊主子,安总管传话,皇上龙颜大怒,说一定要主子前往乾清宫。不管病着还是怎么着,”白溪无奈地挽起我的床帘,“主子不去,安总管说他就不走了。”

第十八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二)

 正文 第十八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二) 去他妈的,我在心里骂了句粗话,困难地爬起来,“白溪,帮我穿衣服,我要穿暖和点,冷。”

“主子,就这样穿吧,加件披风好了,等下在殿外还是得脱掉的。”

“什么?在外面脱衣服?那不是会被人看光光?”这古代人还真是开放。

“主子忘了么?在殿外脱掉衣物后,会有公公送红绸来给您蔽身。侍寝的主子们都是不能穿衣物进大殿的。”

好像有那么回事,据说是雍正时期,为了防女刺客才订的规矩。我头更晕了,白溪拿出最厚的一件披风裹住我,搀我出门。

安总管一见我,立刻吩咐宫外等候多时的几个小太监,抬着一顶4人软轿立在我身边。白溪扶我上轿,轻捏了下我的手,“主子,运气来了,恭喜主子!”我苦笑地对她点了点头,轿子离开地面,轻轻晃荡起来,这一晃,让我几番想吐,不过眼皮更沉,没走多远,我就歪着脑袋打起盹来。

“小主,”轿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一股冷风灌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主,到偏殿了,前面就是乾清宫,主子先去换衣服吧。”安总管伸出手臂,我扶着走下来,然后被他带到偏殿,整个人昏沉沉的,连步子都凌乱。

外面的披风首先被解下,接着是中衣,当小太监手伸向我的背后,想要解开小衣的系带时,我终于意料到自己将被剥光了,“走开,谁要你碰我的,好大的胆子。”小太监惊恐地低下头,“主子,这是安总管吩咐的,例来主子们进乾清宫都是这规矩。”

“我偏不,没见着我已经着凉了嘛,你想让我病得更重?”我实在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所以只能为难这可怜的小太监了!(是你挨板子重要还是本姑娘的清白重要,哼。)

“怎么了?”安德海推门进来,一见我只着贴身衣物,旋即将门掩上。“主子?有何不妥?这可是宫中历来的规矩啊,奴才们也是为主子办事,主子就给奴才个面子,可好?”

“不好,我没有在人前宽衣的习惯,除非你叫我的丫头来服侍我。”我故意找碴,皇上就在旁边等着呢,这安总管纵使插上翅膀也没有时间飞到储秀宫叫白溪了。

“小主,”安德海的脸上已有几分难看。“要不这样,奴才们都出去,您自己换好衣服再叫奴才进来服侍?”

所谓见好就收,既然不用在一群男不男女不女的人面前脱衣服,其他的就都接受罢了。

“你们出去吧,把蔽身的红绸放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己换好了再叫你们。”我背转身去不再言语,安总管聪明地唤回之前服侍我的太监,两人很快退回到屋外,这个偏殿除了我,便只余一对高高的红烛在殿中掉着眼泪。

今晚,看来只能自求多福了。

红绸很薄,抵挡不住屋外丝毫的寒气,实际上,更冷的是我的心,这一番折腾,指不定能回到21世纪去,即便回去了,也物是人非了吧。

安德海推开乾清宫的朱漆大门,外面实在太冷,人的一种生理本能让我迫不及待伸脚踏了进去,乾清宫大得离谱,至少对于住惯了120平米现代房屋的我来说是如此。

按中国古代说法,乾清宫的“乾”代表天,后宫中坤宁宫的“坤”代表地,乾清、坤宁是吉利的说法,但是在我看来,并非如此,因为大所以显得空旷,而这空旷让我感到害怕,在这样大的房子里,人是多么的渺小,多么没有安全感。殿中的宝座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如今,这里坐着咸丰,10年后,这里将坐着他的儿子了吧。想想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哼,我低笑一声,他怎会想到西去之后,代替他掌握大权的竟然是在浣衣局里累死累活的兰儿?

紧了紧红绸,依然觉得有凉飕飕的风顺着我光光的脚踝钻进绸中,天可怜见,这大冷的初春夜,本姑娘可是打着赤脚站在这冰凉的地板之上啊。

“小主,皇上已经在西暖阁等着您了。”安德海竟然没走,在我身后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我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赤脚向西暖阁走去。

第十九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三)

 正文 第十九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三) 西暖阁比大殿上暖和许多,依然是雕梁画柱,盘龙附凤,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纯白的底色上织就着好看的异域花纹,整个西暖阁灯火通明,更显得这地毯的花纹清晰漂亮。

我站在地毯边缘,矛盾自己是否该踏上去,这样漂亮的地毯,被我踩着真是暴殄天物哦。

“怎么不进来?”有人出声,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我终于探出脚,轻踩上去,西暖阁摆满红烛,一根根足有碗口粗,都是1米来长,咦,皇帝召见后妃的时候都这样奢侈么,这一根蜡烛得花多少钱啊?

房间正中一张宽大的床榻,应该是传说中的龙床吧,床柱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珠子,莫非是传说中的夜明珠,(我擦一下流到下巴上的口水),忍住冲上前掰下一颗来证实的冲动。

终于挪到床前,我跪下去,眼睛瞄到榻板上一双金色的锦缎鞋子,连鞋子上都镶着玉石,这皇上真是奢侈得不像话,难怪大清会亡,唉,人为也有很大部分原因哦!

“你不懂规矩么?”声音又是冷冷的,跟白天听到的调调一样,臭德行!

侍寝嘛,当然懂了,不就是陪睡?我低头撇撇嘴,不着痕迹揉了下跪得有点麻的腿,本来头就沉,低头跪上一会,更觉头重脚轻。我站起身,踩过垂到地毯上的长长厚厚的床幔,终于走到床前,他的脸色怎么阴晴不定?我轻轻掀开他身上金黄色的锦被,这皇帝睡觉还真好笑,竟然大冷天把脚露在外边,难道是因为太冷所以不高兴?

我侧身坐上龙床,扭捏着该如何把这红绸除去,要不躲进被子里脱掉再丢出去?就这么办,我正为自己的聪明高兴,突然,有人狠狠拽住了我披散的头发,我懵懂地回头,看到一张愤怒的脸孔,“好大的胆子(这台词好熟,好像是我欺负小太监时说的话哦)没人教你规矩么?”

“当然有教,”只是我没有认真听而已,我又不知道你瞎了眼会挑上我。我正要撅嘴回辩,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紧握住我的腰际。

这么心急?我还没有心里准备呢,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发生的状况。1秒钟以后,一阵剧痛从我腰间传来,本身的不适加上这一阵痛,我终于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不懂规矩,难道侍寝的规矩没有人教过她?谁告诉她可以从皇帝身侧上榻的?谁告诉她可以不脱红绸的?如若恰巧被内监总管看到,她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奕泞恼火地想着,她还躺在床前的榻板上,白天见她,不是像小野猫一样,精神十足么?为什么自己不过推她下去竟半天不起?难道在耍脾气?哼,不过一个小小的秀女,有什么资格跟皇帝耍脾气?要耍心眼,朕就让你耍个够,你慢慢躺着吧,朕就不信看完两本奏折回来,你会不求饶请求朕垂怜,哼。

有一只脚踏在了我的小腿上,并没有使劲儿,但是很痛,我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生龙活虎的楚兰新如今就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可笑。为什么腰那么痛,还有额头,火烧一般,好像在腰痛传来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声轰响,谁摔跤了么?那么不小心?我楚兰新就不会。呵呵。

有人在叫我?谁啊?好吵,叫我有屁用,人家眼睛睁不开嘛。

“喂,喂。叶赫那拉氏,叶赫那拉氏?兰儿,兰儿。”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换了几种,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焦急,这种感觉比之前看到她和老六纠缠不清时更让我不安,因为我心疼。

她似乎很痛苦,她在咕哝什么?还有她的额头,已经破皮渗出了细小的血珠,该死的檀香炉,明日,哦不,朕等不到明日,朕马上命安德海丢了这个破东西,什么养神静心,伤了朕的女人,哪怕是无价之宝也给朕丢得远远的。

“安德海,”我大声叫着外面候着的内监总管。“给朕丢了这个破香炉,再拿最好的创伤药来。”

(为什么楚兰新会被丢出去哦?好丢人吧,因为清朝时,后妃侍寝,须从床尾沿着皇帝的脚爬进被窝,侍寝完毕也必须面对皇帝,从被窝里退出来,否则可是大逆不道的哦,楚兰新不懂规矩,难怪咸丰不怜香惜玉啦!)

第二十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四)

 正文 第二十章 浓妆淡抹临镜台(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依然在西暖阁,还是在那张龙床上,难道之前是幻觉,哦,绝对不是,头和腰上传来的疼痛提醒我,我是真的被皇帝踹下床了,那为什么没有叫人拖我出去?我不是惹火他了吗?

“唔,”我想伸手触摸一下额头上的伤,不会毁容了吧,在21世纪,脸上有伤可能叫另类,但是在这个以色侍君的后宫里,这伤就意味着我离住空调房(冷宫)的日子不远了。

“别动,伤口不深,已经敷上创伤药了。”一只大手轻抚过我额前的头发,这样温柔的声音,真的是之前踹我下去的那个恶人?

我是不是该走了?我伸手想要撑起身体。可别指望我会感谢他那点创伤药,头和腰都还痛着呢。

“不是说了别动吗?你怎么总喜欢跟别人对着干?”他貌似有点火大,按住我的肩头,迫使我再次躺回去。“我已经吩咐安德海了,五更天不用叫你,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朕退朝后再送你回储秀宫。”

“不用,到五更天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回去。”我扭头不再看他,一时间西暖阁里静寂无声。

“你进了宫就该懂宫里的规矩,姑姑没有教你?你进宫前没有嬷嬷跟你说?”他一连串的问题,无非就是想替自己的霸道野蛮找借口罢了。

我闭眼不语,因为累,还因为……被子下,我身无寸缕。

“才2更天,朕再躺会儿,最近很累,”他揉揉太阳穴。

呸,夜夜笙歌,当然累。我撇撇嘴,往被子里缩了缩,还是觉得冷,我天生畏寒,所以平常活蹦乱跳,大热天最爱吃火锅,但是一入冬就跟冻僵的蛇一样,一动不动了。

“冷吗?”他轻轻掀动被子。一股冷风不可避免地钻入被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一双大手,温暖的手,却让我一瞬间僵直了身躯。

“不,不冷,”我竟然有些结巴。本能地往前挪了下身体,“啊,”腰伤让我痛呼出声,我皱起眉,想要伸手揉一下腰,但另一双手比我更快地放在了我腰间。

“你睡吧,朕保证只是帮你揉一下腰,我对病人没有兴趣,”他轻笑,躺到我身后,一只手轻揉我被撞到的部位。另一只手则伸到我颈后,将我深埋的头轻轻转过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睡,转过身来,看到一双细长的漂亮的桃花眼,不记得哪个朋友跟我说过:有这种眼睛的男人很容易被人爱,也很容易爱别人。说白了,就一花心大萝卜。

“放松,不然你的腰伤不会好,”他拂开我额间的发,对着伤口呵了一口气,“记得不要碰水,会留疤的。”好痒,我别过头,还不是拜你所赐,黄鼠狼给鸡拜年,差点把俺毁了,一点破药就摆平了,真会打算盘。

“我睡了,很困,本来着凉了就头晕。”我不想再盯着那双眼睛看了,真是折磨,我怕自己会淹死在里面。

“着凉?要不要叫安德海送药来?”他准备坐起身。

“不用了,”我伸手拉住他,实在不是斯文人,这一拉蛮力太大,竟让他重心不稳跌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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