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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只能救一个,后来我也听说了,你识水性地,只是水太深有些慌了,我就完全是个旱鸭子。”我解释道“若你是来炫耀的,炫耀过,你可以走了,恕我不送。”她回头冷眼看我。
“我说过只是来看看你,我也是今天才有力气走来,皇上守了你大半夜,你是知道的,他的心意你也该明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不动怒,“他心中内疚呢,最近不也是因为国务在身才没来探望的么!”
“你何须替他找这些借口,”兰儿回过脸来,“你撞伤了脑袋,我可没有,老实说,我真后悔伸手去拉你,自己害得落水不算,还被人冤枉是我推你入水。”
“没有这样的事,”她的真性情,那一刻我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我们有时不合,但都是为了让自己能生存得更好,有什么对与错?若真有冤枉,我一定会出面澄清。
“我就不明白,我们都是女人,我们同样付出,为什么得到的回报有如此大的差别?”她不顾身体虚弱,激动地坐起来。
“你躺着吧,”看到她额上冒出的汗珠,我知道她在强撑,忍不住伸手上前去扶。
第一百八十五章 曲终独立敛香尘(一)
第一百八十五章 曲终独立敛香尘(一) “啪,”手被狠狠拍开,“不用你假惺惺,若说我从前还相信什么,那我现在,什么都不信了,我只信我自己,你们不是在欺骗,就是在利用,而你,欺骗和利用都有,我就是你的棋子,是你接近皇上的棋子。”兰儿激动地说道,散乱的发丝让她苍白的脸颊看起来更显可怕。
貌似这句话该我来说吧,我知道她把这感情看得珍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死心塌地爱这个男人,一个翡翠耳钉就让她大动肝火,可想她的痴狂程度。但是利用与欺骗这两个词并不能用在我身上,奕泞喜欢的不是一个叫叶赫那拉杏贞的女人,而是穿越来清的楚兰新,不管我用什么样的名字,何种身份,他喜欢都仅仅只是我这个人而已。看着她愤怒中带怨恨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颤,琪嫔得罪她不过因为分享了一个奕泞送的耳钉,而我,独享的可是奕泞的真情。
“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把话说白了吧,”兰儿冷静下来,仿佛陌生人一般看着我,“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但是对他,我不会放手,即便守着的只有空空一个躯壳,无心也行,我付出那么多,绝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也不允许别人有轻易逃离的机会。”
“为什么这样固执呢,对谁都不好,有得必有失,有收必有放,空守着一个躯壳有什么意思呢?”我反问道。
“我不能得到的,别人也不能,我痛苦,别人就不能幸福。”兰儿几乎咬碎了银牙,恨恨说道。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满面愁容,看来奕泞之前不让兰儿随同前来热河,是有他的道理的。。。是我,忽略了她地执着与强硬。
“不要跟我讲感情。感情是什么东西,没有它我们照样活得很好,荣禄和我没有感情吗?结果娶了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女人,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像泡沫一样!皇上和我没有感情吗?我为他生了孩子,生了唯一地阿哥。他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却还不珍惜我,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地母亲,你和我?没有感情吗?我进宫做了三年的奴才,让你顶着我的名字做贵人,做皇妃,你回报我什么了,大殿上你替皇后那个闪人凶手澄清,你以为自己多么公平。她差点害死了我儿子,你这讲的是什么感情?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我尽心帮你。结果呢,你怎么回报我的?因为妒忌。因为怨恨。你认为我抢走了原本属于你地感情,所以。你和外人一起来对付我,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你想轻易就斗垮我?”兰儿再次变得激动。
“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想拥有自己的感情,拥有安定的生活。”原来她积怨已久。
“你想拥有的,会毁掉很多人目前拥有的,你知不知道,你亏欠我啊,亏欠了很多啊。”她探身攥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去,这样的天气,穿的衣裳也较单薄,我感到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但是我仍旧没有出声。
“你毁了我地爱情,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权势,你知不知道,这趟来热河,除了冷宫里地女子,就只留下了我,堂堂贵妃竟然被皇帝丢弃在紫禁城里,奇耻大辱啊,你不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么?为何你不说一声,不讲一句好话?”她眼中含泪,大声吼道。
我能说什么?或许是因为私心,我与奕泞只想安全离开,试问,真让她来热河,我们还能脱身么?也许我是亏欠她,但是谁亏欠谁,亏欠的多还是少,又有谁能说清楚?
“你欠我地,你从来没有当我是姐妹,是同盟,你只为自己打算,你只知道利用我,我知道,马上就是你离去之日,十年之约嘛,我怎会忘记,”她地眼神里带着狠毒。
“你要怎样?”那样不怀好意的目光让我害怕,也让我厌恶,若去计较,怕是她欠我地更多吧。
“怎样?礼尚往来,既然你欠下了债,我就如数讨还,十年之约,只怕你走得不那么顺心,别说还要捎带上另一个人。”她昂头挑衅地说道,呵,下战书了,已经洞察我的心思了吧,也是,这样聪明的一个人物,怎会不知道奕泞与我心中所想,在迟钝的人,也能看出端倪的,何况她,她的眼睛恐怕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们的吧。
“用不着把事情做得这样绝吧,我自认还对得住你。”明白了她的打算,我也就不再委屈自己还拿热脸贴冷屁股,既然都捅穿了,说实话那就一起说吧。
“那是你那么想,我倒觉得你比任何人亏欠我都多。”她的眼中再次露出凶狠的表情,撕破脸以后,什么伪装都是多余了,这次落水,让她看清了奕泞的心意,她连哀怨都省了,直接进入报复主题。
“我并不欠你什么吧,若说还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那就是没有把奕泞拱手相让,我们之间,根本说不上谁亏欠谁,你怎样对我的,心中再清楚不过。”我起身背对她走到窗边站着。
“那你倒说说看,我都欠了你什么?”她的声音高亢,充满战斗力,这根本不像一个身体虚弱的病人说话的语气。女人为了爱情,原来可以激发出这样多的潜能。
“还记得上次你说,为什么皇上不喝你做的花茶,若我没猜错,你施了调包计吧,”身后的空气一下变得凝重,“我的花茶,都葬在御花园的迎春藤下边儿了。”
“没错,是我调了包,我从你那儿学的技艺,可惜一模一样的花茶,他竟然品出了不同处,”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只怪我太冲动,那日醉酒了竟然去你的住处,说了个明白,让你晓得了事情的真相。”
“你错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十之八九,再者,施行调包计的也不是你,而是你身边最忠心的奴才,”我回身看着她,“我没说错吧,从前皇帝面前的红人,为我贴心贴力的安总管,是他助你换了花茶,在花茶这件事上,你犯的最大错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顿了顿,决定不再卖关子,“我的花茶加了金丝枣粉末,味道当然不一样,皇上体虚,我特意在为他泡的花茶里加进他不爱吃的金丝枣,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那样的味道,你用心学做花茶,却忘了这个细节。”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曲终独立敛香尘(二)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曲终独立敛香尘(二) “若你没有施计让皇上允许你来热河,你或许已经送了命,从这个道理上来说,我欠了你的,可是,从前在承乾宫的花园里,若不是你,我也不会遭到厄运的吧。”这话说起来似乎没有道理,可在与丽影的交谈中,我渐渐明白当日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也是我为何要救她的原因,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此话怎讲,推皇后入水的是丽妃,叫她跳水的可是你。”兰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愿承认。
“我叫她跳水?我在人前可从来没这么说过?”我皱起眉,不错,那日在宫门外见到的身影,应该就是她了。
兰儿一时无言,“好吧我承认,是无意中听到的,我可没有偷听的习惯。”她倒也坦白。我微微笑了笑,“诱她去花园的可是你,若我猜得不错,你还说了些过激的话吧,不然以丽妃的性格,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推皇后入水的,从前受宠的时候,也只会大呼小叫添点儿热闹的人,没有别人怂恿,怎敢做这样没把握的事?”
“可是推人入水的是她不是我,”兰儿昂着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多好的事儿啊,你却不知道借机,偏生把自己搅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想在这宫里染上满手血腥,我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我不可能在这里待很久,你得到今天这荣宠,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我淡淡说道。
“功成身退?进来容易,出去怕就难了。。。”兰儿凤眼微斜,“说句忤逆的话。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若还愿意帮我,我可以不计前嫌。将来的大清就是我们的,即便守不住他的人了。也要守住和他相关地一
“我不会再帮谁,”我出言拒绝,“好不容易能走出这漩涡,我怎会再陷进去?”
“只怕由不得你,”她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语气生硬。
“你要留我?就算我执意离开?”她在威胁我,我气愤地看她,她扭头看着床帷上垂下的流苏,并不回答。
“好吧,撕破脸了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实在是惹火了我,威胁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威胁地,好吧好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也要走了,没打算继续装弱者。让你欺负让你威胁。
“你拿了我地红绳去欺骗奕泞,这是你做的吧。我身上的痕迹。也是因为你散播谣言才在众人面前曝光的吧,如果你没有做这一切。我的孩子不会丢,我和奕泞不会爱得这样艰难。”还要拿什么来要挟我呢?那就都做恶人吧,除非你不怕我手中地把柄。
“你怎么知道?”她大惊失色,按理说,这些都是天衣无缝的。
“你忘了,红绳是一直陪伴着我的,包括我受鞭笞的时候,铃铛上的名字可以磨掉,再刻上新名,但是绳子上从前就渗进去的血渍,你怎么弄掉?或者,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也是证据?
我身上的吻痕只有你看到,因为抱着载淳的时候,我解开了衣领口子,我身上的痕迹,包括我最贴身地侍女都不见过,那个流言从前也不曾听说,偏生你来了之后,就流言四起,你没有说得太明白,是想隐瞒自己造谣者的身份吧,你把我逼到最前面,陷我和皇上于不仁不义。”我义愤填膺,“我不想伤害你,不想伤害后宫里任何人,你以为,我若愿意,还怕找不到一个结盟者来对付你吗?”
“你理想中的结盟者是皇后吧?”她尖酸地说道,“因为你们有共同地敌人,不过你却不晓得,皇后早安插了个厉害人物在你身边。”
“你说的是白溪吧,”我淡淡答道,再看兰儿地脸,已是红一道白一道,“刚进宫地时候,什么都不懂,谁安排了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知晓了也无所谓了,出宫那一年,白溪去了皇后那儿,照说,我是不受宠的人,底下丫头们都被遣至各处做了粗使,包括你,唯有她被皇后挑中去承乾宫做贴身侍女,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皇后看得起她,有意栽培,要么白溪从前就是皇后地人,可是后来,出了张公公那桩事儿,或许从前还是苦肉计,可在我回宫后,那个不要脸的太监还来调戏,皇后纵容他如此放肆,羞辱自己看重的人,就说明白溪在皇后心目中已经没有多少分量,或者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这么多年,白溪一直陪着我,她精明圆滑,不管曾侍何主,但待在我身边这十年,她可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拿真心待她,她用真心还我,是谁身边的人有何重要?”
“你全都知道?”兰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那个贱婢如今在宫里早不见了人影,你一出宫她就逃了,你也不生气?”
“是我安排的,与白溪一道出宫的还有锦瑟和碧痕,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受无妄之灾,各为其主而已,她们是无辜的,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她们无关。”我轻轻抚弄着手上的银镯。
“你都算计好了?我似乎不敢再跟你硬碰硬,毕竟皇上还在。”她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让你费心了,谋算到今天,确实不容易。”我反讽道。
“你什么都知道了,”她的话音里充满了然,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她此刻肯定是一副戒备的表情,“看来,你并没有我想想象中的天真嘛!”
“彼此彼此,”我侧身淡淡回道,“既然大家都说得明白透彻,往后做什么事情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贵妃好好休息,臣妾不打扰了,”我落落大方地回身行礼,并未正眼在去看她的表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