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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情况朱由检也不是不了解,只是在他心中却一直对吴三桂痛恨有加,吴三桂与自己年纪相仿,而自己却贵为天子,可他吴三桂原本不过是一普通将官而已,可短短几年功夫,自己这个大明天子却是四处窘迫,吴三桂所率的辽东却是蒸蒸日上,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吴三桂吗?朱由检心中实在是不服。可如今看来,国内未平,实在是无力再援朝鲜,只能任由辽东攻占。朱由检长叹了口气,才道:“即是如此,延儒,明日便由你接待朝鲜来使,却不可坠了我大明威风,只叫他再等上一等,等我大明平了匪患必会出兵援朝。”周延儒点头称是,可心中却明白,朱由检如此只是不想让朝鲜小看了大明,要想出兵援朝恐怕得等上一段时日了。想当年后金何等强大,却不过几月功夫便已被辽东占领,朝鲜实力还不如后金,恐怕用不上十天半月,朝鲜便已成了辽东的属地,到时也就不用再谈什么派兵援朝了。
第二日周延儒亲自接待了朝鲜来使朴正楠一行,按朱由检所言般,只是让朴正楠等人等上几月,大明必会派兵援朝。朴正楠因另有打算,也不着急,说了些感激不尽的话后,竟与周延儒品茶论道。只是急坏了一边的朝鲜左参赞陈守成。当日辽东攻城时,陈守成可是亲眼见到了在辽东军的勇猛,枪炮之下朝鲜军卒虽然奋不顾身,却只落得个尸骨无存,在辽东大军之下朝鲜如何还等得起?别说几月,就是几天之后,朝鲜还存不存在都说不准。如此危机关头,总议领朴正楠竟还有功夫与大明首辅品茶论道,陈守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周大人,如今我朝鲜已势如危卵,盼大明援军如久旱盼甘露一般,还请大人念在我朝鲜向来与大明交好,念在朝鲜几百万百姓地面子上,在大明天子面前美言几句,救我朝鲜于水火之中!”
周延儒本来与朴正楠相谈甚欢,还在暗赞这个朴正楠懂事,不料陈守成却再次提及朝鲜一事,心中暗恼,当下面色一沉,道:“朴大人,这位是……”双方见面时朴正楠已经介绍过陈守成,听到周延儒再次问及此人身份,朴正楠不相信周延儒真的会忘记了陈守成。朴正楠毕竟也是久居官场,马上明白过来,周延儒这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陈守成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不知规矩,竟在双方大人谈话时随意插言。不过陈守成总算是自己人,而周延儒也不自己区区一个小国领议政能得罪的,再说若是以后想在大明定居,还得周延儒多多帮忙才行。朴正楠只好道:“周大人,这是随下官同来的左参赞陈守成,只是从朝鲜一路奔波至此,陈参赞路上便已病倒,只是心中仰慕大人,今日听说大人亲来,才带病来此,因此如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周大人海涵。”随即朴正楠一挥手,对过来的两名护卫道:“带陈参赞回房歇息,不要让他再说些不知所谓地话,让他好好养病,一会我再请大夫为他看病。”
此次朴正楠远赴大明所带都是他的心腹,两名护卫不待陈守成再说什么,一左一右便将陈守成带了出去。一出房门,那陈守成才反应过来,刚想大叫,却有一名护卫低声道:“朴大人让您不要再胡说八道,我等只好得罪了!”说完将一块汗巾硬塞在了陈守成口中。陈守成还想挣扎,可他本是文官,如何是左右两名护卫的对手,一名护卫照准陈守成后脑就是一掌,陈守成顿时昏了过去,任由两名护卫将其带回房中。
朴正楠等陈守成被带离后,又道:“我等自知大明的难处,只是我王令我等若不能带回大明援军,便不准我等返朝,因此求周大人帮忙在京城寻一处宅院,也好让我们静待大人的好消息。”随后一招手,几名护卫捧过几只礼盒,朴正楠上前一一掀去上面的红布,顿时斗室中一片珠光宝气,一尺多高的碧玉佛像、拳头大小的珍珠、镶嵌各色宝石的金龙,就连见惯各色珍宝的周延儒也被这几件宝物所惊。要知这些宝贝可是李朝几百年所积攒的宝物中最为优秀的,本来是让朴正楠献与大明天子,以请求大明援兵的贡品,此时却被朴正栖拿来取悦于周延儒。朴正楠看到周延儒眼中流露出的渴望神色,心中暗喜,忙叫护卫将礼品呈到周延儒面前。周延儒看着这几件宝贝眼睛都亮了几分,尤其是当中的那件碧玉佛像,全身不见一丝杂色,绿得让人心醉,再看佛像更是栩栩如生,眉目神态无一不精,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谁知刚一触手,却是一片凉意,让人从心头爽到全身,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不过周延儒毕竟是身为大明首辅大臣。这等宝贝虽然罕见,却也不足以让周延儒忘乎所以,他知道朴正楠重礼之下必有所求,将手缩回,背于身后,谈谈的道:“朴大人这几件东西倒也有趣……”朴正楠一见周延儒感兴趣。忙道:“这些东西若是放在我这儿,也是白白糟蹋了,还请大人不以这些东西粗陋,帮臣等保管一二!”
周延儒见这朴正楠如此会说话,点点头道:“嗯,那好,我便帮你保管一段时间。不过朴大人远来是客,我大明贵为天朝大国,当然不会怠慢了朴大人这等贵客。我在城南有处宅院。一直无人打理。朴大人若是不嫌弃便先委屈一阵子,等我大明平了匪患,再出兵援朝,必会还朝鲜一个公道。“到此时。双方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特别是朴正楠仅用了几件宝物便换了周延儒的一座宅院,不说这宅院到底值多少钱,只要这宅院挂在周延儒名下,便是万金难求。
自己在这京城中也就可以立得住脚了。待周延儒走后。朴正楠率领着十几名护卫来到陈守成房中。此时陈守成竟被绑了手脚,口中塞了块破布,哼哼呀呀的乱叫,一见朴正楠更是眼中冒火,折腾地更欢了。朴正楠即已有心定居大明,不再管朝鲜死活,当然不会让陈守成坏了自己的好事。若是陈守成将自己所做所为告于朝鲜王,别看朝鲜王正在逃难当中,可只要一封书信交于大明天子,自己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不过朴正楠念在陈守成毕竟与自己同族,同朝为官也有十几年,一时还真不忍心将他处死,想要给他留条活路。一挥手令护卫将陈守成口中破布取出。未等朴正楠开口,陈守成却已是破口大骂,指责朴正楠忘恩负义、背祖忘典、不忠不孝,若非四周护卫都是跟随朴正楠多年,对他忠心不二,恐怕陈守成这一番话早将这些护卫拉到自己一边。朴正楠一直等陈守成骂累了,才叹口气道:“守成兄,你之所言确是有理,可如今我朝鲜被辽东十几万大军围困,想求得大明援军,谁知大明竟也是自身难保,眼看朝鲜便要落入敌手,我又能怎么办?难道真要回朝鲜受死吗?”“死又如何?国之不存、生有何欢?为国为民而死,死得其所!总好过你这等贪生怕死、苟活于世强上百倍!”
“陈兄此言差矣,若我朝鲜几百万人都如陈兄所想,那我朝鲜岂不是将亡国亡族?我也不过是想为我朝鲜留条血脉而已!“
陈守成与朴正楠相交多年,却不知这朴正楠竟会无耻到这等地步,明明是他贪生怕死,竟还能找出种种借口,对这种人陈守成实在是羞与为伍,干脆眼睛一闭,不再理朴正楠。随后三天,无论朴正楠说什么,陈守成都是闭口不答,朴正楠见陈守成实在顽固,又怕他回国告密,最后只得令人将其处死,并报于大明,说陈守成病重而逝,可怜陈守成一心为国,最后却不但不能为国杀敌,反而死于自己人手中,想来一缕亡魂也必是不甘。而同时,祖大寿、吴三辅分从南北攻向平壤,一路上破城拔寨,朝鲜百姓、军卒如陈守成这等忠君为国、宁死不屈的有之,如朴正楠般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的也决不占少数。不过不管怎样,在辽东的绝对实力下,任何人也不能阻拦辽东军地前进步伐。
九月二十四日,祖大寿所率的一团、四团终于在平壤城下与吴三辅的三团顺利会师,双方除各地战后留守的军卒外,共有四万多人,整整两个团的兵力。而平壤城中却集合了汉城以北各地的朝鲜败军、难民,仅正规军便有近十万,普通百姓更是多达五十余万,双方人数相差十倍有余,兵力也相差两三倍。更可怕的是,此时逃入平壤城的,都是一心为国,誓死不降的朝鲜人。祖大寿、王顺及吴三辅都可算是久经杀场,初到平壤城下便作了一次试探性攻击,谁料平壤城中地军民个个视死如归,火炮虽然将平壤城墙轰塌了十几米,可城中百姓却硬是冒着火炮,用浸满了鲜血地石块将城墙重新垒起,使想要乘机攻城的辽东军无功而反,还损失了几百将士。
第九十章 大军南下
祖大寿等人坐在帐中对这些朝鲜军民也是无可奈何,此次大军入朝,因是秘密行动,没有大批民兵随同,弹药携带本就不多,又横扫了朝鲜大半地方,弹药已消耗的所剩无几,虽然后来入朝的百姓给辽东军运来一批弹药,可也是杯水车薪,刚才的一阵炮击后,仅剩下不到千枚炮弹,想凭着这点炮弹攻打平壤这座坚城,恐怕最后是得不偿失,两败俱伤。性急的吴三辅在大营中已经坐不住了,在帐中来回踱步,王顺也是心急,吴三桂已几次派人送信,南方虽然形势大好,可仅凭一个团的兵力也无法占领朝鲜南部,让众人早日结束北方战事,尽早南下。只有祖大寿还算镇静,只因战事进行到此时,已大大超乎了祖大寿意料,本以为辽东固然强大,可朝鲜也不是泥捏,怎么说也有几十万大军,数百万百姓,可没想到,不过短短十天,朝鲜竟已攻下大半,这已让祖大寿感到不可思意,若非最后有这死守不降的平壤城,祖大寿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朝鲜的诡计。
如今汉城以北已只剩下平壤一座孤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不急的话,只需守上几个月,不用辽东进攻,这平壤城中恐怕便已饿死大半。看来回踱步的吴三辅,祖大寿开口道:“三辅,不要急,坐下歇一会儿,就算你把这里踩出一条大沟,平壤城也不会有半点损伤。”吴三辅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道:“舅父,我能不急吗?大哥几次派人来信,让咱们尽早南下,可这平壤城却如同乌龟壳一般,里面几十万人却都躲在这个乌龟壳里面。无一人敢出城与咱们决战,难道他们就不怕在乌龟壳里呆久了,头上长绿毛?““噗!”的一声,一边正在喝茶的王顺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全喷在了地上,“长绿毛?哈哈哈!”
“王叔你笑什么。都这时侯了,你还有心思笑。咱们在这平壤城下都等了整整一天了,却依旧想不出办法,大哥早就急了。”说到此处,吴三辅懊恼的低下头,突然眼睛一亮道:“王叔笑得这么高兴,难道王叔有了破城的办法?”“破城?谈何容易啊!最可惜的是弹药不能及时运过来,咱们辽东军最大的火力优势无法发挥出来,想要破城。难啊!”王顺也是自小从军。沙场征战几十年,却还是自从加入了辽东军后,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痛快淋漓地胜利,就拿此次入朝来说。仅仅十天,便已打下朝鲜半壁江山,这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可上到吴三桂,下到吴三辅再到最普通的军卒,对这一战果却好像并不知足。竟还嫌慢,这实在是让他想不明白,是自己真的老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祖大寿这时才道:“三辅,坐下!你也是一团之长,怎么还如此性急!这样如何能带好兵?”吴三辅只好苦着脸依言坐好。祖大寿这才接着道:“早些年便听说朝鲜这个民族虽然久困孤岛,生活困顿,却也养成了他们艰苦顽强、宁死不屈的性格。想来此时平壤城中这几十万军民才是朝鲜真正的精华,若仅凭咱们这四万军卒强攻平壤,注定是得不偿失。”
“这帮高丽棒子,都到了这时侯了,竟还不降,只是找死罢了,若说宁死不屈,顽强拼搏,我就不信还有比咱们辽东百姓更加有资格说这话地!”吴三辅不服气的道。祖大寿摇摇头道:“你说的是咱们辽东最开始的住民,这些住民都是在后金、蒙古反复蹂躏下还能坚持下来的百姓,他们可以说是我大汉民族的骄傲!在这些人的骨子里,从来就不知道输字怎么写。可你再看这几年从各地迁来的百姓,无论是从任何方面来说,都已是远远不如咱们辽东的原来地百姓。真不知道三桂如此大力迁徙人口到底是对是错。”吴三辅听后,也是无话可说,不说远地,只说最近一年,辽东省四城中的犯罪率竟比以前提高了百分之五百,各种犯罪行为都是时有发生,吴三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辽东的进步还是退步。不过好在现在整个辽东境内各村镇都设置了学校,学校的老师都是从冰凌学院将要毕业地学员。按照学院规定,新毕业的学员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