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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人相信,况且祖大寿对三桂真是心服口服,仅凭四万大军,不但围困盛京一月,勒索了大批钱粮,且伏击阿敏,歼灭两万余人,自己损伤不过千余人。最令其佩服的却是,别人打仗是消耗钱粮,只有自己这个小外甥却是大发战争财。此次与后金交战,不但没有花到自己一文钱,吃掉一粒粮,反而赶了几万大车的钱粮回到义州,如此战法,恐怕未等将敌人歼灭,怕是也要饿死他们了。
只要舅父没有意见,其他人不足为虑。吴家军及吴宇所率两万军队更不会有异意,而何可刚也已向三桂说明自己心意,从今往后一心辅佐三桂,决无二心。对何可刚的效忠可以说是意外之喜,其帐下万余军卒虽说战力不强,可何可刚却是一员战将,这让手下没有大将的三桂倍感高兴。至于其他守城部队,三桂还真没放在眼里,如有不听调遣的,全部返乡为民,三桂是打定了主意,要牢牢将辽东军政大权掌握在手,决不容许有人从中破坏。只是这军队改编、地方政务理顺之事还得等上一等,此事涉及甚广,若没有一个全盘计划,怕是要引起辽东大乱。况且自己手上这五万精锐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若冒然对辽东进行改革,引起军变,怕是要耽误大事。三桂将祖大寿、吴宇、何可刚及亲弟吴三辅,表弟三枷(吴徽之子)、三学(吴邮之子),小舅卢信,表弟卢田(卢仁之子)、卢园(卢义之子),杜松的孙儿吴龙,及祖大寿的子侄祖泽远、泽沛、泽盛全部召集到一起。只因此次谈话事关重大,三桂派出狼骑在外巡逻,务必保证不能有一字泄露。这些年来,年纪小的如三辅等小将一直留在冰凌山庄学文习武,虽说年纪不大,可却个个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想当年三桂初上战场时不过十四岁而已,而这些人现在最小的也已十五,若不是自己怕他们在战场上出了意外,他们早就等不及要上战场了。大一些的如卢信、祖泽远等人都已二十几岁,已入了军伍,几年的军旅生涯将他们锻炼成材,现在已是一方将领。
最为可贵的是这些人无一不将三桂当作心中偶像,又是从小在一起长大,忠心决无问题,正是有了这批小将作为自己坚强的臂膀,三桂才有信心以辽东为基地,一统关外,进而入关,逐鹿中原。见众人都已到齐,三桂本想让舅父祖大寿上座,可祖大寿即有意辅佐三桂,又岂肯上座,此时正是明确三桂地位的最好时机,三桂也知此理,并未过多推辞,坐上了首座,祖大寿坐了右首首席,而左首则是何可刚。何可刚也没想到三桂竟如此看重自己,心中实是感激,吴宇原本虽只是一名家奴,可此时早已脱了奴籍,且统领两万将士坐在了第三位,其余众人则按年龄依次而坐。
第四十五章 布局辽东
三桂自入京后已有几年未见这班兄弟,今日一见自有说不完的话。不过正事要紧,与众兄弟叙了几句旧,便直入正题,道:“此次入京本想有番做为,可没想到那朱由检竟容不得人,枉我助他坐上龙椅,可他却几次三番谋害于我,好在我福大命大,才能安然无恙,不过现在我已与那朱由检撕破了脸皮,以后这辽东便只能靠咱们自己了。今日在坐的没有外人,对未来辽东的发展,大家有什么好办法不妨直言。”
三桂与朱由检之间的矛盾在座众人大多知晓,三桂话音刚落,吴三辅已站了起来,道:“大哥,朱由检那小儿竟敢谋害大哥,又扣着父亲不放,咱们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岂不是让人看扁了,难保他再起歹心。只要大哥你一句话,给我一万吴家军,我便打到京城去,保证让他食不安寝、夜不能寐,把父亲接回来,咱们一家团聚,也好放心发展辽东。”吴三辅今年已经十六岁,长得却与吴襄、三桂都不相同,浓眉大眼,声如宏钟,不过若是因此以为他是个莽张飞似的人物,那便大错特错了。从小便在冰凌山庄受三桂教导,就算一块顽石怕也成了精,更别说吴三辅不但不笨,还很聪明。此番话看似粗鲁,不计后果,竟想打到京城,可在座的众人也都知道,那朱由检只是迫于无奈才封了三桂这个辽东总兵,难保他缓过劲来,不来打辽东的主意,何况吴襄在京城一天,辽东众将便不敢放开拳脚,将来更怕朱由检以吴襄为质,威胁辽东。其余众人听了三辅的话都点点头,在座的这些年轻人都是从冰凌山庄走出来的,三桂教他们读书识字、武艺兵法,可就是没教他们腐朽落末的儒家思想。他们心中只会忠国却不会忠君,不过若是这个君换做吴三桂,便是又一番情象了。所以他们对三辅的话不但没有任何反感,反而颇为赞成。
况且在坐的最小的也已十五,想当年三桂十四岁上战场,仅率卢信等不到百人便可在千军万马中杀个三进三出,可惜当年自己年纪还小,未能随三桂上战场,可现在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些年在庄中学习,早就憋了股劲,早就想上战场一展所长。此时一听三辅说要杀上京城,接吴襄,当然是个个不肯落后,这个道:“还是我去吧!”
那个却道:“大哥,你这些年在外也够辛苦了,兄有事弟服其劳,还是让我去吧!”顿时众人竟为攻打京城争了起来。只看得何可刚目瞪口呆,暗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虽然他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跟随三桂,也算得叛经离道,可这些人却根本没有把京中的皇帝当回事,谈笑间竟要攻打大明京城,这才是真的叛经离道,自己与他们一比,怕是也算得上是大明的忠臣了吧。不过他们难道以为北京城是纸糊的吗,城中三大营,几十卫的官兵都是草人?竟想率一万人便要攻打京城,就连后金的十万大军在城下也落得个敛羽而归,何况他们。“胡闹!”三桂一拍桌子怒道。虽说以现在的情况,后金刚刚撤走,京城附近防卫空虚,要真让三辅统领一万吴家军,别说打到京城,就是攻下京城也不是没有机会。可现在却不是机会,先不说父亲被迫在城下发下誓言,就是眼下的形势也不充许自己这样做,就算真能攻下京城又能怎样,不但要面对关外后金、蒙古的危胁,还要防备明军的反扑和各地贼军的攻伐,仅靠辽东这十几万军队如何能敌。再说三辅的这些担忧在三桂眼中却不算什么,此时关内义军四起,就凭朝中那些人,那些兵,不是三桂看不起他们,别说镇压,如能自保就算不错了。而且此次后金入关,朝庭折损了十余万将士,特别是京城附近,各地官兵已被抽调一空,为贼军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机。若自己未与朱由检决裂,还可调辽东铁骑入关平叛,可此时却只能任由贼军四处肆虐,朝庭想要恢复元气可就难了,那里还有功夫来找自己的麻烦。“三辅,不必心急,关内贼军四起,只要咱们不高举反旗,朝庭一时还顾不到辽东,父亲也不会有危险,咱们目前的首要任务便是发展辽东,只有自己壮大了,才是根本,才能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对三桂的话,在座的年轻将领从未怀疑过,而祖大寿因与三桂沟通过,当然也不会有意见,至于何可刚,能被叫来参加这个会议便已是对他的信任,自是不会说什么。一时间小小的厅堂中竟是压雀无声,还是祖大寿开口道:“三桂,在座的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三桂点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吴宇,辽东地图!”吴宇马上取出一幅地图铺在厅中的桌面上。三桂首先来到桌前,其余众人也围在桌前。看着眼前的地图,何可刚却又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地图竟是如此精细,就连盛京城外的一座小山头也标注在上面,而且山头还有一个数字(|。),他不解其意,只好求教于身边的祖大寿。祖大寿小声道:“那是那座小山的海拔。”说完又怕他听不懂,解释道:“也就是说那座小山的高度。”何可刚看着眼前这幅巨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的标注着几千个这样的数字,其余如河流、山脉更是数不胜数,可见制做这幅地图到底花了多少功夫。别说自己没见过,怕是连朝中也不会有如此详尽的地图,看来这吴三桂确是早有野心,自己能投入其帐下,并得到信任,真不知是福是祸。没想到三桂接下来的话却还在打击他的神经。
“这幅草图虽算不上精细,但胜在全面。”
这还算草图,那真正的地图……,何可刚不敢想像。“诸位来看,这里是辽东,如今咱们只占馁中(广宁中后所)、宁远、锦州、义州四座大城,其余只是普通堡卫不足以设防。其中馁中、宁远在一条线上,面对山海关,虽说大明一时不会来攻,可也要以防外一,而锦州、义州却成犄角之势,虽说可互为补充,但只要有一城被攻破,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总的来说现在的辽东是面积有限、人口稀少,缺少必要的纵深。再来看四周,辽东以东是后金,以西是蒙古,以南是大明,咱们可以说是在三方夹缝之中,勉强生存。”“诸位来看,这里是辽东,如今咱们只占馁中(广宁中后所)、宁远、锦州、义州四座大城,其余只是普通堡卫不足以设防。其中馁中、宁远在一条线上,面对山海关,虽说大明一时不会来攻,可也要以防外一,而锦州、义州却成犄角之势,虽说可互为补充,但只要有一城被攻破,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总的来说现在的辽东是面积有限、人口稀少,缺少必要的纵深。再来看四周,辽东以东是后金,以西是蒙古,以南是大明,咱们可以说是在三方夹缝之中,勉强生存。”
说到此处三桂看了看众人一眼,发现众人眼中满是担忧,三桂才接着道:“众位不必紧张,形势看似不利,可并不可怕。咱们先说蒙古,目前蒙古虽然有个林丹汗,号称全蒙古的大汗,可实际上现在蒙古分为南蒙、北蒙,林丹汗的势力只在南蒙,而且他真正能掌握的不过是几个大的部落,兵力也不过六七万左右,尚有许多小部落随草而逐,根本不听他的号令,此次来向咱们买粮的喀喇沁部便是其中之一。而且北蒙并不承认林丹汗的身份,反而因其自号全蒙古的大汗对其颇为不满。再说后金,他本是大明番属,崛起不过十几年,全族人丁也不过几十万,虽说占领了辽东以北的大部分地区,可这里本是苦寒之地,粮草不足,近些年虽说掠夺了大部分汉民,听说他们还准备建立汉八旗,以做满八旗的补充,不过尚有蒙古、朝鲜牵制,且此次入关又折了四万大军,目前全族也不过剩下十几万部队,并不足惧。最后再说大明,先不说其朝庭腐朽,咱们仅说其军队,因后金入关,目前除京城尚有十几万军队外,整个京城附近再无正规军,各地现有军队皆是临是征召的精壮,没有半年时间,根本算不上军队。且有贼军四起,他们连平叛都尚无兵力,那还有精力还找咱们。总的说来,便是蒙古、后金、大明互相牵制,而大明又与贼军纠缠不清,起码半年内他们都无力来攻辽东,这却是咱们仅有的一点时间,若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做好准备,等待咱们的恐怕便是灭亡。下面再来说未来的发展,大明虽说是块最大的蛋糕,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各地王侯也大多养着军队,虽说与朱由检并不是一条心,可咱们若是主动进攻,他们为求自保,必然会与朝庭合做,我们则不但要担上叛军的骂名,还要面对南方几十上百万明军的攻击,得不偿失,莫不如让他与贼军打个两败俱伤,不管谁胜谁负,咱们再找准时机,一击毙敌。蒙古本就是游牧民族,若是不能再出一位成吉思汗般的人物,根本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但若强攻,却怕他们反而会团结一致,所以对他们适用于分化之策,拉笼一部分、打击一部分才是上策。只有这个后金才是咱们眼前最大的障碍,咱们与后金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没有合解的可能,只有一方彻底灭亡才算结束,况且他们此时最是虚弱,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机会,而且只要消灭了后金,咱们便可以得到巨大的领土,也就有了战略上的纵深。”三桂说完,在坐的各位对眼前的形势及今后的发展都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吴三枷急道:“大哥,什么时侯去打后金可得让我当先锋啊!”
三桂笑看了三枷一眼,他对这个堂弟也十分喜欢,虽然吴徽是晚年得子,对其十分宠爱,可三枷并未因此有丝毫自傲,反而处处虚心向各位哥请教,在后起之秀中也算得顶尖人物。只是因为年纪还小,从未上过战场,才会如此急着请令。“好,若日后真与后金开战,便让三枷当个先锋。”三枷听闻此言自是欣喜万分,只是其余小将却是心有不甘,刚想向三桂请命,三桂一见不好,若是人人都想当先锋,那有那么多先锋给他们,立刻道:“既然大家对眼前形势已经明了,为了辽东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