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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亲兵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令明。”马腾的目光最后落在庞德身上,凝声道,“你从军中挑选最精锐的两百名将士,定要保护好三位公子。”
庞德凝声道:“将军放心,只要庞德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三位公子受到任何损伤。”
马腾将铁盔往头顶重重一戴,疾声道:“走~~”
……
洛阳西效,西园军营。
上早朝的时候,汉灵帝突然心血来潮,非要前往西园巡视军营,蹙硕、何进以及文武百官无奈,只好随行前往,没想到君臣百官还没到辕门。就遇上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押着十几名衣衫褴褛的士兵出营而来。
“让你抢!”
“叭!”
“让你杀!”
“叭!”
随着押解士兵们愤怒的喝骂声,鞭子像雨点一般落在被押士兵身上,被押士兵虽然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却愣是吭都不吭一声。
汉灵帝蹙眉问身边地大将军何进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进拍马迎向那队汉军的领军军官,问道:“陛下问你话呢,这是怎么回事?”
军官吓了一跳,急翻身跪倒在地,身后士兵也跟着跪了一地,只有那十几名衣衫褴褛的士兵因为身上披着沉重的木枷、铁链,直挺挺的难以下跪。显得极是碍眼。
军官以首顿时,慌声答道:“回陛下。这些混蛋身为官军,却趁夜偷出军营。冒充山贼杀光了附近两个村落的所有百姓,连襁褓中的小孩都不放过,可谓十恶不赦!小人已经奉命将他们捉拿归案,正押往刑场准备军法处置。”
“什么!?”汉灵帝气得脸色铁青,吃声道,“竟有这种事情?带上前来,朕要亲自审问。”
那军官不敢怠慢。急领着两名士兵押着一名叛军士兵来到汉灵帝马前。汉灵帝以手中马鞭指着叛军士兵的鼻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叛军士兵自忖必死,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昂然道:“老子叫狗二蛋子。”
“狗二蛋子?”汉灵帝蹙紧眉头,问道,“朕问你。为何要冒充山贼烧杀劫掠?”
狗二蛋子梗着脖子道:“那都是当官的给逼的。”
“此话怎讲?”
“老子家中上有八十岁地老娘,下有两个婆娘领着还不会走路的三个娃,可朝廷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军饷了,老子不去抢,靠什么去养活一家老小?”
“什么!”汉灵帝愕然道,“好几个月没有发军饷了?”
何进挥了挥手,那军官慌忙率领士兵押着那队犯了事地叛军越过天子车驾开往刑场,何进和蹙硕慌忙把汉灵帝迎进了中军大帐,汉灵帝余怒未消,从辕门直入中军大帐,一路所见,新军将士大多面有菜色、精神不振。
君臣百官来到中军大帐,不及落座,汉灵帝便问何进道:“何爱卿,刚才那狗二蛋子说,已经好几个月不曾发军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人按月支给钱粮器械的吗?如何大半年不发军饷?”
何进叹了口气,以眼色示意胞弟何苗。
何苗无奈,只得出班奏道:“陛下,钱粮是支了,可眼下京畿物价暴涨,粮价一日三变,同样地钱原先可以买一石小米,可现在连一钧(四钧为一石、一钧为三十汉斤)都买不到了,那些钱粮只够用来维持将士们的温饱,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用来的发饷啊。”
“原来是这样。”汉灵帝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可从国库多支钱粮。”
司徒王允为难道:“陛下,眼下国库已经没有多少钱粮了,只够维持京畿百官以及皇宫内院之日常用度。”
汉灵帝默然,国库空虚他不是不知道,却没有想到竟会亏空到如此程度。
王允接着说道:“自陛下恢复州牧制之后,荆州牧刘表、兖州牧刘、益州牧刘焉便藉口剿匪所需,再不曾向朝廷上缴钱粮,而冀州刺史韩馥、并州刺史丁原、凉州刺史耿鄙以及扬州刺史袁术等,也推三阻四,迟迟不肯上贡钱粮税赋,眼下朝廷一应开支用度,皆赖京畿、三辅一隅之税收,只怕是很难持久呀。”
“平!”
汉灵帝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勃然大怒道:“这些个乱臣贼子,朕饶不了他们!”
王允、蔡相视苦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虽然当今天子幡然悔悟、痛改前非,颇有励精图治、重振大汉之雄心,可眼下的大汉朝廷的确已经病入膏肓了,已经开始进入一种恶性循环,朝廷没有足够的威信,各州郡便不愿意乖乖地上缴钱粮税赋,各州郡不上缴钱粮,朝廷就只能越来越弱,朝廷越弱,各州郡便越发肆无忌惮~~
眼下刘汉朝廷在天下士人心中还能勉强维持正统地皇家地位。暂时还不会有地方军阀敢于公开叛乱,可这也就是一层窗户纸地厚度!一旦某个地方军阀野心膨胀、率军进京控制了朝廷,刘汉皇朝的正统地位就会轰然倒下。
到了那时候,各州、各郡地地方军阀就会纷纷撕下脸上的遮羞布,公开发动叛乱,然后就是天下大乱,整个天下将陷入无休无止的纷争!
“陛下~~”
汉灵帝正生气时,忽见司隶校尉袁隗匆匆奔入中军大帐,跪地奏道:“陛下,适才凉州刺史马跃送来公文。说~~”
汉灵帝蹙眉道:“吞吞吐吐地,马跃的公文中说了些什么?”
袁隗道:“马跃在公文中说。陛下已经答应将益阳公主下嫁于他,还说公主的车驾都已经离开了洛阳。正星夜前往河套与他完婚,最后还威胁老臣准备一份厚礼送去美稷,否则就要老臣好看。”
“什么!?”汉灵帝闻言愕然道,“怎~~怎么会这样?”
“还有~~”袁隗喘息两声,接着说道,“还有老臣听前来送信的使者说,马跃这混蛋已经派出了十四路快马。要将这消息遍告大汉天下十三州又一部的大员。要他们准备奇珍异宝,送去河套庆贺公主大婚。”
“遍告大汉天下十三州又一部?”
一边的司徒王允倒吸一口冷气。这样一来,他献的毒计只怕就要失败了,益阳公主下嫁马跃一旦成了既定事实。只怕连董卓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董卓再嚣张,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掳掠公主。
“报~~”汉灵帝正生气时,又有信使闯入西园、直趋中军大帐,“凉州急报。”
“凉州?”汉灵帝神色一动,沉声道,“讲。”
信使道:“凉州猛将马腾举兵叛乱,护羌中郎将耿鄙大人及大小官员尽皆遇害,中军司马阎行率官军镇压,亦为马腾所败!如今叛军已经攻陷陇县,席卷汉阳,凉州震动!北地、安定、武都太守纷纷送来告急文书,恳请朝廷火速发兵讨伐。”
“马腾!”汉灵帝蹙眉道,“哪个马腾?”
早有朝臣出班奏道:“陛下,马腾也是名将马援之后,论辈份还是马跃族叔。”
“什么?又是名将马援之后,可恶!甚是可恶~~”汉灵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起道,“来呀,摆驾回宫。”
……
安邑,董卓府邸。
“拿铜镜来。”董卓大手一挥,疾声道,“快拿铜镜来。”
早有亲兵屁颠屁颠地拿来铜镜,董卓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好半晌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声道:“来人,替本将军更衣、披甲!”
亲兵忙又上前替董卓更衣、披甲。
正忙碌时,门外忽然响起急促地脚步声,尔后人影一闪,刚刚投入薰卓麾下不久的河东太守杨奉,已经疾步入内,跪地禀报:“主公,益阳公主地车驾已经过了吴山,很快就要到安邑了。”
“是吗?”董卓听了神情一振,回头向亲兵道,“动作快点,快。”
两名亲兵连声应是,手忙脚乱地替董卓披甲。
然而,董卓还没来得及出迎,麾下大将牛辅就匆匆赶来,将一封公文交给了董卓,董卓一目十行阅过,不由脸色大变,气得将书简一把掷于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两名亲兵正要往董卓的铁甲上披挂红绫,不料董卓一脚踹过来,大骂道:“滚!”
两名亲兵慌忙抱头鼠窜。
不及片刻功夫,大将华雄,谋士李肃也相继赶到。
“真是岂有此理。”董卓指着地上地书简骂道,“天子几时说过要将益阳公主赐与马跃为妻?可恨马屠夫恬不知耻,竟然遍发公文告知天下十三州又一部,说什么公主车驾出洛阳北行是为了前往河套与他完婚,甚是可恨。”
薰卓焉能不气?
薰卓垂涎益阳公主刘明的美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刘明远嫁荆襄时,董卓就失望了好一阵子,这次时过境迁,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转机,以为可以重新抱得美人归时,马屠夫又来横插一扛。
薰卓原本打算先把公主车驾强行迎进安邑。然后无论刘明是否愿意,都准备强行完婚,捡个便宜驸马当当,这样一来,他董卓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可现在让马跃这么一搅和,事情就变得格外复杂了。
不管马屠夫说的是真是假,可他的公文已经发遍了大汉天下十三州又一部,如果董卓还是一意孤行,那不但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夺了马跃地妻子、与马跃有了夺妻之恨,而且还落个掳掠公主的骂名、严重亵渎了皇家地尊严。
薰卓不能不慎重考虑这么做带来地后果。
谋士李肃压低声音说道:“主公。为了一个女人而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值。”
大将牛辅也劝道:“李肃先生所说极是。主公只要夺了刘汉江山、坐上了龙庭,这美人还不多的是?再说马屠夫手下兵马虽然不多。可都是能征善战地虎狼之师,主公何必为了区区一个刘明和马屠夫闹得誓不两立?”
李肃肃然道:“还望主公三思。”
“罢了。”董卓沉声道,“这次就卖马屠夫一个面子,牛辅,你亲自率军护送公主车驾前往河套。”
牛辅道:“末将领命。”
薰卓又道:“李肃。”
李肃道:“小人在。”
薰卓道:“再给本将军备一份厚礼,一并送去河套。”
李肃道:“遵命。”
牛辅、李肃刚刚离去,步军校尉樊稠又匆匆而来。向董卓道:“主公。凉州急报。”
“哦?”董卓神色一动,迫不及待地说道。“快讲。”
樊稠道:“军师回到陇西之后,于陇县一带大肆散布谣言,耿鄙果然中计。派兵将马腾的家小看押起来,十天前,马腾和耿鄙果然起了冲突,马腾举兵反叛,攻破陇县、杀了耿鄙和凉州一众大小官员。”
薰卓喜道:“马腾真的反了?”
樊稠应道:“真地反了!耿鄙麾下中军司马阎行率军镇压,却反被马腾打败,此后军师奇兵突出,一举击灭了阎行的残兵和马腾地叛军,现如今耿鄙的两万凉州精锐仅剩马腾地数千残兵败卒,已经流窜进了安定郡境内。”
“好!”董卓击节道,“文修干的好!”
樊稠接着说道:“军师还说,大军正在追击马腾叛军,顺便袭取安定、北地二郡,又派郭汜将军引五千轻骑奔袭山丹军马场,李催将军已经攻占了冀县,李堪和张横将军正分兵袭取金城、武都二郡。”
“好,太好了!”董卓奋然道,“本将军原就控制了陇西,现在加上汉阳,再加上即将到手地金城、武都、安定、北地四郡,凉州十郡中的六个郡马上就要归入本将军治下了,还有山丹军马场内数十万匹军马,哈哈哈~~”
樊稠抱拳笑道:“末将恭喜主公。”
薰卓笑声一顿,大声道:“来人,笔墨伺候,本将军要上书天子。”
……
美稷,马跃老营。
贾诩急匆匆进了马跃大帐,疾声道:“主公,凉州急报。”
正围着火塘烤火的马跃霍然站起身来,凝声道:“快讲。”
贾诩说道:“半个月前(比董卓知道消息整整晚了五天),凉州突然发生叛乱,主公族叔马腾将军因为妻小被害举兵反叛,率军攻破了陇县,杀了耿鄙和一众大小官员,还打败了耿鄙麾下大将阎行的官军,正率军追杀时,董卓军突然杀到,大败马腾军。”
马跃急道:“现在凉州情形如何?”
贾诩道:“据细作传回的消息,马腾军已经退守安定郡,董卓军已经控制了陇西、武都、金城、汉阳四郡,而且,在下担心这场凉州叛乱很可是董卓一手策划的,如果事情真要是这样,马腾军的处境将非常不妙,而整个凉州也很可能落入董卓之手。”
“可恶!”马跃击节道,“董卓可真会挑时候啊!”
贾诩凝声道:“主公,诩以为~~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不出两个月薰卓就能控制凉州!”
“两个月?两个月!”马跃沉声道,“可我军地休养生息才刚刚开始,不到明年小麦秋熟,只怕是很难调动大军出征啊,凉州毕竟是大汉国土,凉州居民也多是汉人百姓,绝不能像对付鲜卑人、高句骊人那样对待凉州百姓啊。”
“凉州绝不能落入董卓之手,毕竟主公才是朝廷敕封地凉州刺史啊。”贾诩急道,“而且凉州地势险要、民风骠悍,犹为可虑的是山丹军马场内尚有十数万匹优良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