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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司马防道,“伯达此言何解?”
司马朗道:“二弟平时为人极为低调,纵然心中怒极亦能和颜悦色。此番丞相召见,正是格外需要谨小慎微之时,奈何二弟却反而显得锋芒毕露,这不是很反常吗?”
司马防道:“伯达也看出今日相府之事仲达乃是有意为之?”
司马朗道:“二弟鹰视狼顾,相貌与常人迥异,而且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但凡略通相术之士,就能看出二弟不像是久居人下之象!如此,则难免不遭丞相所猜忌,二弟今日之举怕是为了宽解丞相猜忌之心吧。”
“事情坏就坏在这里!”司马防道,“丞相是什么人?军师贾诩又是什么人,岂能看不穿仲达这点小把戏?仲达这么做只怕是适得其反,反而加重丞相地猜忌之心哪。”
“这个……”司马朗道,“二弟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终究还年轻,还缺些历练。”
“唉。”司马防叹息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仲达才思敏捷、学问过人,既是家门之幸。也是家门之不幸。如果不懂得韬光养晦,只怕会给司马一族带来灭门之祸啊,现在想想,也是为父过于草率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举荐他入朝为郎官啊。”
马跃问贾诩、法正道:“这次孟起出征西域,孝直就不去了,孤有意让司马懿随军参谋。两位以为如何?”法正道:“主公明鉴。司马懿足可胜任。”
“司马懿看似锋芒毕露又持才傲物,其实这么做明显是在演戏,不过司马懿也太小觑主公了。以主公的容人之量又岂会猜忌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不过……”贾诩说此一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对于司马懿这样的聪明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念头该有,什么念头不该有!”
“此事就由文和去办吧。”马跃点点头,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指着桌上的地图对贾诩、法正说道,“现在言归正传,此次伐蜀孤是势在必得,然而蜀道难行,从汉中至西川,路多雄关天险,一味强攻只怕旷日持久、消耗太大,而且未必就能成功,不知文和、孝直可有良策?”
贾诩道:“西川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只宜智计且不可强攻。”
虽然贾诩、法正坚决反对马跃伐蜀,但既然马跃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他们所应该考虑的就不是如何去阻止马跃,而是想尽一切办法让马跃地决定变成现实,这就是身为正、副军师所应担负的职责。
法正道:“在下数年前游历天下,曾经两次到过西川,对蜀地的地形也算是略有了解。据在下所知,从汉中前往成都其实有两条路可走,除了葭萌关、剑阁这条大路之外,从阴平小道继续往南也可以直达成都。”
“哦?从阴平小道继续往南?”马跃的手移到地图上,蹙眉道,“可地图标示这里是一片崇山峻岭,并无道路可行啊。”
法正道:“这只是一条小路,只有樵夫猎户才会走,不过在下确信这条路一定存在。”
“不管这条小路是否存在,都值得一试!”马跃道,“可以想象一下,当所有蜀中大军全部集结在葭萌关、剑阁、梓潼一带时,成都的防御势必会变得空虚,这时候如果有一支西凉精兵突然出现在成都城下,那对川中的士族该是怎样的震撼?刘璋素来胆小懦弱,措手不及之下很可能会选择投降以保全自己。”
贾诩道:“刘璋是汉室宗亲,如果真的献城投降,主公还真不好慢待于他。”
法正道:“既然是这样,那汉中的文章就必须做足,在下以为至少要调集二十万大军,于葭萌关外结下联营,唯其如此,才能够把西川大军吸引到梓潼、剑客、葭萌关一线设防,成都的防御才会变得空虚。”
“二十万大军?”马跃沉吟片刻,嘴角忽然绽起一丝阴险地笑意,狞声道,“二十万大军并非什么难事!”
当着蔡瑁、蔡中、蔡和、王威、王粲、黄祖、黄承彦、韩玄等荆襄文武地面。刘表道:“今屠夫势大,荆州独力难支,孤决意请曹操大人引本部精兵镇守新野,以为唇齿相依之势,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蔡瑁等人纷纷应道:“主公英明。”
刘表道:“既如此,此事就这么说定了。韩玄何在?”
韩玄出列道:“主公有何吩咐?”
刘表朗声道:“即日动身前往古城,将孤的意思转达给曹操大人。”
韩玄道:“敢不从命。”
“子扬!?”
曹操满脸喜色地从后堂迎了出来,身后跟着程昱、张辽等心腹文武,刘晔急拱手道:“主公,事谐矣!”
“哦?”曹操一眼就眼见了刘晔身后地韩玄,问道,“子扬,这一位是……”
刘晔忙道:“这位乃是荆州别驾韩玄大人。”
“原来是韩玄大人。”曹操双手抱拳,两眼眯成细缝连声道。“久仰久仰。”
韩玄慌忙回礼道:“岂敢岂敢。”
曹操笑罢肃手道:“韩大人里面请。”
韩玄道:“丞相先请。”
大堂,众人叙礼毕,韩玄才正了正衣冠,朗声道:“奉我家主公、刘荆州之命。恭请丞相率本部精兵移驻新野县。以为唇齿相依之势共抗凉军,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曹操抚掌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吴军围城已经三月有余,广陵太守陈登凭借江都城坚固地城墙严防死守,连连挫败吴军的进攻,吴军始终无法破城。
城外,吴军大寨。
张昭忧心冲冲地向孙坚说道:“主公,江都城内粮草充足。足以支撑两年有余。而我军地军粮却只够维持半个月了,如果半个月之内再攻不下江都城,那就只能先退兵回庐江了。”
“半个月?”孙坚蹙眉道。“只剩半个月的军粮了吗?”
“只剩半个月了。”张昭道,“江东四郡的所有存粮皆已被搜刮殆尽,淮南虽是膏腴之地,可惜寿春城内的几万石粮食在破城之前被雷绪一把火给烧了,我军并未捞到一粒粮食不说,反而要分出相当一部份粮食供给梅成的降军!接下来将近半年的时间,我军都将面临军粮匮乏的局面,至少要等到今年秋天淮南水稻收割之后,才能暂时得到缓解。”
太史慈道:“主公,末将愿率本部精兵于明日一早攻城,若不能攻破江都,情愿提头来见。”孙坚侧头望向徐庶,徐庶轻轻颔首,孙坚遂长身而起,疾声道:“太史慈、朱然、全琮听令。”
“末将在。”
太史慈三将急挺身上前立于帐中。
孙坚道:“以太史慈为主将,朱然、全琮为副将,引精兵八千伏于西门外密林中,待正午时分、守军疲惫之时突然杀出攻城!”
“遵命!”
孙坚又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军卒随孤大举进攻江都东门,以迷惑江都守军!”
'大规模地攻城战不同于野战,再厉害地阴谋诡计也很难派上用场,基本上双方拼的就是实力,拼粮草,拼兵力,拼消耗,看谁先撑不住!'
次日,江都城外号角齐鸣。
一队队吴军士卒从大营里鱼贯而出,进至江都东门外列阵。
陈登在十数员徐州将领地簇拥下登上城门,站在敌楼上放眼望去,但见城外旌旗遮天蔽日,极目所见全是黑压压地江东兵,耸立如林的金戈剑戟几乎映寒了半片长空。
“大人,这次吴军应该是倾巢而动了。”有部将向陈登道,“看样子江东猛狗(对孙坚的蔑称)是要孤注一掷了。”
“差不多也该是决战地时候了。”陈登两眼微眯,眸子里有莫名地寒光一掠而逝,“从时间上判断,吴军地粮草也应该快要耗尽了。”
“大人。吴军看样子是要猛攻东门。”部将道,“末将这便下令其余三个方向的军队向南门集结。”
“东门?”陈登微眯的双眼忽然睁开,冷然道,“东门外虽然集结了吴军几乎全部的兵力,可吴军真正的主攻方向只怕是西门而不是东门!”
“啊?”部将惑然不解道,“吴军的主攻方向是西门?”
陈登道:“诸位将军不必多疑。可速令南、北两门地守军向东门集结,并从中挑选两千敢死之士预先埋伏在西门之内,等吴军攻打西门正紧时,突然打开城门,令两千死士趁势掩杀,吴军必败!”
部将越发困惑不解道:“大人,既然吴军的主攻方向是西门,为何反要将南、北两门地守军向东门集结?理应向西门集结才对啊。”
“本官自有道理。”陈登微笑道,“诸位将军依计而行就是了。”
“如此,末将等领命。”
诸将拱了拱手。各自领命而去。道:“元直,可以开始进攻了。”
徐庶点了点头,向周泰、蒋钦、吕蒙、徐盛、吕岱、朱治、祖郎、贺齐诸将喝道:“周泰、蒋钦将军率兵五千为前部。吕蒙、徐盛将军率兵五千为左部。吕岱、朱治将军率兵五千为右部,祖郎、贺齐将军率兵五千为后部,每部各按时辰轮番进攻江都城。”
“遵命!”
周泰等八将轰然应诺。
徐庶一声令下,周泰、蒋钦率领五千精兵开始向江都东门压了过来,其余吴军各部却是按兵不动。江都城楼之上,陈登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冷地笑意,吴军果然不出所料,玩的是声东击西之计啊。
江都西门外,密林中。
太史慈正等得不耐烦时。副将全琮忽然策马疾驰而至。大声道:“将军,午时已到!”
“好!”太史慈闻言大喜,急翻身上马将手中铁枪往前一引。厉声大喝道,“杀!”
太史慈一声令下,在林中养精蓄锐多时的八千精兵顿时猛虎下山一般冲杀而出,向着江都西门席卷而来。
江都守军据城死守,滚木擂石纷落如雨,吴军猛攻半个时辰,死伤惨重却没有寸进,领军主将太史慈勃然大怒,遂令副将全琮坐阵中军,自己亲率八百敢死之士为先锋,身先士卒、亲冒矢石来抢夺城墙。
吴军士气大振、奋力死战,终于在太史慈地率领下堪堪攻上城头,太史慈骁勇无双,手中一杆铁枪翻滚飞舞,城头守军挡者披靡,眼看江都守军就要溃败时,紧闭的城门突然大开,两千徐州精锐冲杀而出。
吴军显然没有料到徐州军居然敢于出城逆袭,再加上猛攻城池多时,将士们体力已经不支,堪堪已是强弩之末,被这支徐州生力军一顿冲杀顿时败下阵来,太史慈虽拼死抵挡,也是独木难支,只得率领数十亲兵拼死杀开一条血路,在副将朱然的接应下狼狈奔归本阵。
副将全琮急清点残兵发现折损了两千余人,攻城云梯也被守军毁伤殆尽,太史慈无奈,只得来向孙坚复命。
太史慈满脸羞愧地来到孙坚面前,耷拉着脑袋说道:“主公,末将无能让您失望了。”
孙坚脸上却似乎并无不愉之色,问道:“子义不曾攻破西门?”
太史慈道:“不曾。”
“子义已经奋力死战,不能破城乃是天意。”孙坚轻抚太史慈肩背,和声说道,“将军还是下去休息吧。”
“多谢主公。”
太史慈抱拳一揖,满脸羞愧地下去了。
待太史慈离去,徐庶才向孙坚道:“主公,是时候最后一击了!”
“嗯。”孙坚沉声道,“能否破城,在此一举!”
徐庶向身后小校喝道:“传令周泰、蒋钦诸将,四队兵马同时向江都东门发起猛攻!”孙坚缓缓横转古锭宝刀。沉声道:“这一次,孤要亲自出战!”
徐庶愕然道:“主公安危事关重大,且不可轻身犯险……”
孙坚断然道:“孤意已决,元直休要多言。”
倏忽之间,江都东门外号角齐鸣,周泰、蒋钦诸将率领地四部吴军同时冲了上来。在数百步宽地正面向江都东门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
不到半个时辰,吴军便迫近城下,架起了一架架云梯,两军迅速进入惨烈而又残忍的近战。吴军如潮水般汹涌而上,城楼上滚木擂石倾泄如雨,像蚂蚁般附着在云梯上的吴军士卒惨叫着纷纷倒栽而下。
又有烧滚地金汁从城墙上顷泄而下,被金汁淋透全身地吴军士卒顷刻间凄厉地哀嚎起来,就像无头苍蝇乱冲乱撞,旋即失足摔进深深的护城壕沟被尖锐的鹿角刺穿了身躯,又有浓烈的恶臭随风飘散开来。中人欲呕。
虽然伤亡惨重,可吴军却并未因此而退兵,反而在大小将领的率领下变得更加凶残、更加疯狂,一批批地顺着云梯往上爬。
东门外的激战正炽。
靠近东门的一栋民房后院。原本堆在墙角的一堆干草忽然倾倒下来。干草的掩兽下赫然是个黑洞洞地窟窿,一颗顶着铁盔地头颅从洞口下鬼魅般冒了出来。屋主人听到声响刚刚进入后院,猛抬头忽然看到了一名身披铁甲的东吴武将,那武将手中赫然握着一柄黝黑的铁胎弓。
屋主人急张嘴欲喊时,一枝冰冷地狼牙箭早已经攒射而至,射穿了屋主地咽喉。
那东吴武将一箭射死屋主,然后回头向着洞口把手一招,人影闪动,更多地士卒从洞中鬼魅般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