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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军冲阵在先,步军随后,着解州军弃城出击,前后夹击,若不能败岳家军,则解州必失无疑,守城无益。若能一击破贼,何必守城?”阿鲁补随兀术征战有年,历来强调破敌为上,攻城为下,更对自家骑军有足够的信心。虽然对上岳飞有些惭惶,但对其他兵马还是有一战之能地,拓皋之战,金人已经将这烂帐死死记在了杨再兴头上,张俊、杨存中等辈,从来入不了阿鲁补之流的法眼。
宋军对敌之时,骑军往往不能与金军正面对冲,否则一战下来,胜算极小,前者吴、刘、张俊对上金军,都是以步阵为先,让金人的强势冲击无功,然后才能够以大斧、强弩加以杀伤,骑军仅得保其侧翼不失罢了。
若论被追击,金人还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从来没有过!至阿鲁补认为,眼前的岳家军虽然不可小觑,但仍不可能在骑军全力对抗中赢得战斗!
结果岳家军战阵布好时,阿鲁补心中颇有“不出所料”的感慨:果然是以岳雷为主帅,率步军列下十余重步阵,以重盾为先,随后是大刀巨斧,再后是长矛阵,最后是弓弩阵,一句话,经宋军多年总结经验,最为有效的对付重装骑军阵法首先摆在了金军面前。
骑军呢?阿鲁补如自家所料一般,见岳家军骑军主力都缩在了步阵之后,看来今日的岳家军也不过如此!
“杀!…………随本帅破阵!…
阿鲁补在战阵之上地悍勇之处,犹过于当年兀术。兀术还有点儒将之风,一般不肯轻易洽起宣花斧冲在众军之前,而是在中帐大旗下指挥若定。阿鲁补岂有这等运筹帷幄之风?自追随兀术以来,一向冲锋在前,倒也不失为鼓舞军心地妙法。
大吼声中,阿鲁补第一个举起手中长柄厚背开山刀,自帅旗下突阵而出。
这等战法,连汉人间常用的主将单挑都省略了,直接就率部出击,力求一冲之下,让岳家军的步阵溃不成军,其后便是一边倒的追杀骑军了,战事将再无悬念。
“轰隆隆!…………轰隆隆!…
金军两万余骑不劳指挥,自然追随主帅而出,盐湖之畔,尚未晒干的湖岸被踏成四溅的泥浆,地面的震动让湖面泛起巨大的涟,远处的飞鸟忙振翅高飞!
岳雷轻轻勒马,背后的巨大橹盾裂开一道口子,将他连人带马隐入阵中。那帅旗也移入阵后,这才转过头来,紧盯着一步步加速地金军主力。
杨再兴在阵后,麾下骑军战马都紧张地蹬踏着地面,众军纷纷勒马,阻止战马出击。杨再兴则捏了一把汗:“泽州城中反复演练出来地步阵,能不能经得起这样强悍的考验?”
“放箭!…………”
阿鲁补军接近到二百步以内,双方主帅已经对上了眼,岳雷终于收拾心情,面无表情,大声下令。
万马奔腾中,两军对垒之际。要的便是这种冷静!
帅旗下的旗官手中号旗挥动。前阵未动,后队中的强弩反而率先建功,一阵弓弦响过,突前地金骑在箭雨覆盖下大声惨嚎,倾刻间便有数百骑中箭落马,但此时金军骑射好手也已经发出长箭,岳家军步阵中也开始有战士倒下。
两百步距离,金军又在全力冲击下,哪里还容得发出第三箭?岳家军刚发出第二轮箭雨,前排金骑已经撞正宋军橹盾。
“咚!咚!咚!…………”
有如一阵巨木相撞。快速飞驰的骑军与重达百十斤地盾面撞正。稍稍晚上半步地阿鲁补闻声叫糟,轻轻勒缓速度:这撞击声哪里像撞上了盾牌?简直就是撞上了一面土墙!原来这排盾面后,每面盾都有一长一短两根椽子支撑,直插入土中盈尺!
一撞之下,岳家军阵中只有两三面盾撑得不够正,被金骑冲倒,其他地方巍然不动。但盾手之后的长斧却已经从盾面间隙地半尺空间中陡然伸出。当面的金骑往往连人带马被一斧劈破,血肉四溅!
那被撞倒地几面盾牌处却是厮杀最为激烈处。金骑拼命往里挤,岳家军大刀巨斧却如同绞肉机,凡进入有效切割范围地无不破碎!
“放箭!…………快放箭!………
被挤在前面的金军反应过来,连声惨叫,后方的金军开始往缺口处集中箭矢,防御的岳家军刀斧手在密集的箭雨下开始损伤,但随即从岳家军后阵发出的强弩将金军数倍地杀伤,眼看撕开的口子立即补上,金人在阵外徒呼奈何!
眼看金军冲阵之势已经被遏制,岳雷不再犹豫,下令:“骑军出击!”
号旗举处,后方牛皋大乐:“好侄儿,终于轮到老牛叔出战了!儿郎们,杀贼建功!杀………
杨再兴见旗,耸眉一笑,铁枪一招,身后一万骑紧紧相随,与牛皋一左一右从步阵之后绕出,绞杀入已经挤得乱作一团金军大队中。
女真骑军当真名不虚传!
虽然冲击步阵之举已经失败,但强敌当前,却没有溃败之像,而是各自为战,纷纷迎上从两翼抄出的岳家军骑兵,呐喊声中,数名孛堇刀枪并举,向杨再兴撞将上去。
杨再兴浑不以为意,铁枪举处,挽起偌大枪花,将数名金将一并卷入其中,诸金将人人只觉这铁枪向自己杀来,不由骇然,各各举兵器招架,却听得一阵细密的金铁交击之声,这一枪威势甚猛,落下来却似儿戏一般。
金将们正在纳闷之际,却见枪花乍起,此番却不再如狂风暴雨,而是金蛇乱舞,寒梅盛开,枪刃射入诸将胁下,其快如电,救无可救,一阵轻微的“嗤嗤”声后,几员金将抛兵落马,身上数处血泉涌出,仅有一名金将手中刀刃砍中杨再兴铁甲,却已经无以为继,连白印子也没砍出一条来!
阿鲁补四下看时,见两条铁龙搅入金军阵中,所过之处,如桨破浪,竟然无半点阻滞。
“岳贼敢尔!杀!…………”阿鲁补怒火攻心之下,见这捡便宜地岳家骑军如此嚣张,眼中如要冒出火来,放过步阵中地岳雷,见杨再兴处杀阵时,默不作声,连声势也不如何,但牛皋处却杀得声振三军,遂举刀直杀向侧翼牛皋来处。
战太行
第二百三十章 … 兵败如山倒,夺路风陵渡。弃地!
“变阵!…………出击!…………”
岳雷立马中军,重重橹盾之外,数万兵马杀得天昏地暗,但金军已经成困兽之斗,这形势却已经非常明朗。
“为帅者,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万军厮杀之中,灵台清明,方可察秋毫之末,决胜毫厘之间!”
岳飞在日,曾在府中如此训导岳云,其时在旁陪训的岳雷却是一片茫然,不知所云。此番率部出征,独领一军,虽未遇强敌,却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统军作战经验,年方二十出头,在战阵之上的杀伐决断之气已经开始养成,这却不是书房或者校场上能够苦练得来的,必须在瞬息生死的战场上浴血拼杀才能够积累!
阿鲁补虽犹有余勇,而且选择杀向牛皋也不能算错,却发现在乱军之中,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无论如何努力,就是冲不过去!
“宗敏勇有余,而谋略不足,日后为帅,须多练养气功夫!”兀术离开河防时,曾与送行的诸将帅相别,独对阿鲁补多说了一句,眼下万军已乱,阿鲁补不知为何,突然在脑中想起这话来。
“不好!…………”
屡冲不过的阿鲁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所率大军已经被两队宋骑主力冲成数块,首尾不能照应,自家帅旗所过之处,已经无兵可用,再也无法调度起有效的攻击。
大骇之下,阿鲁补清醒过来,再这般缠杀下去。只怕自家已经伤筋动骨,仍不能破入对面的步阵去,眼下双方骑军缠作一团,恰是包抄步阵后方的惟一机会,如何能够错过?当下喝令帅旗随自己而动,返身后退。意欲脱出眼下战团,再行往后迂回包抄。
岳雷准确地把握到这一变化,岳字大旗下,旗官手中挥动两面小旗,橹盾后方地长矛手退后,弩箭前移,瞬间将整个战场覆盖在强劲的弩箭之下。这一番却不是盲目覆盖。而是趁金骑自顾不暇,在近距离内实施“点杀”,正在红着眼拼杀的金骑一个个突然身插弩箭,倒栽下马来。
阿鲁补看得目眦欲裂,正要脱出阵去,却见岳家军中军前空门大开,帅旗前移,岳雷亲率中军三千余骑突阵而出!
擒贼先擒王,这道理阿鲁补如何不懂!只要杀了当面帅旗下的岳家小子,此战代价再大也是值得的!杀!…………
阿鲁补立即决定放弃向岳家军背后包抄的想法。怒吼声中。率身边数百骑返冲回来,直扑岳家军帅旗所在之处。
岂料适才自家率队往外一冲,金军更生动摇:主帅后退了!
本来乱军之中,就难以作出清晰地判断,但帅旗所在,乃是一军人心所系,阿鲁补固然清楚自家是想去抄岳家军身后。但战阵中的金军有几人晓得?只道接战不利。阿鲁补要逃!当下随在帅旗后便有七八千骑拼命相随,恰与阿鲁补返冲的这数百骑撞作一处。让阿鲁补怒不可遏的是,眼下阻拦在自己和岳雷之间的,居然尽是大金骑军!
“主帅出击了!”
岳家军见帅旗出了步阵,军心大振,杨再兴与牛皋两军有如两条铁龙,在金骑中间穿插纵横,将本来就已经乱作一团的金军搅得晕头转向,不知该向何处逃生。
“岳家小儿,纳命来!………
阿鲁补终于在斩杀数名拦路的金骑之后,冲到了岳家军帅旗左近,眼见帅旗下铁枪纵横无敌地青年主帅,恰似当年开封城外地岳飞模样,却是英气勃勃,那岳家枪破阵如龙,其威势仍牢牢记在阿鲁补脑海中,如何不熟!没来由的心头一悸,阿鲁补奋起余勇,挺刀砍向岳家军帅旗下的那团枪花。
“来得好!…………”
岳雷身披鱼鳞甲,手中长枪威不可当,加上众军用命,能够近身的金军本来就有限的很,即使侥幸冲到岳雷左近,也不过为岳家枪添威,再无一战之能,是以岳家枪下,夺命无数,岳雷犹自觉得不过瘾,却才见这柄大刀砍下来,一阵“呜呜”声响,身周空气为之一紧,晓得遇到劲敌,自然全神应对。
“当!当!当!当!当!…………”
连串爆响如珠坠玉盘,间不容发之际,枪刀交击数十次,一砍之下的开山之威再不复存,阿鲁补但觉两臂如山之重,每劈出一刀,便再难收回来一般,胸口发热,喉头发紧,眼中红樱开始漫天盛开,顿觉不妙,勉强忍住喉头一口热血,侧马拖刀横劈,此招已经是在作败计,只盼拖得岳雷一拖,便可拍马远遁。
“哪里逃?去!…………”
岳雷杀得兴起之下,也没看清对面的是哪位金将,但左近的金军诸骑却是大骇,纷纷举兵器上前扑救,按金律,与主帅一同出战,主帅死而将佐还者,一律同死,阿鲁补一死,哪里还有众将活路?当下诸将皆不要命地扑上来,只愿以自家身体,换得岳家枪下的主帅生死!
岳雷见招呼不过来,只得舍却一枪跟进,狙杀对手的打算,铁枪挑处,阿鲁补刀柄被自下而上挑个正着,双手再也把持不住,大刀脱手而出,却是飞向自家头顶,吓得伸手抓住,眼见岳家枪已经被诸将缠住,却再也不敢扑杀回去,正在左右为难间,却闻得连声高吼,牛皋自右边杀来,回顾间左边惨叫声大作,一柄铁枪如龙入海,杨再兴早一步破阵而至。
“走!…………”
阿鲁补再不敢强撑,立即拍马返身而逃,身边众将哪里还需要提醒,眼见主帅逃遁,自然如影随形,指望逃出生天。
杨再兴本来看到两军帅旗越来越近,晓得岳雷遇到阿鲁补了,只怕主帅有失,忙破阵杀到,眼看不过数十步距离,却被一众金军缠住,阿鲁补借机而遁,不由得大失所望,心头火起,枪花暴涨,再不肯留余力,身边数名金骑但见漫天枪影撞来,还来不及起逃遁地念头,已经身被数枪,倒栽马下。
“贤侄!阿鲁补逃了!快追!…………”
牛皋也是个会算账地,拼命往中间扑到,也是为阿鲁补为而来,眼下居然扑了个空,哪里忍得住,招呼一声,自家率众先破阵而去,岳雷虽忙不乱,大喝道:“阿鲁补莫逃!杀…………”
岳家军喊声大作,都道要活捉阿鲁补,金军见帅旗歪倒,渐渐远去,晓得此言不虚,一时间兵势不存,四下溃散,各自夺路而逃!
“杀!…………”
杨再兴舌绽惊雷,铁枪前指,率骑尾随而去。
阿鲁补奔逃之间,眼看已经回到自家步阵,却只得叫苦:步阵汉军一见主帅败回,数万岳家军衔尾追杀,早在金骑返阵前,居然早就作鸟兽散,阿鲁补所见,只是面对上万个快逾奔马的屁股!
“这班狗贼!”阿鲁补暴怒之下,突然反应过来:“解州守军呢?到哪里去了?为何不见前来夹击?”
这话却冤枉了解州守军,昨夜里,撒离喝所遣孛堇还未到解州城,便已经被岳家军巡骑截下,所赉军令上内容也早让岳家军得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等良机,另派遣人穿金军衣甲,到解州城下将军令射上城头,未到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