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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识人不明,用人不对”的,因此也不会深究杨沂中的罪过。
所以杨沂中的奏折不仅让赵构勉强沾了点功,也保住了自己的富贵!
“陛下!”一名内侍伏身跪奏。
“朕要你打听坊间说法,且讲来听听!”赵构慢慢收慑心神,缓缓坐下饮茶,预备听内侍“说书”,这等养气功夫不是一日练就的,凡有大臣在,赵构绝不以会有任何失态。
这内侍显然不是第一次干此勾当,当下详细将三大瓦子、十三处勾栏说书人回目、坊间民情一一道来,讲到精彩处,赵构也不觉喷茶,侍立的宫人们掩口失笑。
“这么说,殿帅奔逃之事,坊间也有所知?”赵构最后还是不肯再笑了,这等机密事,虽然料到迟早也会被坊间知晓,只是这速度也忒快了些。
这内侍左右顾盼,似有些不便讲,赵构挥退左右宫人,内侍才讲道:“坊间都道,殿帅府中,美色充盈,‘沂中’是假,‘淫种’是真!”
赵构面色一呆,随后狂笑,徐徐摩腹道:“命秦相拟个札子,朕赐殿帅名‘存中’!此后不必叫‘沂中’了!”
其实这黄门所奏的已经是最客气的说法,坊间说法更加恶毒得多,以杨沂中跑路之快,坊间还有“杨兔子”、“杨种马”等等不一的说法,只是更加不宜宣之于口罢了。
但赵构略略有些可以自我安慰的是,张俊麾下都统王德、杨存中麾下都统杨再兴毕竟还是可用之材,此次淮西战功中,即便按坊间说法,岳飞不过用兵奇巧,刘锜军令如山,而无敌勇将则杨、王二都统实至名归,特别是杨再兴之名,威震南北,金人称之为“杨铁枪”!当真可以止小儿夜啼!
看来此后两河之间,也不必恃岳家军方可慑敌,像柘皋之战,只要有王、杨两员虎将,不是也没靠岳、韩等辈么?二十万大军对决,此后的宋金之间,这样规模的战事应该不会太多了吧!看来大宋朝从此真正可以安定些了,只不知那兀术死心了没。
不过赵构还是太信任这内侍了,眼下坊间轰传的,还有从三省透露出来的消息:张俊连上奏折,欲治岳飞、刘锜之罪,而与杨沂中同占军功!
这才是民意汹汹然的焦点所在,却是内侍们不敢奏闻的。
莫须有
第九十章 … 淮西军功,岳爷身上罪?
三月二十五日,随着刘锜返军,杨存中也率殿前司军凯旋而归,当真是鞭敲金镫响,人唱凯歌还。杨殿帅平白得了这么一场大功劳,进临安城时耀武扬威,竟然比杨峻还得意三分。
虽然没有搞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之类,但临安百姓感念柘皋、黄连大战的功劳,都自发地到七宝山下劳军,粮食牲口不断送入营中,颇有点慰问人民子弟兵的味道,连城外瓦子内的小娘们也加意奉承,那些追随杨峻立下大功的将士们,这才第一次知道当兵原来还有这等待遇,此前虽然在临安耀武扬威,却从来没有临安百姓如此厚待过。
杨存中则洋洋自得,尝谓诸将曰:“此战出生入死,虽辛苦些儿,却堪为陛下分忧,安大宋江山,遂天下民心矣!某家辛苦也值当!”
诸将当面奉承,回营后各自暴吐。
杨峻在殿前司军的地位则空前高涨,不仅杨存中出入必带之同行,连同级的都统们都不得不礼敬三分。右军蒙冲等诸统制从此在七宝山下便是横着走的模样,其他诸营也无话可说。
三月二十八日,赵构在大内亲自诏见各有功将士,评“奇功”者二十一将均赐见,其中杨峻、王德功第一,二十一将中,居然有十三将来自张俊军中,杨存中殿前司军也有五将,岳飞军中一将,刘锜军中二将。由此足见朝庭还是以张俊所上的奏折作为最后论功的主要依据。毕竟张俊总制援淮诸军,并取得了柘皋大捷,虽然后有濠州之败,仍不改其“淮西主帅”地位。何况最后反败为胜,张俊也及时为岳飞补充了粮秣,以彰显岳家军仍在其节制之下。
杨峻也参加了这种类似于“人民大会堂授勋”的光荣仪式,并得到赵构的特别褒奖,却并没有十分荣幸的感觉,因为濠州之战中,与张浚一起跑得飞快的田师中等将也与之同列!
同日岳飞得旨,不得渡淮北上,率大军返鄂州,濠州、庐州交给张俊所部接收。至此张俊所部诸军才又重渡大江,北上接管淮西军防区。岳飞虽然仍是愤懑难平,但念及杨峻之言,仍不得不按赵构旨意收兵返鄂州。
杨峻闻讯,心中谢佛道:“岳老大,希望这次的变化,可以让你逃出生天罢,老杨已经尽最大努力了,若是如此听话的岳老大还是逃不过一刀,当真时也命也,怨不得咱老杨了!”
老杨不知,其实这次岳飞听劝援淮,其实已经从根本上脱去了岳飞的主要罪名。赵构与秦桧后来治岳飞之罪,列了四大罪状,其中倒有三条与此战有关。
“一、岳飞坐拥重兵,于两军未解之间,十五次被受御笔,并遣中使督兵,逗遛不进;”
“二、对张宪、董先指斥乘舆,情理相切害者;”
“三、又说(与)张宪、董先,(要)跎踏张俊、韩世忠人马;”
“四、及移书与张宪,令“指置别作擘画”,致张宪意待谋反,据守襄阳等处作过。委是情理深重。”
其中第一条,已经因及时援淮而消失,这也是杨峻所附“家书”所起的最大作用。第二条是指史上岳飞援淮时途中曾说过“天下事如此,官家又不修德”的话,明明白白在骂赵构,后来被属下指控。这在本次援淮过程中并未发生。
第三条则是史上岳飞援淮途中听到张俊溃逃,韩世忠退兵,意下难平,曾对张宪、董先等人当众藐视其余诸军:“似张家人,张太尉尔将一万人去跎踏了。”“似韩家人,董太尉不消得一万人去跎踏了。”
第四条还是后话,但前三条除了有实据可查的第一条,其余都是口水话,无凭无据,所以只要杨峻消除了第一条,其他都不是问题。
剩下只有第四条还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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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生死难卜的战场归来后,真正让老杨享受的,却是摸到秋香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柔福郡主府上的无限温柔。
身在大宋朝,胆颤心惊地与当朝郡主偷情,确有与家中美婢不同的滋味,开怀大嚼比起偷偷摸摸来,老杨更享受后者的熟女味道,这或许就是“妾不如偷”的道理所在。当朝附马的绿帽子就此戴定,且越来越高。
不过老杨不知道的是,他每一次到柔福府上,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有两份来源不同的纪录分别放到秦桧和赵构桌上,只不过秦桧珍而重之地存放起来,赵构却是在微笑之后付之一炬。
四月初一,杨峻随杨存中赴宴归来,却在府外远远的巷角见到一辆马车,车帘低垂,赶车的小厮倒还整洁,只是车下的两名护卫看上去凶恶了些。
“敢问可是杨都统杨大人!”一名护卫远远看到杨峻单骑而来,早早就到杨府门口候着了。
“正是!”杨峻满面红光,绍兴黄酒的后劲正发作起来,眼睛都有些发花:“阁下是哪位大人府上?”
这几日来,除了大内御宴,还算比较和气,赵构面前,大宋神枪备享殊荣,座间自然礼遇颇高。出了大内,杨存中那班狐朋狗友素质就差得远了,只要是请到杨存中赴宴,必要同请大宋枪神,而席间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往往不醉无归,还好杨峻在后世就“酒精考验”,加上杨再兴这副身板也还不错,否则十万番军中七进七出的杨都统,早就在临安盛宴上倒下多次了,眼见这位护卫满身杀气,老杨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道又是朝中哪位大老府上的亲卫,又来预订次日的宴席了。
这护卫却神神秘秘,不肯多说,只道:“车已备好,杨大人请,到了地方便知端的。”
杨峻打一个酒嗝,稍清醒了三分,窃喜道:“难道又是哪位深闺怨妇相约?”
虽然已经渐渐入暮,但好事当头,老杨也不是个怕事的,居然就这么跟门口的老秦打了个招呼,丢了马缰,门都没进就上马车去了。
莫须有
第九十一章 … 太行有新官,梁兴有妙策。
过得小半个时辰,辩方向大约马车已近北水门,才听护卫们说了一声“到了”,随后马车也被打发走,原来这车也是租的。杨峻抬头看时,却不辩门上牌匾何字,门口连灯笼也没有挂一个,倒是一个小小宅院,只是靠近城墙,地段不太好,周围稍黑暗了些。
“怎么是你们!”杨峻进得屋去,便是大吃一惊。
地下跪着四名汉子,赫然便是高林、王兰等已经“殁于王事”的将领。
“大哥!”诸将也不称都统之类的虚名,毕竟在小商河、颖昌生死共之的兄弟了,不必玩那些虚的。
“起来!快起来!”杨峻一个个扶起几位汉子:“你们不是在太行山么?怎么却到了临安?若给兵部知晓,却不是你等的大罪矣!”
战场上殁于王事者,大宋官家向来抚恤甚厚,若是给发现竟然还在人世,那便是欺君逃阵的大罪了,怪不得这几位不敢公开在城中现身。这宅子却是李德家在临安城的故宅,因为并不当道显眼,成了高林等人栖身之处。
“大哥!太行有变,兄弟们不敢拿主意,只好冒死到临安城中,请大哥定夺!”高林红着眼道。
“什么?太行千古雄关,那兀术何能,竟然破得?”杨峻失惊道。
诸将皆摇头,高林道:“雄定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是朝廷却派了个昏官!”
“朝廷?”杨峻一愣:“河北之地,不都是金贼管辖么,什么时候轮到朝庭派官去了?不怕兀术找麻烦么?”
诸将面面相觑,看来杨都统神经也大条得很,居然不知道朝廷可以委官。
“这个……大哥不是也领汾州宣抚使么?”王兰反问道。
杨峻颌首,心领神会,却反过来一想,也不对啊,汾州在哪里,自己还连影子都没有见过呢!怎么这个太行的官儿居然可以插手忠义社的事情?
“且说说看,去了个什么官儿?”杨峻也上心了,若是有搞头,说不定自己还真得动动汾州的脑筋。
“是王湛,眼下是节制陕西诸路军马兼措置河东(忠义军马)参议官,奉旨赴陕西,却同时也兼管河东义军,忠义社毕竟以梁统制为首,还有朝廷的武职在身,说不得还须伏他节制!”高林说到这王湛时,咬得牙响!
“王湛?”杨峻缓缓摇头:“没听过!”
“大哥有所不知!”王兰见杨峻木然,耐心解释道:“王湛本是商州人氏,本治儒业,后入川避战火,与知陕州事邵隆相熟,后邵隆知商州,便带他随行,前年和议前,邵隆以为金人鞭长莫及,内外不稳,必有还河南意,遂制策书付湛,令其赴行在交与中枢。王湛到临安后,却更名托为己所作,遍访朝中大老,却无人肯信。后金人果然还河南地,秦桧才举荐其为枢密院编修,后任宣谕陕西使,去年又改节制司参议官。眼下方任节制陕西诸路军马兼措置河东(忠义军马)参议,谕诏未下,人已赴任,此人委实无耻之至!”
这个杨峻就有点明白了。
重点不在陕西的官位上,与高林等有关的,却主要是在“兼措置河东(忠义军马)参议”这个头衔上,到这个朝代近一年了,杨峻略略也知道些地名,像“河东”主要就指的是太行以西、黄河以东地面,而忠义军马则明明白白指向梁兴等人!
“嘿嘿!这忠义社多在金人地面,王湛如何左右梁都统?”杨峻心目中的忠义社,那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哪里轮得到赵构的官儿叽叽歪歪。
“王湛尚未到任,便遣使到山中,令梁统制诸事须听其节制,不得擅起兵戈,晋州地面上,我等费多大心力才打下一片来,眼下晋州城尚在义民手中,那王湛竟然要我等弃城!说是与大金国和议,河北地上不得占一城一池!还道要籍薄太行难民,令其各归本地,好生耕种!”高林说到此处,屋内诸人皆愤然作色。
杨峻听到一半,已经知道形势不妙。王湛的做法,几乎全按秦桧那一套,且解了兀术后顾之忧。若真要按此办理,此后太行义军便名存实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河北宋人哪里还有活路!
“梁统制如何说?”杨峻转念想起,太行山还是梁兴的地盘,高林等虽然出自岳家军自己麾下,却在别人地盘上。
屋内诸将顿时面色尴尬,嗫嗫嚅嚅不肯明言,杨峻再三催问,高林才道:“梁统制本意,不肯伏王湛节制,只是要回鄂州岳帅帐下,王湛却不肯放手。我等皆不愿就此回鄂州,太行山上宋民,恃我等之力,方才脱出金贼铁骑,侥幸存身,若都似梁统制一般想法,岂不是驱羊重入虎口?诸兄弟家人尽丧贼手,如今非但要还城池予金贼,竟然还不能护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