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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亮大骇,正待发作,却见杨再兴“嚓”的一声将书函拆开,满不在乎地当场展阅,旁边众人皆嘻笑自若,望向王公亮时有掩口偷笑者,方才醒悟过来:自家眼下不是在临安城中,更不是江南诸镇将帅处,而是在太行山贼窝里!有了这个觉悟,王大人才汗从背出,正襟危坐,刚才的官威霎时收敛殆尽。
杨再兴细看时,其书曰:“得卿奏报,深慰朕怀,柔福安危,系于卿之举动,不可不慎,岭表若有别事,须卿措置者,朕自安排得力文武,不须挂怀。卿身处危地,万事还须谨细,今南北和议已成,万民稍得生息,朕实负河北子民良多,然权其轻重,亦别无良策,卿其深体朕心,勿令南北另生事端为幸,诸事体虽得权宜之便,亦非久远之策,望卿早为规画,若有良策,无碍于国家者,朕无不从之,惟望卿与郡主早日南归,则为幸甚。临安旧府,已着人看顾,当无大碍。”
书末没有落款,却用了赵构御押,书中语义多有含糊不清之处,但杨再兴与赵构彼此心照不宣,也不必多言。其中岭南事多半指岳飞家小,其义却有多端,或可理解为保岳门平安,也不无危胁的意思:“你若在河北乱来,朕便杀了岳家泄愤!”
此外,书中明白交待,不可令南北另生事端,致战火重起,杨再兴却早有预料,至少在韦后返临安之前,不能将和议彻底毁掉,否则会逼疯赵构的。
至于临安城中旧府,实无关大局,赵构地意思,大约有“只要带柔福南归,朕将既往不咎”的成份在里面,只是杨再兴是从后世过来的人,早知道韦后南归之时,便是灭口之日,哪里容得杨再兴与柔福在临安城中好生过活?杨再兴看罢,微微讪笑,只笑那赵构用心良苦,比兀术来书还要挚切一些,却哪里能够动自家之心!
王公亮使命已经达成,但没有想到会以这种粗陋的方式达成,这顿饭便吃得无味之至,加上太行、晋城之中,除了野味还算新奇,实在没有什么精致菜肴,也吃不出什么胃口来,便草草了事。其余众将也罢了,只当是杨再兴叫大家改善伙食,席后一哄而散,杨再兴却坚持要送王公亮出城。
进城时坐轿,王公亮未曾看得仔细,出城时多了一番戒心,便留上了意,只见城中处处都在修葺,教场上数千军兵却杀声震天,练得正勤,城上城下,诸般防守器械完备,甚至出城数百步外,还差点被城中投石机抛出地一声大石砸中,吓得王大人一颗心扑通扑通地。
“若是在江南,凭这般练兵,这等嚣张,不遵王法,某家早就上奏一本,道是这杨再兴反意昭彰,只是在这大金国治下,若说其有反意,却是反谁?”王大人一路上,为晋城受辱之事心下难平,却实在难以找到参奏杨再兴的借口,只得作罢。
王公亮这厢刚去,沁水边上便传来消息:琼率大军已经开始渡河!
“大哥,要不要击其中流?”高林得报大喜,岳雷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杨再兴却道:“琼率部一万有余,若要击其中流,晋城中须出去多少兵马?”
高林细算一下:“总得三千骑上下。”
杨再兴道:“城中有多少骑军?”
岳雷闻之一撇嘴,高林讪讪地道:“不足两千。”
当下众人不再多废话,全力投入准备守城。自占晋城以来,这番功夫已经花了近两个月,实在已经充分得很了,但杨再兴地要求更高:“老子要让金贼有来无回!”,有此一句话,众军多费了数倍的功夫,眼下是检验的时候了。
战太行
第一百三十三章 … 勇将忽牙鲁,有去难回!班师。
兴十二年五月初一,琼率部至晋城外五里处,觅一任前方晋城游骑晃来晃去,就是不肯派遣骑军追击,自家安心率部缓行,慢条斯理地扎营建寨。所立寨栅居高临下,倒也隐约可以看得到晋城内外情形,只是要说攻城的话,这寨就立得大违常理了。
平常以大军围城时,或围三阙一,令对方出城而逃,方便追击,或者四面围得死死的,直到城被攻破,或城中粮尽而降。但无论以哪一种方式,都不会在五里以外扎营。毕竟攻城时所需要的器械沉重,要运过这五里的距离,那是要命的差使,何况多了五里的半径,要说围城,便是痴人说梦,何况还是兵力并不明显占优的情况之下。
所以这番布置,不但营中诸部议论纷纷,更让晋城中的杨再兴摸不着头脑。
“高林,按你看,这琼在搞什么名堂?”杨再兴在城头上揪掉了好几绺头发,还是不能看出琼布寨的用意。
“大哥,我看那琼必是怕死,不敢就近下寨,以免被我城中精骑突袭。”高林漫不在乎地“从战略上藐视敌人”。
岳雷则不然,思之再三,才道:“杨叔叔,我看此贼却不是来攻晋城的,倒像是等我大军出城去攻他!”
杨再兴捋须笑问:“此话怎讲?”
岳雷道:“杨叔叔看他下寨处,离晋城太远,若要攻城,器械皆不趁手。而倚坡建寨。却可防我骑军踹营,观其建寨所费功夫,倒是以防为主。建得如此扎实,哪像数日间便退的样子?故侄儿以为,琼必不肯来攻晋城,而是等我大军出城去攻他的寨!”
杨再兴笑笑,转头看着高林,高林挠挠头:“二公子已得岳爷兵法。高某佩服!”
岳雷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着杨再兴,只等他评判,看所说是否正确。岂知杨再兴也正满头雾水,听了岳雷之言,才略略窥出些门道来:琼所部不过一万五千上下,若不算骑军对比,自己城中可用地兵也近八千。倘若琼肯来攻城,骑军一无是处,自家八千兵力却可当得四五万攻城部队,琼这点兵马如何能够攻克晋城?
细细想来。恐怕岳雷地说法却是最接近真实情形了,只是琼大军说来不多。也不算少,多驻一日,所耗粮草不是少数,若如此相持,哪里比得过据城而守的侠义社?
算来算去,众人都不得要领,只得以不变应万变。城中骑军,十人为一小队,每日里往晋城三十里内外侦察,皆不见另有贼子援军,看来这琼所部,竟然只是孤军,坐守待援的可能性也没有了,甚至贼营中惯用地四出袭扰之术也没用,直接安安稳稳地就在那里住着,像是扎了根一般不肯稍动一动。如此五六天过去琼还沉得住气,杨再兴却已经有点憋不住了。
是日琼在寨中接到开封来书,兀术已经率所部亲卫返上京,开封城防已经交给了阿鲁补,专等自己率大军返开封协助守城。此事本来早在意料之中,兀术原该在二月底即返上京,却为杨再兴之事迁延至今,已经颇为难得,眼下既然不抱胜望,在开封城中等候一个败讯有何必要?自然是避之大吉了。琼得书,大是沮丧,更深知兀术对此战已经不看好,而自己却处在进退两难中。
恰在此时,营中女真骑军统领,猛安忽牙鲁耐不住性子,至帅帐发作道:“大军在此数日,不进不退,倒让那晋城中山贼笑话么?山贼侦骑在我营外进出,直当我营中无人一般,将军若是怕了,某家便要去会会那杨再兴!”
。:。里还会如此安静?只是这忽牙鲁平日里本不在琼帐下,而是阿鲁补帐下勇将,哪里将琼放在眼里!琼也心知此子颇不伏自己节制,也懒得去找他麻烦,眼下见他竟然肯主动要求与杨现兴一战,心中一笑:“我正为丞相北去为难,你却来教我如何退兵!再好也不过如此!”
当下也不多言,只道:“将军神勇,必挫贼军气势,只是不知将军须率多少人马去?”这话说得有气无力,那忽牙鲁听了,老大不乐意,对琼鄙视之至,遂抗声道:“只须本部两千骑,决要取那杨再兴狗头来报!”
。;身系大军安危,怎么可以轻身涉险,既然如此,本帅便令军中五千骑全数随将军出动如何?诸步军只在营中,专候将军凯旋!”
忽牙鲁本待要推辞,忽然灵机一动:“老子杀了杨南蛮,乘势便取了晋城,那时却看你这宋
一张脸往哪里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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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也不推辞,领了军令,率全军骑兵5000出营,直发晋城。其时春雨发生,地下湿润,下坡时还滑跌了几个,到得晋城外时,水满濠沟,却是到不得城下,何况城头上得报,杨再兴与诸部军兵早早上了墙头,弓弩俱备,只待将令,忽牙鲁不得不小心些。
杨再兴上城墙,看见城外五千来骑,心中失笑:“这领军的番贼,必是女真将领,若是琼,哪会将骑军数千来攻坚城?”随后听到忽牙鲁所部叫骂不绝,乃是在挑逗己方出城与之决战,遂下令城头床弩及投石机准备。
过得片刻,忽牙鲁正骂得累了,不见城头上反应,又不认得哪一个是杨再兴,张弓往城上射时,又距离太远,只中了城墙,在那里进退两难。突然空中啸声大作,十余支粗大如短矛的劲弩从城墙头上飞出,插入骑军队中时,连倒了十余骑,有两支弩箭竟然穿过了两名金兵!忽牙鲁正在惊骇间,众军兵大叫,空中飞来数十块斗大石头,落入阵中时,又倒下了数十骑,只是死得不透,比弩箭穿过者死得慢些,却已经多半无救了。
这般哪里还要人教,未等忽牙鲁发令,众骑军勒马转身便退,直退出里许外才停下来。
检点城下,已经伏尸百余,大军一阵未交,损失如此之多,让忽牙鲁稍稍意沮,却随即暴怒:“南蛮便是这般怯弱,不敢出城与我女真英雄相持,待我上去与那杨再兴厮杀!”当下止住众军,单骑上前,数百步外即将手中弓箭抛却,对城头大吼:“杨再兴可敢与某家一战!”
杨再兴见这女真汉子痴得可爱,遂下令城头弓弩准备,然后转头看着岳雷:“侄儿莫道为叔偏心,不肯照顾,此战便让与你何如?”
岳雷大喜过望,披挂完毕,下墙头纵马而去,杨再兴叮嘱众将,只要忽牙鲁背后大军掩上,便用强弩射住城门,只让岳雷进城便是了。
另有一个话,却不用吩咐:“只要岳雷稍有不利,便射死那女真贼子!”
晋城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忽牙鲁本认不得杨再兴,岳雷盔甲防御得又全,看不真切,哪里晓得头盔下是老是少,忽牙鲁只道真是杨再兴出战,大吼一声,舞动手中狼牙棒便纵马扑了上去,岳雷哪里会怕这个,也是催马迎上,两马相错之际,当的一声大响,铁枪与狼牙棒实实在在地敲了一记,岳雷不过上身一晃,忽牙鲁却差点握不住手中兵器,人也几乎跌下马去。
行家一出手,自然知道强弱,岳雷信心大涨,忽牙鲁却惊惧非常。
当下岳雷率先催马,反冲了上去,忽牙鲁咬咬牙,也纵马举棒,再砸向岳雷,这次却没有上次的相撞声传出,岳雷在两马相交之际,忽然伏身避过狼牙棒,忽牙鲁力气用错,急忙收势,却如同自己砸了自己一记,胸口难过得要命,却骇然发现一柄铁枪从对方鞍旁现身,枪头直插自己腰部,手中棒儿哪里收得回来!眼睁睁看着那一枪挑开束绦,刺入腰间!只是这一霎岳雷时间没有把握好,枪头才入对方肌理,便已经错马而过,虽然已经伤敌,却并未致命。
两骑分开数十步后,忽牙鲁手中狼牙棒抛飞,以手捂腰:甲冑外看不出究竟,但小半个枪头刺入腰间,再横向挑出,这番剧痛,非亲身经历不能道其万一,哪里还拿得住兵器!
后方金骑大队眼看忽牙鲁出师不利,大吼声中,五千骑一齐扑了上来,岳雷本待要追击对方主将,见势不妙,回头看城墙上时,众将忙招他返城,当下密密射住城门处,金骑不得靠近。待吊桥收起时,众金贼虽然救回忽牙鲁,却又已经折损了两百来骑,城头上床弩与投石机大发利市,斩杀不少敌骑。
可恨者还不止此,主将被伤,众军哪里敢在晋城之下久留!当下护着忽牙鲁往寨中就跑,可是背后战鼓响出,城门再开,杨再兴这才亲率城中精选出来地三百精骑,出城掩杀过来,岳雷连马都未下过,就跟在杨再兴、王兰等人背后,追杀而去,金军大队竟然不敢以众寡相论,见后方“杨”字旗跟过来,如遇煞神,不要命般逃跑,无人敢留步截杀!
追亡逐北,杨再兴素来所好,这一阵大杀,枪下何止多了上百亡魂!岳雷也大发利市,杀得痛快之极。晋城骑军,自此初立名声。
。准备班师!”
战太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 捷报震南北,晋城会群英!筹谋。
军狂奔而至,金军将校本待开寨接纳本寨败军,却见已经撞入本军尾队中,纠缠难解,若是开了寨门,却哪里关得住,琼当即断喝:“关栅,放箭!”
木栅上弓弩手两眼发花:如此两军纠缠,射哪个才是?
还好在杨再兴并未杀昏,眼见寨栅上弓弩密布,还在五百步外便勒马拐弯,往未能入寨以避的骑军掩杀过去。忽牙鲁所部亲随本待入寨逃生,谁知寨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