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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张允文连呼冤枉:“若是微臣就这样过来告齐王的状,空口白牙,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而在调查院中查出当时的记录,那也好向陛下告状啊!”
听了这个解释,李世民面色稍霁,低下头,看起了手中资料。看了片刻,李世民面色陡然一变,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怒吼:“这个孽子!”手中纸张翻得更快了。
终于,草草看完之后,李世民一下子将这些纸张拍在亭中石桌之上,站起身来,面容之上,仍旧泛着浓浓怒色。
长孙无忌拿起桌上纸张,看了片刻,脸上原本带着的淡淡笑容也消失不见,而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辅机,你且说说,朕该如何处置这孽子?”李世民后脑勺上似乎生了眼睛,背对石桌,竟然能知道长孙无忌翻看了桌上的情报。
“陛下,齐王殿下这等举动确实有诸多不对啊!首先是私自扩编卫队,募集死士。必须解散多余卫队成员,遣散死士。其次,需要对齐王在齐州犯下的种种罪行加以申斥给予处罚。如令禁足王府,令当地州府监督之。第三,对受过齐王之害之人加以补偿,如允文!”说到这里,长孙无忌对着张允文微微一笑。
张允文赶紧回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最后,便是需要另外派遣严师对齐王加以管束!”长孙无忌不缓不急的说道。
李世民听罢,转过身来,坐回石凳之上:“辅机所说的这几点,朕亦已想到,可是,这严师当派何人前往?”
“微臣以为权万纪乃是合适人选!”长孙无忌抚摸着颌下一绺长须说道。
“权万纪?唔,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当初恪儿便是由他管教,才成了今日这般模样的!”李世民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权万纪当年曾任吴王府长史,教导李恪,改掉原本身上存在的纨绔气息,确实是一个严师。
“至于这补偿之事……呃,允文啊,你丢了多少钱的东西啊?”李世民转过头来,看着张允文。
张允文赶紧摆手:“什么补偿不补偿的,微臣不差那些钱,陛下还是多多补偿那些齐州城的百姓吧!”
见张允文这般识趣,李世民也抚着胡须,呵呵笑了起来。
在向李世民告完状之后,张允文看李世民没什么心情,面色有些差,知道还在为李佑的事情不爽,当下起身告辞。
李世民挥挥手,示意张允文不用多礼,自己离开。
离开御花园,张允文漫步在这皇宫大院之中。走到月华门的时候,张允文却是遇见了正蹦蹦跳跳的从南方过来的晋阳公主和李治。
“二姐夫!”晋阳公主甜甜的喊道。
张允文笑着末了一下她头上的三鬟髻,向李治道:“哦,小治,你这是和晋阳去哪儿啦?”
李治笑答道:“我们去西市那边转了转,刚刚回来!怎么,姐夫你要出宫么?”
张允文点点头:“是啊,刚才向陛下说了点事儿,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那晋阳公主当即娇声道:“不嘛,二姐夫,你在宫中陪陪兕子嘛!”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张允文的手。看着这个比自家女儿打上一两岁的小丫头,张允文心软下来:“好吧,姐夫就跟你们在皇宫里玩玩!”
“好勒!”晋阳公主顿时兴奋的挥动小手。
李治走在最前面,晋阳公主和张允文走在后面,一路行去,却是往李治所居住的寝宫而去。
然而在路过一处庭院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板子击肉声和压抑的呻吟声。张允文不由停下脚步,透过那敞开的大门,往里瞧去。
只见一名宫娥趴在一条条凳之上,两名内侍正举着板子,往宫娥屁股上招呼。那宫娥垂下头,双手紧紧捏成拳,尽量压抑着那呻吟声。
“看样子又是哪个宫娥犯了什么错事,被责罚了!”见到张允文的目光,那李治出言解释道,“姐夫走吧,小治让你瞧瞧我新得的一把剑!”
张允文看着那宫娥的样子,轻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得里面一名年长的宫娥大声说道:“武媚娘,你赶紧老实交代,阴妃娘娘那杆玉凤簪子是不是你拿的?”
一听得“武媚娘”这三字,张允文如遭雷劈,停住脚步,怔怔的望着那院中受杖责的宫娥。
李治见张允文面色有异,连忙问道:“姐夫,你怎么啦?”
张允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没什么!”
此时他的脑中如同一团乱麻。武媚娘,不就是后来的女皇帝武则天么?对了,今年春季的时候,宫中放出了大批年老的宫女,同时在各地遴选秀女,想必这武媚娘便是在这选秀女的过程中被选上的吧!
对于这武则天,后世张文济接触的都是正面的评价,比如郭沫若的“政启开元,治宏贞观”。郭沫若认为武则天的最大功绩在于完成了由贞观至开元的承上启下的承接。
所以,张允文对武则天的印象不算差。可如今,看着面前这位屁股正在挨揍的宫娥,他是在不能与后世那个威风凛凛的女皇帝联系起来。
这时候,那名年长的宫娥见武媚娘依旧不开口,心头恼怒,大声斥骂那两位行刑的内侍:“你们两个今日没吃饭啊,怎么没力气?还不赶快用力打!”
那两名内侍憋起一口气,高高举起手中板子,正要落下,忽然听见庭院之外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皇后断案
这出言喝止之人正是张允文。也不知怎的,一见那两名内侍将要重击武媚娘,便忍不住吼了一声住手。
李治和晋阳公主都诧异的看着张允文,心想难不成这宫娥还与姐夫有什么关系不成?
那年长的宫娥一听见有人叫住手,循声一看,却是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慢慢往这边走来。一见这男子,年长的宫娥便知此人乃是外朝官员,当下不冷不热的说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见教?”
此言刚落,那李治和晋阳公主便已经跟了上来,站在张允文身后。
一见道者二人,庭院内的宫娥内侍不敢怠慢,连忙跪下一大片来。
李治让宫娥内侍们起来,而晋阳公主则是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姐夫啊,刚才你嘛叫住手啊?这位宫女是你的什么人么?”
张允文摇摇头,低头对晋阳公主道:“姐夫刚才看见这女子意志坚强,挨了这么多板子,也不吭声,心里敬佩,所以过来看看!”说着直起身来,看着那年长的宫娥道,“以本将军识人的眼光来看,这般倔强而又坚强的人是不会去投什么玉凤簪子的!”
那年长的宫娥却是冷笑一声:“将军之言未免太过牵强了吧,那性格刚烈之女子难道就不会做出偷盗之事么?”
张允文摇摇头:“虽说有这可能,但是我相信她不会!”心头暗中补充道,一个女皇帝会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么?
听了张允文这话,那原本趴在条凳之上的武媚娘顿时抬起臻首,一双凤目望着张允文,目光之中,尽是感激。
张允文是第一次见到武媚娘的面容,只见她趴在条凳之上,头上青丝散乱,额上汗水溢出,与青丝粘在一起。一双凤目之中,带着说不出的灵动。鼻梁高挺,面颊丰腴,果然是一个大美人。
那年长的宫女见张允文这般袒护武媚娘,又见这武媚娘抬起头来,瞧着张允文,不由心头暗自恼怒,责怪张允文让她在众宫娥面前丢了面子,当下不阴不阳的说道:“这位大人,刚才听晋王嗲下和晋阳公主殿下唤你一声姐夫,想必大人也是当朝驸马吧!驸马又自称‘本将军’,可见驸马乃是外朝武将。不过这处置宫女乃是内廷之事,驸马来管,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见到这年长宫女说话时不阴不阳的样子,李治脸色不由沉了下来,正要开口,准备训斥一下这宫女时,一旁的晋阳公主已经开口道:“外臣不能管,那本宫能不能管呢?这宫女本宫来管!先扶她起来,咱们到母后那边说去!”
张允文顿时用一副诧异的目光看着忽然露出威仪的晋阳公主,他实在是想不到,这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平常在他面前是如此乖巧的小丫头摆起公主架子来倒是有模有样。
而身旁的李治,看到张允文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似乎见怪不惊了。
那年长的宫女听了晋阳公主的话,不由面露难色:“公主殿下,此事不过是小事一桩,不用麻烦皇后娘娘了吧!阴妃娘娘那边还等着奴婢交差呢!”
晋阳公主眉头一皱,俏丽可爱的面容上故作严肃:“你这奴婢,一口一个阴妃娘娘,难道眼中就只有阴姨娘,没有本公主了么?”
“奴婢不敢!”这位宫女连忙诚惶诚恐的说道。
“既然这样还不快随本宫前往母后那边!”晋阳公主说完这话,一个华丽的转身,便往外走去。
那些宫女内侍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即跟上。
武媚娘在一位容貌俏丽的宫女的扶持之下走到张允文身前,向张允文行了一礼,然后也跟着大队人马而去。
李治在一旁推了推张允文,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嘿嘿,姐夫,还不跟上!”
来到长孙皇后所在的寝宫,遥遥便看见长孙皇后正穿着一袭素白的宫装,体态慵懒的靠在一张软榻之上,手持一卷书册,正慢慢的读着。
晋阳公主走在最前面,一双小手插着小蛮腰,昂首阔步的往宫内走去,那些侍立在一旁的侍卫,见到晋阳公主带着一大帮人过来,相互对望一眼,却没有拦住。
“母后!”一见到长孙皇后,晋阳公主便笑吟吟扑了上去。
长孙皇后放下书卷,消瘦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来:“小兕子,你带这么多人到母后的寝宫来做什么啊?”
说着目光向后去,瞧见张允文,微微点点头。
“拜见皇后娘娘!”张允文和众宫女内侍同时拜下。
“允文你起来吧!你们也起来吧!”长孙皇后一挥宽大的衣袖,说道。
“母后,是这样的!”晋阳公主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还指着人群中遍体鳞伤的武媚娘。
听完事情的经过,长孙皇后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看着那名年长宫女道:“碧静,你可知罪?”
那名叫做碧静的年长宫女连忙跪下,口中却道:“请娘娘明示,奴婢不知哪里有罪?”
“还敢嘴硬!”长孙皇后微微怒道,“本宫三番两次告诉尔等女官,不等妄用肉刑。而你看看,这为宫女被你等打成什么模样了?”
“冤枉啊,娘娘!”那碧静大呼冤枉,“这武媚娘偷窃了阴妃娘娘的玉凤簪子,却是咬死不认,奴婢这才施以杖刑的!”
“那她认了没有?”
“这……”碧静正想要向长孙皇后述说那武媚娘是如何的冥顽不灵,如何的死不认账,那站在众人后面的武媚娘却是猛的扑了出来,跪在那碧静旁边:“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根本就没有拿过阴妃娘娘的玉簪!”
“胡说!既然你没有偷取阴妃娘娘的玉簪,那玉簪怎么会在你的床榻的夹层之中?分明就是你拿了!”长孙皇后还没说话,那碧静便开口说道。
长孙皇后不满的发出一声轻哼,那碧静赶紧俯首在地,不敢多言。
“武氏,本宫记得你是故应国公、荆州都督、礼部尚书武士彠之女吧!今年选秀之时,本宫便听闻武家有女,才思迅敏,容貌清丽,故而下诏将你寻来宫中!”长孙皇后淡淡的说道。
那些宫女内侍一听到武媚娘的身份,不由微微愣神,就连那扶着武媚娘的宫女也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奴婢早已家道中落,这些不提也罢!”武媚娘听得长孙皇后提起身世,不由面露哀伤之色。
“本宫本想将你留在宫中,做一年宫女,尝尝这宫中冷暖,接着便会将你荐于陛下!想不到今日出了这等事情!也罢,武氏还有碧静,你们都起来吧,本宫且听你们好好说说这事情!”
那碧静听出了长孙皇后口中的袒护之意,心头惴惴,硬着头皮说道:“昨日阴妃娘娘招奴婢过去,说是一杆玉凤簪子不知去向,让奴婢查查奴婢大搜诸宫女,在那武媚娘的床榻之下寻得那杆玉凤簪子。找武媚娘询问,她却咬死不认,奴婢这才施以杖刑。不料被那位驸马还有晋王殿下、公主殿下撞见,接下来的事,娘娘已经知晓了!”
长孙皇后闻言,沉吟片刻,对身边女官吩咐道:“去请阴妃娘娘过来!”
女官刚刚应声一揖,外面便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不用姐姐派人,小妹不请自来了!”
人群再次向这位不请自来的阴妃娘娘行了一礼。后者看也不看,径直走到长孙皇后面前:“姐姐啊,你可要为小妹做主啊,那杆玉凤簪子可是陛下赐予小妹的,小妹一直以来都是万分珍惜啊!”
“好啦,好啦,本宫自会秉公处置的!”长孙皇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张允文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阴妃娘娘,和长孙皇后以及他见过的杨妃等人不同,这位阴妃不光是声音娇媚,容貌也甚是娇艳。只见她青丝堆叠如云,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