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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望山跟着张允文,见识的都是将军以上的人物,自然是不会将这些士卒放在眼里,正欲开口训斥,张允文却抢先道:“众位兄弟,今日我等初来洛阳,见识这洛阳繁华,实在不忍离开,在酒楼多喝了两杯,耽误了些时日,众位兄弟见谅,我等即刻返回家中!”
那领头的士卒上下打量了一下四人,只见他们虽然骑着马,但是身上却没有带着兵器,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歹人,当下说道:“好吧,那赶快回家!现在已经宵禁了!”
说着不再理会四人,领队离开。
在这巡逻士卒走后,那马望山不由说道:“大人,为什么要对他们这般客气,只要你亮出身份来,他们定不敢造次!”
张允文摇摇头:“老马啊,若是有人在陛下面前告状,说我刚到长安的第一日便流连酒楼,于宵禁之时又出现在大街之上,公然违抗律令。虽然陛下不会有疑,但是朝中对我不满的那些大臣,定会大肆攻讦,到时候,无论是陛下还是我,脸上都不好看!”
“可是,可是大人这不是在吃那些人的接风宴么?”马望山疑惑的道。
“哼,他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接风,逮着机会便大肆攻讦,这可是那些人惯用的手段所以啊,我得小心一些!”张允文冷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经过了这么一桩事之后,四人加快了步伐,不到一刻钟,便返回了官署。
为了不让李宇他们担心,张允文并没有说起路上遇到巡逻兵之事,只是提及那醉也不归楼的美味佳肴,并且许诺过两日也带他们去尝尝。
第二日,张允文便开始全面接手洛阳事宜。在官署前衙,那张柬之、王方翼等人已经开工了。先是直接从洛阳府衙抱来一摞摞厚厚的文件,主要是有关商业的文件,比如政令啊,税收账本之类的东西。这些张允文将要存档在自己这儿,放在洛阳府衙的确不太安全。
将这些杂事交给那三人还有一些小吏处理,自己却带着亲兵在洛阳城内瞎逛。说是瞎逛,其实不然。因为张允文张允文赴任之前,已经有许多官吏被换成了年轻的、专业的官员,但是,张允文还没有和他们过面。所以,他要一一去看看这些官吏那些能够担得大任,哪些又只能做做本职工作。
从洛阳府衙开始,张允文先将洛阳城内新到任的那些官员给找出来。让他惊讶的是,一个洛阳府衙,带上衙役不到百人的衙门中,竟有九人是在张允文赴任前三个月调派过来的,他们官职虽小,不过是户曹、市令之流,但是却掌着实际的权力,直接与当事人接触,对于洛阳的了解,要比自己深刻得多。
花了八天时间,张允文终于挨着和洛阳城内的那些官吏谈了一遍。当然,很多官吏都是自己上门拜访的。
洛阳城接着漕运之便,再加上陆上道路同样四通八达,城市人口稠密,所以,成为了一大商业中心。如今,洛阳城共有商户八千多户,其中,周、褚、王、陆、刘等洛阳及附近的世家控制的商户有两千多户,而由裴、崔、张、韦等非本地世家控制的商户也有一千多户。这三千多户商户却占据了洛阳交易总额的七成以上。
面对这样的数据,张允文感到任重道远。
洛阳城内还是有着不少的能吏。这些人十分务实,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让张允文又感到一丝丝庆幸。幸亏李世民派了这般多的人过来帮忙。
洛阳城内的官员会见完了之后,张允文便去洛阳城外见那些地方上的官吏了。打着巡察的幌子,从洛阳出发,先往东行。
一路上经过偃师。渡过洛水,经过巩县到达汜水。在折向西经过洛口、李城、孟州等地,返回洛阳,结束这东行计划。
张允文便是这样规划出行路线的。这一去一来,估摸着要一个多月。
虽然李宇等人对于张允文的出游十分不舍,但也知道此事重大,带上自己恐怕不行。
东行之初,还算顺利,一路上见到的许多县令县丞,都是才换上没多久的。几乎每个县都有一人。他们也纷纷拿出县里的资料,同时为张允文献言献策。
这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在洛口的时候,张允文却遇上了一个麻烦。
洛口是洛水入黄河处的镇名。这里虽然只是一个镇,但是却是自以为得必到之处。因为洛口仓便建在这这里。隋大业二年,隋炀帝在洛口镇兴建洛口仓,把从江南经大运河运来的粮食囤积于此。当时洛口仓的仓城周围二十余里,共有三千窖,每窖藏粮八千担,设官兵千人防守粮仓。而后来翟让李密大兴瓦岗之时,便是靠攻破洛口仓,将仓内的近千万石粮草分给百姓,赢得百姓拥护,才使得瓦岗迅速发展的。
如今的洛口仓同样是大唐重要的粮仓之一。整个河洛地区,每年的粮食,都会储备在此。 不过此时的洛口仓,规模不及前代。当年李密攻陷洛口仓,开仓放粮,兴建洛口,拆了不少的藏窖以建洛口,如今,这洛口仓只有不到千窖。饶是如此,这里存粮依旧非常之多。
由于洛口仓的重要地位,所以,这仓令之职乃是李世民亲自任命的。而此次大规模换人,这仓令也换了一个年轻一些的人。原来的仓令已经年过半百,李世民将他调回长安去了。
当张允文带着亲兵来到这洛口仓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脸苦色的仓令。
这仓令叫着杨虚,也是进士出身,在国子监修习了几年算学,精通计算。他个头比起张允文还要高上一些,不过身体很瘦。见到张允文时,这杨虚赶紧将他引入室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大人救我!”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粮仓弊案
听得这话,张允文心头一突,难道这杨虚还遇到什么危难不成?口中却是沉着的说道:“哦,难道你这儿遇上什么麻烦不成?”
那杨虚满脸苦涩的说道:“大人,这可不是麻烦这么简单,简直是天大的危难啊!若是你不救我,那下官铁定完蛋!”
张允文听这杨虚说得严重,连忙追问事情缘由。这杨虚道:“下官本待过两日便向大人发出文牒报告此事,如今大人来到了洛口仓,下官能当面说清,那就更好!来,大人,请移步窖区!”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允文站起身来,同样做了个“请”的姿势。
出了这洛口仓的府衙,信步往那粮食窖区走去。
存放粮食的仓库区在府衙北面。整个库区呈方形,长近一里半,宽有一里,四面皆围着高达两张的围墙。整个库区只有两个门,南门和北门。南门向着府衙,北门则是向着黄河。在北门外面,又一条平整的道路直达黄河码头。每当需要运粮的时候,便从仓库之中搬出来,用牛车运送到码头上,再通过船只运送到各地。
库区如今共有粮丁百人,由一个校尉统领,负责这库区安全。这粮丁的编制属于当地府兵。这百名府兵便是从巩县府兵之中挑选出来的士卒,这些粮丁驻扎在这洛口仓,每月领取俸禄,农忙之时,也不得回家。又有些类似于募兵。
粮丁之责,主要是保护粮仓安全,仓令对粮丁拥有监督之责,而无调兵之权。也就是说,这杨虚可以将这校尉赶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上报,无论是巩县县令还是洛阳府尹抑或是直接报道长安,都可以,但是他不能调动这校尉的兵马。而这粮丁虽说是从地方府兵中挑出来的,当亦不受地方府兵的节制,而是直接受洛阳府兵曹的节制。
来到库区南门前,只见这南门修得也到是颇有些规模。一道近丈高的黑色木门屹立在眼前,木门之上,后世的城墙之上,垛口排列,可以看见一名名士卒在这城头上巡逻着。
这一圈围墙,除了两个大门处的城墙厚实,砌了两层之外,其余地方只有一层围墙,用青层层垒叠,砖与砖之间用糯米汁拌着泥来固定,牢固异常。
看到杨虚和张允文等人快步过来,,那站在墙头的士卒大声喝道:“来人止步!”
听见这吼声,杨虚也不停下来,继续走了两步,对着墙头吼道:“本仓令前来检查仓窖,你等速速开门!”
谁知那士卒听罢,却是不冷不热的说道:“仓令检查仓窖,小人本待放大人进门,然而王校早已吩咐下来,若要入仓,须得有他的手令,方才能……”
“混账!”杨虚不待那士卒说完,蓦地大吼道,“我乃是陛下钦点洛口仓仓令,进入库区检查乃是本官职责,你小小士卒竟敢阻拦,难道就不怕王法么?”
那士卒闻言,却是不软不硬的说道:“小人不过是一名小小士卒,只听校尉之令。见手令才放进库区之内,没有手令,还请仓令大人回去吧!”
杨虚转过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张允文。
张允文听得着士卒和杨虚的一番对话,方才知道这洛口仓的事情,还真不是一件小事。一个小小的校尉便敢如此嚣张跋扈,连新到的仓令都不放在眼中。
向杨虚摇摇头,转身离开。
回到府衙,杨虚支开了左右,将张允文引入后院,脸上满是愤怒的说道:“大人,刚才你也看见了吧,下官身为洛口仓仓令,进入库区尚且受到如此阻拦,可想这王校尉在这洛口是如何的嚣张跋扈!”
张允文看了杨虚一眼,问道:“那你进入仓窖看过没有?”
杨虚点点头:“初到洛口仓时,那王校尉便打开南门,迎接我进入库区检查。下官在库区逛了许久,发现库区中的粮食包村得还算不错,晒得很干。而且数量也足够。可是回到府衙,下官将历年账目核对之后才发现,这账目其实有问题!”
张允文“哦”了一声,心头波澜骤起:“什么问题?”
杨虚四下看了一眼,像是害怕有人偷听,然后凑到张允文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恐怕不知道,每年冬季的时候,气候寒冷,那些积压在仓窖之下的粮食容易发霉,所以每年开春的时候,总会将一下发霉的粮食取出来,卖给军队或是粮食商人,作为牲畜的食料。下官发现,那账目之上的有关发霉粮食的记录,存在很大的问题。下官怀疑是有人利用变卖发霉粮食的机会,将库中上好的粮食当作发霉粮食卖出!”
张允文听罢,亦是面色一变,口中轻声道:“杨仓令,这事可得讲证据啊,若是光凭那账目之上的数字,恐怕是难以定罪的!”
那杨虚咬牙道:“大人,下官敢以性命担保,这洛口仓确实存在巨大的问题!下官有确切证据!”
张允文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仓令大人,王校尉在外求见!”
那杨虚冷哼一声,压着声音对张允文道:“这王校尉定然是听闻大人来了洛口仓,这才从镇上赶回来的!平时的时候,这姓王的可是一直呆在镇上的乐馆里面作乐!”
张允文轻轻一笑:“既然人家过来了,那就请他进来,可不要失了礼数!”
杨虚这才对这门外喊道:“还不快请王校尉进来!”
片刻之后,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来人穿着一身青色缎子衣衫,头戴高冠,身材削瘦,眼睛陷入眼眶之中,一脸的倦怠之色。这副模样,咋看咋不像一个校尉,倒像是一个在勾栏厮混太久,身子被掏空的嫖 客。
“末将王岳参见国公!”这王岳一进门,看见张允文后,疾走两步,来到张允文面前,抱拳行礼道。
张允文呵呵一笑:“王校尉不必多礼!来来,请坐!”
待那王校尉落座之后,张允文笑道:“王校尉当真是治军严厉啊,没有王校尉的手令,就连杨仓令也不得进入库区!”
那王岳面色一窘,讪笑两声:“呃,那是下面的人没有末将的意思,末将的意思是说,这库区乃是重地,一般人不让进,除非拿了末将的手令!那士卒以为是所有人都需要拿末将的手令才能进入库区,这才和杨仓令产生了误会!”
“哦,原来如此!”张允文有些恍然的点点头,正当那王岳觉得自己的言辞过关的时候,却听见张允文再次问道,“可是王校尉,你身为这洛口仓粮丁之首,为何不在库区呆着?刚才本官和杨仓令到达南门之时可是没见着王校尉你啊!”
那王岳当下一脸委屈的说道:“那时候末将本在库区休息,听闻士卒来报,说是大人和杨仓令到了,末将立刻出来,却没有看到人影,这才追到府衙的!”
张允文继续点点头:“那本官误会王校尉了!”
那杨虚听得张允文和那王岳的对话,嘴角露出一丝隐秘的冷笑。
在这里做了片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终于,那王岳道:“国公大人,时下可是不早了,不如移步洛口镇上用餐?国公可知道,这洛口乃是洛水与河水交汇之处,盛产美味的黄河大鱼,细细烹调,那黄河鱼的滋味可是其妙难言啊!”
张允文哈哈一笑:“听王校尉这般说起,本官倒还真有些饿了!好,本官便去尝尝这黄河大鱼是何等滋味!”
正文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