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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万,占地千里的豪强,而自己只能是一员攻城拔寨的勇将的原因吧?
对于魏征的来意,裴元庆非常清楚,无非是想说服他投降。
投降,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裴元庆早就不愿意为王世充卖命了,虽然,王世充将他的侄女嫁给了裴元庆,不过,裴元庆却并不会为此而受宠若惊,政治婚姻而已,王世充若是想要铲除裴家父子,是不会对他那个侄女有所顾忌的。
能够为打败自己的强者效命,总比为王世充那个老巫婆卖命为好,只是,裴元庆还是对投降有一些顾忌。
因此,见到魏征之后,他并没有让魏征提起招降的话题,而是用酒宴来招待魏征,在席间,屡次提到当初瓦岗时的旧事,缅怀一下密公,再说说降了李唐的程知节和秦叔宝,当初,程知节曾经在战场上救了裴元庆一命,对此裴元庆一直记在心里,若是以后两人各为其主,在沙场上厮杀起来,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两人东拉西扯半天,不过,最后总要说到正题上来。
魏征找了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裴元庆皱了皱眉头,半晌没有说话。
魏征见状,忙从天下大势,夏郑两家的实力对比,高畅和王世充两人的能力对比,目前河南战事的发展情况,充分地表述了夏军必胜,郑军必败的理由,现在王世充率领主力大军被困在荥阳,东西两个方向都有夏军,已经首尾不能相顾,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荥阳城虽然城高墙厚,但是,它再是坚固,也比不过东都洛阳,荥阳的粮食储备也不多,十几万郑军的粮草供应全部依赖于西面的洛口仓,现在,夏军的主力已经进逼洛口了,一旦洛口失陷,王世充就必败无疑,这个时候,若是还为他效忠,难道不是一个很蠢的选择吗?
魏征之所以主动请缨,想要说服裴元庆降夏,有着他自己的盘算。
现在,高畅的河北集团势力强大,并且处在上升期,极有可能夺取天下,因此,魏征决定一心一意辅助高畅,建立不世的功业。
由于夏国的政权乃是高畅一手一脚打造而成,因此,要想在夏国身居高位,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最起码,只要你有能力,能够建立大功,那么,你就不愁不会上位。当然,在夏国朝堂上,派系斗争还是有的。
一派是最初跟随高畅起事的老兄弟,这些人中以幽燕总督管小楼为代表;一派则是原来归属窦建德的势力,这伙人以高雅贤为代表;再有一路则是民政方面的人,他们以清河崔无伤为代表,背后站立着河北的世家大族;还有一派就是当初北平总管罗艺的旧部,以薛家兄弟为代表,这一派的实力要小一些;现在,高畅收降了许多瓦岗旧部,魏征准备把这些人联在一起,然后为他们这个小集团争取利益,这个集团中有徐世绩,罗士信,还有他魏征,若是裴元庆能够加入进来,那就更好了。
裴元庆并不是认为魏征的推算有错才拒绝投降的,他只是担心若是自己投降,现在在荥阳的父亲裴仁基恐怕就要被王世充斩首了,他裴元庆不想做这不孝之举。
听了裴元庆这番话后,魏征笑了。
魏征说,夏王对此已经有所计算了,就算裴元庆投降,夏王也不会向天下大肆宣扬,他会竭力封锁这个消息,使东都的王世充暂时不会对裴仁基下手,同时,夏王已经命令敌情司的人员和裴仁基将军接触,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裴仁基将军解救出来,所以,夏王请裴元庆将军对此无须忧虑。
现在,王世充被困荥阳,正是攻守失据之时,必定会挥师西进,返回东都,混乱之下,裴仁基将军有很大的逃脱机会。
对魏征的说辞,裴元庆也觉得不无道理,反正他的父亲在之前也派了使者来传话,让他投降高畅,既然父亲性命无忧,他自然会听命行事。
于是,他原则上同意了投降高畅,随后,和魏征商议投降的具体事宜。
第二日,刘兰成率领一部人马进驻封丘,裴元庆率领本部人马同高畅一起挥师西进,裴字大旗却并未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行军队伍之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灵昌城北阻击战
四月二十三日。
酉时初。
夕阳悬挂在西边的天际,尚未落下去,只是,如今已然失去了午间的光芒万丈,像一个橘红色的圆球孤零零地贴在青色的天幕上。
金黄色的夕照斜斜射来,落在灵昌城北二十余里的一个干涸了的河谷上,狭长的河谷内,半人高的野草在晚风中徐徐飘摇,白色的穗子连成一片,从河谷延伸到两旁耸立的山丘上,它们反射着夕照,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段达神色木然地站在河谷前方的一个山丘上,山丘下的景色一目了然,对他来说,那并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风景。
夕照下的河谷,原本景致极佳,然而,现在它已经成为了一幅地狱图。
河谷内,到处都是尸体,它们没有规律,横七竖八地躺在污泥之上,有的被野草所遮挡,有的则压在野草上,直面蓝天,在这些尸体中,有一部分穿着敌军的服饰和盔甲,然后,大部分都来自于他统率的这只军队。
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河谷内缓缓踱着步子,时而传来一声悲嘶。
战斗是从午间开始了,历经了两三个时辰,最终,段达还是未能率领本部人马冲破对面那只夏军的封锁,仍然被困在河谷的外面。
对面那只夏军兵力不多,不过一两千人。然而,对方摆下了坚实地阵型,背靠一座高大的山丘,扼守着咽喉要道,虽然,段达的本部人马兵强马壮。足有一万人,人数几乎在对方的十倍以上,纵使如此,厮杀了两个时辰之后,却依旧无法冲破敌军的阵型。不得不受阻于此。
诚然,对方占据了要地,易守难攻,由于地形的限制,他不可能将一万人全部派上前去,只能轮流派遣部队上去进攻。每次进攻地人数限制在千人以下。但是,他有一万人,就算是采取车轮战,比拼消耗,两三个时辰,也应该将对面那只夏军的兵力消耗干净啊!
毕竟,对面的那只夏军虽然占据了要道,不过。他们和段达部相比,早到的时间也没有多久。故而,尚未来得及修筑防御攻势,深沟高垒,就连拒马和鹿砦也没有多少,面对段达部的疯狂进攻。也只能依靠人力组建成军阵。面对面地厮杀。
一方想要冲破封锁,通过河谷灵昌方向逃逸;一方则拼命阻止对方。让敌人不能通过河谷,将其困在河谷之外,双方誓不两立,因此,战况进行得极其惨烈。
在这种情况下,有着优势兵力的段达部仍然不能冲破夏军的封锁,经过两三个小时的鏖战,仍然受阻于此,纵然段达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对面这只夏军的战斗力极其强悍,远在他地部众之上。
段达,算得上是王世充的心腹将领,当初,王世充篡夺杨侗的皇位,代隋而立,段达在其中使了不少的劲,也算是有着拥立之功,因此,段达率领的那只军队在郑军中也算是少有的强军,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后勤供应的速度,在全军中都是首屈一指,故而,王世充才把他派到了白马前线,以便防止黄河对岸的夏军渡河攻击。
白马地对岸是黎阳,黎阳仓也算是天下四大粮草之一,那时,河内还掌握在李唐之上,河北的夏军要想进攻河南,最好地路线就是经黎阳,从白马渡口过河,因此,当初虽然和高畅签订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承诺互不侵犯,王世充仍然把精锐的段达部派到了白马,防止夏军渡河南下。
然而,王世充没有想到的是高畅居然这么快就撕毁了盟约,不顾现在正是春耕之期,就率领大军南下进犯河南,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夏军的主力并没有从白马渡河,反倒是击败唐军,进入了河内,从延津关渡过黄河,一举攻占了酸枣。
战局进行到现在这个地步,驻守白马地段达部也就成为了一只孤军,被截断了后路,同时,既然夏军已经从延津关渡过黄河,那么,段达率领地这一万精锐再驻守白马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因此,在得知夏军占据酸枣,正在围攻阳武后,王世充从荥阳派出了大量侦骑,突破酸枣方向夏军的封锁,前往白马,让段达率领本部人马撤出白马,急速西进,争取将酸枣重新夺回。
段达接到王世充地命令之后,立刻集结部队,离开了白马的军营,率军西归。
只是,段达的反应虽然很快,军队集结的速度也不算慢,他仍然没有逃脱高畅的算计,在灵昌城北的这个往西的必经要道上,被夏军截住了去路。
与段达部对峙的夏军来自济阴方向,隶属夏军徐世绩部。
就在延津关的夏军高雅贤部渡河之时,济阴方向的高畅也率领两万人马西进,他并没有走中路去攻击郑军陈智略驻守的浚仪,也没有挥师南下,进犯郑军张童儿部镇守的陈留,而是向着西北,进攻封丘,徐世绩率领八千士卒作为前锋。
抵达封丘之后,徐世绩军并没有立刻攻打封丘,而是绕过封丘城继续西进,裴元庆本想率领守军出城截杀徐世绩,但是,两人都是瓦岗旧将,当初,裴家军在没有投效瓦岗之前,和瓦岗军有过交战,裴元庆在徐世绩手底下吃过一些亏,知道对方足智多谋,行军作战极其稳重,要想袭击徐世绩,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加上很快高畅就率领大军进抵封丘城,因此,裴元庆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徐世绩部往西扬长而去。
徐世绩部的目标就是驻守白马的段达部,徐世绩的任务就是在灵昌挡住段达的西进之路,如有可能,将其围歼。
以八千对一万,要想围歼对方,对方的统军大将又是沙场的骁将,因此,对徐世绩来说,这任务有一定的难度,但是,要想完成第一个任务,用八千人挡住段达的一万人,在徐世绩看来,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仅仅挡住段达就行了吗?
已经决定暂且为高畅效力的徐世绩对他自己的要求自然不会这么低,他决定就以这八千人在灵昌全歼郑军段达部。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首先,徐世绩的这八千人都是军中的悍卒,大部分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斗力极其强悍,在夏军的战斗集团中也算是一只强兵。
然后,段达由于后路被断,再加上又是匆忙向西撤退,军心不稳,徐世绩相信,就算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也能凭借麾下的这八千人堂堂正正击败段达的一万人,更何况,整个战役的态势都对对方不利。
因此,徐世绩决定派一千五百军中精锐为前锋赶往灵昌城北驻防,在段达部西进的必经之路结阵,抵御郑军的进攻,务必拖住郑军的步伐,他自己则率领主力迂回到段达部的北面,从侧翼向其发起进攻。
他这个计划要想成功的必要条件就是,那一千五百人组成的前锋必须挡住段达的去路,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整个计划也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幸好,这一千五百人不辱使命,他们经过一番血战,挡住了段达部的去路。
段达没有想到徐世绩会率领夏军主力迂回,进而攻击大军的侧翼,他见经过一番强攻,仍然无法突破对面那只夏军的阵地,再加上在午时发起攻击的时候,士兵们都没有用膳,又赶了一段长路,个个精疲力竭,攻击乏力,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命令前线的部队撤退,一时间,战斗停了下来。
这就是刚才描述的那个场景。
当然,段达并不会给对面那个夏军更多的休息机会,他将前线的部队撤下来,让他们准备用膳,稍作休息,他自己则准备率领事先已经吃了干粮的亲卫队上阵冲击夏军的阵地,在他看来,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血战,对面的夏军再是神勇,现在也多半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这个时候,他率领精锐的亲兵再一冲,敌军必定会就此崩溃。
他并没有在这里扎营过夜的打算,他非常清楚,本方若是受阻于此,情况就危险了!
就在段达将亲卫队集结起来,准备进入河谷攻击把守河谷的那只夏军时,他突然觉得脚下的大地缓缓抖动了起来,那抖动越来越激烈,与之而来的是闷雷一般的声音,段达忍不住寻声望去,在本方营地的北面,激起了大量的烟尘。
奔雷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很快,一只打着夏军旗号的骑兵从北面的山坡下转了过来,出现在段达的视野内,往这边疾驰而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世充的愤怒
五月初,荥阳。
王世充端坐在大殿之上,神情肃然,眉头紧皱,面色和一个月前初至荥阳时相比苍老了许多,就像凭空老了十来岁似的,原本漆黑如墨的头发如今在耳畔也平添了几缕苍白。他的双手平放在面前的几案上,手背青筋毕露,微微颤抖,几案上原本放着的器具和文卷之类的物件,现在散落一地。
在殿下,几个王世充的亲信大臣正面向他拜伏在地,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