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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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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败高丽,定是海东大国,不可小觑之。以免失我上国体面。”程也是皱起了眉头,如今大宋与金国交战,双方互有胜负,李全地忠义军又屡屡悖逆,大宋实在惹不起新的麻烦了。

“那使者还说,他流求虽立国不久,却颇有奇珍,此次来使大宋。不求大宋官家恩赏,只请允他们在码头租上一块地,将他们带来的奇珍罗列出来,以供大宋官民赏玩,也显得他们对大宋天子之敬崇。”

程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骂道:“这些番使,果然是生意本色,这岂不是想着法子让咱们大宋官民买他东西么?此事无妨,只需多派人手。休让流求人上岸生事便可。”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可见着流求国书?”

“见着,见着,只是……”那小吏面带尴尬:“番使说小人官卑位小,接不得这国书,说是要请尚书大人亲自去接。”

“要本官亲自去接?”程不怒反笑,摇了摇头:“他知晓本官品秩么?”

“他却说了,流求乃一大国,也有麻逸、北山、南山、中山等诸多藩国,他正使在流求为副管。相当于咱们大宋参知政事,只请大宋派尚书去接国书,已经是敬大宋天子之德了。”

“本官读书之时,见着夜郎自大。总以为事有不实,如今看来,果真有此国哉!”程摇了摇头:“大国尚书,岂与小国参政相同,你回去与他们说,若是诚心入贡,本官可使礼部郎中往见国书,若非诚心。便即驱离港口!”

礼部与流求国使者地扯皮僵持了两日。流求国使者终于同意由礼部郎中代替尚书接国书。这番小小的风波,不知被谁传了出去。程一时声名鹊起,而流求国使臣之狂妄自大,也颇为临安百姓所厌恶。

但接下来,临安百姓见着更狂妄之事,流求使者得了大宋朝廷允诺,在码头处租下一大块空地,几乎是一夜间,便搭起了一座大木殿,木殿中陈列诸多物件,在大宋价格昂贵的玻璃,流求人却当不用钱一般花用,将那木殿、柜台,都装点得水晶宫一般。不仅如此,每夜里楠油马灯二十余盏点着,照得木殿有如白昼,看得人眼茫茫心花花,只恨不得去抓上一把就走。

这木殿对临安官民开放,巨大的刻钟放在门口,每隔半个钟点,便放两百名官民入内参观。人数一有限制,想入内的人便更多,前来排队要号地也就多了起来。朝官或许因为近来争执而无心来看,那些富人、仕子、百姓、小吏,还有闲散地宗室贵戚,却管不得这许多,可谓纷至沓来。

木殿中陈列的尽是流求物产,有大宋已经熟悉地那些,也有许多大宋还不曾见过的,比如说那种织机、纺车,流求人将其堂皇摆出,竟然不怕大宋巧匠们学去一般…………不过看着那包着织机、纺车的铁皮,只从这外形想知道织机纺车的制法,确实有些困难。

大宋向来是丝绸之国,可见了流求的丝绸、棉布,还有印染之后绝不褪色的技艺,那些进入木殿中的织坊行首们,无不面如土色。

最让临安孩童感兴趣的,是现场分发的糖果,被称为“奶糖”的小方块儿,用漂亮地彩纸包着,每放进一人,便赠送两颗,凡吃到这奶糖的,无不口水哗哗的。

来有阵列在玻璃柜中的各种粮食,已经有人在群英会吃过土豆、玉米、番茄、番薯和辣椒,但很少人曾亲眼见过这些东西的模样,可在玻璃柜中,众人才知道,玉米竟然是棒子一类的东西。

程自己也便服去看过,回来之后,不禁皱眉苦思,这流求之地,仿佛是突然间自海中冒出来一般,有了这许多特产。若是长此以往,必会为大宋之患。他原想去寻史弥远商议此事,但两次求见都被告知史相公有事,无暇见客,只能悻悻作罢。

他知道史弥远有什么事情,无非是那些勾心斗角罢了。

在确认来使真实身份之后,接下来便是定下天子召见的时间,四月十五为望日,正是大朝会期间,当程在奏对时提出这一日见流求使臣,天子问道:“此事可与史相公商议过?”

史弥远沉着脸,端坐于一旁,天子仁厚,虽是常朝的垂拱殿,也赐了朝中六十以上老臣座位。听得天子之语,史弥远站起身来,拱手道:“官家,此事原为礼部之事,臣附之。”

听得史弥远没有反对,赵与莒颇为欢喜:“朕闻说流求颇有物产,量其中必有一二有裨益于我大宋者,如今朕于聚景园中亲耕,诸卿有暇,不妨去看一看。若真如流求农人所言,其物亩产可过千斤,则我大宋再无饥馁之苦矣。”

“陛下仁德!”

所谓常朝,便是每日都会有的朝会,只有侍从官以上方能来此,故此人数并不算多,但只得赵与莒之语后,仍是一片谀辞。散朝之时,赵与莒却让人将史弥远留了下来,史弥远心中愕然,看了殿帅夏震一眼,夏震点点头,他便安坐于座。

“史卿,朕有一事,不知当不当得。”赵与莒换了便服,将史弥远唤至选德殿,夏震也陪侍在旁。赵与莒望着史弥远的目光,多少有些羞惭。

“官家请讲。”史弥远有些烦躁,他正准备去纠集死党,商量着如何收拾杨家,这几日便准备下手了。

“朕有心想去瞧瞧流求使者地那座木殿。”赵与莒微笑道,象个年轻人一样,眼中闪烁着好奇:“朕在宫中,也听闻流求人木殿之中颇多奇巧之物,朕年幼时,也喜好机巧,实想便服一观,又怕有失国体,故此召史卿一问。”

“此事不可……”史弥远摇头,竟然是这等事情:“天子万乘之君,当勤政爱民,岂可耽于奇技淫巧之术。况且陛下乃九五之尊,岂能为此白龙鱼服之事?”

“朕也是如此想,故此要问史卿一声呢。”赵与莒微微苦笑:“那便罢了,朕还是去聚景园,看朕种的那些东西吧。”

听得赵与莒语气失望,史弥远微微一笑:“官家忘了,那流求使者必然要来朝拜天子,待朝会完毕,官家令他将那些物什献上,在大内之中好好把玩便是。”

“还是史卿思虑周道!”赵与莒满脸欢喜之色,顿了顿,他又吩咐夏震道:“夏卿,听闻那流求使者口出诳语,百姓忠君爱国,颇有不愤者。若是因之而有冲突,只怕伤两国和气,夏卿这些日子,可遣人助临安府看着流求使者,无论是他们的船,还是他们住处,特别是那些器物,休要有损坏……嗯,夏卿若是见着什么新奇之物,也回来说与朕听听。”

听得这少年天子如此吩咐,夏震与史弥远都是微微一笑,虽说他沉稳凝重,做事从不逾矩,不过也难免有少年天性。夏震向史弥远望了一眼,史弥远点点头,夏震便大声应喏。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一四三、八方风云聚行在

大宋宝庆元年四月十五日,西元1225年5月23日,宜婚,不宜动土,大朝会之日。

在起床之后,史弥远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年历…………这也是流求物产,大宋虽有仿制者,可在印刷、纸张之上,都远不如流求。

在乙巳日上,他用朱笔画了个圈,虽然笔迹早干了,可是在马灯之下,他还是觉得那笔迹很湿润,象是新鲜的血液。

他微微一笑,象新鲜血液便好,今日,便是要流血。

他已经准备好了,今日将是给太后一党最后一击的时机。

刻钟时间五时正,史弥远已经身着官袍,立在大殿之前。因为是大朝会,故此是在大庆殿前,虽然天子但厚,赐了花甲以上朝臣座椅,但今日他未曾坐下,而是挺身直立。他既是立着,其余百官也都不好坐下,只能也站立于两侧。

早朝时间到了,先是仪仗入殿,百官紧随其后,班立既定之后,有内侍手持书着“班齐”二字的牙牌,由小黄门引入。

片刻之后,后幄内传来小黄门的高喝:“人齐未?”

百官中各班当头者齐声答道:“人齐!”

幕幄被掀了起来,天子自其中走出,今日他神采奕奕,面色比以往更为潮红,史弥远想起自己在宫中眼线传来的消息,说是天子这些日子都召那宫女韩妤侍寝。极是恩宠。

殿前司地卫士用力甩动鞭子,这是所谓“鸣鞭”,天子入座之后。后幄中又传来翠环玉佩之声,紧接着一声轻咳,隔着珠帘,众人见一人影坐在帷幄之后。

“诸卿有事可上奏。”在例行公事般的程序之后,天子微微一笑,看着史弥远道。

依着以往大朝,此时正是史弥远当先上奏之时,史弥远不动声色地站了出来。举起笏板正要说话,突然间,他身后一人道:“臣大理寺评事胡梦昱有本上奏!”

论及品秩,这位理寺评事不过是正八品的微未下员,闲散小官,便是满朝文武说过话,也未必能轮到他发言。可此时他声音一出,整个大殿之中殿数哑然,无论是史党,还是杨党。或者是真德秀、魏了翁等人,都闭口不语,便是史弥远自己,也多少有些意外。

宝庆元年,事关大宋走势地一次政治风暴,便由这个区区大理寺评事拉开了。

刻钟时间凌晨五时五十分,早晨的雾气已经开始消散,露水在草丛上闪着晶莹的光芒,秦大石站在聚景园前,神情平静地望着外边。

他望着的地方是诸蕃坊。。。。。原是给那些定居在临安的外国商贩居住之所。一来流求人也算是“蕃商”,二来他们正在聚景园里替天子耕种,故此他在此处,根本无人过问。为了隔离好奇心过甚的百姓。临安府安排了差役在周围巡视,他们得过郑清之吩咐,也只是禁临安百姓入内,而不禁园内之流求人外出。

当远处人影出现时,秦大石脸上露出微笑,不为人知地松了口气。过了片刻,来人已经到了聚景园前,守护的差役上来正待喝问。秦大石已经迎了上去:“差役大哥。这些都是是我流求国人,随着使节来此的。原是小人同乡,还望行个方便。”

那差役见着只有三个人,觉得并无不妥,便点了点头,就在他点头地同时,来人拿出一个小布口袋,将之递了过来:“些许糖果,当不得什么,差役大哥拿去,给令郎令爱尝尝。”

流求人的“奶糖”,如今已是临安众所周知的好东西,那差役立刻眉开眼笑,这东西不过是些许吃食,拿去哄小孩儿正好,便是上官知晓了,也不能说他收受贿赂。

将那三人引入园中之后,秦大石嘿嘿一笑:“如何?”

“果然如你所言,戒备极弱,只需数人,便可破之。”来人也是笑道。

“李汉藩,如今可是你显本领的时候了,冲锋陷阵我秦重德来,但掌控全局就须你了。”秦大石活动活动脖子,骨节传来噼噼叭叭的声响,然后他冷笑道:“装了这许多年的客栈掌柜,幸好身手并未丢了。”

“你只管放心,大官人布置的,如何会有差错!”李邺握紧了拳头,眼中也是兴奋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临安城某处码头,几个年轻的太学生正翘首遥望。

一艘乌篷船晃晃悠悠地顺着河道,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见着那乌篷船上的旗帜,学子中一人喜道:“来了,便是这艘船了。”

另一个学子握拳奋臂:“如此,则大事成矣!”

“李之政,你且小心,休要大声嚷嚷,惊了官差,只怕坏事!”

“赵曼卿,你何时见我坏过事?”那握拳奋臂地士子哼了一声:“夫达也者,质直好义,岂非我乎?”

“敏而思而慎于言,方为君子也!”

“你二人休闹了,便是睡死了的猪,也会被你二人吵醒!”另一人喝道。

李之政与赵曼卿不约而同,将矛头对准了他:“虞元一,为何你说得,我们偏偏说不得?”

被称为虞元一的怒瞠双目,虎视二人:“若是不服,便吃我虞玄一顿拳脚如何?”

不等二人答话,他又飞快地道:“你二人论是想害谢岳死在监牢中,想害了国朝三百年国祚,想误了今日大事,那便继续吵下去!”李之政与赵曼卿终于闭口不语。@@他们目光都凝视那艘乌篷船,就在他们争论之间,乌篷船已经靠了过来。

船上一人戴着草帽。掀起帽子向虞元一一笑:“元一,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虞元一也是一笑,然后向那乌篷船中看去,只见乌篷船时,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

“马车已经备好,这便去太学!”虞元一也不待自我介绍,低声道:“事不宜迟,迟恐生变!”

大庆殿里。寂静如死。

“故此,臣冒死上奏,伏乞太后、天子,罢史弥远,远斥琼崖,方可告慰在天先帝之灵,安抚四海黎庶之心!”胡梦昱摘下自己地乌纱,将之放在大殿之上,深深叩首道:“若能如此,臣请一死。以治臣妄言之罪!”

“臣有本上奏!”在死寂过后,又一人大声道。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人,赵与莒也看了过去,那人声音尖锐,倒有些象是黄门内铛,但看到他时,百官心中几乎都是一凛。

李知孝!

此人原是名门之后,却投靠史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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