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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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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他还要到邻村去见一见秀儿。

才到得邻村,他便听得一阵骚动,许多人都来此围观,刘玉喜一惊,才三日未成出门便这般热闹起来,寻了个人一问,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般?”

今日竟是秀儿出阁之日!

三日之前,他到郑家时,还一点风声也没有,郑秀儿还再三叮嘱他休去冒险,可转眼之间便风云突变,秀儿竟然要嫁人了!

“秀儿好福气,嫁的是夔州府的一位茶商,那人刚过四十,家中有十万贯的产业,不唯给了郑家一大笔彩礼,还要将秀儿的兄弟接出咱们这山沟沟,说是要在城中为他们寻个营生,或者到平地里给他们置些产业…………不管如何,总胜过在这鸟地方闷杀来。玉喜,你这两年放排出去,也听说过外头地变化吧?”那人知道他对秀儿一往情深,出言安慰道:“这是大喜之事。郑家向来待你不薄,秀儿与你也是打小的情谊,她如今能过上好日子,你原该替她高兴才是。”

“这小崽儿没心没肺的。哪知道什么高兴?”黄里正也在旁,阴阳怪气地说道:“秀儿怕这浪里翻为她做了傻事。。故此匆忙嫁了人家,还不敢告诉他……”

他话还没说完,刘玉喜脸上青筋蹭地冒了起来:“不成,不成!秀儿是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让人娶她走!”

“玉喜哥,你说得是,若是咱们这左近乡亲倒还罢了。他一外地人将咱们十里八乡最好的一朵花儿摘了,只算是咱们没本事!”一个年青人也如同他一般:“抢亲,抢亲!”

附近交通不便山民穷苦,确实有抢亲之俗,听得那年青人这般说来,刘玉喜骂了一声:“便抢了,大虎。你去替我招呼人来,待花轿出来咱们便动手!”

他水性附近最为出众,放排时没少照顾邻里,故此在年青人中颇有威信,听得他发话,那年青人立刻满脸红光地冲了过去,也用不着到处寻人,倒有大半都聚着看热闹,故此仅仅片刻之间。便有二十余号青壮都拢了过来。

这些人一靠近,看热闹的立刻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都开始起哄。郑家四兄弟闻声出来,刚要拦着刘玉喜说话,却被他一把推开。

“今日皇帝老子地面子我也不给!”刘玉喜面色狰狞,脸上不停地抽动着:“和你们没得干系,花轿出门,秀儿便不是你郑家人了,你们只管看热闹便是!”

“玉喜哥。平日里咱们有交情归交情。但你扪着心问问,我们郑家、我们姐姐有没有对不住你玉喜哥的地方?”郑家四兄弟中的老小伶牙俐齿。跟着诸位哥哥后边:“你这般一闹,便是把我姐姐抢了回去,你能让我姐穿上绫罗绸缎么?你能让我姐有丫环婆子使唤么?你能让我姐有洋货用么?”

刘玉喜闻言一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咱们这破地方儿,除了放排,便只有山沟沟里地那几分地,玉喜哥你连那几分地都没有,就是我家不用你地彩礼,你养得活我姐么,你除了放排还能做甚?咱们这左近哪年不因放排死上十八九个人,你放排有个意外,让我姐姐守寡么?”郑家老三也道:“诸位大哥兄弟,玉喜哥瞎胡闹,你们也跟着他胡闹?”

跟着刘玉喜的人都有几分尴尬,郑家兄弟地质疑众人都听得清楚,这确确实实是正理。附近乡民以放排为生,家里都是穷得叮当响儿,谁家有闺女不希望能嫁出这破山沟,免得害了女儿一辈子。便是刘玉喜自己,此时也只觉得胸中堵闷,恨不得大吼一声。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顶花轿,将与他青梅竹马多年的女子抬走。他隐约听得花轿中秀儿的哭声,但却只能看着,他不能让秀儿过得舒坦些,便只能看着。

听得吹吹打打的锁呐声渐行渐远,刘玉喜再也受不住,飞快地跑到大江之边,只穿了件犊鼻裤,一个跟头便冲进水中。当他自江中浮起来的时候,面上全是湿湿的,也不知是泪还是江水。

放排艰险,十之八九便是险在礁石之上,村子穷困,众多青壮娶不到媳妇,十之八九也是因为这江水湍急。

他凫在水中,呆呆地看着浪花,心中千念百转,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自江中游上岸。

没有抹干身子,他便这般光着膀子闯进了黄里正地家里:“黄九叔,那些临安来地人呢,带我去寻他们!”

炎黄二年九月,秋已经深了,赵与莒如同往常一样,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今天送来的报纸在《大宋时代周刊》最新一期头版中放出一个重大地消息:困扰长江航运多年的三峡段已经开始爆破除礁,预计能在入冬之前,基本除去影响普通船只航行的明礁,至于暗礁,若是来不及的话,将在天气转暖之后再彻底除之。

与文章相配的还有一幅文瞳制做地板画,板画中一个青年男子目光冷竣坚毅,头顶着不透水的桐油木箱,在三峡的惊涛骇浪里奋力搏击。经过这年余的努力与探索,文瞳的板画水准又有所突破,赵与莒看着这幅板画时,觉得这个青年男子的目光除了冷竣坚毅之外,面上的线条与眉头的曲线,还使得他有些疯狂与绝望。

他并不知道这个青年背后的事情,却仍然盯着这幅画许久,乃至忘了吃东西。耿婉低低催了两句,他都未曾发觉,还是正在学着发出声音地小铃铛,用咯咯的笑声惊动了他。

“乖女儿,笑什么?”赵与莒放下报纸,凑到小铃铛面前,忍不住在女儿粉嫩的面上亲了一个。他留着胡须,这个时代若不留胡须,免不了要引起群臣议论,这一亲之下,小铃铛痒得又咯咯笑了起来,伸手便抓着他的胡须。赵与莒觉得有些疼痛,韩妤将小铃铛的手掰开时他却不着恼,反而笑道:“咱们家小公主力气又长了,比上次要痛,乖女儿,下回那个叫崔与之的老头儿来了,你要用力扯他胡须啊!”

“陛下!”韩妤面色酡红,忍不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陛下怎样教女儿的呀!”

“我赵昀的女儿,天之骄女,自然要宠着。”赵与莒道:“况且,她有个了不得的母亲,想来不会刁蛮成性!”

韩妤看了看杨妙真,杨妙真笑眯眯地歪了一下嘴。在两个孩子之中,小铃铛明显更讨父亲喜欢些,而身为长子地赵孟钧,赵与莒也不是不关爱,只是抱在手中的次数比起他姐姐来要少,赵与莒更喜欢逗弄小铃铛,因为小铃铛要大两个月地缘故,目前已经学会翻身和坐起,而且非常喜欢被人抱着到处转悠。

杨妙真对此倒不吃醋,她明白,赵与莒再宠爱小铃铛又能如何,小铃铛毕竟只是公主,孟钧才是皇子,而且是皇长子。

“近些时日天下太平,陛下陪我们的时间也多了。”过了会儿之后,韩妤从赵与莒怀中接过小铃铛来。

“过两天便要忙了,刘屯使要自徐州回来述职,四娘子,你们也有些时日未曾见过了,这一趟回来之后,我准备让他留在行在,到时你也可多召你舅母入宫。”

“徐州初等学堂的那些孩童们也来么?”杨妙真笑道:“官家能不能将他们邀入宫中,也热闹一番,让咱们两孩儿见见。”

赵与莒略一沉吟,虽然将这些小孩邀入宫中难免会遭致部分官员的批评,但大体上说只会有亲民的正面影响,他点了点头,应承下了这件事情。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四九、勿令疏忽防蛇蝎

大宋炎黄二年九月二十日,轮船招商局的两艘蒸汽船自徐州抵达临安,这两艘船上载得最多的是徐州初等学堂的孩童少年们,一共有五百人,都是自淮北、京东各初等学堂里挑选出来的,自然,赵子曰用了点小小的权谋,将自己收来的女儿赵若也送了来。

志旭扬也是这五百人之一,他对于每日一个大鸭蛋的生活甚为满意,而且每周都有红烧肉、每日都可见着晕腥,身上穿的也不是破破烂烂敝不了寒的褴褛,因此无论是学习还是训练,都非常卖力。若不是还有偷喝酒的坏毛病儿,当真算得上是楷模。他能来,也是赵子曰使了力气,以赵子曰如今的身份权力,安排两个名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蒸汽船停在临安城武林码头时,无论是志旭扬还是赵若,都是一脸惊叹。

徐州这两年来发展变化非常迅速,从一座只有数万人口的普通州府,发展成聚集了二三十万人的大城,但是,与临安两百万人口相比,还是太小了。

另外,徐州地势平阔,原先城市占地不多,故此有向外扩展的余地,临安则不然。临安府如今有法令,凡在城外诸坊兴建房屋的,不得低于三层,好节约土地面积。而新建的诸工厂为节约土地成本,更是将楼越修越高,进入炎黄二年以来新建的工人宿舍,没有低于五层的,普遍都是六层,最高的乃至八层。这也与流求炼钢冶金技术取得更大进步有关,现在流求产的建筑钢材,足以满足这种高度住房需要了。

这些厂房宿舍,又都集中在武林坊外,周围一马平川,显得分外高大。一出船舱便可望去,故此临安给众孩童们的第一印象,便是壮观。

“不愧是大宋行在!”志旭扬惊叹道:“汴梁与之比,简直又矮又破,仿佛农舍一般!”

“便是徐州也比不上。徐州没这边好看!”

此时孩童们都上得甲板,带队的师长们也有些控制不住,故此男女孩童都混杂一起,赵若与志旭扬好歹相识,免不了打个招呼,听得他这样说,赵若赞道。

这是难免的,临安因为在赵与莒眼皮底下,他亲自盯着。所以工业生产造成的污染都有所处置,并没有因为工业地发展而过多破坏空气水源和植被。徐州则不然,虽然赵与莒也有叮嘱。可是所谓天高皇帝远,这些许小事,自然就有人不放在心上,无论是刘全还是赵子曰,他们没有考虑几百年后情形的长远眼光,抓起环保来便不如赵与莒自己卖力,更看重的还是有多少工厂开工、吸纳了多少工人、赚得多少利润。所以徐州虽然才只建设了两年,空气之中已经有淡淡的硫味儿,树木也少了许多。若说临安城外围给他们的感觉是壮观地话。那么进入城后的感觉便是精致纤美了。这两年来,余天锡任临安府,他与赵与莒关系亲密,知道赵与莒心意,在如何让临安城更符合天子的喜好上颇下了番心思。故此临安不仅有了混凝土地面、瓷砖等新鲜东西,还增加了为数众多的石桥,城中随处可见的流水被运河沟通于一处,而各种各样的景观树木花草,又让临安城四季都是花团锦簇。据说深居慈明宫的太后对此也是甚为欢喜。她每日多了一项爱好,便是登山俯望临安,看着这园林一般的城市,每次都是感慨万千。

“这是临安城御街。咱们大宋最繁华地街道。不过我们只是从此经过。然后我们地马车出西门。大家暂住在临安初等学堂之中。”负责带队地老师向志旭扬交待道:“过几日会让你们上街。现在都坐好来。莫要让临安初等学堂小瞧了咱们!”

他们多是流求学堂出来地前两批学生。只不过有祭酒、校正由郁樟山庄地义学少年担任。年纪也都还很轻。故此有相互比较地心思。

当他们地马车从御街上行过时。临街地某座酒楼雅间里。柳献章从窗外收回目光。回头笑道:“恩师。昏。到了乔行简弟子柳献章处,更是将权谋发挥到了极至,柳献章以为,只要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义理”,任何手段便都是正当地,故此当初投靠济王时便献计刺杀赵与莒,济王事败之后又乘着大宋变革时产生的种种弊端,想方设法要给赵与莒增添麻烦。好驱走朝中大臣,让当时还只是国子监祭酒的乔行简得以上位。

他深信,若是自己老师乔行简上位之后,在自己的谋划之下,架空乃至废黜赵与莒。施行自己的政治理念,绝对不是问题。而乔行简年老,至多还能主政十年,十年之后,自己便可接替主政之位,到那时大宋的命运便掌权在他手中。

若是史弥远在,史弥远强力压制与精明地政治手腕下,他恐怕永无出头之日,但现在这位皇帝毕竟年轻。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倒史弥远,却只是一时侥幸,在政治手腕上。无论是心黑还是手辣的程度,都远远比不上史弥远。

但让他焦躁不安的是,自己地恩师乔行简终于成了六部主官之一,但他似乎安于这主官之位,再无其余动作了。

故此,他不惜冒险自楚州来临安,面见乔行简,希望当面听听他的打算。“如今朝中三相,崔与之为首。这老儿老奸臣滑,不好打交道,想将他拉下来,不细细谋划不成;薛极小人,天子爪牙,天子留之扑人,也是动之不易;葛洪乃为师同门,于情于理都只可引为援手而不应动之。”乔行简摇了摇头:“况且你以为将他们拉下马来,为师便可以上位么?魏了翁、赵善湘、邹应龙。乃至礼部郑清之,只怕都比为师要有可能一些。”

“他们如何是恩师对手?”柳献章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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