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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赵与莒的鼓掌声中,群臣才恍然,郑清之虽然看似在政策争论上败了,却反而在皇帝心中获得加分,因为郑清之展现出来的风度,证明他是个有宰相气度之人。当今天子原本就英明而有主见,不需要太有才华的宰相执政。要的。原本就是能调和君臣气度宏阔的辅臣。象崔与之便是最好地例子,他与天子能群臣相得,靠的并不是他能制定什么好的政策,而是他在处理天子与百官关系上展示出地高明手段与灵活地方式。
=网=更有些大臣回想起《大宋时代周刊》曾经刊载的天子撰文,以为王安石变法失利原因,故然有王安石本人地,也有那些反对他的君子地。道不同虽不相与谋。却并不意味着要阻挠要掣肘。
“此为君子之争也,当为后世之范。”果然,在群臣静下之后,赵与莒为郑清之与耶律楚材地争执做了定论。
有了天子这定论,其余原本要极言激谏反对耶律楚材之策的大臣便要三思了。此时若毫无风度地去大骂耶律楚材,甚至于伏阙请斩之以谢天下,结果都是把自己推到刚愎狭隘的境地中去,故此,他们的反对虽然还是激烈,却未曾群起而攻,连说话反驳的机会都不留给耶律楚材。
比起他们,耶律楚材准备甚为充分,他不仅有完整的如何推行这三项募钱之策的步骤,而且还有大串大串经过调查得来地数据。这些数据的说服力是无庸置疑的。到得后来,对于是否推行这三策。众人的意见达到了高度一致,那便是这三策利大于弊,理当试行。还存在争议的,便是推行这三策中如何尽可能避免或控制其自身地弊端。
这次博雅楼的小朝会,算是开了一次先河,自此之后,大宋朝会时无谓的义气之争少了,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天子喜欢有风度和气度的大臣,那么大臣当中绝大多数便会注意自己的风度与气度。崔与之私下里曾对赵与莒说道,若是包拯还在如今朝堂之上,那么他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原因便是他太没有风度。
耶律楚材最后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博雅楼,此次政策之争,他不仅展示了自己的机智和辩才,同样也展示了上佳的风度。他原本就仪表堂堂,言谈举止都可谓风度翩翩,故此群臣对他都是赞誉有加。有些与他关系比较亲近的,甚至在出了皇宫之后向他小声道贺,他也不曾自满得意,表现得谦逊有礼。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耶律楚材将成为大宋政坛上地一颗新星。而他自己对此泰然自若,赵与莒早在将他外放之前便曾和他有言,他对自己将来地前途看得非常透彻,他知道自己最重要的还是做出实事,积累起勋绩与声望。
炎黄三年十二月十日,就在大宋百姓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原地区的大战时,《大宋时代周刊》等刊载了耶律楚材撰写的三策文章,这篇文章当时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因为这个时候,小道消息中已经有传言,金国连派了十二位使者南来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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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包拯曾极言进谏,当时天子为仁宗,二人都固执己见,争执中包拯不知不觉甚至登上摆放御座的台阶,口水都喷了仁宗皇帝一脸,仁宗皇帝最终无奈地听从了他。因为某个阎王殿和焚化部的缘故,电视里到处都是奴才辫子戏,有人就以为古代皇帝都是满酋胡虏那样的奴隶主了。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八七、天下板荡忠臣死
“砰!”
一个精细的瓷瓶被扔在砖面上,价值超过五十贯的瓷瓶立刻粉身碎骨,而跪在地上的宫女内侍都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
前线战事不利,金主完颜守绪连着十余日都肝火旺盛,杖死了四个服侍他的内侍和宫女,摔了二十多个瓷器,打翻了六张桌子。他原本以明君自诩,待下向来算是宽厚,这段时间里实际是郁闷得不行,方有这般举动。
先是伊喇布哈,接着是武仙,分别在青龙堡与徐州吃了大败仗,攻取徐州,夺得宋人的技术和财富以资国用的打算,已经彻底破灭,现在他面临的是宋人的报复。
最让他失望的还是蒙元,在伊喇布哈与武仙先后传来的密奏中,都将蒙胡的嚣张无礼大加抨击,武仙更是将徐州之败的责任全部推到了蒙元头上:孛鲁的狂悖无谋,严实的狡诈阴险,蒙胡的贪婪愚蠢,这些都是失败的原因。
完颜守绪对失败的原因没有任何兴趣,他关心的是该如何处置目前的局势。都元帅完颜合达手中只有五万人,自保尚且不足,更别提去援救被围在永州的武仙,而从国家其余地方调集兵马,也只不过是拿些摸惯了锄头的农夫强拉来充作战力。
“二十万人竟然被宋军六万围住……荒唐,荒唐!”
想起军报中所说,完颜守绪脸上就浮起异样的艳红,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并不知道,武仙的军报中,六万宋军已经是夸大了的数据。
“完颜平章求见。”他的怒火尚未完全遏制住的时候,一个内侍颤声来报,这给他找到了发泻怒火的口子,他飞起一脚,将那个胆敢打断他思考的内侍踢开,恶狠狠地道:“来人。拖下去,杖毙!”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那个内侍声嘶力竭地求饶。但他地同伴根本不给他时间。一个拖着他出去地内侍还用布塞住他地嘴巴。同时心中暗暗庆幸。
按着往常地惯例。杖死了这个内侍。也就意味着至少两三天内陛下不会再杖毙别人。他们算是暂时安全了。
完颜守绪听得外头传来地叭叭地声音。心情畅快了些:无论如何。他还是这个帝国至高无上地皇帝。他地命令。谁也不敢违抗。
就在这时。他听得外边地喧哗声。刚刚泻下地怒火腾地又升了起来。他抓起一个瓶子正要再摔。突然心中一动:“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被他示意地内侍心胆俱裂。却不敢违背。忙不迭跑出去。出大殿下台阶时因为心情紧张。还把自己绊了一个跟头。但他顾不得疼痛。跑到喧哗之所。过了片刻。他战战兢兢地又跑了回来。一入殿便跪倒在地。不停地叩头。完颜守绪见他这般窝囊模样。心中更为烦躁:“快说。出了何事。不说便杖毙!”
“陛下……完颜合达平章说有紧急军情求见……”
在得知武仙被围、宋国的荆襄军区又攻入南阳之后,完颜守绪先是命完颜合达救武仙,两次救援都被击退后,他便召回完颜守绪,同时下诏勤王,想借着这最后的力量固守汴梁。当初他决意伐宋时,完颜合达未曾苦谏。故此现在陷入困境之后,完颜守绪忍不住便牵怒于完颜合达,若时当时他力阻自己,自己岂会犯下如此大错!
“紧急军情,他能有什么紧急军情,不过又是哪儿吃了败……”完颜守绪咆哮了一声,抬脚就要踢这个内侍,但又收了回来:“莫非……莫非武仙破围成功?”
若是武仙破围,将军收拢来死守汴梁。凭借城池之险。或许还可以支撑上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在汴梁城下上演大逆转的好戏。历史上又不是没有过,宋人自南方来,不耐北地严寒,只要一次寒潮,便足以让他们冻死……
完颜守绪脑子里尽是如此的胡思乱想,这个时候,他完全失去了冷静的判断能力。
“让他进来。”他回到御座之上吩咐道。完颜合达小跑着进了大殿,他面色沉寂,看不出什么喜乐,但目光却闪烁着不安,看他这模样,完颜守绪地希望立刻化为乌有。
“又是什么坏消息?”完颜守绪懒洋洋地问道。
“蒙胡已破绥德州,这是十二日之前的消息。”完颜合达紧紧盯着完颜守绪:“陛下与虎谋皮……”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后面责备完颜守绪的话没有说出来。
“什么!”
完颜守绪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是听到了武仙全军尽墨,或者宋国兵临城下,他都不会如此惊讶。
“窝阔台才不理会我们与拖雷地和议盟约,他乘着我大军东征之机,调集兵马攻破了绥德州。这是十二日前的消息,算时间,我们才下青龙堡,蒙胡便已经发动了。蒙胡尽是骑兵,往来神速,此时……只怕离汴州很近了。”
完颜守绪目光发直,软软地瘫了下去,整个身躯都落入御座中,接着他便人事不知了。
蒙古人的攻掠速度飞快,而且窝阔台与拖雷不同,他对于占领中原没有太大兴趣,他此次南下唯一的目的就是掳掠。这两年来,拖雷仗着通过高丽与宋国的间接贸易,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又用这些财货,收买窝阔台手下的部族。而窝阔台则忙于镇压那些因为铁木真的死又复叛地草原诸部,只能偶尔去金国和西夏抄掠,这让他手下的部族更为不满。在得了宋国天子的许诺之后,他立刻决心,无论金宋之间战况如何,只要金国减少了边境的防御力量,那么他便乘机南下侵掠。
对于能给自己的幼弟拖雷找些麻烦,坏了他的好事,窝阔台是非常乐意的。
故此,在完颜守绪得到消息的时候。窝阔台已经攻破长安、华阴,沿着黄河东来。他带的兵力并不算多,只有五万人,主要是附庸各族,但是金国境内空虚,他们所到之处。几乎州县牧守都弃城而走,窝阔台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虽然所经过地州府算不得富庶,但在长安他还是抢到了自己想要地财富。
欲壑难填,长安的“丰收”不但没有让窝阔台心满意足,反而更激发了他的贪欲:长安有如此众多的财富,那么金国的都城汴梁呢?那可是宋金两朝经营数百年的国都,前代金主迁往汴梁时,更是将金国囤积百余年财富尽数带到汴梁。
“陛下。蒙胡已破洛阳,如今汴梁兵力不足,是坚守城池。还是南狩,请陛下定夺!”
蒙胡推进过快,根本没有给完颜守绪太多地昏沉时间,在完颜合达传来坏消息后的第五日,金国地朝会上,完颜合达又带来了更坏地消息。目前汴梁中有守军五万,是完颜合达带来的残败之师,士气早丧,战斗力极为低弱。凭借这五万人守住汴梁,支撑到勤王大军会集,完颜合达没有丝毫信
“完颜陈和尚到了哪儿?”完颜守绪有气无力地问道。
完颜陈和尚手中地万余人是目前金国唯一还保有战斗力的机动部队了,因为他没有去徐州,故此不曾吃到惨败,士气尚高,而且完颜陈和尚带兵有方,作战勇猛,完颜守绪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
“陛下。昨日臣已经报过,蒙元自我大金境内北返时沿途掳掠,攻破州县无数,挟持百姓多达三十余万,完颜陈和尚乘其不备,攻其后军,大获全胜,解救百姓近二十万,如今在开州与蒙元对峙……”
“这个时候他为何去招惹蒙元。蒙元要百姓。便将百姓给他们好了!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星夜来救汴梁!”完颜守绪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他一脚踢翻面前地御案,仿佛那就是完颜陈和尚本人:“他这是要害朕,置朕于死地!”
众臣都屏息凝神,没有一人说话。
金国如今可谓四面楚歌,随着徐州兵败,金元之间的盟约已经失去了维持的基础。孛鲁北返地途中,倒是禀承了蒙胡概不空返的传统,一路劫掠州郡,弄得沿途象是被水洗了一般。蒙元背约在前,完颜陈和尚攻之于后,这如何能算是完颜陈和尚的罪状,难道说完颜陈和尚不救那些百姓,蒙元便会轻易放他回军么?
众人都知道金主现在说的是气话,他已经被恐惧与绝望吞噬,根本没了主意。
“陛下快做决断!”完颜合达须发皆张,见着一向意气风发的国主成了如今的模样,他心中也不好受,原本这位年轻的君王英明好学,有中兴名君之风,但现在却昏聩混乱,连怎么样说话都不会了。
“决断什么,还能怎么决断?”完颜守绪失魂落魄地道:“退朝,退朝!”
他一边喊,一边离开御座向后走去,这已经是连着五天如此。完颜合达心急如焚,上前几步抓住他的衣袖:“陛下,万万不可,今日再不决断,便是想脱身也来不及了!”
“那当如何,那当如何?”完颜守绪挣了挣,却没有挣脱,便颤声道:“只要平章有计,但凭平章作主!”
“如今……如今唯有一策了。”完颜合达面色铁青,他抓着完颜守绪不放:“向大宋求和!”
“朕连派了十二位使者,都被赶了回来,朕在国书中已经由称弟到称侄到称子再到称孙,可这国书根本逾不过国境,还能如何求和?”完颜守绪铁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