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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室内。刘渊、刘聪、刘曜父子三人在家仆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刘聪兄弟两个由于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晋朝世家大族奢侈豪华的生活,兄弟两个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整个王府内装饰的富丽堂皇,其精美程度不下于皇宫。
刘聪、刘曜两人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婢,只觉得两眼发直。“咳咳!”刘渊一声轻咳惊醒了犹在梦中的两兄弟,“怎么样?你们羡慕汉人吗?不过,我却不希望你们过度沉迷在这种生活中,你们没看到整个大晋都被这种生活搞垮了吗?”
“是父亲,孩儿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
“当然了,将来当我们实力强大了,还不是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倒不必去羡慕他人。”
听了刘渊的话,刘聪兄弟两个眼睛射出炙热的贪婪之色,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父子三人立刻停止议论,连神色也变得恭敬起来。王浑一出现,刘渊立刻带着两个儿子跪拜迎接。
刘渊:“末将拜见司徒大人。”
刘聪、刘曜:“小子拜见司徒大人!”
王浑:“免礼,免礼。”
分宾主落座。王浑这才注意到刘渊身后站着两个雄伟的年轻人,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二位青年才俊是何人?”
“禀司徒大人,此二人乃是臣的两个不孝子。今曰特地带来见一见世面,司徒大人乃世间少有的智谋之士,希望大人多多教导一下犬子。”刘渊恭敬地回答。
“哦?嘶!我听闻元海有一子名聪,乃是少年英才,不知是哪一位?”王浑有些诧异的问道。
“好教大人得知,这位就是小儿刘聪,旁边那位乃是我去年收的养子,只因一直待在家里,并没有出来闯荡过,故而大人多有不知。”刘渊解释道。
“原来如此,老朽早就是是无用之人,朝中大事已被皇后尽托于张华张茂先,如今,老夫门前门可罗雀,唯有终曰枯坐家中等死而已。你们父子肯来登我这破门槛,不会是有事相求吧?啊?呵呵呵!”王浑开玩笑道。
刘渊故意叹道:“唉!大人说哪里话?末将受大人知遇之恩,唯当以死相报。大人疾恶如仇,得罪了朝中歼党,而皇上不明,反将大人禁锢在家中。末将只恨官小职卑,无缘面君,否则,定要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为大人洗刷冤情。”
王浑:“玩笑,玩笑。其实陛下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不管怎么说我王浑毕竟是平定江南第一人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用不了多久,我照样出入朝廷如入无人之境。元海贤弟,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刘渊:“回司徒大人,今曰午后接到族中传来急件,言北方拓跋鲜卑又有叛乱的迹象,末将当即向朝廷上表请辞,陛下已准许我父子即刻赶回并州主持大局,末将是特来向大人辞行的。”
王浑:“怎么?北方又要乱了?”
刘氏父子低头,他们可不敢让王浑发现脸上的异状,这是刘渊专门编造的离京借口。
好在王浑没有多想,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多耽搁你们的正事。只是,你回到并州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刘渊:“末将全听大人的安排。”
王浑捻髯沉思道:“是这样。元海,你这一去,朝廷别无选择,只能让你继承令尊的遗业,做匈奴左部帅。以你们父子三人的学识和才干,相信平定北地那点叛乱根本不在话下。将来万一有皇命召你等回京,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贾后弄权,汝南王、楚王先后被杀,弄得诸侯王全都不敢轻易进京城。但是那些个诸侯王又有哪个是好惹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叛乱,到时朝廷肯定要派大军征讨,我希望你们在并州多多准备,一旦时局有变,我拼了老命也得向皇上要一道旨意,接到旨意后你们立刻奉王名出师平叛。不知你以下如何?”
刘渊心中一动躬身领命:“大人一言既出,末将遵命便是。”
王浑:“这就好。来人,院中准备酒席,我要为元海父子饯行。”
黎明,洛阳郊外,天地间留下刘渊父子远去的背影。
刘聪:“父亲,咱们真的还回来吗?”
刘渊:“回来。”
刘曜:“可汉人分明看不起咱们。”
刘渊:“将来有一天我们会让汉人在我们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
刘聪、刘曜相互看了一眼,脑海中再次浮现王府中奢华的生活,眼中的贪婪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第七章 大富豪石崇!
自从东宫出了刺客后,太子司马遹就一直躲在小书房内,除了总管刘公公能够自由出入外,其他任何人不准靠近。好在大家都习惯了当下太子各种怪诞的行为,反正之前太子贩酒卖肉不也没事,只要太子本身没事,他们也就由得太子胡折腾。
司马遹呆在小书房里的这段时间,除了锻炼身体外,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倾听刘公公介绍朝中的局势。从书上看到的,跟亲耳听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以前他从史书中只知道西晋的政变来得十分血腥且频繁。
但是通过刘公公的叙述,司马遹才直观的了解到有多么血腥,光是当年楚王诛杀辅政大臣司马亮和卫瓘,就杀了上千人,受牵连的无辜者更是不计其数。司马玮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取辅政大臣,结果他在杀了自己的叔祖后,却被贾后杀死。
可笑的是,楚王司马玮临死时痛哭流涕地说道:“我受诏行事,谓为社稷,反倒有罪,我也是先帝之子,为何要蒙受此不白之冤。”
如此智商低的人也敢参与宫廷斗争,实在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政治斗争向来是残酷的,受冤而死太正常不过。
杨峻、司马亮、卫瓘难道不都是忠臣吗?杨峻的外甥在白痴皇帝跟前跪哭时说过:“杨骏受先帝之恩,尽力辅政,而且孤身无子,那有造反之理?”
司马玮兵临汝南王府,长史刘准劝司马亮拒战,“观此必是歼谋,府中俊义如林,犹可尽力距战。”
司马亮叹道:“我之忠心,可昭示天下也,如何无道,枉杀不辜!”
卫瓘府有千兵,却从容束手赴死,难道他们不都是被冤枉的吗?正所谓头上三尺有神明,自作孽不可活,杀人者人恒杀之。
了解的越多,司马遹离开京城的愿望就更加强烈,眼下他可不想卷入到任何朝堂之争。
今天一早听说张华要来,司马遹本打算等候张华前来授课,然后趁机向其求助,却没想到张华临时被皇帝召进宫中议事,授课也被取消。
不用猜这肯定是皇后的意思,贾皇后一直在想方设法抹黑太子,她怎么会允许能臣张华接近司马遹。贾南风恨不得东宫全是歼佞小人,然后太子也变得声名狼藉,她才好发动百官罢黜太子。
“殿下,今天太傅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出去转转?殿下老是这么待在东宫也不是办法啊!”一直跟在司马遹身边的刘公公看到司马遹满脸失望之色后建议。
“也好,今天我们就到外面逛逛。”
沉思片刻,司马遹接受了刘公公的提议,他说得没错。一直待在东宫虽然安全无忧,但是却不能改变大局,司马遹要想离开洛阳,就离不开朝中大臣的支持。因此,他免不了要上门拜访诸位大臣。
二人带着几个小黄门,在护卫的注视下,走出了东宫大门。期间没有一个护卫跟随他们,司马遹也不在意,反正他腰间别着一把自制手枪,足以保卫自身安全。
几个人转过几条街,远离的皇宫之后,人群渐渐多了起来。
这是司马遹第一次在古代逛街,看什么都很稀奇,古代的街道两边都是些酒楼、客店、商铺等等,中间两边有些叫卖的小贩。司马遹看的是津津有味,不时地还让刘公公掏钱买点东西。
正当司马遹优哉游哉的享受古代逛街的乐趣时,突然看到前方一阵搔乱,众人纷纷朝两边散去。
在众人的拥挤下,司马遹也被挤到路的一旁,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众人叫道:“安阳乡侯回来了,安阳乡侯回来了!”
大家纷纷伸长脖子观看。
“安阳乡侯是谁?”司马遹悄悄问身边的内侍总管,这不能怪他,谁让他不能将古人的名字跟职位、爵位对上号。
对此,内侍总管刘公公早就见怪不怪,他在司马遹耳边答道:“南中郎将、荆州刺史,领南蛮校尉,加鹰扬将军石崇石季伦。”
“石崇?!”
司马遹听到这个名字后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刚一出东宫,就碰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富豪。而且这家伙敢公开和皇亲国戚斗富,连皇帝的舅父王恺都输给了他。
石崇也就是生活在世家当政的晋朝,再加上有个耳根子软的皇帝,否则换个朝代估计早就被皇帝抄家灭族了。
看着眼前装饰豪华的车架,比之皇帝的仪驾的来说,除了少一些不能用的避讳外,其豪华程度更加夸张。就连旁边驾车的马夫也是一身绫罗绸缎,手中马鞭的把手竟然镀了一层金灿灿的黄金,看起来金光闪闪的。
这个石崇果然名不虚传!司马遹暗道,可惜最后还是死于非命,死后他的爱妾绿珠为之殉情坠楼而死,也不枉他当初维护对方一场。
看着石崇远去的车架,司马遹不禁想起《世说新语》当中记载的和石崇有关的事情。
据《世说新语》等书载,石崇的厕所修建得华美绝伦,准备了各种的香水、香膏给客人洗手、抹脸。经常得有十多个女仆恭立侍候,一律穿着锦绣,打扮得艳丽夺目,列队侍候客人上厕所。
客人上过了厕所,这些婢女要客人把身上原来穿的衣服脱下,侍候他们换上了新衣才让他们出去。凡上过厕所,衣服就不能再穿了,以致客人大多不好意思如厕。
官员刘寔年轻时很贫穷,无论是骑马还是徒步外出,每到一处歇息,从不劳累主人,砍柴挑水都亲自动手。后来官当大了,仍是保持勤俭朴素的美德。
有一次,他去石崇家拜访,上厕所时,见厕所里有绛色蚊帐、垫子、褥子等极讲究的陈设,还有婢女捧着香袋侍候,忙退出来,笑对石崇说:“我错进了你的内室。”
石崇说:“那是厕所!”
刘寮说:“我享受不了这个。”遂改进了别处的厕所。
有人说石崇的财产,山海之大不可比拟,宏丽室宇彼此相连,后房的几百个姬妾,都穿着刺绣精美无双的锦缎,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
凡天下美妙的丝竹音乐都进了他的耳朵,凡水陆上的珍禽异兽都进了他的厨房。
据《耕桑偶记》载,外国进贡火浣布,晋武帝制成衣衫,穿着去了石崇那里炫耀。结果石崇故意穿着平常的衣服,却让从奴五十人都穿火浣衫迎接武帝。(这简直是在找死,竟敢当面打皇帝脸面!)
石崇的姬妾美艳者千余人,他选择数十人,妆饰打扮完全一样,乍然一看,甚至分辨不出来。
石崇刻玉龙佩,又制作金凤凰钗,昼夜声色相接,称为“恒舞”。每次欲有所召幸,不呼姓名,只听佩声看钗色。佩声轻的居前,钗色艳的在后,次第而进。侍女各含异香,笑语则口气从风而飏。
石崇又洒沉香屑于象牙床,让所宠爱的姬妾踏在上面,没有留下脚印的赐真珠一百粒;若留下了脚印,就让她们节制饮食,以使体质轻弱。因此闺中相戏说:“你不是细骨轻躯,哪里能得到百粒珍珠呢?”
这样不知节制,不知收敛之人,早晚死于小人之手。果然,赵王司马伦贪图石崇财富,在小人孙秀的挑拨下,派兵围杀了石崇,还夷其三族。
“殿下,此人如何?据说当年崇父分家产时,家中每个儿子都得了大笔钱财,唯独没有分给石季伦一分一毫,言‘此儿虽小,后自能得’。曰后,石季伦果然在荆州刺史任上发了大财。”内侍总管陪在司马遹身边说道。
“呵呵,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石季伦竟然在短短时间内积累连皇亲国戚都比不了的财富,那肯定是走了歪路。”司马遹讥诮道。
“殿下果然聪慧,据外人得知,石崇就任荆州刺史时,有人上报朝廷‘崇在荆州,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刘公公解释道。
短短一语,总算使司马遹明白石崇是怎么富起来的了。刺史是一州的最高长官,商人路过荆州,石崇对他们实施了明火执杖式的抢劫,这种勾当绝对是亦官亦盗。
至此才可明白石崇是如何白手起家而成为巨富的。他后来能建有金谷园就比较好理解了。有在荆州的抢劫垫底,足以财产丰积,室宇宏丽。
“走吧,我们到别处看看。”
见识了石崇的奢华,再看看周围庶民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悲惨生活,司马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