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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情报处得来的消息来看,江中源的湖北水师仍驻在武汉,甚至还有一万进驻在洪湖。伊里布的川军“抗命不遵”没有丝毫退回四川的迹象。而江西南昌的那一路只撤了半数人马,但这撤散的人马并没有回家务农而是分成二股,一股二万人马,开往九江,防我军从水路进攻;另一股三万驻往萍乡,对我株洲造成威胁。云贵总督贺长龄,在桂林的十万驻军,后撤到了南宁,由于朝庭已没有足够的银子供应军饷,军队遣散了一半。
京城传来的消息,道光与英国公使包令,法国公使布尔布隆,来往密切。有出卖国家利益换得英法两国支持的可能。据密报,道光曾派穆章阿,向英法购买枪炮,进行编练新军的准备工作。
针对清政府的这一情况,要想取得一个相对比较和平的时期,用于发展和壮大自己,只有狠狠的消灭敌人一路人马的办法。这里面当然最合适的是伊里布的川军,这些川军远道而来,后勤补给跟不上,官兵没饷,士气低落,应当是最好打的一路。不过他与湖北水师挨得很近,可以互相支援,要想消灭伊里布,其中的关键在于离间川与鄂两军的关系。只要再打垮了伊里布,那么围困我军的五路人马就变成了三路了,这样即使他们一齐攻来,我也可以轻松挡住。消灭了川军后还可以加快占领四川的计划。这也可以让道光明白,在我背后耍小花招是没有好果子的。
只是现在消灭川兵,我现在困难很多,一是枪弹补给跟不上,二是水师的船只几乎被清兵烧了个干净,没有足够的船只如何渡江?又如何挡住湖北水师呢?君山岛上的造船计划进行得很不顺利,关键在于湖南没有好的木材。要是造一些小船倒没什么问题,但我军小船与湖北水师作战的结果来看并不理想。从实际效果来看,旗舰定远号,仅一艘就相当于数百只小木船的战斗力,也就是说相当于半个洞庭湖水师。看来历史上这一时期,西方各国所奉行的巨舰大炮主义,是很有道理的。造大木船计划落空后,我又想试试造铁甲船,不过现在严重缺乏钢铁,这个造铁甲舰的计划也只得搁置起来。
打下广东之后,由于多了韶关这个煤铁复合基地,现在我的钢铁产量增加了一倍,预计在今后三个月内,我们的钢产量还可以再翻一倍。但即使这样,钢产量还是不能满足生产武器的需要。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国外购买船只和废钢铁了。从世界范围上来看,现在及今后二十年内是由风帆战舰向铁甲战舰转变的时期,如果我去购买即将淘汰木船显得极不划算,但要定购铁甲船,现在造船业最发达的英国的铁甲战舰还停留在纸上,再说了即使有,英国也不可能卖给我。显然,我只有去购买钢铁了,但远赴重洋购买钢铁,其成本太大,易受国际关系的影响,难以持续……
我要晕倒了,现在左也不成右也不成,科技部啊,你倒是给我加快炼钢速度啊!为什么造一个炼钢竖炉非要四个月?难道不能快一点吗?我给你增加十倍的人力,是否能行?一边是急剧增加的军火需求,一边是远远赶不上的军火供应,这让我快抓狂了。
我这边是这样,满清那边呢?现在道光帝的困难不会比我少吧。道光目前有两大不可逾越的难题,一是糟糕的吏制,二是缺乏银子。而我呢?政通人和,上下一心,手中又有大笔的银子可以花差花差,我又何必心太急呢?道光啊道光,你用你的帝王之术,和我打着佛法外衣的科技相斗,必定会把内裤都输了。哼哼!
想明白了道光比起我来,困难更大,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开始思索起别的事情来。
四百二十一人的庞大使团,现在到那呢?出发了已快二个月了,应当在新加坡和加里曼丹岛一带活动吧!他们计划进得如何?
还有去内蒙古买奶牛的贸易团,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他们建了奶粉厂了吗?他们耗得起时间,我的三千宝宝可等不起!建奶粉厂,也许会限于现在的条件,无法加工吧,路途遥远又不能将奶牛直接购买回来,真是头痛啊。我现在有了二艘大型飞艇,能不能用飞艇运来呢?一头奶牛以八百斤计算,那么以巨型飞艇五吨的载重量,一次就可以运12头,两艘一次可以运24头,四次就可以运96头,哈哈,应该可以。这事就交给航空特战旅去办吧。
年关也快到了,总该办点年货好好热闹一番吧,鞭炮不用担心,湖南浏阳就是世界著名的烟花鞭炮制造中心啊。在战争时期,用火药来制作鞭炮有点可惜了,还是限制一下鞭炮的制作好了,如何限制,提高税率进行调节如何?这事我懂得不多,还是交给叶铭琛去办吧。肉类和粮食,这我倒不用担心,由于推广了优质稻种植,今年湖南的粮食产量可翻倍,粮食肯定吃不完的,粮食多了自然可以加大肉禽的喂养,肉食品也应当供应充足吧。政府可以大量收购粮食,就地建大型粮食仓库,以备饥荒之年。呵呵,今年我有信心让湖南人民度过一个千年来,没有一个人饥饿的新年。这也可以作为一项德政,广为宣传,以便收拢民心……
湖南人们的新年好过,但周边湖北、江西、广西、四川,等省的人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由于这些省今年大肆征兵,又抽调了大量的民夫运送粮秣,这些人可都要吃粮食啊,这必将消耗掉大量的粮食储备,到年底时粮食也就不足了。清兵和民夫的征用,导致田里没有足够的劳力去耕种,这又势必造成粮食的减产……如此一番恶性循环,看来不用我动手进攻,清兵也会到明年青黄不接时饿散而去。
这其中我可以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可以打一场粮食战?哈哈,这一定能成!不过为了加大效果,必须进一步加重清兵的粮荒才行。
清朝有三个粮食主产区,一个在四川的成都平原,要想切断此处的粮食外调,我只要命令进川部队封锁蜀道就行了。一个在洞庭湖平原,这个已控制在我手中,我只要严令不许粮食一粒出境就行了。当然为了防止不法粮商走私,最好将农民手中多余的粮食都收购起来。一个在江西,这个地方恐怕是清朝最方便调给湖北的了,又有十万大军驻守,我也不好直接动手。那么唯一的办法可能就是在湖南和江西边界设立多个粮食市场,然后通过这粮市大肆收购江西粮食,等到清政府发现手中缺食再禁止时必定为时已晚了。还有一个产粮地带就是长江中下流平原了。这些地方我可以叫自己开的数十家酒楼大肆收购粮食屯积居奇,或用来酿酒……如此这般数管齐下,我看你道光还拿什么和我斗法!
江西南昌,总督府,江西巡抚张芾、师爷刘能达与团练陈孚恩正在议事。
“我得到消息,教匪在平江、浏阳、醴陵、茶陵、南雄设了市,以高价收购我江西境内的粮食。这是为何?难道教匪缺粮吗?”问话的是巡抚张芾。
“据我所知教匪所在的湖南今年粮食大丰收,并无缺粮之患。”师爷刘能达拧着唯数不多的几根胡须一边说一边思索。刘能达有一个习惯,喜欢一边拧胡子,一边思考问题。对于这样的坏习惯,他还引以为荣,在古书上找到了借口:“吟安一个字,拧断数根须。”瞧瞧,古代大诗人为了斟酌好一个字,竟要拧断数根须,其认真态度何其可叹?有了古人帮衬,刘能达拧起胡子来更是变本加利。他那嘴上的“胡”和嘴下的“须”可就遭了殃了。如果将他的嘴比做门,而胡须比做车马的话,正可用一句诗来表示,“门前冷落车马稀。”
师爷开口了,团练陈孚恩,也就乐得清闲。刘能达绍兴人,晚清著名的绍兴师爷队伍中的翘楚,以工于笔墨,善于谋划而闻名,是张芾身边的红人。张大人对他言听计从。上次集结重兵十万却远驻南昌静以待变,正是这师爷出的妙计,如此一来一则可以应付朝庭,表明剿匪之意。二则可以远离教匪,避其锋芒。三则,若其它四路进展顺利,可以趁火打劫,若不顺则可继续观望。后来事情的发展正应证了师爷的话,五路大军中,最能打最积极的林则徐的粤军被教匪轻易的击败了,林大人也被活捉了去,据说还是教匪神兵天降捉去的,尔后广东也跟着丢了。上个月川鄂二军伏击了教匪水师,虽成功了,但自己损失也十分惨重,据说死伤达二万以上。二万人的死伤,这得花多少银子去抚恤啊!这大笔的银子江西可耗不起。
“如此,为何教匪还大肆购买粮食?难道教匪银子多到没处花了不成?”
“大人,教匪为何购粮,小的也一时猜不透,不过处于乱世,手中有粮才是长远之计!”
“如此说来,本官须严禁卖粮与教匪了!?”
“非也!小人写四字与大人,可应对此事!”师爷刘能达摆摆手,斜着鼠眼回答道。
“来人啦,笔墨伺候!”
文房四宝来了,刘师爷提着笔,却半天没有动手。
“师爷快写啊!”
“最近小人手头有点紧,又常饿肚子,这个……啊……没有力气……提不动笔……”刘能达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虚弱”的用左手托着右手,慢吞吞的说道。
“上次为了你的‘静以待变,相机而动’,好主意,本官不是才赏了你一千两银子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张巡抚没好气的说道,同时又给了陈孚恩一个眼色。
“叫你出主意,就要好好的为国分忧,如此这般讨价还价,张大人答应,你大爷手中的这把钢刀可不答应。”陈孚恩拔出刀来,作势要砍。
“住手,不得对师爷无礼!”
“这点小伎俩也想哄你大爷?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的来这当师爷?还不是为了银子?要是被你吓唬住了,老子就不是绍兴师爷!”刘能达心中暗暗想到。想归想但手脚可不呆滞,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手脚乱舞。
“喏!”陈孚恩应了声,收刀立到一旁,不再多哼一句。
“刘师爷,没吓着你吧!陈团练是个粗人,你不要往心里去。”
“大人,你要为小的做主啊!”刘师爷一开口,眼泪就“哗啦啦”的往下流,成语“涕泪横流”就是为他专门造的。“大人您看,小的我千里赴大人之约。本是一颗赤胆报国之心,却不料被陈大人当成了驴肝肺!大人啦……”
张芾见刘能达,还是一副死赖的样了,心下不悦,暗暗想:“本官混迹官场几十年,什么狠角色没见过?当师爷的,那有出一个主意还要收银子的?本官要是被你诈了,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今天我就不信治不服你!”想完这些,便给了陈孚恩一个眼色,悄悄的移开两步,给陈孚恩让出位置来。
陈孚恩会意,一步跨上来,大喝道:“身为师爷,如此爱财,保不准那日,将我们也卖给了教匪!休得躲闪,让大爷一刀劈了你!”说着陈孚恩使足了劲,一招力劈华山,这一刀去势如此之猛,让人觉得根本就没有中途变招的可能,那威猛的刀势中竟还隐隐的夹着风雷声。
刘能达原本还以为这又是一招虚的,根本不看一眼,但那威猛的刀势及眼前还未有半分减速的样子时,心底暗道:“完了!”就昏倒在地。
“这个没用的甭种,还想诈大人的银了!呸!”陈孚恩朝着瘫软在地的刘能达吐了口浓啖。陈孚恩自幼学武,刀挥出去可以不差分毫。刚才那一刀陈孚恩仗着自己的本事,硬生生的停在刘能达的额前一分之处,连他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怎么有股尿骚味?日哦,这姓刘的尿都吓出来了!”陈孚恩不满的用脚踢着刘能达。
“不要太过分了,本官还要他出主意,快把他给弄醒!”张芾叫丫头小翠端来水盆,拧出毛巾来,贴在刘师爷额头上。又想了想说:“陈孚恩你先出去吧,有你在呆会刘师爷醒了后,必定会被你再次吓晕过去。”
小翠忙了很久,刘师爷才悠悠转醒。
“师爷你怎么睡着了?”张芾嘲讽的说道。
“哎哟,昨天忙着写公文一夜未睡,这不……哈哈,太睏了。”刘能达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打着啊欠,一边伸着懒腰,想到刚才那凶险,心中还后怕着。
“师爷,不知你休息好了没有?现在是否有力气写字了?”张芾微笑着,装作关心的样子,和蔼可亲的问道。
“现在精神有了,只是没银子,小人还是没力气啊!”
“什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这个姓刘的还死抱着银子不放?张芾对刘能达的顽强不禁要佩服起来!“不知刘师爷尚缺多少银子呢?”
“古人云:一字千金,小的当然不能与古之贤达相比,但这一字千两银子还是值得的。我这妙计,只需写四个字就行了。”
“一个字就要一千两!”张芾冷冷的嘲讽道,“千两不多啊。只是以你现在满裤当的尿骚味,就不怕污了这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