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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中年大叔看来也是个朴实人,见得如此情状忙是一手拦住正要扑向阿关的七绪:“这位小爷也别冲动,虽说偷吃主人家的吃食的确该打,也不过是吃食嘛,出门在外就不要计较这许多了,毕竟很多事少爷自己是干不来的。”
七绪冷哼一声:“这可不是寻常吃食,若然这馋虫能盯上?不过既然大叔这样说了,在下也要卖先生个面子,出门在外就阿关一个随从,若真打伤了他谁来替我推车,大叔方才是在下冲动也唐突了您,这碗算是在下的赔礼。”七绪边说着边又重新自方箱右侧的小门中舀出一碗,而这回则是放上了栗子泥,那位大叔原先就没顾得上吃饭,恰好这有人以吃食做赔礼,虽然只是说了句公道话,但想来这一小碗吃食还是受得起的,想着也就这样接了过来。
先前在一旁就已嗅得此物香气浓郁,此番更觉入口滑嫩,原本正陶醉着,见得自己周围又围了些人,便也连声向众人夸赞此物,七绪于是顺势说道:“小子今日途径贵地,大感民风淳朴,大家既然都对小子如此友善,小子也不妨请大伙一同来品这双皮奶子。”此时阿关也顾不得再演戏了,配合着七绪将一碗碗的双皮奶递到商贩们手上,而听得有免费的午餐大家伙也只顾着去接那碗,没有人在意方才还争吵不休的主仆此时为何又如此默契,更没有人在意这位小爷如何行路之时身上竟带了这许多的碗勺,众人一如方才那位大叔般,早已陶醉在双皮奶子的浓郁香味中。
“敢问小兄弟这吃食是从哪里得来的,看样子不容易保存想来也是沙洲出产的吧!”有人吃完将碗还了回来,又似意犹未尽,这才问起了这东西的出处,七绪先是故作神秘,而后又附耳在那位仁兄耳边:“实不相瞒,我这双皮奶子是从天沙河畔一间叫做果燃店的铺子购得,听说那里的掌柜只做半天生意的,兄台若是中意可要赶早啊,那东西走俏得很,去晚了兴许就排不上了,我可只告诉了你哦!”
原本这样的小伎俩又怎会逃得过那些精明小贩的眼,但当整个群体被人来疯笼罩时,其中的个体就容易失去理智,那句经典广告词是怎么说来着:我只将秘密告诉了你,哪知一传十,十传百竟成了全国皆知的秘密。原来方才发问的那位仁兄竟是急性大嘴巴,很快就有见到那些空闲下来的小贩向七绪道谢,随后便朝着天沙河的方向而去。
原本就没想过这小手段能骗得了他们太久,只不过这样他们也没损失,又能叫世人多知道种吃食,岂不是一举两得,只不过忙活了半天的自己看来似乎是一无所得,这也是阿关的疑问,先前是以为七少爷低价从胖叔那买了这些东西,想必是要转手又卖给这里的商贩,哪知道少爷竟然是请大家免费来吃。
“七少爷,您到底想做什么,这么赔本的买卖您也做,给少爷知道我没拦着您,又该是一顿臭骂。”阿关凑到七绪身边用极小的声音问道,看上去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七绪闻言也学着阿关的样子回答道:“你懂什么,这样一来胖叔可要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人家数钱数到手抽筋,我们可是递碗递到手抽筋,为他人作嫁衣裳,七少爷您究竟图个什么?”
“秘密,你只消知道本少爷是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滴!”照着果燃店店里的价格,一碗双皮奶子原味的六文钱,而加了佐料的则是八文,自己这两桶双皮奶大约是盛了三十碗,按照市价理应值十八两,而胖叔只收了十两,那佐料算是送的,对胖叔而言反正是要倒掉的东西,反而又赚了十两也不算赔,而七绪以十两收来,即便是照着低于市价的五文来卖也能尽赚五两,明面上看她是血本无归。
费了这样大力气只为进出个位数的买卖,七绪绝不是这样的大傻蛋,她心中那个小算盘早就打得叮当响了。
大漠孤烟 第十七章 旧事
沙洲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凤凰西街既然堪称整座城里最热闹的街道,那自然也是“偶遇”的高发地带。天边的云剧烈的翻滚着,霎时间就只见南边一边乌云朝这里压了过来,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而今转眼就是一副大雨将至的情状,这老天爷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不知阿关能不能赶在这场雨之前将推车送还给胖叔,原本记挂着爹爹想先一步回府,但想到第一次去甘府是坐着马车去的,当时又是深夜,如今根本就不记得回去的路,又抬头看看天,想来要是贸贸然行动,说不准就成了落汤鸡,于是一转身就走进了最近的那间酒肆,很寻常的一间小铺子,但凤凰西街上又有哪间铺子是寻常的,因为店里生意实在太好,小二哥在招呼她坐下后甚至还来不及给她点单,只是恰好听得邻桌的几位说起这间酒肆的老板是宜宾人,宜宾?那不就是五粮液的故乡,呵,人虽是宜宾人,但这酒可及不上前世五粮液的半分。
酒肆中弥漫着酒的醇香,虽然及不上五粮液但比起旁的食肆酒馆的珍藏可是强太多了,好不容易等到小二哥来到跟前,七绪招了招手:“小二哥,给我来壶茶!”此言一出,当即遭到小二一记白眼,来到酒馆却只要茶的可真不多见,又瞧着七绪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那小二几乎都有哄人的冲动了。
“开玩笑开玩笑,别紧张,那就给我来一壶琼浆吧!”话音方落,就将银子往桌上一置,小二哥见到了银子立刻就换了张脸,再也不理会什么未成年不得饮酒,有钱的就是大爷!这琼浆是此间小店的招牌,酒名的寓意是极好的,当酒水小菜上来后,七绪便自斟自酌起来,旁人见了这位小爷拿酒杯的姿势也是大感诧异,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起来这位小爷还是位行家。
七绪也不去理会他们探寻的目光,琼浆果不愧是这间铺子的招牌酒,只轻轻抿了一小口便是唇齿留香,只可惜这种感觉却是稍纵即逝,后味不足而酒也是淡了些,若论档次与前世的泸州老窖当属同等。说到喝酒,前世的自己在朋友中号称是千杯不醉,前世的朋友,不知爱玲那个结婚狂有没有找到对象,不知阿斌又泡了多少mm,不知前楼王大妈家的旺财跟母狗私奔后有没有音讯,前世。。。七绪伸手往空中挥了挥,像是努力驱散着什么,尽管过去了两年,但在不经意间那种孤独的感觉还是会袭上心头,明明是度数这样低的酒,七绪却觉得自己好像醉了。
“不会喝还逞什么能!”七绪趴在桌上,脸正朝着窗外,暴雨之前真是闷得叫人抓狂啊,路上行人的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以免被雨淋到,不曾想过这个时候会听到甘靖的声音,其实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这沙洲城里有大半的产业都是他的,这间酒馆也许正是甘家名下的。前世自己是酒仙,但没想到成了柳家小姐后,不仅身体像缩了水,连酒量也大不如前,不过几杯白水似的酒居然就开始晕乎乎的,但这样狼狈的样子却固执的不想甘靖看到,是以明知道对方来,却依旧将脸朝着窗外。
甘靖也不避讳,拿起七绪用过的小酒杯径自将剩下的琼浆一饮而尽,店里的伙计却是看傻了,众所周知他们的这位大老板是有洁癖的,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老板竟会用别人用过的酒杯喝酒。大多数的时间甘靖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偶尔展露笑颜也是对人有所图时,此时见到这样的七绪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勇气一股怒意,长舒口气后带着戏虐的口吻说道:“听说今日你在凤凰西街上卖双皮奶子?原本听说你想从商,想着你心中必有宏图,没想到这样小的生意也入得你的眼?哦对了,你好像连一文钱都没赚到,即便你在乎这些小生意,但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话一出口甘靖就有些后悔,自己明明,不是想这样说的。
“你不懂,这是营销手段,反正我不觉得是血本无归,至少我觉得这里很满足。”七绪这才抬起头来,朝着左胸的某个位置指了指,“日后胖叔怕是要忙到没有时间招呼我了,不过他一个孤老头看上去也没什么亲人的样子,能赚些银钱养老也是好的。”
“营销手段是什么?反正你嘴里的怪话一串接一串的,我问你,明天你真要去会一会朱爷吗?”
“嗯!”
。。。。。。
幸而老爹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甘府下人也照顾得很周到,七绪望着老爹的眼神中颇有几分愧疚,老爹却是摆了摆手招呼她到自己身边,七绪兴冲冲的奔到老爹跟前,从怀里掏出个翠绿翠绿的玉扳指,她知道老爹好这口,这是她用上回和朱成勋对半分的那笔钱买的,原先送给老爹的那个金镶玉扳指老爹已经许久不带了,兴许看着那东西时常会叫人想起些不愉快的东西。
虽然只是个扳指,但柳易眼中也满是欣慰,无论怎样自己这个女儿即便顽皮了些,但她至少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自己,女儿长大了很多事情也是时候该知道了,他极煽情的拉起七绪的手:“七七啊,原本爹是打算把那些事永远藏在心里了,爹之所以要告诉你是因为你也是黑水寨的一份子,那件事你有权知道,你也绝不能忘记了那许多兄弟的血债。”
厢房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知道老爹必然已经从孟狂处寻得答案,七绪也收起原先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专心听着那个冗长的故事。虽然老爹口中叙述的故事陈旧而老套,如同八点档剧情般,但黑水寨一夜之间被覆于黄沙之下却是事实,爹此时也并非如同往常一样在给自己讲故事,如今听到的一言一语无不清楚的告诉了她,在他们的肩上背负的是什么。
原来黑水寨那个被称为像“刺”一样的杀手孟狂,居然曾是京都第一名捕的儿子,当然虎父无犬子的他也成了举国上下最年轻的捕快,虽然只比七绪大不了多少,但也成了令山贼土匪江洋大盗们闻风丧胆的人物。只是当这位少年捕头的爹在一次任务中因公殉职后,这位东晋最年轻的精英捕快也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众人皆知他一直只与父亲相依为命,而父亲的突然去世叫他深受打击,也就是在同一天辞去了京都十三衙门内的差事,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后大漠中的那座土城内就出现了一位下手阴狠,被同伴形容为刺的杀手。
老爹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能让他赢得无数人才,也能替他招来致命伤害,其实老爹也一直在赌,赌自己的眼力赌自己待人以诚的心,而这一次他输得彻底,不仅自己险些命丧土城,更是陪上了这许多兄弟的性命。孟狂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曾经是捕快的事,而老爹也查到他正是先前那位死在自己手上的孟大人的儿子,杀人偿命本就没想过要逃避报复,依旧待他极好破格提升他,那时的老爹只是单纯的将他看做是个有能力的人,但谁又能料到他竟会下这样重的手。
苍生何辜!那我爹就该死吗?马上的少年郎眼中尽是阴狠之色,土城外的风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而身处沙洲城甘府厢房内的七绪,一闭上眼鼻尖似乎又嗅到了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仿佛周身又立刻被一阵死亡的气息所包围,她可以谅解他向柳家报复的心,却不能原谅他对黑水寨兄弟做出的事。
“这仇终有日是要报的,只是现在,我们必须好好的活下去。”
七绪却是忽然心中一亮,黑水寨的兄弟们再不济也有数百之众,孟狂一个人就算一刀一个那也得砍得累死,在街上看他当众这么给朱爷面子,想来这背后之人是朱爷?那明日之约自己还要不要去?
大漠孤烟 第十八章 少年
骤雨初歇,昨夜一场疾来的雨一直下到三更,五更天的时候又落了几滴,天明时分天空早已放晴,一个对昨夜天气了解得如此详细的人,又怎会有个好觉呢。虽然一直催眠自己快些睡去,但越是这样却越睡不安生,勉强在天明时才眯着了会儿。一辆黑色的马车早就侯在甘府门外了,马车车檐上那个菱形印记分外引人注目,而甘府的家丁虽奉命拦阻今日任何求见之人,但面上始终是更多了几分恭敬,那标识谁人不知,但凡朱家的马车,上头都有这标记。
朱家的生意向来都是下头的人在打点着,即便是那位雷管家也是不总路面的,没想到今日却一大早恭敬的侯在甘府门前,若然马车里头坐着的是朱爷?门童更是诚惶诚恐的立在外头,站着也不是进去也不是,平日两家之间也鲜有来往,怎么今日对方的大人物竟会亲自上门,而自家少爷莫不是知道他们要来,这才下了禁客令吧!
此时此刻七绪自然还在呼呼大睡,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而甘靖虽然下了禁客令,但门外的情况也并非不知晓,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况且朱家的人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稍一偏头,便放下账本朝门外走去,门童见少爷亲自出马自是长舒了口气,急忙让出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