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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来到秋天,来自西伯利亚强劲的季风,把寒意早早带到了海兰泡城。这一带的丛林渐渐失去光泽,变得苍老,野草枯黄,树叶飘零,山花凋谢。秋风起处,枯枝败叶簌簌下地。林中又铺上一层厚厚的枯叶。
乘着夜色,中国的蛙人部队率先渡过了冰冷的江水,然后四个师团分批强渡。幸好俄国人惧怕中国的大口径加农炮,没敢在江上布防。
远东军大都驻扎在海兰泡城外的一座隘口里。隘口两边,大山耸峙,重重叠叠,一座山肩上扛着另一座山,连云接天,高不可测。隘口内,断壁峨,林木丛生,荆棘遍地。即使在旱季,这里也终日水汽迷濛,阴云惨惨。
不管什么时候,巴布科夫上将总穿上一身笔挺的卡叽军装,马靴也仿佛是刚刚擦过的一般,手上还戴着白手套。军服上三道尼古拉二世赐给的绶带,肩章上镶有星星、皇冠、宝剑和官杖,显得威风凛凛。
不过巴布科夫的心情却是一片晦暗,沙皇曾亲自交代过,海兰泡是远东的要塞,决不能失守,否则中国军人将会长驱直入直达东西伯利亚。
考虑到海兰泡的重要性,他直接建议把远东军指挥部搬到了这里,在这里集结了5万人的兵力,几乎全部都是远东军的主力部队,粮食、弹药也从奇克勒的仓库转移到了海兰泡的山谷里,奇克勒只留下了一万多人的支援部队。
当晚9点左右,战斗在海兰泡关隘四周打响了。中国人发动了疯狂的冲锋,三面紧迫,枪弹齐鸣,震天撼地的轰鸣和炽盛无比的炮火仿如地动山摇一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关隘口尸骨横陈,血迹斑斑。
“妈了个疤子!”张作霖在阵地前沿气得暴跳如雷。
“师长,我看俄国人早有准备,暂时不要强攻了,对咱们损失太大。”54旅旅长张作相老谋深算,及时劝阻道。
接下来的时间双方进入了对峙阶段。在张作相的建议下,张作霖没有急于进功城池,而是派人去对海兰泡城里喊话。这一招果然奏效,面对强大的攻势那些身处在异乡的人们在开始思念家乡。有的当天晚上就偷偷爬到城外,跑到中国军营里要求回家。
面对中国军队可怕的160毫米加农炮、75毫米榴弹炮的进攻压力,巴布科夫只好采用龟缩战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准备和中国军队就这样消耗下去。巴布科夫手里有数万大军,光是200毫米以上的要塞跑就有32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说巴布科夫所采用的战术可以说是正确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坚守带援军到来,双方的兵力对比就会发生变化,无论是中国的军队补给线,还是骚拢中国的军队驻地都显得有把握。
可以说他在战术上并没有发生错误,但是中国军队的战术却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所有的战术都是建立以海兰泡为中心的战略基础上的,制定出了一套完整合理有效的作战计划。
雄锋飞扬:第一次世界大战 第二百五十章 海兰泡战役2
夜里,黑漆漆的一片,白天的炎热也归为夜晚显得格外的平静,天上无一丝白云黑浓浓的笼罩着大地,海兰泡还没有安静下来,城头和关隘上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中国的前沿阵地。
张作霖麾下第54旅旅长汤玉麟带领着一营士兵,趴在沙土上此起彼伏的慢慢趴行,紧紧盯着关隘上的动静。关口上几个俄国大鼻子士兵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神情轻松地聊上几句。这个时候的汤玉麟非常郁闷,因为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否则他真想现在就冲上去给那几个人来上几枪。他催促手下赶紧把炸药在关口下面埋好。为了这一次能打破关隘,叫汤玉麟多带上些炸药,以最快的速度把城门找开占领海兰泡的前哨关隘。
“那是谁!不好了,中国人要偷袭!”一支俄国巡防小队率先发现了汤玉麟的部队,紧接着俄国人的三线式步枪响如爆豆,一起向关隘下方射来。尽管汤玉麟和手下官兵一再小心,还是被高度警觉的俄国人发现了。他马上命令手下的人排成一列横队,紧紧靠在角落里,这种被人乱枪射击又不敢还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巴布科夫一接到消息,马上就命令全体军兵总动员,所有驻防官兵都到城墙上准备战斗,还专派一个连的兵力用大锅烧火,把油烧沸,一旦敌人用云梯攻上来的话,就准备用油浇下去,顺便把敌人的云梯烧掉。关隘上的火炮也早早的准备好了,甚到火炮都已上膛,随时等待命令。
看到城下偷袭的汤玉麟部处境危险,张作霖当即命令把两个炮兵团调来,十门大口径加农炮,七门平射炮,十四门榴弹炮,若干迫击炮一同喷出火舌,把大地都震动了,关口上的守兵被炸得残肢碎片四散崩飞,随着弹着点的推进,羸弱的关口被炸得破碎不堪,有的炮弹落在关隘里,炮火点燃了俄军的营帐,大火熊熊而起,已不可阻挡之势迅速蔓延开来。喊杀声、惨叫声、炮火声连成一片,巴布科夫有些怕了,可是这不是胆怯的时候,他对着还在发傻的炮兵大叫喊道“开炮!”
城墙上还保存完好的大炮进行着微弱的抵抗,不时炸中行进的中国军队,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的速度。很快第一支冲锋过去的两个营已经进入了步枪射程,他们举起德制95式毛瑟步枪对准关口上就是一阵猛射。在关口上负责指挥的俄国副官马基科夫大叫道:“给我射击。别让他们接近城墙!”墙上下来回的射击着,不时有人中枪到在地上,有的俄军从关口上摔下来,落到中国军队中激起一层人浪来。
“妈疤子,汤大脑袋到底埋好炸药了没有,再拖下去老子手下这点儿人都得交代在这。”张作霖是火爆子脾气,何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将士一排排倒下,心里又气又急。
汤玉麟和手下的偷袭部队一方面要躲避关口上不断射下来的子弹,一方面还要组织工兵在墙角上挖深坑,虽说地面炮火和进攻部队大量吸引了敌人的活力,但是自己这些人背着上百公斤的炸药,万一哪个子弹不长眼把炸药打着了,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快挖,他妈的干活跟老娘们儿似的,别忘了这是拼命!老子给师长立下军令状了,完不成任务,咱们谁也不想活着回去。”汤玉麟一边催促着,一边还拔出崭新的德国大镜面,抽出手来对着关口上的敌兵就是一梭子子弹,几乎是枪枪命中,弹无虚发。
“报告旅长,坑道挖好了。”一名工兵说道。
“火烧眉毛了还报告个屁,快把炸药埋进去。”汤玉麟眼睛都红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所有炸药都填埋好了,引信刚一点燃,汤玉麟对兄弟们挥了挥手:“快撤!”这些人一起顺着关隘迂回到左侧比较安全的地带。
就在副官马基科夫等人拼死守城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城门传了过来,整个土筑城墙都被提升了一节,然后轰然倒塌。关口上的守兵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震得飞上了天。马基科夫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要不是护兵及时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一下恐怕就要见上帝了。
在关隘外冲锋的中国士兵向风一样,冲过了垮塌的隘口,踩着城墙的废墟和俄国士兵的尸体潮水般涌入。中俄军队在两道山梁形成的关隘之中展开残酷的近战。双方都在寻找有力的射击点,好在双方的军装制式完全不同,还不至于发生自相残杀的情况,远了就用枪射击,靠近了之后则用刺刀。面对凶猛的中国士兵,巴布科夫上将根本就没有很好的方法来防御,关隘里的俄军被中国人打的根本无力还手。不时有人从山石掩体后面挥着马刀向中国军队冲过来,还没到跟前就被打成了筛子了。
这座关隘本来就是临时搭建的,里面纵深虽然比较狭长,但是缺乏掩体保护,张作霖把负责进攻的两个师团分成若干个小型作战单位,工兵、步兵、骑兵、投弹手等兵种一应俱全,各个作战单位之间密切配合,组成更大规模的作战团体,层层推进,处处压着俄军打。而且近年来由于更多采纳西方式的训练方法,中国军人的单兵作战力量大大增强,自我保护与协调作战的能力大为提高。在这样一支军队面前,俄国人只能望风兴叹。巴布科夫和副官马基科夫一看大势已去,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仓皇逃进海兰泡城里。
战斗从晚上9点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歼灭俄军两千余人,俘虏五千多人,获得俄国机动炮火、三线式步枪等不计其数。战斗过后,关隘里留下的只有残砖碎瓦和敌人的尸体,中国军队的进攻速度和效率令人震惊。
“师长,俘虏的这些俄国人怎么处置?”作战处处长张凯向张作霖请示道。
“妈了个疤子的,大鼻子杀死那么多中国人,现在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把这些俘虏都集中到关隘里,乱枪打死,不许留下一个活口。”张作霖握着指挥刀阴森森的说。
“是!”
一阵枪声响彻山谷,五千多个亡灵永远被禁锢在了这里。
雄锋飞扬:第一次世界大战 第二百五十一章 海兰泡战役3
海兰泡前哨的最大关隘已经被中国人连根拔掉了,现在就剩下远东军占踞的中间地带的两大阵地,攻守相望,互为犄角,形势极为险要。相比中国的重武器来说,远东军的重炮不足,拥有的大多火炮似乎是一些轻火力的,这才能刚好抵住中国人那旺盛的进攻斗志。
自从关隘大战以来,巴布科夫最害怕的就是中国人的夜战,然而张作霖根本就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就在这一天晚上,中国人又开始了无耻的夜战。
张作霖把这次今晚夜袭的任务交给了28师师长冯麟阁手下第63团团长张宗昌。张作霖的命令是派张宗昌带领手下弟兄对海兰泡前两块俄军阵地周密侦察后,挑选其中一块阵地悄悄下手。
经过周密侦查后,张宗昌准备挑选东面的阵地下手,这块阵地位置比较高,而且敌人的重炮比较靠前,只要冲击的快,就能马上冲过重炮的火力控制范围。
在达成的作战时间内,张作霖的炮兵会进行强大的火力压制,偷袭部队就必须达成最大的突然性,给敌人以意想不到的打击。这一支偷袭队伍在朦胧的月色下先从左侧迂回过去,在适当距离内匍匐过去。张宗昌对着地图摸到了指定地点,后续部队在敌人鼻子底下慢慢集中。这时和俄方阵地的距离只有几百米远,甚至能听见敌哨兵的口令。张宗昌取出望远镜查看了一下情况,心里踏实了一半。
时间指向了凌晨3点,紧张戒备了大半夜的英军已经睡入梦想,只有高度紧张的巴布科夫还在不住向营帐外面张望,尽管他不相信中国人在刚刚取得胜利当夜就会发动偷袭,但是拥有多年作战经验的他还是宁愿相信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这个时候,震天撼地的炮声大作起来,从中方阵地上发射来的93毫米直径高爆炮弹,把海兰泡地区震得仿佛要倒塌一般,张作霖手下最得意的炮团团长邹作华是帝国炮兵科毕业,有着丰富的炮战经验,他指挥的大炮都像长了眼睛似的,有着手术刀般的精确度。邹作华命令把炮火集中轰击东阵地最靠前的高地上。很快废止而来的炮弹把东阵地前犁出一条两米宽的深沟。
炮响的一霎那,东阵地上的俄国士兵兔子似的一下全钻进了防炮洞,露天的壕沟在大角度下落的榴弹面前根本失去了掩体的作用,也保不住士兵的性命,这是俄军在昨天的战役中用伤亡数字验证过的。阵地上好像刮起了一阵大风,把钢炮和重机枪全部卷倒。
“好,打得好!把这帮王八蛋炸个稀巴烂!”张作霖就走在大炮侧面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光着脚丫,抽着旱烟,炮声一响兴奋的抓耳挠腮,当年胡子的本性暴露无遗。
邹作华手下一共有25门轻重迫击炮,和8门加农炮,12门榴弹炮,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怀疑,他有意把炮火分别对准方圆东西两个阵地,一个齐射几乎就能把对方阵地覆盖一遍。第一排炮一打完,没炸死的敌兵,刚刚跳起,第二排炮又砸了下来。
张宗昌嘿嘿一笑,说:“还是老邹有两下子,用这家伙打洋鬼子就是过瘾啊,兄弟们,做好突袭准备。”
身后的士兵纷纷检查自己的武装带,把子弹顶上枪膛。
猛轰15分钟后,炮火继续向前延伸,在张宗昌的带领下,埋伏在阵地下的两千名突击队员,一跃而起,扑向敌阵。
面对敌人强大的炮火攻势,巴布科夫只能命令部队在有限的几门重炮支援下进行反击,但在这种不对称的战争中,俄国人已经注定要处于劣势了。中国火炮不仅威力大、精度高,而且弹着点都很稳,一点点*着俄国人向阵地后方撤退。就在这个节骨眼,张宗昌带着手下的两千弟兄迅速杀到,投弹手疯狂的向后方敌人投掷手